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澤冷聲道:“什麽軒兒,這位夫人莫不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得了?”


    “他就是我的兒子,你們讓我進去。”


    趙氏在門外著急的喊道,她不知道這些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他們要對她的兒子做什麽,難免有些心急如焚。


    江珩平複下心緒對著門外的人道:“讓她進來吧。”


    葉君澤放了行,趙氏匆忙走了進去,見江珩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她心下一驚問道:“軒兒你怎麽了?”


    蕭臨淵聽著那聲軒兒真是刺耳,這二十年來這婦人每喚一聲軒兒都無疑是在他父親心口上紮上一刀。


    他原本是驚才絕豔的當朝太子,卻落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場。


    “他不是趙景軒。”


    蕭臨淵看向趙氏,冷冷的聲音開了口:“夫人明知他不是你的兒子,卻一口一個軒兒,是為了你的親生兒子嗎?


    這麽多年來,想必夫人很清楚他如今在哪裏,是何身份?隻不過枉你有慈母之心,他卻沒有孝子之情。


    前些日子承安的楊家老宅之禍,是誰的手筆你應該一清二楚,可憐你費心為他周旋,而你的兒子卻隻想要了你的命。”


    趙氏卻不為他這番話所動,她看了江珩一眼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的兒子他一直在我身邊,從未離開過。”


    蕭臨淵眯了眯眼睛,眼底透著一抹殺氣。


    到底是骨肉至親,哪怕分離二十年,她的心依舊向著她的親生兒子,為此死咬著他父親的身份不鬆口。


    若以後對峙公堂,可是不利於他們的證據。


    江珩握住蕭臨淵的胳膊,示意他不必動怒,他看向趙氏低沉的聲音道:“娘,兒子無事,你且放心。”


    趙氏道:“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她粗糙的手指輕輕撫著江珩的那張臉問:“他們是來救你出去的吧?你會丟下娘嗎?”


    “不會。”


    江珩握著她的手道:“我永遠都是您的兒子。”


    趙氏紅了眼睛,她抱著江珩嘴裏喃喃道:“出去好,出去好,你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她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你們先聊,娘去收拾收拾東西。”


    趙氏匆匆走了出去。


    蕭臨淵皺了皺眉頭道:“她是真心對你的嗎?”


    江珩道:“你知道趙景軒為什麽會和我長得這麽相像嗎?因為他的母親和我母親長得也一模一樣。”


    蕭臨淵有些錯愕的看著他:“趙氏和祖母長得很像?”


    江珩點了點頭:“確切來說她們應該是雙生的姐妹,我聽我娘提起過她還有一個同胞的妹妹,三歲那年被人拐走自此下落不明。


    二十年前,當我見到趙氏的第一眼便知道她是我的姨母。”


    蕭臨淵問道:“那趙景軒的生父是誰?”


    即便母親生得一模一樣,生得兒子也不可能如此相似。


    江珩搖了搖頭:“趙氏說她當年淪落青樓,是趙景軒的父親將她贖出做了一房外室,可是等她有了身孕之後,那個男人卻下落不明。


    除了一個虛假的名字,她對那人一無所知,生下趙景軒後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蕭臨淵心下有些懷疑,趙景軒的父親究竟是何人,他同江氏皇族到底有沒有關係?


    隻是眼下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這地宮總歸不太安全。


    他沒再追問下去,伸手推著輪椅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等在外麵的人見蕭臨淵推著江珩出來,全都圍了上來。


    江珩看著他們,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赤焰的身上,嘴裏喃喃道:“赤羽。”


    聽到赤羽這個名字,赤焰心頭一塞那積攢在心中多年的怨氣,頃刻間就釋懷了。


    原來,父親所效忠的太子殿下,還記得他!


    他忽而單膝跪在了地上,這一跪是替他死去的父親,替死去的三十六衛迎接他們的主上。


    “赤羽之子赤焰,代三十六衛恭迎太子殿下歸來!”


    赤焰朗朗的聲音響徹在地宮中,哪怕三十六衛隻有他孤身一人,他也沒有墮了父親和三十六衛的威名。


    江珩忙伸手扶他起來,想到自己的親衛全都慘死顧魁之手,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是我對不起你的父親,對不起那些效忠於我的親衛。”


    赤焰抬頭看他:“即便是死,他們也從未懷疑過你。”


    江珩眼眶一熱,他死死地握著赤焰的手,就像握著昔日和那些他並肩作戰的兄弟們。


    他一定會為他們報仇。


    葉君澤眼底泛起一片水霧,他碰了碰赤焰的胳膊道:“好了,別說了。”


    再說下去他一個大男人都要哭了。


    為了緩解這氣氛,他問著蕭臨淵:“我應該給你爹叫什麽?舅老爺?還是江伯父?”


    不待蕭臨淵回答,他自己就已經選好了稱呼:“伯父你好,我叫葉君澤是蕭臨淵的外甥。”


    江珩愣了一下,就聽蕭臨淵解釋道:“他是蕭長風的外孫,他母親葉嵐就是將我撫養長大的阿姐,所以他叫我舅舅。”


    江珩聽明白了,他微微一笑看向葉君澤:“葉公子一表人才,氣度不凡不知令尊怎麽稱呼?”


    想到自己的父親,葉君澤神情一怔,不過片刻就恢複如初:“我父親隻是一介平民,母親出自神醫穀,都是普普通通之人。”


    江珩覺得葉君澤的雙親不可能是凡人,因為他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出了他的不同之處。


    無論是容貌、氣度、風骨都透著一種高貴,比他兒子絲毫不差,這樣的人中龍鳳又豈會是凡人?


    他笑了笑:“葉公子日後必有大造化。”


    “承伯父吉言。”


    葉君澤恭敬的施了一禮,然後道:“這裏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吧。”


    眾人收整了一番從地宮離開。


    此時已是黎明,最後一抹黑暗被天邊升起的一抹朝陽驅散,露出紅色的霞光。


    江珩坐在輪椅上看著那抹朝陽,整整二十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朝陽,曾經他被困於四方的院落,看不見日出日落。


    如今終於重見天日。


    他伸手輕輕撫摸著遠方的紅霞。


    就在這時,一隊人馬將這裏團團圍住,江珩抬頭望去,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那張讓他深惡痛絕的臉。


    哪怕二十年未見,哪怕化成灰他都認得。


    那是顧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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