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的事嗎?”誌吾對八重幽點點頭,八重幽離開的會客室。等他一走,柳生靜雲把雙刀橫於膝前,正坐。藤原誌吾沒法也隻好正坐他麵前。(怪人。)“我受赤川風二先生之命前來,保護閣下的性命與貞操。”藤原誌吾臉一冷,赤川風二這算什麽?貞操?“我被授命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胡說什麽?從那裏來回到那裏去!”藤原誌吾惱羞成怒,這算什麽?先前不聞不問,現在卻派人貼身監視當他藤原誌吾是什麽?既然有人暗中盯著,為什麽不在出事之前阻止?“赤川風二先生目前在紐約,先些日子奔赴各國之間,這是他留給您的電話還有他給你的東西。”柳生靜雲完全忽略藤原誌吾的反應,自顧自地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放在誌吾麵前:手機,八隻禮盒。“如果您不接受,我在您麵前剖腹。”白色的巾擦拭著短刀鋒利的刀刃,剖腹這種事隻是傳說啊?手機裏隻有一組號碼。輕便俏麗更適合女生使用的暗紅色手機,真是赤川風二那不敢恭維的品味。號碼撥過去馬上有人接了,他一直在等嗎?“誌吾你好慢喲。”電話裏頭赤川風二那性感的聲音還真有點甜膩。“這個人你收回去!”藤原誌吾無視他的撒嬌,冷硬道。“別再監視我!”“你好狠的心,從來就不主動打電話給我,在你心中我有地位麽?”少爺脾氣的赤川風二也發火了。“我們是戀人,是戀人!至少也要花些心思在我身上啊,每次都是我單方麵的付出我一樣會累的。不知好歹的臭小鬼!讓他死在你麵前好了,我照樣會派第二人,第三個人過來一至到你接受為止。”還沒等藤原誌吾緩過氣來對方把電話掛了。藤原誌吾非常後悔與赤川風二恢複關係,早知道趁上次事件分清兩人關係互不往來就好了。禮盒裏是補品與藥物,有嚴格的食用與使用方式,其中針對性的是關於後庭的保養,真是明顯的目的性。沒辦法讓人死在眼前,藤原誌吾隻有接受強塞過來的保鏢。有了柳生靜雲這專職的保鏢兼聯絡人大家都鬆一口氣,後來跟赤川風二的通話中,雙方不發脾氣還真應了遠距離談情說愛的那一套,關於情話本就是赤川風二拿手的。在八重幽的強烈要求下,藤原誌吾安排了一場柳生靜雲與八重幽的對決。他也想看看柳生靜雲的實力。持刀在手的柳生靜雲瞬間換成另外一人:那姿態根本就是一柄無鞘之劍!冷清凜利!八重幽的刀:流暢、輕快,跟他的體型不相稱的動態的靈秀,有著延綿不斷溪水千裏的風情。那麽柳生靜雲的跟他剛好相反,他的刀極寒極凜,凝而重,快而準如同高台跳水般牽動心悸。幸好,不是博命,氣勢上八重幽連綿如水之生命般的刀勢一樣被那截鐵斬鋼的刀勢給斬斷。八重幽遠不是對方的對手!汗沿著八重幽被刀光映青的臉往下流。“一刀出雲,晴空萬裏。”八重文捏緊拳頭,他的雙胞胎哥哥在刀法比試中還沒有輸過啊。八重幽不知是不是由於聽到他的這一句,刀鋒一轉,身子迎向柳生靜雲的長劍,雙膝下滑,反手刀!斜挑為劍招的刺,擊向柳生靜雲的右手腕,柳生靜雲左手握鞘,劃向他持刀的右臂。隻不過八重幽是虛招,似乎正等待這一招襲來,刀鋒再度逆轉反掃對方左手腕。柳生靜雲第一次挪動步法,往後連退數步,長刀疾走,刀落!“你還不錯。”柳生靜雲拾起八重幽的刀,遞給了他。“‘一刀出雲,晴空萬裏’是什麽意思?”“不用在意,隻是心理戰術。”八重文笑咪咪地把濕毛巾遞給哥哥擦汗。對方連氣都不曾喘一口,不在一個層次的高手。藤原誌吾拍掌,回應了柳生靜雲詢問的眼神。“請下次再指教!”八重幽雖然輸了,卻還是滿心喜悅,自己登到山頂卻發覺旁邊的山有著更高的峰,那攀登的腳步便可以不用停歇,是件多麽美好的事啊。可能是八重幽那股對武技的熱情感染了藤原誌吾吧。誌吾拿起架子上的竹劍,“你也用竹劍,試一下。”“你會劍道?”柳生靜雲有點不確定,他要保護的這位米蟲(男龐、小白臉?)能拿得起代表武士魂的劍麽?藤原誌吾脫掉鞋,著白襪,行禮。起手式:右手持劍平於胸,劍動,劍快而準。旁觀與實戰感覺差多了。很明顯被對方劍氣壓製,好強的迫力!翻轉、躍動、踢腿一連貫的動作,這是中國劍術,雖然沒有日本劍道的勇猛卻極為靈巧,善借力禦力,柳生靜雲是無法用對付八重幽的那套招式對付他,畢竟藤原誌吾的劍招是不可以預測的,跨度又大,從第一招開始他就動了步伐,隻不過並不是八重幽比藤原誌吾差,而是藤原誌吾的招式,眼花繚亂是稱為劍舞的一種舞步,八重幽卻是純粹的心源流刀派。(果然適合身份的劍術。身為保鏢是不能駁客戶的麵子的。)這是柳生靜雲的想法。(當然,織田信長龐愛的小姓也有不是花瓶的戰略軍事家。)柳生靜雲隻防禦不進攻的刀讓藤原誌吾泄氣,他當然看得出對方根本不想跟他一戰,這是傷自尊的。隻要這麽一想,戰意瞬間消失。急燥是治療不了沮喪與無能為力的空虛,藤原誌吾把自己埋首在學校忙不完的雜物裏,算他逃避也好,移去精神壓力也好,卻是直接減輕了同伴們的不少工作負擔,大家是歡迎的。在眾人的眼裏,這樣的他才是正常。“廉江直樹要求退學費。”肩負會計職能的鬼虎頭雄太推開他辦公室的門,把他從一堆文件中挖出來。“這事這作主就行了。”肩膀酸痛著哩。“不過,有三十三名學生跟他一起要求退學。”這才是難題。藤原誌吾雙手捏著自己的雙肩:“的確是難題。”一個人不會讓人害怕,害怕的是一個群體。近段時間不順就是從這位廉江直樹開始的。“他還在嗎?”“他說:‘可以拿錢時找電話通知他。’這紙條上有他的電話與地址。”廉江直樹家不是有錢人,私立學校學費要貴,消費要高,家庭不富有承受起昂貴的學費是吃力的。不過,分數錢達不到國立學校,又想繼續升學貴也是沒有辦法的。但若是這樣,怎麽不選擇高等技校卻選擇升學的普通高中呢?廉江直樹是沒有父母的,擔保人是他的姨父,他還有一個弟弟。資料上的他是獨自租屋住,他沒有來學校是一直有在兼職,兼職的錢用來支付自己與弟弟的學費,他所兼職的職業並不是高中生會兼職的,他一邊是黑市拳擊手,一邊是夜店保鏢與黑社會小弟。藤原誌吾敲響他的門裏,廉江直樹並沒有把他拒之門外,他受了傷,一直在家裏養傷,這地方並不能稱之為家吧?隻是廢棄的建築工地,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盡責的柳生靜雲挪開一堆垃圾給藤原誌吾清理一小塊可以做的地方。廉江直樹憔悴了消瘦了,不似初見時的風采。他受了重傷沒有去醫院治療,而他的工作是需要體力的,他的食物隻是泡麵,這沒有太多營養的食物是滿足不了成長中的少年。“我送你的學費而來。”那傷究竟是不是因為自己而被人打傷的?藤原誌吾看清他的資料後不敢肯定。“你的學籍我沒有取消,已經是三年級了,取消有些可惜。”沉悶的壓力使藤原誌吾不舒服。“不用保留了,我不會再去學校的。”廉江直樹冷漠道“請走吧。”藤原誌吾突然覺得生氣,這個人真是看不順眼,這副死人樣,天底下有各種各樣的活法就非得活著難看麽?“真難看,我還把你當成難得一見的對手認真練習著各種打敗你的招式,你這算什麽?窮又怎麽樣?”他的突然發脾氣倒使廉江直樹愕然。“窮又怎麽樣?倒真是你這種二世祖能隨口說說的。”他冷笑。“二世祖?”藤原誌吾大笑:“你真幼稚,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裝模作樣也不是大人。你需要的是一份安定的工作與正規的讀書。學校有宿舍,如果是聘請的教職人員,比如說拳擊教練,或者空手道教練是有免費宿舍分的。空閑時間可以讀書,而且學校還有保健室,保健室的老師是有醫師資格的,最重要的是學生運動受傷是可以免費的。你考慮一下。”藤原誌吾站起來,他準備離開。廉江直樹困惑他不解問道:“為什麽幫我?”“你是我的一麵鏡子,如果我不努力就是你這個模樣!被人欺服然後欺服人,然後,淪落了,雙手沾血並以‘被社會拋棄,被生活所逼’來安慰自己的軟弱。貧窮與饑餓隻是暫時的,如果一直陷入其中,隻能說:你努力得還不夠。”藤原誌吾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我想跟你沒有賭注不計較輸贏地好好盡全力打上一架。”“上一次賭注是:如果你羸了讓我做教練?”廉江直樹站起身來,手顫抖得非常明顯那是一種激動。“沒錯。”藤原誌吾歎了一口氣。“成績好的話,有豐厚的獎金,有你出賽,縣大賽,甚至全國大賽都有可能拿到名次,你以前的背景,我會幫你擺平的。由你出麵加入的社員一定不少,你有你的個性魅力。”“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複!我答應。”廉江直樹腿一軟跪了下來,淚水控製不住流下來,畢竟還有一位弟弟想讓他過正常日子啊。“柳生,扶他去醫院,費用我來承擔。”藤原誌吾去東京是棄開貼身保鏢柳生靜雲的,等柳生靜雲處理好廉江直樹住院手續回到學校藤原誌吾早已不見人影了。誌吾已經明白,他如若不解決久江謙道事件,他是無法向前邁步的。逃避永遠不是他的避風港,一旦明白,他立即采取行動。久江謙道這個名字,在他自己的學校極有名的,找他並不難。看 到他,陽光男孩眼裏有陰影,誌吾敏感覺得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對方是比自己更有勇氣的人吧?“什麽事?”對方直視的眼眸裏有些不耐煩。兩人找了家安靜的茶室,一時找不到語言。久江謙道也不象在校門口表現的那麽有勇氣此時的他,目光並不眼與藤原誌吾對視。“我想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麽事?”這句話還是說出來了。就算喝醉也應該有模糊的記憶,他藤原誌吾有過醉酒經驗,並不會完全沒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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