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司景辰說:“我會命人去接司應寒回來。”


    司劍雲不可思議,激動道:“真的!”


    “你真的願意放過你弟弟!?”


    老爺子也笑了:“我就說,我們景辰最是懂事。”


    “爺爺知道,沒看錯人,景辰,你真是好樣的!”


    “司家交給你,爺爺就放心了。”


    司景辰不想聽:“我還需要休息,就不送你們了。”


    “好,那你好好養傷,爺爺也不打擾你了。”


    司劍雲攙扶著司富貴起身,倆人往外走。


    走到病房門口時,司富貴突然停住腳步回頭。


    “景辰,你和安家那丫頭,到底什麽關係?”


    司景辰從未有過的認真。


    “就是您看到的關係。”


    “你要娶她?”


    “隻要她願意。”


    老爺子眉心微蹙:“可她和應寒有了婚約。”


    “當初,她可是費盡心力得到了和應寒在一起的機會,如果她和你弟弟真心相愛,你可不能奪人所愛啊。”


    司景辰勾唇,冷笑:“爺爺,選擇誰是小狐狸該考慮的事情。”


    “那她的選擇如果是應寒呢?”


    “我會祝福。”


    老爺子無奈歎息。


    “可你弟弟不可能和你搶,他恨不能把全世界都給你。”


    拄著拐杖,他轉身離開病房。


    司景辰臉上掛著虛假淡淺的笑容,在他們離開病房後,盡數消失。


    薑夜雨和葉楓立刻衝進病房。


    葉楓擔心道:“老板,您沒事吧?”


    薑夜雨也眉心緊蹙:“那老頭和你那個不靠譜的爹和你說什麽了?”


    司景辰笑道:“這麽好奇,幹嘛出去?”


    薑夜雨:“聊到你們的家事耶,我們不出去老頭也會把我們轟出去。”


    “他沒說什麽刺激你的話吧?”


    “沒有。”


    司景辰說:“通知警局,放了司應寒吧。”


    葉楓頷首:“是老板。”


    薑夜雨歎息:“你本來計劃用保釋金榨幹歐蘭若手裏的資金流,後麵再砸錢稀釋她手裏的股權,最後徹底將二房踢出集團。”


    “估計你的想法被你爺爺識破了,他為了保司應寒的權利和股份,直接將歐蘭若踢出局,主動出擊讓出管理權。你爺爺真是高啊,為了應寒,他真是煞費苦心。”


    薑夜雨納悶:“你說,既然他這麽維護這個小孫子,為什麽當初把管理權交給你啊?”


    司景辰靠著輪椅,淡笑:“天下息壤,皆為利來。”


    “還能為什麽?”


    “也是,這老頭眼光還是比較毒的。司家除了你,沒有人能挑起當初那股爛攤子。”


    “想想如今司氏集團的繁華鼎盛,再看看你當初剛接手時候外秀內空的花架子,也難怪歐蘭若這些年咬得越來越緊,怎麽都不肯放過你。”


    —


    葉楓的辦事速度毋庸置疑。


    下午,司應寒便被無罪釋放。


    他拎著外套從看守所的大門出來,老遠就看到老爺子和司劍雲等在門口。


    “爺爺,爸,你們來接我了。”


    “我哥和我媽呢,沒來嗎?”


    他左看右看,始終沒看到最希望看到的兩道身影,有點失望。


    老爺子說:“去去晦氣,回家再說吧。”


    司機打開車門。


    司劍雲要幫司應寒抽抽身上的晦氣。


    司應寒拒絕,自己用衣服隨便抽了抽,隨後打趣道:“爸,我有多久沒在太陽光下和您見麵了?”


    司劍雲微怔:“這話怎麽說?”


    司應寒笑嘻嘻,開玩笑道:“您不是在地下賭場就是在新聞上,您要再不回來,我都忘了我還有您這個爸呢。”


    司劍雲氣的揚手就要抽他:“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子為了你的事情特意趕回來,你居然挖苦我!”


    司應寒趕緊跑路:“哎呀哎呀,我開個玩笑嘛,我錯啦!”


    老爺子拄著拐杖怒道:“行了別鬧了!老的沒老的樣,小的沒小的樣,這是什麽地方!”


    倆人都安靜了,乖乖上車。


    車上,老爺子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部講給司應寒聽。


    從司景辰的布局報複,到歐蘭若被踢出司家,以及司景辰接下來本就布局好的計劃,一五一十全部給司應寒說了。


    司劍雲還以為這小子會大喊大叫找司景辰報仇,會記恨這個哥哥的算計,辜負了他的信任和崇拜。


    怎料司應寒格外的平靜。


    沉默良久,他說:“司氏集團在外人看來,一直都是強大如獅子一樣的存在。”


    “但我是金融係畢業的,它的狀況如何,從最開始到現在,我都很清楚。”


    “爺爺當初之所以會選擇讓我哥接手,也是因為我哥有這個能力和魄力反敗為勝,還有,爺爺看中了我哥手上不知名的外部勢力。”


    司富貴驚愕:“你居然都知道?”


    司應寒淡笑:“我隻是不想參與這些事,但我並不傻。”


    “司家是我哥贏回來的,我從來都不惦記司家的股權,這本就不屬於我。”


    “至於這次的局,我有自己脫身的辦法,您不該為了救我,去傷害我的母親。”


    “與您和爸來說,她隻是司家的媳婦兒,可有可無。可對我來說,她生我養我,凡是以我為先,在我這裏,她比您和爸爸都重要。”


    司應寒叫停了正在行駛的車。


    司劍雲納悶:“你要幹什麽?”


    “找我媽。”


    車子靠在了路邊。


    司應寒下車,關上車門後,朝著老爺子和司劍雲頷首鞠躬。


    隨後朝反方向走去。


    老爺子對司機說:“走吧。”


    司劍雲急道:“不是,爸,您就同意他下車了?”


    “他是我兒子!您怎麽能讓他去找那個賤女人!”


    “停車!我去把他抓回來!”


    司劍雲就要開車門跳車。


    司富貴一把將他抓回來。


    “你還沒你兒子懂事。”


    “他說了,那是他母親,比我們兩個都重要。”


    “你抓回來個軀殼有用嗎?隻會更叛逆!”


    司劍雲:“那怎麽辦?就讓他跑到那個女人身邊嗎?應寒是我兒子!”


    “孩子大了,硬搶隻會適得其反。”


    “要動動你的腦子,想想辦法讓他自己乖乖回來。”


    “您這話什麽意思?”


    “既然他想做歐蘭若的兒子,那你就讓他徹底變成歐蘭若的兒子。沒了司家的光環,我看他還怎麽做瀟灑不羈的二少爺。”


    司劍雲還是一腦袋問號。


    老爺子無語,氣道:“你清點過歐蘭若名下的資產沒有?”


    司劍雲搖頭:“沒啊,那都是她的個人資產,有婚前娘家給的,還有她這些年自己賺的。”


    老爺子丟給他一副清單。


    “全部查封。”


    司劍雲拿起那份清單。


    上麵寫著歐蘭若所有不動產和門市,還有一些品牌投資,離開司家,她也可以過的很好。


    清單裏還有司應寒的資產。


    “爸,您這是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嗎?”


    “不趕盡殺絕,你怎麽贏回你兒子?”


    司劍雲看著這份清單,有些猶豫。


    老爺子冷哼:“怎麽,下不去手?”


    “我確實做不了。”


    “算了,我對應寒的關心也確實不夠。”


    “他想和歐蘭若生活就隨便他吧。”


    將清單撕碎,丟進垃圾桶,司劍雲靠坐在車後背,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出神。


    老爺子冷哼:“婦人之仁。”


    他左耳進右耳出,全當沒聽到。


    一個月後。


    安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頭頂醫院熟悉的水晶燈映入視線。


    鼻息間,濃烈的消毒水味環繞。


    有白大褂在她頭頂忙碌。


    她感覺自己周身都被大石頭壓住,沉的呼吸都費力。


    她在醫院。


    為什麽會在醫院呢?


    現在又是白天還是晚上。


    暈頭轉向,想了又想。


    出事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鑽入她的腦海。


    安瀾想到了車子對撞。


    想到了司景辰看著她,毅然決然用車身為她降速的決絕。


    還有頭頂飛過的飛鷹隊。


    “司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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