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剛從潛意識跳出,吳雲斌手指便微微動彈了一下,眼皮也開始顫動起來,全身上下滲出了一層冷汗……剛才意念在黑漩渦前被擠壓的感覺,太真實了!


    吳雲斌有種預感,如果當時意念沒有跳出潛意識狀態,而是繼續深入凹陷的漩渦中心的話,隻怕會被碾壓得連碎片都剩不下。


    ……


    漸漸睜開了眼睛,吳雲斌發現,自己已經一身冷汗,正躺在一片冰涼中,令他意外的是,並沒有意料中的光刺感傳來,眼前一片黑暗,動了動身體,竟感到全身酸痛難當!


    怎麽回事?吳雲斌用力眨了幾次眼,感覺眼睛並沒有不適的異感,又用力撐了撐酸痛的身體,感覺十分無力,便暫時放棄了起身,繼續躺著。


    但他卻沒有半點躺著的放鬆感,一恢複知覺,便見自己身處在這樣一個陌生黑暗的環境裏,他的神經已經不自覺的繃緊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在潛意識中呆了多久,全身都快僵硬掉了。”吳雲斌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想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記得那時候,聖光之源突然產生了暴烈的異變,自己承受不住那極端的高溫和高輻射,暈迷過去了……之後呢?之後究竟又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自己的意念會進入潛意識的狀態?


    又是為什麽,意念從灰色風暴團中讀取到的那段電波信息,究竟算不算自己的記憶,算的話,自己確實沒有那樣的經曆,不算的話,又是那樣莫名的熟悉。


    那段電波信息中的雲兒更是稱呼雅利安聖女為希兒,並提到希兒是破解藏象之精神文明不可或缺的棋子……很明顯,這個希兒就是風藍希了!


    隻是不知,雲兒、青衫老者與風藍希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或者說,他們之間有什麽恩怨糾葛?和自己又有怎樣的牽扯?為什麽這些片段會出現在自己腦海裏?


    而且,自己的讀取過程為什麽突然會被幹擾中斷?


    從潛意識狀態恢複過來後,為何自己會在一片黑暗之中?或者說,自己身處的這片黑暗還是不是白海?如果不是白海又是哪裏?


    吳雲斌相信,這一切都不會無緣無故!一定是有人在操控布局!


    難道又是闡提嗎?或者是與闡提博弈的共濟會?風藍希的留言中說過,他們之間的博弈會波及自己,並會給自己帶來天大的劫難,而這個天大的劫難,就是聖光之源的異變嗎?他們又是怎樣來實現這個異變的?


    咦!是了!異物,從自己皮膚中破體而出、引起聖光之源異變的異物……這異物,是闡提或者共濟會布置在我身上的手段麽?所謂釜底抽薪,就是利用這異物引起聖光之源異變?那這異物又是什麽東西?他們什麽時候下在我身上的?


    而且,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讓聖光之源發生極端不穩的異變乃至爆炸嗎?等等……爆炸?對了,聖光之源爆炸後會怎麽樣呢?


    很顯然,這樣的話,離聖光之源最近的四季輪盤會最先遭殃……難道,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毀去四季輪盤嗎?


    如果是為了毀去四季輪盤,那這一切就不可能是闡提操控的了,闡提想得到四季輪盤還來不及,不可能處心積慮想去毀壞,看來,隻能是共濟會了……


    而我挺過了這一次,劫難算不算是過去了?


    唉!隻可惜,這樣算來,四季輪盤十有*是沒有了!……咦?也不對!風藍希在留言中可是說過,我能夠挺過這一生死大劫,就能取到四季輪盤!“能取到四季輪盤”就表示四季輪盤並未被炸毀,她是能看到未來的人,這句話可以當成結果看。


    也就是說,四季輪盤一定還存在,畢竟,我是挺過來了……隻是,到底在哪裏呢?


    吳雲斌仍然揉著太陽穴,盡量理著自己的思路,不過由於堆積的疑問實在是太多,怎麽都理不出一個頭緒來,一切,還是如同迷霧。


    不過,想到四季輪盤,他就又聯想起了《百花圖》,摸了摸,還在自己脖子上。


    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吳雲斌想看看《百花圖》上會不會出現什麽變化,但如今周圍一片漆黑,根本無從看起。


    (吳雲斌一直是將《百花圖》貼身收藏的,但自從進入了記憶之門後,他身上的衣服都沒了,《百花圖》無處可放,最後,他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將《百花圖》疊成長卷,當圍巾圍在脖子上了!)


    ……


    這裏一片黑暗,想到什麽也無處著手,得盡快離開這裏再說!吳雲斌梳理了一陣心中的諸多疑問後,念頭一轉,再次使勁,想爬將起來……


    這時,他的身體雖然還是很酸痛,但力氣卻好像恢複了少許,撐了兩下,已經能夠站起來了。


    但這一站起來,他便感覺有點不對勁:似乎有什麽濕濕涼涼的東西貼了自己的背部一下。


    吳雲斌渾身一個哆嗦,連忙伸手向背部探去,卻並沒有探到什麽異樣的東西。


    這是怎麽回事?有點邪門了!吳雲斌心中有些不安起來,頓覺周圍這幽深的黑暗就像一隻巨大的怪獸,正要擇人而食——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才行!


    此時的他,與在藍島時的從容、沙姆巴拉洞穴中的淡定相比,要顯得緊張的多,原因很簡單,在藍島時,至少有四個人作伴,沙姆巴拉洞穴時也有三個人,而且帶路的李氏兄弟還熟門熟路……但現在,他隻能獨自麵對這片陌生的黑暗了。


    吳雲斌有種撒腿就跑的衝動,但很顯然,眼前太過漆黑,明顯不能讓人放開腿去跑,而且,他根本不熟悉這裏的地形結構,別說跑了,走都不知該往哪裏走。


    無奈,他隻能寄希望於僥幸,拖著虛弱的身體,雙腿發軟,任意向前移動著,希望能瞎貓撞上死耗子,碰到有出口的路。但不成想,才走了兩步,他就撞在了一塊*的東西上,頭生疼不已。


    “該死!”吳雲斌懊惱無比,一手捂著額頭,一手謹慎的向那撞自己的堅硬物體摸去。


    這一摸,吳雲斌便感覺,這物體濕濕的、粘粘的,卻又觸感粗糙、冰涼,手在上麵左右移動,又覺其大致平坦,好像是一堵淌滿淤泥的磚牆。


    這裏有堵牆?吳雲斌一愣,不過,他此刻可沒興致去研究這是不是磚牆,他要的是路和方向。


    ……


    咦?那是?


    有火焰?


    吳雲斌剛將自己的手從粘濕上移開,打算轉彎沿著牆麵走,不經意間卻晃見離牆麵不遠的黑暗處,突然出現了幾串火焰,蒼白的焰苗橫向飄動著,每串大概隻有小手指頭粗細,但長度卻長的離譜,而且光亮淡如螢火,若隱若現,隻夠讓人看清火焰的形狀,卻不能照明周圍的環境。


    這是鬼火嗎?突然看見這幾串蒼白火焰,吳雲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第一反應便想到了鬼火。


    不過隨即,他又想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不對啊!剛才怎麽沒發現有這蒼白火焰呢?要知道,在如此漆黑的環境中,再小再淡的光也是十分顯眼的!這火焰如果之前存在的話,自己沒可能發現不了;而如果是現在才燃起來的,那是自燃的還是人為點燃的?如果是人為點燃的話,這個人又是誰呢?這一片黑暗之中,還有第二人存在嗎?


    吳雲斌一邊在心中分析著,一邊盯著那幾串蒼白火焰,感覺這火焰實在是蹊蹺,心中的戒備更甚,不過,一想到有火光更利於找出口,他多少還是有點興奮的。


    於是,他沿著牆麵,向著蒼白火焰靠近——這蒼白火焰看起來離他實在是很近,幾步就可以走到,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當然,他確實也很快就清楚了……不過,不是清楚知道是怎麽回事,而是清楚自己想錯了:這火焰看似不遠,但卻怎麽走都靠近不了,好似會移動般,始終要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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