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的新書《色相》已上傳,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新三的原有章節現在會與新書章節一並解禁,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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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春來正月鬧,金陵城中鼓樂宣天,正在迎接新的一年到來。


    瞧著大門上高高掛起的紅燈籠,高寵心頭感慨萬千,六年光陰如飛棱般穿行而過,自己也從一個初曆世事的少年成為了坐領一方的諸侯,其間的生離死別、飲酒高歌,如一幕幕飛逝過眼前。


    物如昨,人已非。


    曾經的那個在寒冷冬日街頭瑟瑟發抖的少年,曾經的那個為了獲得自由而投身戰場的小卒,都隨著時間而消彌遠去。


    在慕沙、陸緹、喬妤的心中,高寵是一個渾身散發著獨特魅力的男人,他可愛,又可惡;在文武官員的眼中,高寵就象一座包容萬物深不可測的大山,永遠有著吸引人的地方;在江東百姓的心目中,高寵又如一尊摧不垮的天神,帶給他們安寧與幸福。


    而在高寵的心裏,那個掙紮於亂世,靠著努力一步步前進的布衣少年始終矢誌不改。


    建安六年(201年)正月十五日,高寵意外的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寵帥,新平令舒仲應那裏有好消息,燒瓷的技術有了一些改進,毀損率減少到了一半左右,你看這是新燒製出來的青瓷。”相國魯肅難得的一清早趕來敲開高寵的府門。


    高寵從魯肅手中接過一件形如蛙狀的青瓷水注,其釉色之勻均,造形之生動令人歎為觀止,更叫絕的是這瓷蛙一對圓目凸起,作出迎敵的架式,刹是可愛之止。


    “子敬,這瓷蛙摸上去既潤滑又透著一絲絲涼意,加上周邊晶瑩剔透的雕花圖案,真是人見人愛呀。”高寵愛不釋手道。


    魯肅笑道:“寵帥喜歡就好。”


    “對了,舒仲應有沒有說,象這樣的成品一窯能燒出多少來?”高寵邊看邊問道。


    “共有十一件,全部用厚厚草垛包好,現在已安放了金陵的府倉中。”魯肅稟道。


    “好,先存放著我有大用。子敬,囑咐舒仲應繼續對燒瓷技術加以改進,如果十件樣坯中能產出七件以上的成品來,那離大規模生產就不遠了!”高寵笑道。


    正月十七日,陳群在回許都之後不久,二次來到金陵,隨他這一次南行的還有五十匹西涼健馬。


    麵對關係日常民生的大計,曹操迫不得已同意了“以馬換鹽“的條件,以曹操現在的地位和勢力,高寵這樣做就如同埋下了以後分裂的種子。


    一捋虎須,需要的不僅僅是膽氣,更還有實力。


    別人不敢做的,由我來做。


    別人以為不能的,我高寵卻偏偏要知難而行。


    這是高寵長久以來信奉的信條,這一次他的冒險又一次得逞了。


    “長文,這一次來我有一句話想問,可否直言相告?”在談妥完交易的條件之後,高寵心情大好,設宴款待陳郡一行。


    前踞後恭,陳群望著眼前的美酒歡宴,心底下掠過一絲冷笑,人道高寵如何英雄,其實也不過是個魯莽的性情中人罷了。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那些個禮賢下士的做派,好客儒雅的風度,現在想來都是籠絡人心的手段而已,當目的無法達到時,真實的麵目終於露出來了。


    陳群一邊想著,臉上卻依舊從容,隻淡淡道:“大人有什麽話盡管講來,群當言無不盡。”


    “好——,痛快。依長文之見,今江東比之中原如何?”高寵笑問道。


    陳群道:“若螢火之光與日月同輝,雖能閃爍一時,終將滅矣!”


    這一句話出,席間江東文武個個臉色驟變,對陳群的耿直高寵倒象很是欣賞,笑答道:“江東即便隻是螢火,長文可知這世上還有零星之火燎燃大地一說!”


    陳群一愣,他顯然想不到高寵還有如此的辯才,在沉吟一會後,說道:“曹公破袁紹於官渡,兵指河北州郡紛紛歸附,一統之勢已不可擋矣,待北方大定之後,若曹公鐵騎轉向南下,大人以為憑著寥寥騎卒可能擋乎!”


    在陳群看來,曹操與高寵並不處在一個檔次,高寵充其量也隻比呂布強了一點,在被清議黨眾斥為“漢賊”之後,等待高寵的就隻能是一步步邁向衰亡了,而曹操不同,司空大人的威儀不僅在許都沒有人敢冒犯,就是各路諸侯也都一個個膽戰心驚,生怕有一天曹軍把兵鋒指向自己。


    在被曹軍俘虜之前,陳群確實想過逃出下邳城後,投奔江東,但在見到曹操之後,陳群就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其中活命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就是陳群在那一時,完完全全被曹操的氣度所折服,與曹操相比,高寵有的是年輕,缺的是沉穩老煉。


    “若真有他日,寵當率江東男兒與曹公一決雌雄。”高寵被陳群這一激,豪氣頓生,禁不住拍案而起。


    “寵帥——!”魯肅、張昭眾人皆出聲欲阻,高寵這一句話若傳到許都,意思就和向曹操約戰沒什麽區別。


    “無妨!曹公誌在天下,這一點胸襟想必是有的,長文你說是也不是。”高寵哈哈大笑,抑首將樽中烈酒一飲而盡。


    陳群一時他也無法辯清高寵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隻得神色尷尬的笑了笑。


    高寵飲罷,擺手道:“醉酒之語,長文切勿當真,寵為揚州牧已有經年,一直未有機會回報朝廷大恩,今江東瓷窯燒製出了十件青瓷精品,寵欲請長文回程之際代轉與當今天子,不知意下如何?”


    陳群躬身道:“為天子效力,群責無旁貸。”


    “另外,為表對司空大人的傾慕之情,我個人還有一件青瓷玉蛙,還要煩請當麵轉呈給曹公。”高寵又道。


    隨後,侍從抬上早已裝上瓷器的上好木箱,一一打開給陳群驗過,待看到那隻瓷蛙時,任陳群如何的故作鎮定,手腳也不禁激動的顫抖起來。


    “這些東西是如此精美,寵帥交與我,不怕我從中侵吞嗎?”陳群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好不容易將眼神從瓷蛙上移開。


    “長文的文品寵信得過。”高寵朗聲道。


    此次,高寵決定一件不留的將瓷器進貢給朝廷,一是表示效忠漢室的誠意,抵消那些所謂清議官員構諂、散播而造成的不利影響;二是想通過這一次進貢,吸引許都上層官員的目光,形成一種對瓷器的需求,從而再由上而下慢慢引導整個社會潮流。


    行大事者,當有所舍,方有所得!


    在嚐到了物以稀為貴的甜頭後,高寵期望有一天瓷器也能象鹽一樣,形成江東壟斷獨有的局麵,到了那時,討價還價的資本才會更足。


    正月裏的長沙,雖然沒有金陵那樣的熱鬧,也作為荊南首郡治所,街市上也一樣是人來人往。


    城東,陸遜新府。


    一對玉人正沉浸在初戀的甜蜜之中,盡管前途麵臨著無法想象壓力,陸遜與孫尚香這一對情竇初開的少年男女卻還是義無返顧的選擇了勇敢麵對。


    “伯言,你還是將我交出去吧,萬一被人發現你窩藏要犯——!”閨房中,孫尚香忐忑不安的來回在房中走動著,這些天來她也曾試圖離開,但城中戒備森嚴,根本就出不去。


    陸遜輕輕將孫尚香的秀發攏起,微微一笑道:“說什麽癡話呢,這些日子下來,我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


    說罷,他一把將孫尚香擁入懷中,又大聲說道:“這陸遜發誓,今生今世隻愛香兒一個,在這世上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沒有人。”


    孫尚香卻自不住的搖著頭,珠淚盈盈欲落:“伯言,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行刺高寵的要犯,你窩藏了我已是大罪,要是再——。”


    陸遜將孫尚香的身軀抱得更緊,埋首於溫柔鄉中,低喃道:“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我從現在開始不能離開你。”


    “伯言,你真傻?”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香兒,今生今世,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你信嗎?”陸遜抬起頭,目光直視孫尚香的一對明眸。


    這一刻,在彼此的眸子深處,他們能看到那一個自己。


    “我相信。”孫尚香堅定的點了點頭。


    信任在他們之間傳遞,戀愛的感覺就象一顆清澀的尚未完全成熟的果子,一口咬上去雖然有些澀澀的,但回味起來,卻是另有一番旁人永遠無法體驗的感受。


    三千弱水,萬分寵愛,當真愛的那一份實實切切擺在陸遜麵前時,他毫不猶豫的抓住了,這一時,對與錯、喜或悲,所有一切的一切又哪有眼前的這個人兒來得重要。


    然而,就在陸遜與孫尚香沉浸在幸福中的時候,一個陰謀正在悄然張開。


    城西,長沙太守桓階府邸。


    桓階正坐在書房內生著悶氣,自陸遜來到長沙之後,少年英俊的江東陸郎頓時撩動起眾多少女的芳心,這其中也包括桓階的小女桓芳。對於女兒家的心事,老於世故的桓階一看便知,如果能與陸遜攀上親事,間接的就和高寵有了一層親戚關係,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於是,在興衝衝之下,桓階幾度厚顏找人說媒,不想均被陸遜婉言拒絕。


    現在,愁眉不展的他正在考慮如何向女兒訴說,這時,長沙都尉邢道榮一臉討好的走了進來。桓階沒好氣的問道:“前些日,曾聽你說行刺寵帥的殺手流竄到了長沙郡,不知這事查得怎麽樣了!”


    邢道榮上前緊走幾步,低頭稟道:“太守大人,據卑職連日察探,這女殺手的下落已經有了眉目。”


    “那還不趕緊帶人去抓?”桓階質問道。


    “這個,太守容稟,不是卑職不盡力,隻是這女殺手的藏身之處——?”邢道榮作出一付為難的樣子,支吾道。


    “這長沙郡上下,難道還有人敢收留刺客不成?”桓階異道。


    “稟大人,據卑職細探,那女殺手就藏身在您的舊宅之中,所以我一直沒有輕舉妄動。”邢道榮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桓階的神色。


    桓階一聽,臉色倏變,他的舊宅眼下正由陸遜住著,邢道榮說刺客藏身舊宅,也就是指陸遜在包庇要犯,鑒於陸遜的顯赫身份,這等事情可不是隨便說的。


    “你可有確鑿證據?”桓階沉吟半響,問道。


    “這是掉頭的事情,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卑職就算有三條命,也不敢信口胡說,當日在城外的長沙道上,那女要犯很看就要落到我的手中,就是被那陸遜橫刀奪愛,噢不,橫刀將要犯奪了去!”邢道榮說道。


    桓階怒道:“這事你怎麽不立即回稟!”


    邢道榮苦了臉回道:“大人,你前些日天天往陸府跑,卑職以為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其實,邢道榮還有半句話沒敢說出來,自陸遜到來後,桓階直把陸遜當作為未來的女婿看待,邢道榮就算說了,桓階多半也是不信。


    “證據何在?”桓階問道。


    邢道榮上前一步,道:“大人,你看這是什麽?”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畫著仕女圖案的檀木胭脂粉盒,打開蓋子看去,裏麵的胭脂已然用盡。


    “這是從哪裏來的?”


    “從陸將軍府後門外的雜物堆中,大人,象這樣的胭脂,使用的人隻能是年輕的女子。”邢道榮有些陰陰的得意笑道。


    “那——,該不會是陸將軍在私會青樓女子?”桓階道。


    邢道榮答道:“大人所說沒有可能,這些日卑職日夜巡查,沒有發現有青樓女子出入陸府。而令人奇怪的事,自那女刺客被陸遜救走之後,就始終渺無音訊,各處關卡我們都派人嚴加盤查,她絕無可能逃出長沙郡,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被隱匿在陸遜的府中。”


    “此事事關重大,你可曾與他人說過?”桓階心裏一沉,壓低聲音問道。


    邢道榮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道:“這等大功勞卑職自然首先想到了大人,就算是卑職屬下的那些部卒,我都沒有透露絲毫。”


    “好——,從今天起,你率人在陸府門外日夜守候,一發現可疑線索,立即向我稟報。”桓階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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