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馬儉的托孤行為,陸塵自然不是全盤答應下來。


    馬儉也知道這一點,雖然他也將樓觀道的典籍奉獻了出去。


    可是若是自己身死的話,隻有一個尹通的樓觀派,是萬萬抵擋不住陸塵的。


    一切的希望,隻能寄托於陸塵的道德底線之上。


    這也是為何,他詳細的為陸塵介紹了四周牆壁上那些人物畫像的緣故。


    這同樣也是在隱晦的告知陸塵,雖然他們樓觀派如今無人,可是他們卻是有著先輩們存在的,甚至於,他們還隻是真正樓觀派的一個支脈而已。


    真正的主脈,才是他們的大本營所在。


    他雖然明麵上給尹通說‘陸塵是可以相信’的,而且也認為自己眼光不會錯,昨日的觀星占卜的結果,也說明了陸塵對於他們樓觀派而言,算是一個救星。


    可畢竟,他們與陸塵才剛剛認識,今日才相見,沒有信任的基礎。


    為了以防萬一,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當然了,這種隱晦的威脅,陸塵聽明白了,可是卻並不在意。


    想來真正的樓觀派的那些主脈,哪怕是想要出現,也恐怕是極其難的。


    最主要的是,陸塵的三觀還是很正的。


    人以友善待我,那我便以友善回之,故而哪怕是聽明白了,也隻是當沒有聽懂,一笑而過。


    兩人各自有著限度的交談,彼此也在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一來二去的,也都明白了,對方確實猶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並不是毫無底線的人。


    馬儉對陸塵放下了大半的戒心,而陸塵也成功在馬儉的眼中,將自己包裝成了一個從跟隨自家長輩於洞天福地內修行了很長時間,對於現如今的外界修行界的諸多常事都並不怎麽熟悉的人。


    有了這樣的一個印象後,陸塵與馬儉的交流就可以放開許多限製了。


    他還特意的詢問了許多有關於陰陽法界的事情。


    他怎麽聽,都感覺陰陽法界有些類似於現實世界之中,詭修女將他拉入到的暗世界。


    雖然有些微妙的不同,可是大體都是相似的。


    暗世界與陰陽法界,都是肉身不能進入的區域,想要進入,就必須要用靈性或者是神念進入。


    裏麵的人想要出來,也必須要有寄托物,或者是有人去召喚。


    陸塵對其很好奇,若是在這裏掌握住了進出陰陽法界的法門後,那他去了現實世界之後,是不是也可以進出更加方便的進出暗世界了?


    “進入陰陽法界的方法倒是有。”


    聽到陸塵的詢問後,馬儉稍微有些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不過,陰陽法界與現實世界中並不相同,那裏是天地的陰暗麵,又因為距離冥界十分接近的緣故,陰氣極重,變幻莫測,其實許多妖魔都是誕生自陰陽法界之內。”


    “比如說現在很多地方現實中看起來很正常,但其實對應的陰陽法界之中,卻依然是妖魔巢穴了,這也是為何,現如今陽間有許多地域都說有邪魔出世的緣故,便是因為妖魔強大了,也可以自陰陽法界之內將觸手深入到陽間之中。”


    “而且,肉身尚存的修行者,若是神魂進入陰陽法界之後,若是無法及時脫離,就會有可能會深陷其中,我們樓觀派中的祖師嚴令禁製,不能貿然進入陰陽法界。你,確定要進去?”


    陸塵目光閃爍了幾下。


    現在他已經有九成的確定性,這個世界的陰陽法界,就是現實世界中的暗世界了。


    或許是因為世界的不同,這個世界的陰陽法界可能產生了一些其他的變化。


    比如說妖魔。


    但,大體上的意思應該是一樣的。


    “我確定。”


    陸塵點頭:“還請道兄教我。”


    “唉。”


    馬儉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此事也不能直接就告訴你,老道我也需要詢問一下祖師們的意見,不過,連同陰陽法界的法門,不算是什麽秘法,許多修行派別多有記載,應該不算什麽大事情。”


    “不過,陸老弟,你有成仙飛升之望,可不能被屍解之道迷了心智。”


    說到這裏,他的神色嚴厲了幾分:“有許多修行天資超絕之輩,初期都隻是抱著進入陰陽法界增長見聞的緣故進去的,結果到了最後,卻都是被其中彌漫的人之雜念所影響,最後甘願沉淪其中,化作了屍解仙。”


    陸塵蹙了蹙眉頭:“為何會這樣?”


    馬儉麵帶無奈:“誰不想活的更長遠一些呢?修行,修行,不過就是為了長生罷了,哪怕是苟延殘喘,那也是長生啊。若是想要證就飛仙之道,何其難也?終其一生,也都沒有多少希望,可是屍解仙就在眼前,隻需要在與現世一般無二的陰陽法界內生存就可以了,平白多出來了百年,乃至於更多的壽元出來,這般誘惑,怕是沒有多少人能夠支持下來。當然了,老道我也沒有去過陰陽法界,具體事宜,恐怕隻有老道親自去了,才會知道了。”


    說到這裏,他又輕笑道:“到時候陸老弟隻要在老道我的畫像前上三柱香便可了。”


    他這麽一說,房間內的壓抑氣氛才鬆弛了幾分。


    陸塵也笑了起來。


    而後陸塵又問道:“道兄,我觀伱們的肉身都沒有被修行到,這是為何?”


    馬儉神色僵硬了一下,有種心髒被插刀子的感覺,隨即無奈道:“陸老弟,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可以性命雙修的嗎?老道我隻修行性功,就耗費了四十多年的歲月,若是性命雙修的話,怕不是現如今連法師之境也到達不了了。”


    說著,他還頗為複雜的看了陸塵一眼。


    好似在說:你小子,是真的‘何不食肉糜’的典範啊!


    你當真以為天下所有修行者都與你一樣,性命雙修,還都能修行到極其高深的境界嗎?


    陸塵連忙緊急性咳嗽了一聲,略帶生硬的轉移話題:“我以往都是在家中修行,沒有接觸過修行界,道兄口中的法師之境是什麽境界?”


    馬儉也看出來陸塵是強行轉移話題了,但也不拆穿他,便道:“法師,便是能夠自由施展法術的意思,自張陵創建五鬥米教之後,此稱呼也才普及開來,後來又變成了修行境界。”


    陸塵好奇詢問,他對於此界修行稱呼並不熟知。


    馬儉對於陸塵這些簡單知識都不知曉,表示疑問,但一想陸塵應該是剛出師沒有多久,以往可能都是處於隱世閉關修行。


    畢竟陸塵能修行到如此境界,那以前必然是每天都在修行中,對於一些不重要的地方,估計都不怎麽注意。


    況且,少陽派貌似是比他們樓觀派更隱的修行派別。


    他們樓觀派,其實早就有名望了,自尹軌太和真人起,幾乎每一代都有真人出。


    不過,自封衡真人,張皓真人起,天下大亂,終南山靠近長安不穩,所以便遷去了赤城山,自成一派,與樓觀派分開了。


    後考成真人開始師鄭法師開始,樓觀派才重新進入世人眼簾,也時不時的會行走外界的。


    像是師祖王嘉法師,師傅孫徹法師,都曾遊曆世間,哪怕是馬儉本人,年輕出師後,也曾在外行走。


    故而長安子弟知樓觀者眾,這也就有了陸修塵的好友寫信邀請其來終南尋仙訪道,寇謙之才知他們樓觀之名,尋覓而來。


    而少陽派……馬儉是真的一次名字也未曾聽說過!


    “現如今北方道派,修行都是自練氣開始,由命而性,修行體係,大概相似。故而在稱呼方麵,也大抵是煉氣士,煉師,法師,真人,真君這般。”


    “不過,也有不同者,比如說寇謙之,他雖是道家一脈,可是卻是匯聚多家,修行之初,也是走自捷徑,命功修行不全,單走元神之道,修行寄托氣運之術,故而沒有專注過命功修行,而是自修行開始,便是法師起步,如今已經是元神真人了。”


    繼而,馬儉又給陸塵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家的修行體係:“我樓觀道觀,修行的也是如此,從導引之術開始,由命轉性,不過初期有吞黃精藥丸之術,故而起步則是煉師,涉及了一部分的命功,我那弟子尹通隨我修行四年餘,如今為煉師圓滿,隻不過還未曾涉及元神。可隻要是修行成法師之境後,便會專注於元神之道,對於命功也會放下。”


    這倒是與陸塵修行的不同,陸塵也是直接的修行性功,不過他的《日月服氣龍虎法》,卻是能夠在修行的時候,帶動著命功也能一起成長的。


    倒是元神這個理念,陸塵雖然早就聽說了,可是他在西遊所修行的是陰神,陽神的理念。


    西遊世界的‘元神理念’是一個統稱,紫府龍虎境誕生的陰神是元神,凝丹之後,開始純陽的陽神也是元神,乃至於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後,也同樣是元神。


    而很明顯,這個世界不是這樣劃分的。


    他們好似對元神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解,而且在修行方式上,與自己現如今修行的體係也有些微妙不同。


    不過,此時尹通也進來了,陸塵也便沒有繼續詢問下去。


    他也看出來了,馬儉說的貌似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一些基本修行概念。


    不知道現在的修為體係名稱,還可以以自己一直都是隨著師傅修行,對於這些名稱之類的不去關注的名義糊弄過去。


    可是一些基本的修行常識都不知道的話,恐怕就會出現一些事端了。


    “師傅,都已經整理好了。”


    尹通給馬儉說道。


    後者點了點頭,也沒有再繼續方才的話題了,而是對著尹通道:“陸老弟此行過來,便是專門來我樓觀派尋典問道來的,你一去尋一些典籍過來。”


    尹通愣了愣,看向陸塵:“陸道友要看我樓觀典籍?”


    “是的。”


    陸塵點頭:“家師曾說行萬裏路,勝過萬卷書,早聽聞樓觀派之名,故而便想著來終南山之地尋覓一番,路途上剛好遇到了夏兵,然後便被寇謙之抓著來了此處,卻是不想被他給誤會了。”


    尹通則是聞言笑道:“若是沒有這一遭誤會,也便沒有了後來的事情了。”


    “靈鑒,要叫師叔。”


    馬儉忽然開口:“為師與陸道友平輩相交,你還叫道友?成何體統了!”


    尹通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師傅,這……”


    “嗬嗬,不用不用,我與尹道友年紀相差沒有多說。”


    陸塵說這話,也不禁有些尷尬。


    尹通今年都三十了,他這具身體今年才二十一歲。


    這其實都可以算是一代人的差別了。


    “這是規矩。”


    馬儉卻是不讓,既然與陸塵相交了,那該有的名分必須就要有的、。


    日後少陽派與樓觀派兩派結交,便要順應今日的師承來了。


    說著話,還瞪了一眼尹通:“還不叫人?”


    後者隻能稽首:“靈鑒……見過陸師叔。”


    說話時,卻還有些扭扭捏捏,但也算認下了這個序列。


    “不用,不用……師侄起來吧。”


    陸塵也隻能無奈的將尹通扶起。


    “長安事亂,寇謙之短時間內是不會過來了,若是陸道友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在觀內住下。”馬儉見狀,這才笑著道。


    “那就多謝馬師兄了。”陸塵道謝。


    隨後,尹通便遵循馬儉的吩咐,帶著陸塵收拾了一間空房子出來。


    安頓好了陸塵後,尹通回來,對著自家師傅還有些抱怨:“師傅……陸師叔的年齡都快要小我一旬了……。”


    “怎麽,你還委屈了?哼!“


    馬儉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道行!陸師弟雖然年齡小,可是論修為,兩個你也比不過人家!孔子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咱們修行者,就是以修為論高低,若是你勤奮些,修為能夠抵達法師之境,那你們兩人便能相交,我還能混個師叔的稱謂,現在讓你叫師叔,不過讓你得到些便宜,畢竟陸師弟還年輕,日後說不準比那寇謙之還要更強!”


    尹通先是被說的滿臉尷尬,隨後又恍然大悟了起來。


    還是自家師傅看的遠。


    陸塵才二十歲,便是法師了,那未來的成就將是不可限量的!


    想起陸塵日後若是成為了真人後,還可以照拂一下樓觀派,尹通立馬道:“還是師傅看的長遠,是弟子看的狹窄了。”


    “不是為師看的長,也不是你看的狹窄,而是你自身情緒影響到了自己的判斷。且要記住,勿要以為他人歲數比你小,就要看不起。”


    馬儉哼了一聲,也算是教導尹通為人處世之道了,隨即又道:“你陸師叔出身的少陽派,與世隔絕太久,他估計也是剛剛出山沒有多久,對於當前的修行界中的許多東西都不是太清楚,你去拿些典籍經冊過去。”


    “是,師傅。”


    尹通連連點頭,隨後便去辦去了。


    而在尹通走後,馬儉嘴角又沒有忍住吐出一口血來。


    他連忙調動內息,壓製蠱毒。


    稍微好了一些後,他才從旁邊木箱之內,拿出來了一張葛席,又拿出了三根香,來到了牆壁上的一張人物畫像前,將葛席放下。


    但他本人卻沒有坐上去,而是站在了葛席與畫像中間的位置,麵朝畫像,手指一捏,三香燃起嫋嫋雲煙,伴隨著馬儉的口訣聲,傳入到了人物畫像之內。


    “符籙同四方,香法傳陰陽……樓觀派第十六代弟子馬符約,拜請孫師蒞臨……”


    畫像好似被風兒吹動了一般,微微晃動了兩下,隨即,那畫像之上的一持拂塵的道人的形態霎時間都好似變得活靈活現了一般。


    “符約,喚我何事?”


    聲音並不是自畫像中出現的,而是身後的葛席上傳出。


    聲音語調詭異,時遠時近,縹緲無蹤,又好似是十幾道老少不同的聲音混雜在了一起,變化莫測,讓人聞之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可是此時馬儉卻是無動於衷,也沒有轉頭看向葛席,而是繼續對著畫像道:“今日有天師道寇謙之尋來,帶一人,名喚陸修塵,自雲為吳興東遷陸家子,東華少陽帝君傳人……”


    馬儉一五一十的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對著畫像說了。


    隨後又道:“陸修塵對於勾連陰陽法界之法,頗為感興趣,詢之,問如何進入陰陽法界,故而弟子請問孫師,是否將所學法門傳授之?”


    “少陽?王玄甫!”


    忽然,十幾道混雜聲音之中,有一道老年的聲音忽然響起,聲音猶如聲嘶力竭,像是要將所有的力氣都吼出來一樣。


    馬儉瞬間臉色就是一白,但還是開口:“祖師們認得?”


    “嗬嗬,自然認得,不過一散修爾,其走內丹之道,不修符籙,不研神明,匯集三教傳承,走全真保命之道,可……自上古妖魔霍亂之後,此道已然斷絕,故而此道已淪為小道。”


    老年的聲音又忽然減弱,重新變成了馬儉熟悉的聲音。


    馬儉這才心中鬆了一口氣,知曉是孫師又執掌了主導權,便開口詢問:“孫師,踏足陰陽法界之法,可傳之否?”


    “內丹之道,隻需開紫府,便可出竅入陰陽法界……這陸修塵,恐怕是傳承不全。不過,結一個善緣倒也是無妨,你盡管傳之,但也要講解清楚其中厲害。”


    “弟子明白。”馬儉應是。


    “符約,你之壽元無多,進早前來,祖師們靈神盡數被磨滅,我已堅持不住太長時間了。”孫師的聲音幽幽。


    馬儉神色肅然了起來:“孫師,難不成陰陽法界之內,又有了變動?”


    詭異聲音卻十分平淡:“陽間大亂,冤死戰死陰魂不計其數。陰陽法界內冤煞之氣大漲,本應該能堅持一甲子,現如今恐怕連堅持半百之數都有些艱難了。”


    “符約知曉了,待安排好了靈鑒,將宗門秘傳一應傳之後,我便進入,還請孫師再堅持幾日。”馬儉恭敬道。


    “別說是幾日,哪怕是幾月時間也是無妨,隻需半年內進入便可。”


    孫師言道:“神魂進出太過浪費神念,不與你多說,待你要進入時候,且與我傳訊,以玉字金書傳之,我便可接應與你。”


    “是。”


    馬儉又是一禮之後,十幾道刺耳名叫聲忽然響起,又迅速間消失不見。


    房間之內,又是一陣憑空之風出現,畫像波動,三炷香也瞬間燃燒殆盡。


    待一切都恢複平靜後,馬儉重新將葛席收了起來,隨後盤坐在地,默念清心咒法,外界陽光淡淡暗去,室內一片昏暗。


    ……


    另外一邊,陸塵將房間內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尹通便拿著幾本書走了進來,並且告知陸塵這些都是樓觀派這些年來記載下來的基礎的一些修行知識,以及前輩們對於修行界的一些訊息。


    陸塵自然道謝,他現在最缺的便是這個了。


    雖說前身是大家公子,可是陸家是士族,對於道家的修行並不怎麽了解。


    可是此時的尹通卻並沒有離去,隻是神色間有些躊躇,好似有什麽話要說。


    陸塵見他這幅樣子,便開口道:“靈鑒還有何事?”


    尹通咬了咬牙,一抬頭問道:“陸師叔,請問……師傅他老人家,是不要要前往陰陽法界了?”


    陸塵一愣:“你為何有這般想法?馬師兄不是說了,他……”


    “陸師叔就不要哄騙我了。”


    尹通搖頭,打斷了陸塵的話,神色哀悼:“我在外處理陣法之時,曾看到有幾處地方,已然被腐蝕了地麵,那裏正是師尊吐血之地,血滴於地,便將地麵腐蝕,想必師傅他……他的傷勢已經深入肺腑了?”


    陸塵暗歎尹通的觀察力驚人,但也事先答應了馬儉了,不好多說,隻能敷衍道:“靈鑒可以親自去詢問馬師兄。馬師兄恐怕有自己的理由,不告訴靈鑒你。”


    尹通不置可否,轉而問道:“陸師叔對於陰陽法界如何看待?”


    陸塵聞言笑道:“不成元神,便隻能依附於肉身,而肉身不健,無法長生,陰陽法界可讓元神有了依附之地,算是未將元神大成的修行者的福地了。”


    “是嗎……陸師叔您也是這樣認為嗎。”尹通神色變換,語氣有些變弱。


    陸塵見狀疑惑,便問道:“怎麽了?”


    尹通繼續問道:“陸師叔,您對陰陽法界不怎麽熟悉吧?”


    “是的。”


    這倒是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便點頭:“此界的陰陽法界,貧道確實不怎麽熟悉,知道陰陽法界的事情,還是從馬師兄口中得知的。”


    尹通這才恍然大悟,語調快速了許多:“陸師兄,我不想讓馬師魂歸陰陽法界,您可有什麽辦法?”


    陸塵對於尹通的神色有些納悶了,搖頭:“不知。不過,這應該是修行者自己的選擇吧?”


    《仙鑒》卷三o:字仲宣,不知何許人。為尹通之籍師。性端直,少言語。前趙劉曜時十八歲,師事於先生(即王嘉字子年者)。時人呼王為大煉師,孫為小煉師。察人顏色而知吉凶。至前秦建元八年,謂侍者日:“吾須暫行。”遂拂衣,不知所終。其友馬儉思之,乃張其所坐葛席置靜室,供養數日,輒聞席上有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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