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你答應過我的,不動她!”冷塵驅身上前,壓著聲音,有點哀求的意味。


    而王斌更是大膽。


    他像是故意羞辱冷塵一般,大手在他的屁股上,用力一捏。


    “那晚上,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來喝酒,你要不要跟我們玩一會兒?”這話的內涵,聾子才聽不出來。


    梅斯雅舉起一杯香檳,抿一小口,被打腫的臉頰,絲毫不影響她高貴的美感。


    阮檸聽她說,“阮小姐,看見了?隨便打人的代價呢,的確會很殘酷,當然,這還要取決於,你打的是誰,若一般阿貓阿狗,也就無所謂了,對嗎?”


    王家的跨年晚會,人是有等級的。


    她拿了王垚石的特級邀請函,可在這些真正高高在上之人的眼裏,自己跟冷塵,什麽都不算!


    昂貴的金錢味空氣,都比他們有存在價值!


    “阮檸,你先走,我晚點再去找你。”


    王斌扯著冷塵的衣領,跟拽狗子似的,想把人帶去樓上的休息室。


    那裏,正在醞釀著一場極致肮髒的狂歡!


    梅斯雅聳聳肩,譏誚,“阮小姐,你說,我需要提前替冷塵請好醫生嗎?他們那些男人啊,總是不懂得節製的。”


    “那梅斯雅小姐,想要試一試遺臭萬年的滋味嗎?”


    阮檸忽然伸手,拉回冷塵。


    王斌忍無可忍,低吼,“阮檸,我叫你一聲阿姨,那是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但你當著我和我未婚妻的麵,如此撒野,就是你自己不想活了!”


    說話間,已經有王家和梅斯雅家族的保鏢,來意不善的靠近。


    冷塵蹙眉,這男人生起氣來,也依舊性感到,讓人紛紛側目,不由感歎他是個攝人心魄的妖精。


    “阮檸,我算是你的什麽?如果不熟,你就別多管閑事。”


    “很不巧,今天心情好,就想著,過個年,多一個弟弟,也挺不錯,對嗎?”


    事實上,阮檸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在替那段可笑眷戀的時光打抱不平,還是真的下意識想幫冷塵。


    但有一點,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昔日不懂得自愛的那個阮家大小姐。


    兩道完全不同的影子,偏偏完美契合在了一起。


    她喝了些酒,不足以醉到肆意妄為。


    可當梅斯雅又要出言不遜的時候,阮檸一把掐住她的後脖頸,將人推上最靠近的小舞台。


    追光打過來。


    高雅的音樂,作為突兀的背景音,吸引了全場注目。


    梅斯雅難得情緒崩裂。


    她咬牙切齒,“阮檸,你瘋了?放開我,否則,我父親不會讓你好過的!”


    “可一個隻會給家族丟人現眼的千金小姐,坦丁先生還會在乎嗎?”


    阮檸微微一笑,那笑容裏的寒冷,冰封五髒六腑。


    梅斯雅嚇得渾身顫抖。


    她拿起話筒,和煦溫暖的聲音,緩緩流淌,“大家想不想聽一個故事?一個貴族千金,居然縱容自己的未婚夫強暴男人,還是多人遊戲那種,是不是很勁爆?”


    不點名道姓,不直接人身攻擊。


    阮檸卻能輕而易舉、言簡意賅的,化解危機,轉移傷害。


    “哦,對了,梅斯雅小姐,我很想采訪你一下,對於這件事,你怎麽看?”


    阮檸諷刺的,將話筒遞到梅斯雅嘴邊。


    說實話,這是個很美很美的女人,臉上的五官,都自帶老天爺寵兒的屬性。


    “阮檸,你……你簡直是個……惡魔!”美人兒崩潰,麵部表情扭曲到醜陋。


    她嗬嗬一笑,關閉話筒,俯身,貼在她的耳邊,語調輕緩、紮心,“是嗎?那梅斯雅小姐就不要有事沒事的跑地獄裏閑逛,萬一我失手,殺了人呢?”


    話音甫落的一刹那。


    阮檸向前一步,故意踩到梅斯雅的禮裙,稍微一用力,找好角度,人就裸了上半身。


    “啊啊啊!!!”


    “梅斯雅!”王斌把人護住,快速狼狽的離開一樓宴會廳。


    二樓觀景台。


    鄭源嗬嗬,“城淵,六年前隻懂得愛你的小千金,到底還是長大了,隻是,這長大的代價,未免太沉重!”


    “都是她自找的,與我何幹?”


    厲城淵握著圍欄的手,青筋暴凸,用的力氣太大,皮膚與實木表麵的摩擦聲,滋滋啦啦。


    他黑著臉,補一句,“我沒讓她走,她再來跟我服個軟,阮家不會有那樣的下場。”


    “可是城淵,當年阮檸的父親自殺,母親發瘋,弟弟失蹤,她為了求你,在暴雨裏跪了一整個晚上,這些,你還記得嗎?”


    就事論事。


    鄭源是旁觀者,他需要站在一個平衡點上來陳述。


    “兄弟,阮檸就是一個女人,這事換成月亮,八成都活不到今天了,你……好自為之。”


    拍拍厲城淵的肩膀,去應酬。


    元旦終將過去,新年的第一天,似乎沒幾個人是真正開心的。


    冷塵喝到爆吐。


    一桌子威士忌空瓶,密密麻麻。


    阮檸從酒保那裏,又要了一瓶,遞過去,揶揄,“繼續喝,喝死了,我替你收屍。”


    “為什麽?阮檸,我們為什麽就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心?而他們,隨隨便便就可以傷害羞辱我們,這到底是為什麽?”


    冷塵不哭。


    他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野貓,無助又無力的靠在阮檸肩膀上,一動不動。


    “哈!是因為我們不配被愛,是因為我們罪孽深重!對,一定是這樣的,活著,才是真正的折磨。”


    “那你敢死嗎?”阮檸握著一把小餐刀,金屬獨有的冷光,混著紙醉金迷的夜色,罩在她無懈可擊的俏臉上。


    她重複問一遍,“冷塵,你敢死嗎?”


    “死?”


    喝醉的人,眼神過分清澈。


    他搖搖頭,徒手抓住根本不鋒利的餐刀,掌心流了一點血,搶過來,扔進垃圾桶。


    “我還不能死,該死的人,他還沒死!”


    複仇,需要隱忍和步步為營。


    姐,我不想拉你入夥,你開心一點,幸福一點,好不好?


    淩晨一點,晚會結束。


    新的一年,在混亂中,拉開帷幕。


    阮檸叫了uber,車還沒到,她隻能費力的撐著爛醉如泥的冷塵,等在寒風裏,還下著雪。


    王梓染開小馬丁過來,招招手,穿的單薄,就禮服外麵,套了一件毛呢大衣。


    她把頭發剪短,漂染成金黃。


    脖子那裏,有從鎖骨蔓延出來的新紋身。


    “上車,醉漢裝進後備箱,我這跑車,就能坐一個人。”王梓染可沒開玩笑。


    在冰島,王家人可以做任何不尋常的事。


    後備箱自動打開。


    阮檸淡笑,客氣疏離的拒絕,“uber馬上到,不麻煩王小姐了。”


    “說實話,是我爸讓我送你的,他正在打我哥,順便讓我替他跟你道歉。”


    王垚石不想得罪梅斯雅家族。


    所以他一直沒露麵。


    “看來王先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以大局為重。”阮檸提了一下冷塵,防止他摔到地上去。


    王梓染下車,幫忙。


    她不尷不尬,“那麽多女人,我爸對你已經算是一心一意了,可我跟他,跟我哥不一樣,阮檸,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我想跟你先從朋友做起。”


    “不,我們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王小姐,我叫的車來了,先走一步。”


    冰島的uber,車型都差不多。


    阮檸急於甩掉糾纏不休的王梓染,沒仔細看車牌號,就直接帶冷塵坐了上去。


    “麻煩馬上開車。”


    駕駛座上的鄭源一愣。


    副駕駛的厲城淵迅速升起擋板,隔絕後排座的視線。


    鄭源唇語,“幾個意思?讓我化身uber司機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縛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子並收藏縛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