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吵吵鬧鬧,比賽已經辦不下去,更何況還聽說有大能進入了黃泉末路,怎麽說裏麵也是各大宗門的得意弟子,不能白白損耗,比賽便強行終止,這才有了陳修平虎口脫險,被師父帶出來的事。陳修平卻笑不出來,瀏覽上述信息,陳修平覺得無論如何,他都笑不出來。他約了丘園出來,隻想知道他和萬法仙門到底是多麽親密的關係,是不是非報仇不可。——最起碼,他想殺孟小寶,這不是比登天還難麽。☆、第100章 無言修仙瑣事01110雖然陳修平很想勸丘園放棄複仇——但是若是真的是刻骨仇恨的話,陳修平自認就算是自己也絕不會放棄,但是兩邊都是自己的朋友,不管是誰最後受到傷害都不好收場,陳修平便覺得自己至少要先探探口風。可是雖然約出了丘園來,丘園也仍舊什麽都沒說,陳修平除了知道丘園和萬法仙門有舊之外,仍不知道其他多餘的信息。丘園如果打定主意不開口,便絕對不會說,但是同樣的,如果他願意說,他變回痛快地說出來。這一回,丘園至少把和唐馥的往事說出來的。這段往事說來之時,陳修平仍能聽出丘園冷淡的話語下深深的嘲諷——“我進門之初,修為不高,劍法也不算好,又因為蒙蔽在複仇之中,很難和同期的其他人和睦相處,與我不同,唐馥初進門之時,就已經很受歡迎,她那時候……就像太陽一樣,能把所以陰霾都驅散開去。”話到這裏之時,陳修平的重點是——丘園居然說了這麽多話,看來所謂的沉默寡言也不一定是他的本性。“她同我來說話,我自然受寵若驚,但是我實在不善言辭,心中又有很多秘密,對她也十分冷淡……”“但是其實內心很想和女神說話吧?”陳修平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我懂。”丘園不明白陳修平那麽會說話的人為什麽會對這件事有同感,不過他也對此並不感興趣,繼續道:“接下來的事也實在老套又無聊,原來唐馥隻是被他們那群人——就是早先被程長老殺了的那群人——派來騙我的劍法的,隻待騙到之後,就把我拋屍荒野,一了百了。”陳修平臉色大變:“這也太惡毒了,隻是劍法而已,要不要謀財害命。”丘園一臉正經:“但是要是他們不殺了我的話,我是絕對不會交出劍法的——如果劍法被他們騙取,我也一定會殺了他們防止劍法外傳,因為萬法仙門的劍法是不準外傳的。”陳修平頓時閉了嘴,他表示自己果然還是不太了解這些宗門的生存方式。“總之,他們最後也發現懷柔哄騙不可取了,便想出了殺人劫財的主意,我拚死抵抗成功,那時殺紅了眼,深恨唐馥騙我,就緊緊咬著她不放,結果,唐馥就死了。”陳修平說的猶豫:“也、也沒辦法啦,雖然是個女孩子,不過確實很遭人恨。”丘園瞥了陳修平一眼,眼中竟帶出了些嗤笑的痕跡:“……最後他們的豬隊友一時錯手,把唐馥給殺了。”陳修平瞪大了眼睛:“搞半天完全不怪你嘛。”丘園勾起嘴角,看起來是在冷笑:“不,我確實也是殺手之一,這並沒有什麽可回避的,我也不在乎。”陳修平看丘園的樣子,下意識問道:“你已經不喜歡唐馥了吧。”丘園皺起眉頭,他覺得陳修平用的這個詞並不合適,但是若是換成其他的詞——比如說憧憬之類的,似乎更惡心些,於是幹脆默認了。而且他現在確實已經對唐馥沒有了想法,因為他有了真正喜歡的人,與現在相比,那個時候對唐馥的好感,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了。陳修平不知道丘園內心的百轉千回,他一邊覺得丘園實在有點太慘,一般又覺得這特麽不就是標準主角模板,一時看著丘園的目光,像是仰望高山一般,倒是令丘園不自在起來。不自在之下,他便不願意拐彎抹角了,直接問出了這些天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一下,程長老……他還收徒麽?”陳修平:“……!”111那個時候,丘園問了這樣的問題——“程長老……他還收徒麽?”比起以往,就算是說過去的悲慘往事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猶豫的丘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抱著很大的決心,向來枯井一般的眼神,甚至都冒出了充滿希冀的光芒(主觀看法),讓陳修平不忍心拒絕。何況,徒弟的話,就算自己很不希望,也不可能獨占一個師父啊,從古至今,都絕沒有這個道理的。更何況後來丘園甚至堅定地保證,若是程印收他為徒,他雖仍會報仇,卻隻認程印為師,忘卻前塵往事羈絆——“我雖直到今日,仍忘不了萬法仙門的往事,但是我在門內確實沒有師承,在尋仙宗雖進了內門,也沒有拜師,若拜程長老為師,絕不會欺師滅祖。”這話語,這眼神,比陳修平當初堅定又執著的多,陳修平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替師父決定要不要收下一個如此有前途有天賦又不會惹麻煩的徒弟,所以猶猶豫豫之下,陳修平暫時應承下來,答應替丘園問問,這一問,便過了半個多月,陳修平天天在程印麵前吞吞吐吐,愣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來。倒是程印已經看出來,自己的傻徒弟一定是有什麽話要對他說。其實進來他被羅雪沫搞得煩不勝煩,她雖在準備宣布已成渡劫的事,卻時不時以分神騷擾程印,目的自然是為了她合道的事,甚至話語間隱隱有“你不說我就把你也到渡劫的事說出去”的打算,程印其實並不怕羅雪沫的裝腔作勢,故弄玄虛,卻很擔心她趁自己不注意對修平做什麽奇怪的事情。毫無疑問的是,程印的擔憂是不無道理的。在猶豫的地二十三天,陳修平和一個宮裝少女擦肩而過,把人撞到了地上,待急急忙忙把人扶起的時候,才想到這裏是淩劍峰,這是哪來的少女?然後這時,少女已經一把抓住陳修平的手,一扭便將手背到他身後,又在陳修平哭爹喊娘地喊疼的時候,把一顆藥丸放在了陳修平的口中。藥丸入口即化,帶著淡淡的清香,算得上好吃,陳修平卻快哭了。他已經認出,這少女又是羅雪沫:“你給我吃了什麽啊羅、羅前輩。”羅雪沫拍著華麗衣裙上莫須有的灰塵站了起來,一臉高深莫測道:“玉山絨菊輔以白岱,彩雲,白鷗,入爐煉製七七四十九日,在熏入愁煙泣露的花粉,方成一丸,名叫‘心想事成丸’。”“這是什麽鬼啊!”陳修平忍不住叫了出來,“那我現在就想心想事成你給我解毒呀。”羅雪沫露出“你簡直不可理喻”的表情:“這種珍貴的藥丸,你竟說是□□,貧道與你無話可說,就此去也。”說罷,便拂袖而去。陳修平望著羅雪沫在一番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以後直接離開,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在原地傻了半晌,他連忙跌跌撞撞地去洞府找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