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又是宴月亮!


    阮檸無奈,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想抱著然然離開。


    既然幽靈一樣陰魂不散的人躲不開,她跑總行吧?


    但,人家厲夫人是不允許的。


    “阮姐姐,你是被我和靜姐姐抓到現行,覺得有點尷尬,是嗎?”


    宴月亮還是一如既往的粉色長裙,可愛萌動的少女氣息,在她身上流轉不停。


    可說起話來,卻尖酸刻薄到有些惡臭!


    一旁性感妖嬈的鄭靜微笑,抬手就要撫摸然然的小腦袋瓜。


    她說,“寶貝,才離開媽媽多久,就不認識媽媽了嗎?”


    “你是壞女人,嗚嗚嗚,你不許摸然然,你走,你快走開!”


    小家夥想保護自己和媽媽,小小的身體,緊緊蹦起來,跟一隻即將上戰場的鬥雞一般。


    啪!一聲,小小的巴掌,沒什麽力氣的,一個不小心,就狠狠打在了宴月亮的臉上。


    阮檸一驚,趕緊護住然然。


    奈何宴月亮的動作更快,她反手直接一耳刮子,身為成年人,居然不遺餘力的毆打一不滿四歲的小孩兒。


    然然軟萌萌的肉包子臉,瞬間腫出一枚小雞蛋。


    青青紫紫,連嘴唇都裂開,在流血了。


    哇!


    嗚嗚嗚——


    小家夥疼的,哭起來撕心裂肺。


    阮檸雙目赤紅,她將然然暫時交給服務人員幫忙照顧。


    下一秒,宴月亮和鄭靜隻覺眼前一黑,頭發就被死死抓住。


    鄭靜的腦袋,砰!一聲,直接砸在收銀櫃台上,鮮血橫流,破相了。


    至於宴月亮,她真應該好好感激一下她肚子裏的寶寶。


    啪啪啪!!!


    四五個嘴巴子,用著同樣的力氣,算是替然然打了回去。


    “啊啊啊!!!殺人了,阮檸要殺人了,快報警,報警把這個殺人犯的女兒抓起來!”


    宴月亮頂著一張豬頭臉,再沒了平日裏的溫柔可人。


    她看起來,更像是從墳堆裏爬出來的女鬼,歇斯底裏,五官都猙獰到扭曲。


    阮檸冷嗤,從趴在地上的兩個人身上邁過。


    然然歡呼,掛著兩桶大鼻涕,破涕為笑,“耶耶耶,然然的媽媽是超人,超人把怪獸給打敗了,嘻嘻嘻~~”


    小孩子總是這樣,情緒跟陰晴不定的梅雨季似的,上躥下跳。


    她從目瞪口呆的服務人員手裏接回然然,哄了哄兒子,挺心疼的,“然然,很疼是不是?都怪媽媽,是媽媽沒保護好我的然然。”


    “不,媽媽最厲害,然然最喜歡媽媽,最愛媽媽啦~”


    然然是疼的,可有媽媽抱著愛著,他就滿足的心花怒放。


    最後,品牌店的店長還是報了警。


    阮檸帶著兒子,第n次進警局。


    警員看到她,哭笑不得,“這位夫人,您就是這麽教育孩子的?”


    “然然,記住媽媽一句話,我們不欺負好人,不做違法犯罪的事,但有人若是想傷害你,霸淩你,你就要像媽媽一樣,打回去,保護自己,聽到了嗎?”


    當著一屋子警察的麵,她說的語調沉穩,認真。


    小然然乖乖點頭,總結,“媽媽說,然然不能當壞人,也不能被壞人欺負了。”


    “沒錯。”


    阮檸獎勵了一個吻。


    然然嘻嘻哈哈的窩在媽媽懷裏,跟警察叔叔說,“叔叔,你看然然的媽媽,是不是很厲害,很聰明?”


    “哈哈,是,然然的媽媽的確很……與眾不同。”


    警員有些尷尬。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還不如一個小屁孩明事理!


    阮檸聯係了魏訊,“鄭靜跑來欺負然然,還把孩子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惡魔往往也可以利用一二,主要看在什麽情況之下。


    不出半個小時,鄭靜反咬了宴月亮一口,說宴月亮先動手打人挑釁,阮檸不過是為了孩子,正當防衛。


    盛源的律師團隊,比遜克的效率還快。


    一場鬧劇鬧到後半夜,最終以雙方和解的可笑方式,散場。


    厲城淵去南城出差,人還在趕回來的路上。


    鄭源來警局接宴月亮。


    見阮檸被遜克的人護著出來,便上前一步,歎氣,“阮檸,你是怎麽知道,城淵老家要來人的?”


    “你說什麽?”


    她無語。


    鄭源又是一聲長歎,開門見山,“你去的那家品牌店,隻出售高檔男裝,而且定位年齡段在五十歲以上,你爸不在了,你還能買給誰?”


    看看,以前她就是太在乎和厲城淵有關的一切了。


    以至於,到了此時此刻,連鄭源都認定,但凡是自己想討好的,就必定是為了那個狗男人!


    “阮檸,其實你不必這樣的,這樣也沒用,厲家人不會接受你們阮家的任何一個,不過……”


    鄭源還想說些什麽。


    阮檸諷刺的打斷,“sorry,鄭總,您跟厲夫人可能是太自以為是了,不是隻有厲總有長輩親戚,師哥和kun先生的爸媽也是人,而且對我有恩!”


    最後一句,點睛之筆。


    鄭源一愣。


    她帶著已經昏昏欲睡的然然,上了魏訊的蘭博基尼。


    宴月亮出來,臉上捂著冰袋,卻還沒怎麽消腫。


    小姑娘哭唧唧,跟鄭源抱怨,“鄭大哥,阮姐姐也真是的,我才說了幾句啊,她就縱容自己的兒子打我,還誣陷我,嗚嗚嗚……我一定要讓城淵哥替我主持公道!”


    “月亮,你爸媽管城淵借錢這事,你知道嗎?”


    鄭源發動車子,表情有些嚴肅。


    宴月亮懵懵的,“什麽?”


    “城淵去南城出差,其實很沒必要,但他去了,你就沒想過是為了什麽嗎?”


    車子駛入主路。


    和一輛蘭博基尼交錯而過時。


    宴月亮的餘光,瞥見正在開車的魏訊,很溫柔的伸出手,捏了捏阮檸的臉頰,再遞出一張黑卡。


    同一時間,鄭源繼續,“上一次是一百萬,不久之前是三百萬,老三的存款是怎麽沒的,月亮,你真該好好想一想,城淵和老三不一樣,不會是免費的atm機!”


    蘭博基尼落下車窗。


    一輛勞斯萊斯與之並肩停在紅燈前。


    宴月亮聽阮檸拒絕的幹脆,冰冷,“魏訊,身為父親,你前妻來欺負然然,我必須通知你,但法院已經判定,我擁有然然的撫養權,你隻需要支付判決書裏的撫養費即可!”


    “一個月五十萬歐元,檸檸,你是我魏訊的妻子,然然是我們的兒子,這點錢,日子會過的很窮酸的!”


    五十萬歐元。


    坐在勞斯萊斯裏的宴月亮換算了一下匯率後。


    她嫉妒的快要發瘋!


    鄭源還在侃侃而談,“月亮,說真的,城淵每個月給你十萬塊的生活費,已經不少了,你家裏借的那幾次錢,他也二話不說,直接轉賬,可一次次這樣,是不是不太妥當?”


    “但魏訊和阮檸離婚了,卻還肯給她那麽多錢,為什麽城淵哥要對我如此吝嗇?”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


    阮檸明確道:“我自己能賺錢,也有賺錢的能力,我不需要你的錢來養活我,你隻需要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就行了!”


    淩晨的京港,褪掉白日裏的喧囂紛雜。


    寬敞的馬路,亮著暖黃色的路燈,空蕩蕩的。


    兩道女人的聲音,交錯在一起,不尷不尬的回旋於半空,漸漸散去。


    魏訊挑釁的摁了摁喇叭。


    紅燈變綠燈。


    他一腳油門,蘭博基尼飛馳而去,徒留嗡嗡造作的轟鳴聲。


    宴月亮哭的稀裏嘩啦,低吼,“鄭大哥,你看呀,阮姐姐和魏總都在嘲笑城淵哥小氣呢!我家裏人多要一些錢,也都是為了體現城淵哥的大度,這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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