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石這個老同誌能處,有事他真上。


    當然了,真不真上,也是看人下菜。


    這次來找他辦事的是侯亮平,如果是祁同偉、程度這種窮山溝出來的,人家就得講原則了。


    梁家。


    “岩石同誌,你怎麽來了?”


    在漢東,還能將陳岩石當盤菜的不多了,梁群峰是一個。


    雖說以前,梁群峰是陳岩石的上級,但是倆人卻是老戰友,從這層關係考慮,就不存在啥上下級關係了。


    “群峰同誌,聽你這意思,好像是不歡迎我了?”


    陳岩石笑著開著玩笑。


    “哪能啊!老戰友,你看你這話說的。坐!今天,讓你弟妹炒兩個菜,咱倆一醉方休。”梁群峰提議著。


    “你那點酒量,我還不知道。就怕你到時候又要鑽桌子底下了。”


    也就是關係親密,陳岩石說這話,梁群峰才沒生氣。


    換做別人,這麽沒規矩,沒大沒小的,梁群峰不說當場翻臉吧,隻怕早就記在心裏了。


    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那也得看人看事。


    其實,能在仕途方麵取得一定成就的,都不是啥大度之人;這可不是說為人有啥問題,而是因為大度的人心軟,沒有鐵血手腕,沒有也不能說小肚雞腸吧,反正差不多類似這種風格,那也無法掌控局麵。領導的威嚴何在,沒有絕對的威嚴,還如何帶領班子,帶領團隊。


    三十年的茅台。


    內部供給。


    梁群峰這一次可是大出血了。


    “兩瓶,一人一瓶,幹了它!”


    梁群峰大大方方的說道。


    “好東西啊,這把我饞蟲都給勾起來了。”


    望著內部供給茅台,這會陳岩石也不想到什麽作風不作風的問題了。


    後來,沙瑞金來漢東,別人給他送花送鳥,他捅到沙瑞金那,說白了,這東西還是看什麽人給他送的。像高育良,陳岩石自認為跟高育良關係不錯,別說高育良送他,他都伸手去要了。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


    陳岩石可沒有忘了正事:“你老梁有福氣啊。兩個兒子都出息了,一個閨女也是知書達理,還有一個女婿…………”


    不等陳岩石把話說完,臉色稍稍難看的梁群峰打斷陳岩石接下來的話:“別提他。“


    “你也是老同誌,怎麽思想覺悟這麽低?跟個後生一般見識幹什麽。”陳岩石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反正事情沒攤在他身上,要是他有侯亮平這麽一個極品女婿,也就不會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了,“亮平這孩子,我知道,心腸不壞,雖然做了點蠢事,但是年輕人嘛,誰還沒有犯錯的時候。你老梁敢說你年輕的時候就沒犯過錯誤,犯錯了,知錯就改還是好同誌嘛!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別把事情做的那麽絕。更何況,亮平對你來說又不是外人,說到底他跟你們家梁璐也是兩口子,倆人畢竟還有一個兒子嘛!”


    “年輕人,心性浮躁,到基層鍛煉鍛煉也不是壞事。”梁群峰說這話已經算是很給陳岩石麵子了。


    可陳岩石不知是不是喝了幾杯貓尿,開始有點蹬鼻子上臉了:“你這說法也沒錯。年輕人是應該到基層鍛煉,可也沒必要去窮鄉僻壤的司法所。說到鍛煉,你咋不讓你兒子到最底層鍛煉的。”


    “老陳,你喝高了!”


    “我沒喝高。”


    “沒喝高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我這說的句句都是心裏話。”


    “你思想覺悟高,你咋不讓你兒子陳海到最一線鍛煉啊!”


    話說到這,就有點火藥味的意思了。


    看似喝的暈暈乎乎的陳岩石,實際上頭腦還很清醒:“老陳,你這話啥意思?說我思想覺悟低唄!我不讓我兒子到最基層,那可不是因為我怕我們家陳海吃不了那苦,而是因為術業有專攻。我們家陳海是漢東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學以致用,才能更好的為組織分憂為群眾謀福利。讓陳海去最基層,這不是人才浪費嘛。就算我答應,組織也不能答應。”


    陳岩石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似乎,他都忘了當年祁同偉去窮山溝司法所的時候,他是怎麽一套台詞了。


    人嘴兩張皮,解釋權還不是在他們這些權貴的身上。


    “今天,你要是來找我這個老戰友敘舊,我高興;如果要是為了侯亮平來的,我勸老哥哥你還是趕緊打住。不高興的事情不談,喝酒,喝酒。”


    “你這人怎麽這麽頑固不靈。別人都叫我陳石頭,我看你比我還又臭又硬。“有點跌了麵的陳岩石直接站起身來,”不吃了。“


    “這就走了?”


    “走了!”


    陳岩石來梁群峰家,可沒有白來。


    臨走的時候,順了梁群峰家兩瓶茅台。


    也不知道思想覺悟高的陳岩石在伸手的那一刻,有沒有想到組織紀律問題。


    茅台,在這年頭,就算內部供應,在市場上也有價格,而且絕對是妥妥的奢侈品了。


    事情沒辦成,陳岩石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侯亮平說。


    最終,找了一圈關係的侯亮平,還是沒能躲過被發配的命運。


    與此同時。


    深廈。


    等到祁同偉跟程度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了。


    兩人並沒有直接去公安局報到。


    這個點,的確是下班時間。


    可新領導走馬上任,混個臉熟,還分啥上下班時間。


    因為不想給基層同誌一個過於官僚印象,祁同偉決定明天再去市公安局。


    二人隨便找了個小旅館暫時歇歇腳。


    隻不過到了十一點鍾。


    出事了。


    查水表,不,是查房的來了。


    這年頭,小旅館啥的可是警察係統重點照顧的對象,甚至比查洗腳房還要積極。


    主要是油水大。


    其實,這幾年相對好點。


    要是換做前些年,更瘋狂。


    這查的也不是男女那啥不正當關係,查的是讚助證。


    這可是地方財政進項的一塊大頭。


    說句不誇張的,地方工資的發放,在這個買地還沒有做大做強的年代,很大一部分還指著這一塊呢。


    一直以來,治安部門都是地方維持財政的大頭。


    像後來,解決大風廠安置問題,李達康在會議上除了想到市財政的一把,其主要依賴就是趙東來所在市公安局的基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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