“所以說,你已經找出了代王府裏的二十多個錦衣暗探,而且還都把他們發展成了下線,不...”誌文嘴一禿嚕,把後世那個不算好話的詞兒給說了出來,又急忙改口,“...把他們都弄成咱們涿鹿山的人了?”


    “正是。”馬二自然有些得意,要是沒有這些內應,誌文的謀劃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這些暗探...朝廷不再管他們了麽?”誌文很意外,他知道大明曆任皇帝的尿性,對於藩王的監視,自朱棣之後,都是異常嚴厲的。


    “朝廷?哼,指望朝廷的話,我早餓死了。”馬二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沒想到崇禎上台後,竟然連對藩王的監控,都鬆懈下來了,這些潛伏在各藩王府裏的錦衣暗探,可都是精英,比普通大戶人家中的,厲害得多,可見崇禎一朝的財政有多窘迫。


    不過這樣也好,占了便宜的是涿鹿山。


    更意外的是,不過短短幾天,馬二就能順藤摸瓜,揪出這些暗探,並且為己所用,這本事還真是了得。


    “啪!”宋獻策聞言,卻是興奮地一拍桌子,“如此一來,事情就好辦了。”


    馬二的真實身份,誌文小範圍地告訴了幾人,其中就包括宋獻策。


    隻聽宋獻策接著說道,“馬二哥,接下來,你得吩咐你的這些手下,著重做好以下幾件事。”


    “宋先生請說。”


    “首先,把代王府的地形摸清,最好能把整個府的輿圖畫出來,以便誌哥參照。”宋獻策說道。


    誌文也在一旁點頭,隻有有了王府地圖,他才不會盲人摸象,在府裏抓瞎。


    “那是自然。”馬二應道。


    “第二件事,把代王常去之處,特別是夜間留宿的地方打探清楚,在輿圖上標注出來。”宋獻策接著說道,這自然是為了方便誌文的行動。


    “是。”


    “第三件事,找到有代王筆跡的書信便條,還要有他私人印信的那種。”有了這些東西,宋獻策自然就能大展身手了,不過他隨即皺眉道,“隻是這東西恐怕不好搞到手,但是咱們以有心算無心,應該有機會才是。”


    “放心,包在我身上。”馬二卻是信心十足,對曾經做過錦衣衛的他來說,這幾件事都沒什麽難度,宋獻策擔心的盜取書信一事,在他眼裏也不過就是小兒科而已。


    誌文和宋獻策自然樂見馬二的這種態度,隨後俱都笑道,“看馬二哥這樣子,定是十拿九穩了。”


    “那是,”馬二毫不猶豫地應道,“而且還不用我像前幾日那般,東奔西跑的,隻需吩咐下去,這些人自然會把事情辦好,從明日起,我也可以好好地看看戲了。”


    前幾日,馬二每天都要進出城隍廟幾趟,偏偏不能好好看戲,匆匆一瞥,卻是勾起了他的癮頭,一直有些耿耿於懷,這下終於能把癮給過足了。


    “成,這幾日你的確辛苦,接下來隻管好好看戲便是,隻要有了輿圖書信,就看我和誌哥的了。”宋獻策說道。


    鳴鳳記開唱的第二天,果然如宋獻策所料,午後的那出戲,嘉靖皇帝上場了。


    按著宋獻策的觀測,這家戲班嚴謹細膩,戲服考究異常,嘉靖皇帝扮演者身上的那套皇袍,中規中矩,合乎規製,是難得的精品。


    誌文強自按下了當晚上門拿貨的誘惑,因鳴鳳記不落俗套,不是卿卿我我的橋段,這家戲班子又是唱做念打俱佳,已經在大同城內引起了轟動,要是戲沒演完,皇帝龍袍就沒了蹤影,再有嘉靖的戲份,就唱不下去了,勢必引發有心人的關注。


    不如等這戲班子完結,離了大同之後再下手,那樣就安全得多。


    馬二同樣不負眾望,在嘉靖帝出場的當天晚上,就拿到了代王府的輿圖。


    代王府位於大同城內中心,偏北一點的位置,與誌文他們看戲下榻的城隍廟一帶,隔著文昌廟和太平樓等建築。


    按輿圖所繪,整個代王府,嚴格地分成了外朝與內廷兩大部分。


    外朝以承運殿和存心殿為中心,而承運殿最為顯眼,其殿基為漢白玉築成。


    內廷則包括長春宮、東西三所、世子所、書堂、退殿等屋宇,是親王與王妃、世子起居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俗稱的“三宮六院”。


    代王府正門是端禮門,廣智門是北門,東為體仁門,西是遵義門,外朝與內廷的所有建築均排列在中軸線上,東西對稱,秩序井然,其原址為遼金之際的西京國子監所在。


    輿圖上做了標注的地方,分別是清暑殿、燕居之殿,還有東後殿西後殿四處,酷暑之際,清暑殿是避暑的好去處,燕居之殿是代王日常起居之處,而東西兩後殿,則是代王嬪妃的居所,這四個地方,正是代王最近在府內常去的場所。


    輿圖畫工精美,那些宮殿亭子,畫的尤其有意境,看來這些錦衣暗探,都是有兩把刷子的,方位也與誌文在後世所學的,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大致相同,隻是這比例就不敢恭維了,看來就算有了這地圖,誌文還是得去踩踩盤子,以便心中有底。


    緊接著,代王書房中的幾封私人信件神秘消失,然後出現在了宋獻策的手中,沒多久又回到了它們原本的所在之地,就好像沒人動過似的。


    宋獻策白天看戲,晚上臨摹,不過幾天的工夫,寫出來的字與代王書信上的相比,就已經令誌文和馬二真假難辨了,看戲間隙,又在城隍廟淘了一方刻石,很快,代王的私人印信也成型了。


    這一輩的代王名為朱鼎渭,其私人印信上也就簡簡單單四個字-“朱鼎渭印”。


    隨後,宋獻策又讓馬二安排人,打聽出了代王最親信那幾人的姓名,幾封像模像樣的信箋新鮮出爐了。


    有了輿圖之後,誌文則是趁著戲未演完,天天晚上進代王府遊覽,摸清地形的同時,兼打探代王的行蹤。


    現下萬事俱備,隻欠皇袍這個東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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