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吾的無懼讓星野原夫有些不安,畢竟背叛是有心理壓力的。“是鈴木華海的打手。”“鈴木華海?你們不是朋友麽?”誌吾吃驚,難道風二的朋友齊齊約好背叛了他?那人的確有可能做這種事。真為風二不值啊,果然狐朋與狗友不是真正的朋友。星野原夫冷笑:“在商場上那有永遠的朋友與仇人?前陣子赤川家插手地產業,一出手就搶了鈴木家的生意。華海那是肯暗吃虧的人?一直嚷著要給風二苦頭吃。”“……你們真過份!”影子!燈光下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星野原夫一怔,先機已失,這才明白過來,話多分神是不利的。好快的身手!“影武者!”“要殺他麽?”在三月重擊之下昏倒在地,星野原夫那張驚恐的變形的臉被踩在三月的腳底下。“不用,救風二要緊。”誌於急急往回走。“不能讓您去。”三月攔住了去路。第70章赤川風二靠追蹤誌吾身上的氣味而來的,盡管在雨水的衝洗下,熟悉的情人的味道已經極為稀薄,受過追蹤術訓練的人與常人的嗅覺是有區別的。來遲一步……這家停車場離劇院有極長段距離,他們趕到的時候,隻剩下倒在地上的星野原夫。誌吾的氣味在這兒消失了。氣味可以隨著時間自動消散,但不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可以消失的,是被人刻意地用別的味道混揉了,濃烈的汽油味蓋過了不明顯的體味。誌吾還是留下了痕跡,在昏迷的星野原夫的衣領上夾了張紙條上麵寫著:“不用擔心我。”怎麽可能不會擔心?赤川風二盯著星野原夫的眼神……星野原夫打了一個冷噤:“毒蛇之眼”被人這樣盯著全身的血液迅速流失……星野原夫想不到事情變成這樣……鈴木華海與赤川風二都是他的朋友,可以說都是那類有仇必報的人。其中以鈴木華海更嚴重,獨生子的他非常驕縱,從來就不肯屈如人下。被赤川風二搶走了進軍中國房地產市場大好的機會,鈴木華海又怎麽會忍氣吞聲?隻是,市場如戰場轉向人身攻擊也過份了些……赤川風二傷得極為慘不忍睹……血與雨水匯成小溪沿著他所經之處流淌……隻不過是喜歡錢而已,星野原夫在接受到那筆錢時並不覺得是件大不了的事,他隻不過想讓一向意氣洋洋的赤川風二吃些小虧。大家都屬同一階層的人,這小子順風順水讓人嫉妒。世家子弟、傲人的外貌、兄友弟恭的家人,甚至還有不輸給任何人的頭腦與身手。不象他被趕出家門的名門庶子,也不象鈴木華海從小參與經營沒有半份自由。看著赤川風二活得如此滋潤,心裏總是有些不舒服,也要絆上一跤才讓人心理得到平衡。星野原夫隻不過是想能拿到錢,開一個無傷大雅的遊戲,讓他沮喪幾天而已。他隻不過這樣而已。現在,他卻嚇到了。真的槍傷、還有真的影武者……華海他是真的想殺死赤川風二……這是恐怖的,不合他的願意的。他隻不過以玩笑的形式打了一個電話給在華盛頓的鈴木華海說了“螞蟻”以及赤川風二用自己小情人拙劣的“引蛇出洞”騙肖的計劃。鈴木華海當時在電話裏開玩笑口氣道:“咱們就坐實它,讓風二頭痛去,給那小子幾拳痛上幾天。”是鈴木華海騙了他嗎?不是沒有可能的。鈴木華海的眼裏隻有他自已。星野原夫隻是留意了一下那由鈴木華海執行的策劃案:贏利的初步計算是上兆日元的,龐大的城市綠化環保改建與水利工程、渡假村以及大酒店的中國複合型新型沿海特區城市改建。說到城市綠化小環保建設日本比中國來得有經驗,但是中國人對日本骨子裏有民族性的阻礙在,鈴木華海輸在中國人不願意住進日本人出資建的房子裏。而赤川風二則是在香港注冊的公司用香港人出麵競標。星野原夫個人認為華海就輸在不了解中國國情,輸在赤川風二的迂回策略下。他是想不到赤川風二有這種智慧:中國大陸人喜歡外資但不太喜歡日本人的投資,對於香港人則是大開門戶的,人家畢竟是一國兩製,肥水不落外人田。“誌吾在那裏?”赤川風二草草由柳生靜雲包紮傷口,血流得過多,身體發冷,已經不能控製住全身肌肉了。“……我……不知道……對不起。一個影子,然後我就昏了過去。”明明是夏夜好冷喲,星野原夫害怕著,明明是熟悉的人卻是這般的陌生……壓力……壓力喘不過氣。“我會將功贖罪找誌吾。你還是去醫院……”星野原夫的原計劃隻不過是:找機會帶走赤川誌吾,連車與路線也選好了。槍不過是仿真的玩具槍,騙沒見過世麵的小孩子很容易的。又不是真的打算傷害人,並不怕赤川風二的報複,當然對付赤川風二的本人是需要真正能打的人,這才與鈴木華海一拍即合。隻是劇本裏的槍全部是假槍來著。這一刻麵對令人寒栗的赤川風二,星野原夫清楚明白:成了替罪之羊。赤川風二努力在控製著開始模糊的意識。體溫在下降,血流得太快了,可能傷到了動脈。他焦慮著。太陽穴處的筋崩得太緊,緊得有要斷的錯覺。鬆懈的日子過久了身體退化程度超過自己的想象。真是不愉快啊。星野原夫毫不遲疑就把鈴木華海供了出來,誌吾是被鈴木華海劫走了麽?為了不引起各方麵的注意,找的是熟悉的私人醫生,子彈卡在腿骨裏了,這疼痛必將十倍還與鈴木華海!正常的,傷口發炎了。高燒下的赤川風二失去了清醒的意識。赤川風二派的人還是遲了一步,鈴木華海躲了起來,那邊的線索暫時斷掉了。意識一恢複,赤川風二從病榻上起來時,受到他召令的八重蒼日(八重文、八重幽的父親,赤川風二的影武者)以及室田兄弟等人來到他身邊。赤川風二的財力物力並不夠翻轉紐約。除了高額懸賞外,他們的搜尋隻能說是無頭蒼蠅般,一點實際的收效也沒有。交情泛泛的m先生一口回絕了他的見麵要求。隨著時間的消失,赤川風二內心的恐懼達到臨界點。“真難看!”赤川駁離不宵一顧地對待打攪他修行的赤川風二。一直有著對手意識的兩人私底下交情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想看生厭的。赤川駁離常住澳洲,他修行沒有赤川風二那麽華麗,他住在農莊裏,跟普通人沒有二樣的日常生活,習慣低調的他打心眼裏瞧不起對方。說明來意隻會讓會覺得赤川風二厚臉皮到無恥的地步。“辦不到。”他怎麽會為了赤川風二一名男龐去低頭求對他別有用心的m先生?赤川駁離突然在赤川風二麵前放置了一麵鏡子。風二愕然。“你看看你象什麽樣子。”赤川駁離冷淡地擦拭著手上的細劍。隻不過才十七天而已。臉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模樣,猛然地連自己也嚇了一跳。胡子與內陷的顴骨那裏還有玉樹臨風一代美男的影子?“一位小男孩你讓你人生變亂至此,不覺得羞愧麽?身為武人當追求武之極界,心誌動搖是武者的羞恥。”來找他的時候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可還是被刺得難受,與失去誌吾的疼痛這種程度算不了什麽!“請你往紐約一趟,見見m先生。”這樣的卑下連赤川駁離也看不下去。“你那與天高的自尊去那裏了?”一直相比敗在他下麵的人,赤川駁離憤怒了。“等你有了比自己重要的存在就能明白了。”赤川風二苦澀,這些天的不休不眠腐蝕著他的身體,若不是強撐,隻怕倒下了就會昏睡,沒見到誌吾平安又怎可以睡得下?“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