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任家主都是本家來坐鎮的,不過,下麵的人隻把家主當成菩薩供了起來。六條院家每一年要抽走三成利潤供給本家。本家是誰,你會想不到?在日本還有誰值得六條院俯首。”六條院孝仁拍拍自己的額頭:“我的天,我的頭上到底壓了多少重大山啊,怎麽就沒完沒了我不玩了行不?”“這是宿命,不是遊戲。”老者依舊漠然,歲月已經清洗了所有的熱情,不知何時,連血液都變得沒有絲毫溫度。“去他媽的宿命,老子才不信命!偏要博一博,要讓這些把人玩於股掌之間的家夥們請神容易送神難!”老者拍拍六條院孝仁的肩:“孝仁你,浮躁有餘,不知隱忍,會過早出局。到底是誰來誤導你以至於綁架六條院誌吾的?”“教練們說過,今年就是我與他競爭同一個位置,贏了的人有機會進入十老會。”六條院孝仁磨著牙道。“一群無事生非的垃圾。”老者喃喃地道:“肯怕是武部找借口除掉我。你到底是太嫩了,事前我也不跟商量一下。不可以六條院誌吾身邊沒有一名忍者,不少人都知道他是三月的弟弟,三月一直親自守候著他。幾天沒動靜是不尋常的。”他把目光放在屏幕上,突然把各麵屏幕的鏡頭拉到最大。“他們已經來了。”六條院孝仁跳了起來:“怎麽可能?”所有的畫麵都是靜止的。顯然被人動了手動。六條院拿著手槍衝了出去。一路血腥,倒下的都是自己這邊的人,對方居然直奔地牢,那麽,是來救人的。來的是三月的人還是赤川風二的人?但是,這地牢他們怎麽知道的?是誰出賣了自己?來不及多想,刀光一閃,然後,他失去了知覺,血濺在白色的絨衣上如朵朵雪中紅梅。“誌吾,你在那兒?”聽到了聲音,呼喚聲,是三月的聲音,這一刻誌吾是感激的。他手捏成拳頭使力地敲擊著石壁,那聲音應該傳得出去,能那麽清晰地聽得到外麵的聲音……真好!他的鼻子有些酸澀。“三月?”聽到“吱呀”開動著沉重石門的聲音,誌吾艱難地扭動著頸。是了,終是這個人來救了他,他等待著期待著的風二終是沒有來。明明比他還瘦小的三月卻能輕易地抱起他,還能多出一隻手蓋住的他的眼睛,害怕突然的亮光灼傷他的雙眼。“哥哥。”誌吾輕輕喚道。“嗯。”三月應了一聲:“你知道了。”“我聽叔公說的。”三月輕輕道:“閉上眼睛。”他撕下自己的衣袖,把誌吾的眼睛綁上。誌吾聞到了血腥味“你殺了綁架我的人?”“嗯。”“對方是誰?”誌吾追問。三月看著麵前六條院孝仁的屍體倒在他們前進的路上。“六條院孝仁。”“是他?……為什麽……要對付我?”說話已經是很辛苦的了,但他還是要問,他還是改變不了要把事情弄得清楚明白的習慣。“他認為你妨礙了他。他乘著我在美國與別其他家族開戰的時候動手。”誌吾沒有出聲,甚至沒有問最想知道的赤川風二在那裏,在做此什麽。食物與暖和的床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幕主,他們是撞不住赤川風二的,再阻下去會要見血了。”三月麵前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他身邊的最得力的副手七刃。三月重新坐正:“讓他進來吧。”赤川風二是咆哮著衝進來的。三月略帶戲謔的目光評價著麵前的男子:赤紅的雙目、胡子糾結的臉、皺巴巴的衣服。見慣了他光鮮的模樣,這樣子還真不習慣。赤川風二真是一團烈火啊,衝進來好象是準備揍他一頓,上前就要抓他的衣領,不過他的手腕被七刃擒住了。但是赤川風二卻突然一腿蹬過來,三月手腕一擋!吃了一驚,想不到他隨便一踢幾乎能斷他的腕骨,看來這赤川風二平常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七刃已經連續擊出數招,赤川風二一一接下,沒有處於下風,偷得空還會偷襲三月三拳兩腿的。“這就是你對救了誌吾恩人的態度啊。”三月淡淡地說,一邊把沾有灰粒的茶水倒掉。赤川風二住了手,還是滿臉的慍色:“你既然早就知道誌吾關在什麽地方,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我差不多把倫敦給翻轉了。”“那是你的事。”三月滿臉都寫著:有本事過來揍我啊!赤川風二恨得牙癢癢。三月擺手七刃退了出去,並把門關上。“坐下吧,我們從來沒有認真談過,我看得出,你一直對我有敵意,你是想錯了。我們是可以合作的。”赤川風二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粗聲粗氣道:“有事說開也好。”三月輕輕地一挑嘴:“你也用不著在我眼前裝。你的底我也知道,你不就是國際刑警內的一名高級督察麽?還是暗的那種。科多林斯特家族被毀你在其中功不可沒。我知道,各國的上層建築群體對這七大家族已經忍無可忍了。毀滅與衰弱正在暗中進行,挑撥七大家族相互殘殺是各政府的意思對不對?誌吾是我的親弟弟,這點你不知道吧?”赤川風二的眼瞼在跳動。“我沒有興趣管你從頭到尾是出於什麽心態接近我弟弟,身為一名白道人物,對未成年犯罪誘使好好的孩子走上歧路。我甚至在想,你這個人是沒有是非觀念的人。”三月繼續在說:“你認為我會把弟弟交給你麽?”赤川風二冷笑起來:“誌吾有自己的意誌,這點你管不著。”“真是橫蠻!”三月點點頭:“沒錯,我還真管不著。所以呢,同樣說起來,你有什麽臉來對我大呼小叫的?我實話對你說吧,誌吾這次被綁架我正要把事鬧大,好把我看不順眼的人一齊從內部清理出局。也正好給了我離開美國的借口。我根本不想順別人的意跟那幾大家族火拚。我還等著漁翁得利啦。”赤川風二倒也冷靜下來,他一直算是忽略了三月這個人,以為他真的是六條院家派來保護誌吾的忍者。雖然在島上的日子發覺他的存在對自己有威脅性,可他猜錯方麵,還以為三月是對誌吾有意思,一直在他麵前幼稚地宣告誌吾是自己的所有物。畢竟六條院家對外麵如同銅牆鐵壁般難以攻入。“如果誌吾知道你是為了任務才接近他的,不知道該如何傷心呢。真是個外表倔強內心脆弱的孩子。”三月繼續在說。赤川風二心突地一跳,這也正是他一直擔心的,怕誌吾誤會的事,一直不敢把自己這第三職業說出來。可天地良心,他初見誌吾時根本就不知道他與六條院有關係。而且他要完成的任務中也沒有要對付六條院這一條啊。可是,這話還不知道如何反駁。“我與誌吾之間用不著你胡說八道。”赤川風二站起來“誌吾在那裏?我接他走。他根本就不會承認你是他哥哥。”三月笑了起來“看看他到底相信誰呢。不過還得等等,得等到他身體恢複,我們不如打一個賭看看事情如何發展,你敢不敢呢?”赤川風二滿臉張揚著爽朗的笑:“有什麽不敢的。”番外之人生的折點赤川風二現在很少抽煙,在誌吾麵前他幾乎不抽煙。現在,大床擺著他這麽大個頭,卻還是空蕩的。最空的是心,現在他靠香煙來填塞。赤川風二是怕寂寞的人,在寂寞裏的他會把張揚的表象丟棄,象被父母遺棄的孩子,睜著眼到天明。枕頭上來自誌吾的味道已經聞不到了,隻有寂寞……深植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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