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醫臉色大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俞老也沒勉強,又回頭跟薑致遠說話:“針灸加藥浴,一共七次,一天一次,基本毒素就能清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點餘毒,再吃上七天的藥,就徹底幹淨了!七天後,你再帶著她來找我,給她開點固本培元的藥,把小丫頭的身體好好補一補。”


    “你這小媳婦小時候身體遭過大罪,這兩年雖然吃喝上補了一些回來,不過到底虧損太多!好好調養一兩個月,將來婚後保管你們三年抱倆!”


    這就是開玩笑了。


    薑致遠就算看上去再沉穩,說到這個話題,忍不住耳朵也紅了,麵上卻還鎮定:“那就麻煩俞老了!”


    忍了忍,沒忍住:“那言言什麽時候能醒?”


    俞老忍不住樂了:“你這孩子,原來不是木頭啊!當初是誰說你以後隻怕是要當和尚的,這不開竅了嗎?”


    薑致遠抿抿唇,麵無表情的任由俞老取笑。


    好在俞老是個厚道人,隻笑了一會就道:“今天針灸加藥浴後,晚上大概就能醒了!醒了後先喝藥,然後也能吃點東西了,吃點小米粥什麽的,別的不要沾,尤其是油葷,七天之內都要忌掉!”


    薑致遠連連點頭。


    俞老看到薑致遠這模樣,倒是來了興趣,見病房裏,除了躺著昏睡不醒的許寧言,就剩下他們兩人了。


    老中醫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溜出去,還把門給關上了。


    這才道:“到底怎麽回事?你小媳婦這麽個年紀,怎麽就遭了這麽大的罪?這毒可是陰毒的很,若不是遇到我,你又搜到了那兩張方子,隻怕就懸了!就算能救回來一條命,身子也要毀了!也幸虧你這小媳婦中毒不算深,要是那兩樣東西,她多吃一口,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薑致遠神色凝重:“如今正在追查!下毒的人已經死了,幕後主使還沒找到!”


    俞老歎口氣,看了看許寧言,壓低了聲音:“這兩種毒不是一個人的手筆!”


    薑致遠的眼神一利,整個人都緊繃得如同即將離弦的箭一樣:“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是說是兩種毒混合在一起,才形成劇毒的嗎?”


    俞老指著紅糖水:“看似兩種毒混合在一起才會中毒,其實不然。紅糖水中的毒更陰柔隱蔽,暫時看不出來,中毒後會纏綿五髒六腑,生生毀掉人的身體。”


    “而糕點上的毒,才是那兩張方子上的毒,跟蛇毒有些相似,劑量小還有救回來的可能,計量大,當場斃命!”


    “糖水中的毒,曾經在前朝遺留下的禦醫密紮中見過。”


    俞老的提點到了這裏,就已經是極致了。


    這已經是看在他和薑媛家有故,才肯多這麽一句嘴。


    不然以他的為人,隻管救人,不會多說一句。


    薑致遠的臉色鐵青,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衝著俞老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俞老!”


    俞老也就微微頷首,閉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養神。


    薑致遠深吸了幾口氣,將滔天的怒火給壓製了下來,看著麵上不顯了,這才走出病房。


    薑致行一直守在門口,將薑致遠出來,關切的眼神看了過來。


    薑致遠低聲交代道:“我現在有急事需要回單位一趟,你進去病房裏陪著俞老和你嫂子!我辦完事情很快就會回來!這裏一切就交給你了!”


    薑致行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神色一正:“大哥你放心,這裏交給我!”


    薑致遠拍了拍薑致行的肩膀,回到病房又看了一眼許寧言,大步流星的出了病房。


    等他走遠了,俞老才睜開眼睛搖了搖頭:這萬年的木頭開了花,一腔真情都在這小丫頭身上,也不知道是誰這麽膽大包天,居然傷害了這木頭的心上人。他老人家醫者仁心,先替那個人默哀一會,隻怕會死得很慘啊——


    薑致遠出去的急,回來的快!


    等他回來,許寧言的藥剛灌了下去,病房裏已經抬進來一個大木桶,薑媛和兩個女護士正要給許寧言換衣裳,將她放到裝滿藥水的木桶裏去了。


    為了讓她盡量的多吸收藥液,將體內的毒素排出來,許寧言隻穿著小背心和平底褲。


    見薑致遠進來,薑媛先是一愣,還不等她嗬斥,本來沉穩的薑致遠已經麵色通紅的轉過身去了。


    狠狠的瞪了兒子的背影一眼,示意護士合力,將人給放進了木桶。


    藥液黑漆漆的,人沒入裏頭,倒是將水下的肌膚什麽的全部給遮蓋住了,薑媛又讓在上麵加蓋了床單,遮住了藥液和許寧言的身體,除了一個頭露在外麵,啥也看不到。


    這才讓薑致遠轉過頭來。


    薑致遠轉過頭,臉上還帶著紅,眼神也有些不自在的。


    薑媛沒好氣的道:“你就在這旁邊守著,扶著小言,免得她滑到下麵去嗆水!過半個小時你摸一下藥水溫度,如果不夠了,就喊人來加藥汁。”


    薑致遠忙點頭,老老實實的搬了一把凳子,坐在一旁守著。


    薑媛還有其他的事情,交代了幾句,就急忙走了。


    俞老在拔針後,交代了泡澡的事,留下了弟子,也已經離開了。


    薑致行避嫌在門外沒進來,此刻也隻敢在門口衝著裏頭喊:“大哥,眼看要吃中飯了,一會我給你買點啥?”


    薑致遠哪裏有心情吃飯,隻胡亂丟了一句隨便。


    全部的心神都在許寧言身上。


    開始許寧言還靜靜的靠在木桶邊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她昏迷中都露出痛苦之色來,眉頭緊皺,泡在藥液裏的手臂忍不住就要抬起來,人也往上竄。


    薑致遠忙將她按在了木桶中,不讓她起來。


    掙紮中,本來還搭在許寧言身上的床單,被掙脫了去,薑致遠的一隻手緊緊的按在許寧言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鉗製住了許寧言亂動的胳膊。


    許寧言手給腿都使不上力,難受得頭忍不住的擺動。


    柔軟的發絲在薑致遠的臉上,脖子上,手臂上蹭來蹭去,癢癢的有些難受。


    不過這些薑致遠都能忍受,直到那溫潤的滑滑的唇落在了他俯下的脖頸上,耳廓上,還有下頜上,薑致遠的手不由得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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