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美琪大戲院發生的意外,孫意映的臥底任務徹底失敗。


    並因南造雲子受傷以及第一行動大隊隊長林以明的犧牲而陷入被動。現場除那兩個一死一傷者,就他的職級最高,因此他不得不成為“背鍋俠”。


    這兩日,他備感壓力與困厄,盡管李世群出於同窗之情對他有所寬容,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但孫意映心中仍難以平息那股被攪和的失落與憤懣,周圍全是一些看笑話的眼神。


    當他從日本海軍陸戰隊那裏聽說了那晚打傷打死了幾個水匪,其中還有一個女人,孫意映就心動了,本著活要見人死要屍的原則,他發動了76號的特務對黃浦江沿岸進行了大規模的排查,重點就是在沿岸各方勢力與那些靠江討生活的苦哈哈,或許那個女水匪沒死還被人救了,那樣他就可以報當晚的仇了。


    前來報信的特務的話讓他的瞌睡都不見了,一下子來了精神,心裏也有了期待。


    “說。”孫意映輕輕頷首,示意手下接著說。


    “這撐船的家裏沒人,大半夜沒在家裏,肯定有鬼。”特務興奮地說著,仿佛發現了什麽大秘密似的。


    “是嗎?那去看看。”孫意映來了興趣,急忙下車後又轉頭問道,“吳隊長不去?”


    吳四寶正眯著眼睛休息,這兩天被李世群派過來給他打下手,可把他累壞了。


    他有些不耐煩地嘟囔開始下車。


    “一個破撐船的,有那麽大膽子嗎?算了,還是看看吧。”


    李保義屋裏的東西雖然破舊,但收拾得挺整潔的,房間裏的東西擺放整齊,也不像是匆忙離開的樣子。


    吳四寶看了一眼就沒有興趣,“或許出去走親戚了,去旁邊問問。”他指揮著。


    孫意映本來也沒有發覺什麽問題,但他的鼻子卻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這是他永遠也忘不了的味道,在那間地下室裏,他刑訊過數量頗多的老師,這種味道的記憶已經滲進他的身體,刻在骨頭上,成為了一種本能。


    “有血腥味,這家人有問題,回去調警犬班來,搜查這裏,還有村子裏的每家每戶。”孫意映一臉興奮地開始下命令。


    “有嗎,我怎麽聞不到?”吳四寶努力嗅了嗅,沒有什麽發現。


    每到一戶人家,特務們都會用力地敲門,不等主人反應,便直接暴力砸開門扉,衝入屋內。手電筒的強光在屋內四處掃射,照亮了他們緊張而警惕的臉龐。


    “我們是76號的,搜查嫌疑犯,都穿上衣服站到外麵去!”特務們的聲音低沉而嚴厲,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村民們被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嚇得驚慌失措,有的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有的緊緊抱住孩子躲在角落裏,還有的試圖解釋和辯解。但特務們似乎並沒有耐心聽他們說話,隻是快速地搜查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可能的嫌犯。


    這樣的場景在勞工新村的每一個角落上演。特務們的行動迅速而果斷,他們不顧村民們的驚恐和不滿,隻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


    淩晨的勞工新村,仿佛變成了菜市場,充滿了喧囂。


    不久,村民們都被集中至一處空曠地,李大牛攙扶著年邁的李嬸,也在人群中,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負責搜查的特務們迅速返回,向孫意映和吳四寶匯報情況。


    “孫秘書,隊長,我們已經將所有人集中起來了,除了劉翻譯的老房子,其他地方都仔細搜查了,但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劉翻譯?你是說劉鬆風嗎?”孫意映眉頭微蹙,顯露出幾分驚訝。


    “正是他。”特務回答得幹脆。


    “為什麽不搜?即便是我們的同僚,也不能有任何例外。”孫意映的聲音裏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冷淡和堅決。


    “可是,劉翻譯並不住在這裏,這是他原來的老房子,而且鎖著,我們若是擅自闖入……”負責搜查的特務猶豫了片刻,顯得有些為難。


    這名特務深知人情世故,尤其是在76號這個複雜的環境中,劉鬆風作為監管他們行動的憲兵小隊的成員,又深受小野俊的賞識。若是未經允許擅自搜查他的房子,一旦被劉鬆風知曉,必然會引起他的不滿和記恨,日後難免會有諸多麻煩。


    孫意映的臉色愈發陰沉,顯然對特務的猶豫感到不滿。


    這時,吳世寶適時地站出來為他解圍。由於參股貿易公司的事情,吳世寶與劉鬆風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他還希望靠著劉鬆風幫他賺錢,任何可能引起對方反感的事情都不應該發生,這件事情還沒有敲定,要是惹惱了劉鬆風害得賺錢大計破產,李世群就會先撕了他。


    “孫秘書,我看還是算了吧。這是劉翻譯的老房子,他也沒住在這兒了,沒什麽好看的。”吳世寶笑嗬嗬勸道。


    孫意映的臉上卻陰晴不定,他最終決定親自去看一看。


    “帶路。”


    特務在無奈下隻得領頭前行,吳四寶緊隨其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凶光,卻又迅速隱匿。他們兩人,一前一後,步伐沉重地走向劉鬆風的住所。


    孫意映手持手電筒,仔細審視著劉鬆風的房子,特別是那扇緊閉的門和上麵的門鎖。手電筒的光芒在門上跳躍,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線索。


    而在門的另一側,劉鬆風緊握著手中的勃朗寧手槍,屏息凝神,將自己的呼吸調整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程度。他站在門後,與孫意映僅隔著一道二三十公分厚的門板,仿佛能感受到對方強烈的審視目光。


    孫意映站在門前,眉頭緊鎖,仿佛在權衡著什麽。他既不踹門而入,也不轉身離開,讓手下的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突然,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門把手上,那一刻,門後的劉鬆風心跳幾乎要停止了。他緊張地注視著那扇門,生怕下一秒就會迎來猛烈的撞擊。


    然而,孫意映隻是輕輕地摸了摸門把和掛鎖,然後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全是灰塵,看來沒有人進去過。”孫意映的手摩挲著,輕描淡寫地說著,以此展示了自己的判斷力和智慧。他仿佛在用這種方式為自己找了個台階下,避免引起吳四寶的不滿。


    吳世寶見狀,也笑著附和道:“還是孫秘書懂得多,你們都學著點。別一天天咋咋呼呼,動不動就想著拆人家的門,得學會觀察和分析。”


    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門後的劉鬆風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慶幸自己留了一手,在進入前反鎖了門,並巧妙地抓了一把地上的灰塵吹在了門把手和鎖具上,這才成功地騙過了那個狡猾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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