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隊趕到趙曾今家的時候,趙曾今別墅外麵,已經圍滿了人,有記者媒體,也有蹭流量的網紅。


    看見警察過來,那些記者媒體就像是聞見了血肉的餓狼,一下蜂擁而至。


    “視頻中說的都是真的嗎?趙曾經真的殺了人?”


    “趙曾今為什麽會神智不清,他是不是吃了什麽藥。”


    “趙家的地下室裏,真的有屍體嗎?”


    記者一邊說,一邊不斷往別墅裏麵擠。


    高峰冷著臉,看著一個個快要懟到他臉上話筒,神情冷硬。


    “案件真相會在調查清楚之後,公布到網上。現在我們正在辦案,無關人員請立刻離開。小東小南,清場。”


    警察很快就在趙家別墅外麵拉起了警戒線。


    屋主不在,此時別墅裏麵,空無一人。


    高峰帶著陶樂樂直接前往地下室。


    地下室上掛著一把鎖,鎖上落了不少灰塵,看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打開過了。


    高峰高抬起腿,一腳踹上去。


    砰的一聲巨響,地下室門被踹開。


    一股極其酸爽的惡臭頓時直衝進天靈蓋。


    “yue!"


    一眾警員看清屋裏的景象後,胃裏皆是一陣翻江倒海。


    尤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的陶樂樂,直接跑到衛生間,昏天地暗的吐了出來。


    初步判定,屍體應該死了半個月左右。


    屍體的四條斷肢被隨意的扔在地上,全身腐化嚴重,有的地方,已經可以看見骨頭,白色蛆蟲還在那些腐爛的血肉上,不停地拱動著。


    屍體周圍漫了一層惡臭的血水,顏色深淺不一。有的已經發黑變幹,有的呈紅色……


    從屍體的形狀上看來,十分契合趙曾今說的高蕊。


    此時警員又有了新發現,“高隊,死者生前確為孕婦,肚子裏麵的孩子已經成型。”


    高峰麵色冷靜,“提取死者和胎兒的dna,保護好現場,不要放過任何一點線索,查明曾翠蘭是否也參與到了案件當中。”


    高峰剛吩咐完,二隊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高隊,城郊爛尾樓的女屍也找到了。”


    “好,我知道了。”


    高峰掛完電話,臉色陰鬱的嚇人。


    聽完全程的陶樂樂,近乎咬牙切齒地道,“這個趙曾今真該死啊,還好他最後良心發現,不然這些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重見天日。”


    良心發現?高峰嘲諷地笑了下。


    雖然屍體已經找到,趙曾今也在錄像中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他還是沒辦法對這起詭異的自殺案件釋懷。


    憑借他多年的辦案直覺,他知道那通神秘的報警電話絕對不會隻是惡作劇。


    當時,對方一定就在高處,目睹了趙曾今整個跳樓過程。


    報警人就算不是凶手也跟這場案件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他腦子突然閃過趙曾今懺悔視頻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媽媽,不要太難過,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如果這場詭異的自殺案件真的有凶手存在的話,那麽曾翠蘭會不會就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


    陶樂樂不解地問道,“師父怎麽了?”


    高峰立即轉身對陶樂樂,道:“你現在立刻去查曾翠蘭在哪裏,如果發生特別情況,第一時間報告給我。”


    “是,高隊!”


    雖然不明白高隊為什麽會安排她去跟蹤曾翠蘭,但她相信高隊這樣的安排,絕對有自己的用意。


    ……


    午夜,永安市丁洋大道,一輛白色的特死拉飛快地疾馳著。


    吱——


    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車子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


    曾翠蘭坐在駕駛位上,驚魂不定地看著前方。


    趙曾今錄像爆出來的第一時間,她便知道,這起案件的火,會燒到她的身上。


    於是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趕往丁洋碼頭。


    丁洋碼頭對麵就是南佬國,也是她今晚要去的地方。


    誰知道,車子會在半路上直接熄火。


    驚慌和恐懼,加上失去孩子的巨大悲傷,她再也控製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她的孩子,她最寵愛的孩子,她還沒來得及看他最後一眼就已經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上天為什麽要這麽狠心對待她這個孤獨脆弱的母親。


    至於趙曾今做過的那些事,曾翠蘭從不覺得是錯的。


    她的兒子長相英俊,成績優秀,性格也好,能看上她們,是她們的福氣。偏偏她們不知好歹,作生作死,最後死了也是活該。


    想到這,她又痛哭起來。她可憐的孩子,即使現在已經死了,還要被那些愚蠢的網民謾罵。


    嘭!


    正在哭泣的曾翠蘭被聲響驚得抬起頭。


    她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重重地砸在了她車的引擎蓋上,在擋風玻璃處,印出一個鮮紅的血手印。


    女子抬起滿是鮮血的臉,死死地盯著曾翠蘭,“還我命來!”


    曾翠蘭心髒猛地揪緊,這個女孩竟然是是她兒子侵犯過的陳雨涵。


    她不是已經跳樓死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鬼,真的有鬼!”


    曾翠蘭嚇得四肢發軟,捂著眼睛連連尖叫。


    叩叩叩!


    叩叩叩!


    車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敲打聲,曾翠蘭抖的更加厲害了,嘴裏尖叫嚷嚷:“不要過來啊,是你自己跳樓的,你不能怨我。”


    陶樂樂站在車外,看著裏麵嚇得神誌不清的曾翠蘭,再次用力的敲打車窗,“曾市長,曾市長,是我陶樂樂。”


    連續叫了好幾聲,曾翠蘭一臉煞白的抬起頭,看見車外站著的是警察後,她一把拉開車門,衝下去,緊緊地抓住陶樂樂的手,“救救我,有鬼,有鬼啊!”


    陶樂樂被抓的手臂發疼,她皺著眉頭,掰開曾翠蘭的手,道:“曾市長,你不要怕,這個世界是不可能有鬼的。”


    曾翠蘭扭曲著一張臉,指著車前,嗓音都在發抖,“陳雨涵,死去的陳雨涵就在那裏啊!”


    陶樂樂心猛地一跳,不禁想到了頂樓上朝她招手的假人模特,一時間,心底也有些毛毛的。


    她屏住呼吸,拿著警棍,朝著車前走去……


    沒有,幹幹淨淨的路麵,別說鬼,連垃圾都沒有一點。


    陶樂樂默默鬆了一口氣,轉頭對曾翠蘭道:“您應該是看花眼了,這裏什麽都沒有。”


    “沒有?怎麽可能,我明明就看見了,我車窗上還有一個血手印呢!”


    說著,曾翠蘭也跟著陶樂樂來到了車前。


    沒有死去的陳雨涵,擋風玻璃也沒有什麽血手印。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太過緊張,看花眼了?


    就在曾翠蘭打算上車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時候,車子突然亮起了燈。


    刺眼的燈光,照的曾翠蘭眼睛都睜不開。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在車上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影子。


    車子啟動,轟地一下,朝她的身體碾了過去。


    “啊!”


    曾翠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一旁的陶樂樂眼睛瞪大,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死死地捂住了嘴。


    全身是血的曾翠蘭半個腦袋,露在車外,她絕望恐懼地看著陶樂樂,嘴裏不斷有鮮血溢出,“救救我……救救我……”


    陶樂樂愣了一秒,飛快地撥打急救電話。


    ……


    正在警局裏複盤今晚的自殺案件的高峰,接到陶樂樂電話後,立即驅車趕了過去。


    一到現場,便看見之前還盛氣淩人的曾翠蘭,此時躺在車底,有氣出沒氣進。


    他當即和其他同事一起展開了救援,直到曾翠蘭被救護車拉走。


    高峰才走到陶樂樂身邊,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陶樂樂一臉驚魂未定,便將自己目睹的現場,說了一遍。


    高峰聽完眉頭緊皺,“你是說,車子自行啟動,軋到了曾翠蘭,這隻是一場意外?”


    陶樂樂點點頭,接著又不太確定地道:“我好像,在車子裏,看見了一個人影。”


    “好像?”


    高峰今晚的眉頭就沒鬆過,腦仁也是一陣陣的疼。


    陶樂樂繼續點頭,“可能是我看花了眼,那影子就出現了一瞬間。”


    而且,她也打開車門看過了,裏麵的確沒有藏人。


    “你今晚先好好休息。”高峰叮囑完陶樂樂,獨自一人趕往曾翠蘭所在的醫院。


    高峰到醫院的時候,曾翠蘭還在搶救當中。


    不過,他在這裏還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秦朗。


    大半夜的,他不睡覺來這裏幹嘛?


    此時的秦朗換去了之前浴袍,穿著一身純白的休閑運動服,像是一個剛出校園的大學生。


    他靠在醫院的長椅上,微微閉著眼,發間還有些濡濕。


    高峰走到秦朗麵前,徑直坐下,“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秦先生。”


    秦朗微微偏頭,對上高峰那張輪廓剛毅的麵龐,笑了下,“的確挺巧。”


    說完,繼續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醫院慘白的燈光下,落下一片灰黑的影子。


    他不僅是藝術家,就連本身也是一個藝術。


    高峰盯著秦朗過分優越的輪廓弧度,總想在他身上挖掘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於是,他再次開口:“秦先生這麽晚來醫院是有什麽事嗎?”


    秦朗睜開眼睛,聲音帶著些沙啞的倦意,“嗯,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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