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卻是範軻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這位軍爺,我...我這還有...”邊說話,邊在身上亂摸,摸到腰間的時候,眼睛一亮,順著腰帶,從腰帶下方扯出一塊玉玦。


    “這還有塊玉,怎麽也能值百把倆銀子。”範軻一把將玉玦從腰帶上扯落,雙手捧著,高高抬起,“軍爺就把我們當個屁,偷偷放了吧。”


    卻是玉玦平時都掛在腰帶上,是以匆忙跑路之時,身上還能有點值錢物什。


    玉玦在火折子幽幽的光照之下,閃著溫潤的光芒,顯然品質非凡。


    長槍似慢實快地直刺範軻,已經到了他的鼻尖之處,範軻跪著沒敢動,捧著玉玦的兩隻手也是高高舉著,但還是嚇得閉上雙眼,側頭想要閃避。


    等了片刻,身上不覺有異,睜開眼一看,卻見槍尖在他鼻尖之處停了下來,幾個士兵持槍不動,似在等待那個哨官的命令。


    範軻一看此景,覺得有門,連忙又高聲說道,“軍爺,還...還有,”說罷扭頭對範軒道,“大兄,把你身上那塊玉玦也拿出來送給軍爺們。”


    生死關頭,他倒是想起來,剛才給範軒套衣服的時候,係的那根腰帶上同樣掛著一塊玉玦,以範軒的身份,玉玦的品質隻會比他的更好。


    稍稍落後的範軒閉上雙眼,這個蠢才,這個時候還居然癡心妄想地想用財物收買這些軍兵,把自己幾人殺了,身上什麽東西還不都是對方的。


    “大兄,大兄!”範軻喊了兩聲,見範軒沒有什麽反應,幹脆一抬手,將範軒腰間的玉玦扯了下來,“軍爺,您看,這塊玉玦更好,都拿去,好歹換些銀子給兄弟們買酒喝。”


    “哈哈哈,沒想到兩位範老爺身上還有點私貨,如此一來,兄弟們倒也沒有白來,我先謝過了。”兵頭說道,“不過,還是對不住了,早說好了的,這一次不留活口...”


    “口”字剛說出來,剛才一路都顫顫巍巍的範軒突然動了,他用以他年齡、身體都極不相稱的速度,一把將身旁護衛手上的火折子搶到手中,不曾有絲毫停留,順勢向手持長槍的兵丁們扔去。


    也不管隨後的結果如何,扭頭轉身,向後便跑。


    身旁的護衛稍稍愣了愣神,隨後也反應過來,老爺這是要逃命啊,同樣跟著範軒的屁股複又向院子裏跑去,至於跪在地上的那個老爺,卻是顧不上了。


    “你...你們。”範軻跪在地上,側著身子,看著正在拚命狂奔的兩人,沒有反應過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火折子帶著火光,打著旋地向最前一排的邊兵飛去,直麵火星的一個士兵,眼皮微微一抬,也不見他怎麽動作,槍尖就迎上了火光,將火折子挑得不知去向。


    隨後槍尖下壓,向前一突,隨著他的動作,旁邊幾個士兵同樣舉槍直刺。


    “噗噗噗!”七八把長槍前後不過毫厘之差,將跪在地上的範軻紮了個透心涼,範軻毫無防備,艱難地將頭扭回來,嘴唇哆哆嗦嗦地動了幾下,就此氣絕。


    弓弦聲響動,飛蝗般的黑影掠過長槍兵們的頭頂,直撲門內正在奔逃的兩人。


    護衛在後,腿上先中了一箭,向前撲倒的過程中,身上又中了幾箭,剩下的箭支掠過倒地的護衛,繼續向前飛掠,毫無遺漏得全部釘在了範軒的背上。


    “砰!”範軒倒地,濺起了地上的積雪,手腳舞動幾下之後,最終歸於平靜。


    “哎喲喂,小心!”兵頭幾個縱步,來到範軻身邊。


    此刻範軻剛剛死透,兩手僵直,再握不住什麽東西,兩塊玉玦從他的手中向下掉落,剛剛滑出手掌,兵頭及時趕到,伸手接住。


    “還好還好。”兵頭摩挲著,“摔碎了可就賣不上什麽價錢了。”


    隨後對周圍的士兵說道,“還愣著作甚?上去幾個人,將他們人頭砍下,等會兒好交差。”


    幾個士兵捏著鼻子走進門,拉著範軒和那護衛的腳,將兩人拖到街麵上,“嗆啷”聲中,有幾人拔出腰刀,寒光閃動,紅光忽現,三顆人頭被士兵拎在了手中。


    ......


    範家大院寬廣異常,院落重重,若是沒有張曉於達畫出來的輿圖,事先又讓領頭之人再三熟記的話,邊軍們多半是要迷路的。


    不過仗著人多,每隊人馬不過分配幾個院落,事先做的功課多少也有些作用,邊軍們就這麽平推過去,倒也沒有出多大差錯。


    整個範府,屋宅精美,裝飾奢華,嚴格說起來,很多地方的顏色和飾物都越製了。


    不過兵丁們都不太懂,精美奢華也好,越製逾距也罷,對這些大頭兵來說都是十分遙遠的事情,他們今晚隻管做一件事,那就是殺人,不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屋內睡覺,還是受驚後跑出院落,隻管殺便是。


    離得近的,或用刀砍翻,或用槍搠倒,隨後還要上前,用刀將頭砍下,這是事先交待過的,人頭自有用處。


    離得遠的那些想要逃竄的,邊兵們先張弓搭箭將其射翻,再去取人頭。


    遇上成隊的家丁護衛反抗,幾十個邊兵則會聚在一起,一篷箭雨過去之後,多無幸免。


    事起倉促,又在堡內,範府之中沒人能想到,會遇上這麽強勁的剿殺,與大門口那隊護衛一樣,都不曾著甲,麵對箭雨,毫無反抗之力。


    切齒痛罵的,殺之。


    叩頭哀告的,殺之。


    拿錢討好的,殺之。


    抱腿裝可憐的,殺之。


    就是那些“汪汪”亂叫的猛犬,亦殺之。


    事先交待過了,不留活口,這些狗能跑能跳能叫,自然算是活口,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偶有燈籠火把落地,還不等火燒起來,總有領頭之人指使,將其撲滅,人要殺,但現下還不是放火的時候。


    屋內和一些人身上藏的金銀被翻騰出來,有的士兵忙不迭地去拿,多是衣衫襤褸之人,這些邊兵不曾到塞外討生,生活拮據,這些意外之財自是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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