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在府城的徐側妃一聽說柳知府出事,臉色慌了片刻,立刻就吩咐下去,讓柳天海將嘴巴閉緊!


    同時快速掃除後續麻煩,將知曉二人關聯的所有人和物,如秋風掃落葉般,清除得一幹二淨!


    周世子一直觀察著她這邊的動靜,對方一邊清除證據,他一邊在後麵接手。


    書信、金錢交易一個不落。


    徐側妃是聖上冊封,徐家又是皇親國戚,動一個徐側妃簡單,難的是她背後那些人!


    “父王,您打算怎麽處理?”周世子將證據都擺在了他麵前。


    懷親王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他當然知道徐側妃不懷好意,但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做出這般有違國法之事。


    “葉舟……”懷親王長長歎了口氣:“你應當知道,聖上對懷親王府的忌憚,沒有徐側妃,還有張側妃……甚至還有你的世子妃!”


    周世子臉色慍怒:“……可難不成就任由她為所欲為?平安的事,就是她做的,此仇不報,孩兒不配為人父!”


    懷親王雙眸微閉,又緩緩睜開:“父王知道了,這件事交給父王來辦,可好?!”


    周世子緩緩點頭,“我自是相信父王的。還要一事,柳知府的案子,戴昆已經上報朝廷,父王要盡快安排人選了。”


    ……


    從關城到京城,快馬加鞭,七日就可到達。


    幾乎是同一時間,李雲飛將賬簿送到了梁河手中,而柳知府的案子,也在同一時間呈在了建成帝的桌案上。


    不過一個邊疆小城的知府,建成帝根本不放在心上。


    “曹斯佩!”建成帝年事已高,記性也不大好了,但對駱家卻記得很清楚。


    這駱家剛到關城一月有餘,戴昆剛去關城就碰上了這案子,有點太過巧合了。


    “奴才在!”總管太監曹斯佩連忙應道。


    建成帝:“宣吏部尚書戴增!”


    戴增也剛收到兒子書信不久,急匆匆麵聖,再聽聖上詢問關城的事情,便將經過一一講了出來。


    當然,隱去了駱家和周世子之間的交易。


    宮外。


    大皇子府。


    梁桓玉頭戴黑色披風,順著後門,走了進去。


    書房中,大皇子剛發了一頓脾氣,正滿臉慍色坐在首位,看到進門的梁桓玉後,臉色稍緩。


    “參見大殿下!”梁桓玉恭敬道。


    大皇子生得高大威猛,和三皇子陰美的氣質截然不同,整個人看著很有一股衝勁兒,但其實腦子不大夠用。


    這些年,若不是有徐府撐著,他和三皇子之間的爭鬥,根本無法維持平衡。


    “起身!”就連聲音也粗重豪爽,“你之前說關城知府有大用,但如今他自己作死,這個位置要換人了!”


    梁桓玉麵色陡然一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大皇子麵色發冷:“具體的你不用知道。本皇子問你,心目中可有合適的關城知府人選?如沒有,便由父皇自行安排了!”


    梁桓玉連忙道:“不可!駱家可是在關城。大殿下,駱家不得不防,必須要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大皇子掃了他一眼:“本殿下倒是好奇,三弟如今都不關注駱家了,你反其道而行,到底有何目的?!”


    梁桓玉心髒一緊,恭敬解釋:“駱家畢竟殘存百姓,雖已敗落,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故而才多放了兩分心思。”


    大皇子讚同點頭:“確實,就是可惜了,不能為本殿下所用,若有征遠大將軍在,何愁大業不成!”


    聽到這話,梁桓玉垂眸,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連聖上的心思都不知道,難怪身為嫡出長子,依舊未被冊封太子呢!


    “殿下,那關城知府?”梁桓玉詢問,“屬下有一人推薦,乃……”


    話未說完,外麵有人敲門,大皇子出去沒多久,又轉身進來:“懷親王府也提了關城知府人選,乃新上任的關城通判王敦。”


    梁桓玉麵色微變:“他才新上任通判不過月餘,如何能擔任得了一城知府!”


    大皇子:“懷親王來信,王通判雖剛上任,但早已精通關城事務,且捉拿胡人販子有功,再加上上次治水功勞,不應調任關城這般偏遠地區,三者加起來,他被提升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梁桓玉心中焦急,但依舊鎮定勸說:“殿下,此事萬萬不可,關城天高皇帝遠,若駱家起了歪心思,我們根本無法及時知曉,若為此耽誤了您的大業,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見他一心為自己籌謀,大皇子安慰拍了拍他肩膀:“放心!這件小事,本殿下會為你辦妥的!”


    皇宮,正元殿。


    建成帝聽著戴尚書的話:“所以,戴昆此去關城,隻是為了府中私事?”


    戴增頭發花白,但精神抖擻:“啟稟聖上,正是為了家事,小女多年居住關城,下官年事已高,實在不知還有多少日子可活,便讓昆兒去了一趟關城,誰料就發生了此事,還望聖上恕罪。”


    建成帝高高在上:“戴家衷心為君,朕自是知曉,起來吧。”


    戴增剛起身,就關城知府的人選聊了兩句,建成帝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今日就到這裏,戴愛卿回吧!”


    戴增忍不住皺眉:“陛下要保重龍體!”


    出了皇宮,戴增剛回到府上,就收到大皇子邀請,想到兒子信中的話,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推拒了!


    關城知府不過一屆小官,但冀州太守梁宗武,想動對方,就牽一發而動全身!


    裴尚令看著桌案上的賬簿,再看向麵前這個疼愛的門生:“屬實是鄺丘命人送到你那裏的?”


    梁河鄭重點頭:“還有鄺丘大人的親筆信,不會有假!”


    裴尚令頭疼了,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身形佝僂,但卻依然挺拔如鬆。


    梁河看著來回踱步的老師,不由問道:“可是有什麽問題?”


    裴尚令站定,轉身,眼睛眯成一條縫:“朝廷的平衡,不會這易被打破!”


    梁河費解:“可梁家犯的是砍頭的大罪!”


    裴尚令眼神深邃,充滿了智慧和經驗的沉澱。


    “事關重大,不是三言兩語,一本賬簿便能定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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