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漁民的兒子成長到今天的深廈教父。


    兆輝煌的崛起絕對不是偶然。


    雖然兆輝煌其貌不揚,但是心機、手段、智慧、膽識都是高人不止一等。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是兆輝煌智慧的一種體現。


    小心也是兆輝煌的另一個智慧。


    他眼光很好,很會看人。


    如果一個人已經到達一定高度,想要攀附此人不容易,可對兆輝煌來說,不是難事;著手眼下,放眼未來,這也是他的過人之處。


    往往一個人尚未發跡之前,兆輝煌已經選擇了投資,待到其人在重要位置,又怎麽可能不對其感恩戴德。


    兆輝煌不會因為大人物、小人物而區別對待,赤誠之心也是其攻略他人的不二法門。


    唯有赤誠難抵禦。


    在手下人麵前,兆輝煌對於祁同偉的到來表現的風輕雲淡,不以為然,可背地裏,他卻跟有關領導通了電話,詢問深廈人事變動的原因。


    得知是為了解決香江的安定、和諧以後,兆輝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在深廈,人事調動,有關部門的負責人不一定清楚其中的情況;可兆輝煌是什麽人,別人打聽不到的消息,他能打聽到,這就是兆輝煌。


    …………


    漢東、京州。


    養老院。


    陳岩石、王馥真兩口子被嚇了一跳。


    侯亮平又跪了。


    不過這一次跪的不是梁璐,也不是鍾小艾,而是陳岩石、王馥真。


    “亮平,你這是做什麽,快點起來啊。”


    王馥真上前去拉侯亮平,可惜沒拉動。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


    侯亮平最近發財了,黃金撿了無數,先是去京都跪鍾小艾,本想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撥亂反正;誰能想到鍾小艾根本就沒給他留顏麵,他那一跪不光沒有打動鍾小艾,反而成了送人頭,自己找虐。


    鍾小艾一句,你還是個男人嘛。


    這可將侯亮平傷得不輕。


    雖說在夫妻生活方麵,他還沒問題,當然,時間上肯定跟正常人沒法相比;但是因為散黃了,生育能力是沒了。


    在明朝以前,太監為啥能擾亂後宮,說白了閹割方式不一樣,也就是閹割不徹底。


    清朝就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從京都回來以後,靠著跟鍾小艾舊情複燃重回人生巔峰的希望是沒了;可讓侯亮平沒想到的是,不能進步也就算了,檢察院的飯碗也保不住了。


    他的直接領導找他談過話,說他作風有問題雲雲之類的,反正在侯亮平聽來,這就是雞蛋裏麵挑骨頭,故意找他麻煩呢。


    雖然還在編製序列,但是工作崗位要換一換,被調到偏遠山村司法所。


    那地方跟他在大陽山當守林員有啥區別。


    不是被發配邊疆了嘛。


    不是每個人都是祁同偉。


    像侯亮平,在得知這件事情以後,隻覺得天都塌了。


    誰在後麵給他使絆子,他自然清楚;肯定是他老婆娘家出了力氣。


    梁群峰雖然現在人在政協,但是畢竟曾經是漢東三把手,哪怕退居二線,門生故吏依舊,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大力用不出,整個基層的小角色還是不在話下的。


    在侯亮平工作調動問題上,侯亮平找過自己曾做過檢察院副檢察長的侯振海,隻不過,侯振海找了一圈關係,也使不上來什麽力氣。還是在故舊的建議下,讓侯振海的兒子,也就是侯亮平找找陳岩石看看能不能說通說通人情。


    不管怎麽說,陳岩石也曾是梁群峰那道線上的,又是老資格,哪怕為人古板,在公檢司法係統的時候對上對下搞不好關係,可還有三分顏麵,以前的戰友仍在,梁家幫也拿其當一盤菜。


    如果陳岩石出麵,或許這事也就有了回旋的餘地。


    故此,這就有了侯亮平來找陳岩石,更有了侯亮平跪陳岩石、王馥真兩口子。


    要是別人跪這兩口子,這兩口子肯定絮叨話一大堆,背地裏指不定軟骨頭之類的不知怎麽罵人家了。


    這兩口子也是看人下菜。


    這次跪他們的不是別人,而是侯亮平。


    這裏就涉及到出身問題。


    哪怕陳岩石、王馥真早年也不是啥大戶人家,也是苦出身,但是畢竟躋身為士族了,那階級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至少在漢東這片土地上是如此。


    說句不中聽的,其實陳岩石、王馥真早就脫離基層許久了。


    至於賦閑在家,他還過問大風廠的事情,跟大風廠的工人走得近,這可不是他真的親民,而是那地方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功績,人活一張臉,誰沒有點小驕傲。


    說白了,這乃是他仕途上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是唯一一塊遮羞布;再加上,雖說退下來,但是他也閑得淡疼,整天跟花花草草打交道,總有個單調的時候,當官當久了,癮在,存在感、權力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侯伯伯,這一次,你可一定要幫我啊。”侯亮平將自己的遭遇跟陳岩石、王馥真說了一遍。


    雙手背在身後的陳岩石還沒開口,王馥真則是同情侯亮平不要不要的:“這個老梁,英明一世,怎麽就糊塗一時。有道是天下為公,他怎麽能帶入私人感情呢,因為小輩們的感情問題而就毀了一個優秀青年的大好前程呢。老陳,你別不出聲,說句話啊。你看,亮平這孩子也快可憐的,你能不能找老梁聊聊,放這孩子一馬。”


    同樣的事,不同的人,同樣的人產生的定論也就不同。


    要是祁同偉攤上這事,就王馥真的為人,別說幫忙了,不落井下石也就謝天謝地,背後指不定要說出什麽花來著。


    “在其位,謀其職。我都退下來了…………”


    不等陳岩石把話說完。


    王馥真說道:“退下來,那也是老同誌。咱們組織不是還有相關規定,說青年幹部要多聽聽老同誌的想法跟建議。”


    “那我就試試。”


    陳岩石用著不確定的口吻說了這麽一句。


    其實,這老家夥也不光是想幫侯亮平,說白了,還是退而不休,想找找存在感。


    在漢東,這個他鄙視,那個他鄙視。


    可是,退下來以後,還像他這麽活躍的,他陳岩石絕對是第一個。


    “陳伯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要不,我給你磕三個響頭吧!”


    說著,侯亮平還真磕,磕的那叫一個響。


    “你看你這孩子,快點起來,跟你陳伯伯還這麽客氣,真是的。”


    王馥真上前再次去扶侯亮平,這一次,是真的將侯亮平給扶起來了。


    “你跟陳海是同學,跟陳陽又是同學,你爸跟你陳伯伯以前還是同事,咱們兩家本來就是一家人,何必這麽見外。”王馥真這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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