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劉爺爺,剛、剛才,我……我收到一封匿名郵件,說,說有人偷了陳哥哥的項目底價,想賣給我和城淵哥。”


    宴月亮吞吞吐吐,再將手機遞給劉局。


    上麵有圖有真相。


    艾諾爾也看了一眼,企劃書右上角的logo,和左下角的簽字蓋章,都屬於他,不會有錯!


    至於具體的底價信息,被馬賽克了!


    對方附言:【我是受人之托,若想見麵,隨時可以。】


    “陳先生,看來你的項目組裏出內鬼了!”


    劉局表情嚴肅,沒了剛才的和藹可親。


    身為項目最有利的競爭方之一,卻出了這樣的醜聞。


    基本是被判了死刑!


    阮檸強迫自己淡定,提議,“劉局,捉奸捉雙,就算我們之中真有內鬼,是否也得真憑實據,讓我們死的明白啊!”


    而且這內鬼想要賣商業消息,為何不直接找厲城淵,反而舍近求遠,先聯係了宴月亮?


    “好,厲夫人,你把這個人約到雲海鐵塔來,我當麵問清楚!”


    劉局下令。


    宴月亮乖巧頷首,立刻發了定位過去。


    半小時後,一個小胡子男鬼鬼祟祟進來。


    當場就給摁住了。


    他慌亂之下,大喊,“不!不要抓我,我不是主謀,是阮檸,是阮檸讓我充當中間人,她想大賺一筆,兩邊通吃啊!”


    “你說,是我讓你聯係宴月亮,出賣陳先生?”


    阮檸從餐桌旁起身,身體涼的厲害,跟透風的破燈籠一樣,呼呼冒著寒氣。


    這小胡子男她認識,是項目組廚房幫廚的。


    最近幾天,為了報答,幾乎陳豐澤的一日三餐,她都親力親為,跟廚房的人走動也密切了起來。


    “是啊,阮小姐,您可不能不認賬啊,在項目組,可是不少人都看見,咱倆時常見麵,為的就是謀劃這件事呀!”


    小胡子男操著一口方言,看著就極其老實巴交!


    宴月亮捂嘴,震驚,“阮姐姐,你……你知不知道?出賣商業機密,那是犯法,要坐牢的呀!”


    “我沒有,是有人蓄意陷害!”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出賣商業信息,還能如此沒頭沒腦就按照定位跑過來交易,這般愚蠢,隻能說另有目的!


    阮檸看向一臉真摯擔憂的小姑娘,話卻是跟厲城淵說的,“厲總這一次,是打算讓我罪上加罪,把牢底坐穿了?”


    艾諾爾沒找到。


    又冒出一商業間諜罪!


    她自嘲一笑,問小胡子男,“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項目組的商務樓裏到處都有監控攝像頭,隨便找一找,就能找到我多次主動找你的視頻證據?”


    “對!對對對,阮小姐,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可不能出賣我呀!”


    小胡子男哭的稀裏嘩啦。


    阮檸低下頭,嗬嗬笑道:“是啊,這樣一來,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阮檸,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來人,報警,把這兩個商業間諜給我抓起來!”


    劉局狠聲,低吼。


    艾諾爾上前一步,阻止,“劉局,阮檸是我三拜茅廬才請出來的軍師,我相信她,她絕對不會為了錢就背叛我的!”


    “陳先生!”


    阮檸一驚。


    若陳豐澤不替自己出麵,他大可以將一切推諉到她一個人身上,繼續競爭項目,討好劉局。


    可現在……


    “豐澤,你知不知道,你若是當著我的麵,擔保下了阮檸,你就要退出招標,傾家蕩產啊!”


    劉局是看好這個滿人貴族後代的!


    但他心意已決,“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可真心喜歡的女人就一個,我舍不得,也不能讓她被冤枉到坐牢!”


    陳豐澤擋在阮檸身前。


    那偉岸高大的身軀,猶如一座山,投下叫人心安的黑影,將她冰冷的軀幹,團團包圍。


    宴月亮眸底是晦暗不明的光。


    她陰陽怪氣,“陳哥哥,阮姐姐最喜歡有錢的男人,你要是破產了,她一定會離開你的,這樣值得嗎?”


    “陳先生,算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讓劉局報警,我退出項目組,你……”


    阮檸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而一直沉默的厲城淵,倏然開口,斷定道:“這個男人的確在說謊,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內奸,但唯獨阮檸不會是!”


    “城淵哥,你在說什麽呀!?”


    宴月亮這一頓飯,都被打擊幾次了?


    她用力扯了一下厲城淵的袖口,拖著肚子,淚眼汪汪,“嗚嗚嗚,人家肚子好不舒服,一定是寶寶在鬧騰,城淵哥,你帶我回酒店休息吧,好不好?”


    “送月亮回酒店。”


    厲城淵態度是溫和的,卻讓宴月亮一陣透心涼。


    助理恭敬,“宴小姐,走吧。”


    這個稱呼……


    阮檸蹙眉。


    艾諾爾滿眼戲謔。


    小姑娘哭的我見猶憐,不想走,可助理看了厲城淵甩過來的眼神,立刻把人拽走。


    劉局納悶,“城淵,你剛才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之前曾想和阮檸合作,讓她幫我套取陳豐澤的底價,開出的籌碼,可比真金白銀更加誘人,但她拒絕了!”


    厲城淵用自爆的法子,替阮檸脫罪?


    艾諾爾劍眉打結。


    阮檸本人更是一頭霧水,甚至覺得,這男人不會是真有精神分裂,不正常?


    劉局怒斥,“厲城淵,你知不知道,若你說的是事實,這合作沒成功,就算是不用去坐牢,可你第一談判專家的名聲,還有這次競標,都會受損啊!”


    競標退出,盛源陷入輿論風波。


    這兩件事,在厲城淵說出那番話後,皆無可避免!


    阮檸麵色蒼白,凝不出血色來。


    她想不通,真的!一點都想不通!


    厲城淵發的那些消息,每一個字都淬滿了怨毒與恨意。


    如若這一次陷害成功,自己坐牢,毀掉一生,然然被鄭靜搶走,這個局麵,於他而言,不是最完美的嗎?


    “劉局,這次招標我會自動退出,至於今天的事,既然是陳豐澤那邊出了內鬼,就讓他們自查吧。”


    厲城淵一力承擔了全部後果。


    劉局冷嗤,“你們一個兩個,都為了個女人這麽不計後果,年輕人啊,愛情能當飯吃嗎?哎……”


    一頓飯局,掃興結束。


    那小胡子男被陳豐澤的人帶走,審訊去了!


    劉局經過阮檸時,腳步頓了一下,語重心長,“丫頭,身為女人太有吸引力,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什麽?


    包間裏的人陸陸續續離開。


    阮檸依舊滿心疑惑,總覺得剛剛發生的事,太快,太詭異,太說不通了!


    “走吧,我先送你回酒店,項目組那邊,必須查個水落石出,不然我不放心你再住進去。”


    艾諾爾禮貌的拽住阮檸手腕,知道她現在走路慢,就全程小心翼翼的控製著步伐。


    出了鐵塔。


    阮檸挖苦自己,“陳先生就真的一點不懷疑我?或許那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也未可知。”


    “我喜歡的女人,就算是禍國殃民的妖妃,我也心甘情願!”


    外麵下雨了。


    艾諾爾跑去停車場開車。


    她獨自一人等在鐵塔外麵的回廊下麵,想著這一係列的事。


    手機振動,顧北發來的微信:【檸檸,消息可靠,艾諾爾就在鐵塔,穿著一身墨藍色西服,身邊好像還跟著一個一字肩長裙的女人,很有氣質。】


    這條消息,阮檸失神嚴重,並未看見。


    驀的,她好像聽到宴月亮的聲音,哭的傷心欲絕,很抱怨,“城淵哥,三哥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嗎?阮家人都是魔鬼,你……你怎麽能為了去幫阮姐姐,就自毀長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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