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耶朝著商訣的方向“汪”了幾聲,聲音歡快,甚至還想跳出浴缸,跑出來和商訣貼貼。


    鬱綏顯然也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微微側過身,浴巾鬆鬆垮垮地搭在腰上。


    那一截極窄的腰向裏收的很緊,流暢的線條向下蔓延,商訣注意到白色濕巾的布料被洇濕了一片,鬱綏的臀將它撐起來一個微妙的弧度,像是一顆形狀非常漂亮的水蜜桃,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青澀,渾圓而誘人。


    趕在鬱綏開口之前,商訣倏地將門一關,把自己隔絕在門外。


    鬱綏撿起地上的洗發水,不明所以地看了門外一眼。


    有病?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闖進來,又這麽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跑出去。


    怎麽,他是個吃人的妖怪?鬱綏嗤笑一聲,沒工夫搭理商訣,先轉身去教訓浴缸裏作威作福的薩摩耶。


    -


    一門之隔,商訣的手死死抓著浴室的門把手,腦海裏不斷閃現過方才的場景。


    雪白的皮肉,殷紅的痣,還有圓潤飽滿的臀……


    商訣的手不自覺收緊,手背上的恥骨緊繃,冷白的皮膚上浮現出青色的脈絡,連帶著耳根都染上了一層薄紅,他近乎落荒而逃。


    鬱綏再見到商訣時,是在自家的樓下。


    清早的白霧被陽光直射著蒸成水汽,凝成的水珠落到庭院裏的繡球花上,入目繁華。


    商訣站在庭院的正中間,穿了件淺灰色的t恤和長褲,發梢還有些潮,喉結上也掛著未幹的水漬。


    鬱綏瞥了他幾眼,發現對方身上的這套衣服好像不是剛剛在浴室裏見到的那一套,不由得有些疑惑。


    是他看錯了嗎?


    還有,室外的天氣有這麽熱嗎,感覺商訣也沒等他多久,怎麽渾身都出了一層汗?


    鬱綏剛想開口問他,商訣已經很自然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先一步開了口:“鬱綏,我們走吧。”


    鬱綏晲了他一眼,思緒被打斷,也沒在說什麽,拿起手機去問宋臣年他們出發了沒有。


    對麵很快回了個好,鬱綏這才將手機裝進兜裏,朝著選定的地點出發。


    周六,哪怕是一大早,街上的人依舊很多,人頭攢動,將整個市中心都圍得密不透風。


    剛一到選定的密室門口,宋臣年和史曉明他們還沒過來,這裏就已經排出了一條很長的隊伍。店主站在門前,拿著傳單,熱情地招攬著客人。


    “帥哥玩密室嗎?八個人一趟,很快的。”


    鬱綏粗略掃了眼店麵,看到裏麵破損的牆皮和斑駁的牆麵時,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下意識地,他覺得這家店的質量很一般,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在站到了隊伍的最末尾排起了隊。


    宋臣年和史曉明是結伴來的,孟傑落了個最後,在看清店主的臉之後,臉色兀地一僵。


    他弱弱出聲:“我們能不能換一家店啊?”


    鬱綏挑著眉朝他看過去,就見孟傑繼續道:“這家店改名了,我之前來過,他設施特別垃圾,而且還沒有安全防護,我朋友之前之前從那個機關上掉下來了……”


    他話音剛落,最膽小的宋臣年果不其然地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當即朝著鬱綏:“綏綏,我們換一家,我腿上的淤青還沒散呢。”


    商訣站在鬱綏身側,若有似無地瞥了宋臣年一眼。


    這家鬼屋在市中心的商場裏,周圍都是飯店,鬱綏原本想著方便,又看到平台上說這家店的評價不錯,這才選下了地方,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幺蛾子。


    一行人匆匆過來,又匆匆離開,最後七拐八繞,竟然在一條巷子裏找到了一家新開的店。


    五個人進去的時候,店主正躺在藤條編織的搖椅上呼呼大睡,絲毫不在乎自己有沒有生意。


    宋臣年打量了他幾眼,發現這人臉上還戴著個墨鏡,悄悄湊過去,然後大聲發問:“你好,請問密室還開嗎?”


    店主被猛地叫醒,臉上還有點懵。


    他揉了下眼睛,看清鬱綏一行人之後,這才慢吞吞地直起身來,從身後摸索出一本極為嶄新的菜單來,口吻格外隨意:“喏,選吧。”


    “哦對了,我們家都是重恐,你們幾個悠著點兒選,別嚇得晚上嗷嗷哭。”


    他朝著鬱綏他們露出一個很和善的笑容,隨即再度躺倒藤椅上,姿態懶散。


    從來沒見過這麽擺爛的密室老板的一行人:“……”


    手裏的密室劇本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鬱綏從上邊掃了幾眼,打算直接丟給宋臣年,畢竟這東西是他提出來要玩兒的。但他的手沒能成功伸出去,就被人半路截胡了。


    商訣自然而然地拿過他手裏的劇本,半垂下來的眼睫濃密又纖長:“可以讓我來選嗎,我膽子小,想選個沒那麽恐怖的。”


    四個男生抬頭瞥了他一眼,其中三個都無聲鬆了口氣,剛打算興致勃勃地調侃他兩句,就見商訣麵不改色地掠過《電鋸殺人魔》、《驚魂孤兒院》,冷白的手指停在一片鐵鏽的紅上。


    《消失的繡鞋——鬼新娘》


    宋臣年臉上的笑僵住,顫顫巍巍地問他:“你確定要選這個?這他媽可是中式恐怖本?!!”


    商訣點了點頭,平直的唇角繃起很淺的弧度:“確定,我想在裏邊學習一下中國傳統文化。”


    鬱綏詫異地睨了他一眼,史曉明和孟傑也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他媽的在這種地方學習中國傳統文化,商訣不僅成語不好,腦子也不太好吧……


    “你確定?被嚇哭了我可不管你。”鬱綏從他手裏搶過劇本,小聲嘀咕了句,就見商訣很堅定地點頭道:“我確定。”


    老板扶了下鼻梁上的墨鏡,笑得意味不明:“不錯,有點膽子,那就這個吧。正好這個密室還沒開放過,裏麵的道具衣服都是全新的,你們進去體驗一把。”


    他從身後掏出了一個竹筒,裏麵放著五隻簽文,讓他們幾個一一抽取。


    鬱綏站在最前,直接了當地抽了支,走到一旁看清了上麵篆刻的小字——


    鬼新郎。


    商訣的目光自始至終跟著他,跟在他身後抽了第二隻。花紋繁複的木牌上鐫刻出一行很小的詩,最下邊寫著三個字——


    鬼新娘。


    商訣不滿意地皺了下眉,剛想湊近問鬱綏的簽文是什麽,就被休息室裏的工作人員給帶走了。


    陰森恐怖的音樂在耳邊響起,伴隨著嗩呐與二胡的合奏,在逼仄狹窄的空間裏,盡顯淒涼。


    “冬郎啊冬郎,我為你被百般折辱,受盡苦楚,你卻在我被欺辱這天和別的女人洞房花燭,帳暖春宵——”


    “你這個薄情漢,我定要讓你百般償還——”


    宋臣年牙齒打顫,剛想湊近去扯鬱綏的胳膊,他身側的商訣兀地低下頭,直勾勾地看向他,語氣平緩,聽不出什麽感情:“宋臣年,你好厲害,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不像我膽子這麽小,我好佩服你。”


    宋臣年的虛榮心頓時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他不自覺挺直了腰背,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商訣臭屁道:“那當然,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我見多了,根本不會被嚇到。”


    他等著商訣的吹捧,打算再裝兩下,顯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氣概。


    剛剛還在吹捧他的商訣卻已經兀地偏過頭,徑直貼到了鬱綏的身邊,聲音低沉,還帶著輕微地顫抖:


    “綏綏,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保護我一下?”


    “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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