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忙上前去詢問艾鼓的情況,看看艾鼓究竟是為什麽會直接倒在地上起不來。


    如果是因為水土不服的話,那麽海城音樂學院可能就會有些麻煩了。


    畢竟艾鼓是和聲交響樂團的打擊樂首席。


    他的打擊樂水平甚至比央中音樂學院的一些人還要強。


    如果艾鼓倒下,那麽和聲交響樂團的打擊樂將會丟失非常重要的一個拚圖。


    原本可能能夠和其他頂級的院校爭奪東亞第一的位置,大家的整體水平都非常的相似,距離東亞第一彼此之間大概也就差那麽一點點。


    現在可能就是因為艾鼓的倒下,讓和聲交響樂團出現問題,遺憾失去爭奪第一的機會。


    因此,以李天為首的央中音樂學院的那群人,麵色焦急地走上前,打算詢問一下艾鼓的情況。


    而瀧則是擔心艾鼓出現什麽問題,學校那邊會不會定他們招待不周,謀害其他國家的樂團成員之類的外交事故,因此他也緊跟在李天的身後,向著艾鼓身邊靠去。


    可是,還沒有等到眾人走近,他們便聞到一股濃鬱的酒味,隨之而來的,便是艾鼓沉重的打呼聲。


    看著艾鼓躺在地麵上睡得正香的模樣,眾人不由地沉默。


    瀧看向邊上有點手足無措的中村白,對著他無奈道。


    “白,你不會把你的烏龍茶給他喝了吧?你不知道你的烏龍茶度數有多高嗎?”


    “我知道,可是這是他自己要喝的,我怎麽……”


    中村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對著瀧略微聳肩,無奈道。


    “不過睡一覺起來應該就沒事了,我回頭給他帶一份醒酒湯,等他醒了喝完了,應該就能正常活動了。”


    “但願吧……”


    瀧再次歎氣,轉身對著邊上看熱鬧的李天,用日式英語道,“他沒事,我的朋友會照顧他,麻煩您將所有的護照給收好,我去帶您辦理入住手續。”


    “嗯……”


    李天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艾鼓,又看了一眼邊上似乎並不怎麽在意的陳秋,心中大概有了數。


    既然陳秋沒有多說什麽,那麽自己也不需要在這個時候說一些什麽有的沒的。


    因此他隻是將自己的視線看向邊上的瀧,對著他點頭道。


    “那麽多謝了。”


    “客氣。”


    兩人打了個招呼後,便走向酒店辦理起入住手續。


    中村白,陳秋,以及一切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在將艾鼓搬運到酒店大堂的椅子上,也跟著瀧和李天的步伐,同樣辦理起了入住。


    入住的手續辦的很快,僅僅隻是一會兒,酒店方便將所有人的入住手續完成,並且派著幾位工作人員過來一同將艾鼓送回他的屋子裏。


    而在眾人搬運艾鼓的時候,中村白也跑到屋子外麵的便利店裏麵,給艾鼓買了專門用來醒酒的飲料和食物,作為抱歉。


    在稀裏糊塗忙了半天後,眾人這才安定下來。


    中村白抱著一瓶礦泉水,遞給陳秋,對著陳秋抱歉道。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他的酒量這麽差,所以如果等之後你們有空的話,可以過來找我喝酒,我來帶你們去喝一些度數比較低的,這樣不會那麽醉人了。”


    “正常來說不小心灌醉其他人後,不都應該說自己不會再帶著他去喝酒嗎?怎麽還要準備帶他喝其他酒?”陳秋接過中村白遞過來的礦泉水,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對著中村白開玩笑道。


    “這個礦泉水不會也是可燃的吧?”


    “不不不,這個應該不會了。”中村白立刻舉手發誓,“畢竟已經犯過一次錯誤,我絕對不會犯第二次的!”


    “哦?這樣嗎?”


    陳秋將中村白遞過來的礦泉水收起後,對著中村白笑了笑,


    “那麽,多謝了?”


    “客氣,回頭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第一天演出的,我期待你們的演出!”


    說罷,中村白對著陳秋揮了揮手後,雙手插兜,瀟灑離開。


    隻不過這份瀟灑沒有持續。


    還沒有走到拐角口,中村白便從自己的口袋裏又掏出一根吸管來,看著周圍沒人,捂著自己的口袋,小心翼翼地嘬了兩口,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附近。


    而直到中村白徹底消失在陳秋的視線中後,秦弦這才從陳秋的屋子裏走出,環抱著雙臂,同樣看向中村白消失的背影,表情平靜。


    陳秋摸索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遠處不由得沉思,對著身邊秦弦問道。


    “伱現在對於這人的感覺如何?”


    秦弦稍微思考後,略微搖頭:“一個酒蒙子,可能有些大智若愚,看上去沒啥心眼,不過總感覺他並不像他看上去那麽無害,一天到晚隻是喝酒。”


    “嗯,確實有點。”


    陳秋稍微思考了片刻後,對著身後的秦弦笑著道。


    “算了,不管他,就這樣了,反正大家就隻是交流一下彼此的曲目,沒有給彼此特別多的信息,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東瀛方除了東京藝術大學音樂學院外,還有什麽學校呢?”


    “好像是桐朋?”秦弦思考了一下,對著陳秋道,不過語氣有點不太確定,“我好像隻是稍微聽到過一點,我不太確定我聽到的對不對。”


    “桐朋音樂學院啊……我記得這個學校的指揮係好像特別厲害。”


    陳秋若有所思道。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


    現在到東瀛這邊的交流,彼此之間的競爭屬性其實已經變得很低了,更多的則是展示自我實力,以及表現出更漂亮的音樂來。


    陳秋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啪嗒一聲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對著還站在門口的秦弦打著哈欠道。


    “我先休息了,你洗澡看書玩手機啥的小點聲哈。”


    秦弦:“燈要幫你關嗎?”


    陳秋搖頭:“這個就不用了,畢竟你還要用,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你可以再稍微看一看樂譜啥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後天就要開始第一次演出了,就這樣,我先睡了。”


    “嗯。”


    秦弦稍微嗯了一聲,將屋子裏的燈光調暗,走到書桌邊上,打開燈,從自己的書包裏翻出樂譜,按照陳秋說的,開始更為細致的標注。


    ……


    在酒店外,中村白一邊喝著酒,一邊等待著瀧。


    等了沒有多久,瀧便平靜地從屋子裏走出,對著中村白輕微點頭,開口問道。


    “你那邊已經安妥了?”


    “嗯,早就妥了,雖然我喝酒喝的多,但是我從來不會喝酒誤事,這個是我的天賦,你嫉妒不來的!”


    中村白對著瀧舉起手中的酒瓶,笑著問道。


    “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再喝一杯?就和我之前說的那樣,這頓我請!”


    “不用了,我要回去和我女友一起吃晚飯,她應該在家裏等我許久了。”瀧略微搖頭。


    中村白聽到這不由得歎氣,手中舉著的酒瓶也不由得放下,癟嘴道。


    “嘖,能不能不要這麽秀恩愛啊,連兄弟之間的喝酒邀請都不同意了,我真不知道你離了她之後,你還能怎麽活下去,我甚至都想象不出來你們分手會什麽情況。”


    “不會的,我們不會分手。”


    瀧略微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麽,微笑著溫和道,


    “至死不渝。”


    “切,每一個熱戀期的人都這麽說,我反正是不相信的。”


    中村白晃了晃腦袋,似乎是在晃蕩著腦中的酒水。


    他就這麽抱著酒瓶,晃晃悠悠地向著隔壁走去,一邊走一邊道。


    “這一次那個海城音樂學院演奏的曲目很有意思,他們打算演奏拉赫瑪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波萊羅舞曲,馬勒第一交響曲,以及貝多芬第五交響曲,除了馬勒第一外,其他的三首作品他們都不太有得分優勢,我感覺他們這一次的實力可能很強。”


    瀧跟在中村白的身後,聽到他這麽說,不由得好奇問道:“從曲目中就能聽出實力嗎?為什麽這麽說?”


    “鋼琴協奏曲暫且不談,畢竟這個東西更多看鋼琴的發揮,貝多芬第五和波萊羅舞曲都是世界名曲,這樣的作品優秀的版本太多了,而一個學生樂團想要拿出這樣的作品出來,他們想要得到高分,他們必然需要能展現出他們與眾不同的實力來,而每一個有自己東西的樂團,他們的實力都很恐怖。”


    中村白滿不在意地開口道。


    他剛準備再喝上一口烏龍茶,卻發現隔壁的警察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立刻咧嘴對著警察笑了笑,將口袋裏的酒水藏得更深了一些後,對著瀧繼續道。


    “並且海城音樂學院的指揮,那個叫做陳秋的人,他對於樂團的控製力很強,樂團裏幾乎每個人都格外的相信他,信任他,這種頂級的控製力我隻在幾個指揮身上看過,就單純這份控製力,就足以展現出陳秋的強大實力來,至於樂團……那就更不用說了。”


    “感覺,似乎是個很強的敵人。”瀧點頭道。


    中村白對此倒是沒說什麽,他隻是對著身後的瀧笑著問道。


    “哦對了,差點忘記問你了,話說你知道你負責接待的那個學校,叫央中音樂學院的,他們咋樣?專業水平如何?”


    “我沒有怎麽問他們的曲目,不過他們給我的感覺……”


    瀧沉吟,隨後回答道。


    “總感覺他們有點自我矛盾的感覺,特別是他們的指揮,他們的指揮身上似乎還有著一些枷鎖存在,對於樂團也都是處於那種很糾結的狀態,至於專業水平我就不太清楚了。”


    “哦,原來如此,被枷鎖束縛的巨龍(多拉貢)啊!”中村白若有所思地拍了一下拳頭,隨後激動地問道,“感覺好像這一次演出會很刺激啊!被束縛的巨龍,掌控全局的皇帝,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們的演出了!”


    瀧的嘴角抽搐,無奈問道:“你就不怕我們被他們打敗嗎?”


    “打敗又咋樣,聽到一次漂亮的演出才是最重要最關鍵的好吧!”


    中村白猛地往前走了兩步,隨後用力握拳,激動道。


    “啊啊啊啊啊,好興奮,我現在就等演出開始了,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多喝兩杯,把我自己直接灌醉,讓我直接在演出當天醒來,好!決定了,今天多加3升啤酒!蕪湖!喝酒喝酒!”


    說罷,中村白不等身後的瀧,又蹦又跳地向著他家的方向跑去。


    而瀧隻能停在地鐵站後,看著中村白離去的背影歎息。


    沒辦法,他就隻是一個小號首席。


    他對於自己的指揮沒有任何的控製力。


    不過,也正如同中村白說的那樣。


    瀧拿起自己書包邊上的鑰匙扣,將其握緊,嘴角不由得上揚。


    果然,自己也和指揮一樣,已經興奮起來了呢。


    ……


    ……


    第二日,中村白並沒有過來招呼眾人去學校,大概是真的宿醉倒在了家裏,隻有瀧一人過來帶隊。


    待眾人享用完酒店的自助早餐後,這才向著東京藝術大學的方向駛去。


    一切都和前一天中村白和陳秋等人說的那樣。


    第一日更多的開會。


    開完會介紹各個國家來的學校樂團。


    南韓那邊來的是兩所大學的音樂學院,首爾大學以及延世大學。


    東瀛這邊便是東道主東京藝術大學以及桐朋音樂大學。


    至於華國,那就是海城音樂學院以及央中音樂學院。


    一共六所音樂學院進行合作演出。


    演出的一共分為四輪。


    每一輪的對手都不一定完全相同。


    就比如說第一天演出的代表,便是各個國家排名第二的那一支樂團對抗。


    桐朋音樂大學,延世大學,以及海城音樂學院,這三家學校。


    至於東京藝術大學,首爾大學,以及央中音樂學院這三家音樂學院,則是被分配在了第二天的位置。


    至於為什麽海城音樂學院是第二名,明明兩個學校的分數完全相同。


    其實最主要因為之前基本上都是央中音樂學院第一,其他學校第二所導致的刻板印象。


    央中音樂學院甚至沒有被漏選過一次。


    這也就讓海城音樂學院代表華國第一天出戰。


    在確定完演出的順序後,便是這三所學校自行選擇曲目,共同構成一場完整的音樂會曲目,在觀眾的麵前巡演。


    這些都要幾所學校之間進行相互交流。


    畢竟一共有四輪,每一首作品都要演奏,你對抗什麽學校選擇什麽樣的曲目,這個也是一門學問。


    是否要將一些不太適合的作品提前用掉之類,是否要針對重點學校學校選擇一首針對性的作品之類。


    用的好,可以成為絕殺!


    但是這個學問可能餘塗學的比較好,但是對於陳秋和李天兩人而言,這個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對於他們而言,他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選擇什麽樣的曲目。


    他們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展現出自己最強的實力來,然後……


    打贏在場的所有人!


    因此,麵對桐朋音樂大學樂團的指揮,還有延世大學音樂學院的指揮,陳秋並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選擇了第一首作品。


    《波萊羅舞曲》


    麵對陳秋的選擇,桐朋音樂大學和延世大學的人都很驚訝。


    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陳秋居然會這樣選擇,選擇這樣一首……不太適合競技的作品。


    一首特別靠樂團成員發揮,以及指揮對於音樂掌控的作品。


    這一首作品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不過既然陳秋選了這一首,其他兩所學校倒也沒有特別的客氣,選擇了肖邦的第一鋼琴協奏曲,以及柴可夫斯基第五交響曲。


    至此,第一天演出的曲目便在此刻確定,並將這一首作品對著所有參會者公布。


    在陳秋從後台交涉空間走出來後,很早就提前來到東瀛,跟著學校裏領導不停開會的的李安國教授連忙走過來詢問道。


    “第一首作品就選擇波萊羅舞曲,你確定這樣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嗎?我看他們的作品好像都很厲害啊,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以及柴五,這倆個都不是什麽善茬啊!”


    “嗯,沒有問題。”


    陳秋看著略微有些焦急的李安國教授,溫和地笑著道。


    “教授,你都跟了我這麽多次演出,還不相信我?”


    “我……”


    李安國教授沉默,隨後緩緩點頭。


    “嗯,我相信你,既然是你的決定,那麽我就期待著第二天你的演出了。”


    “好的。”


    陳秋笑著點頭,隨後想到了什麽,對著李安國教授道。


    “哦對了,李教授,艾鼓的醉酒剛剛醒,你回頭回去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幫艾鼓買點醒酒藥,或者問問看東瀛那邊的人,他們一個叫什麽shiro的人,他的醒酒藥那裏買的,效果很不錯。”


    “醒酒藥?艾鼓他喝酒了?”


    李教授一愣,隨後沉重點頭。


    “嗯,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處理。”


    說罷,李安國教授對著陳秋交代了一些其他的問題後,快步離開。


    而陳秋也帶著秦弦離開了參觀的樂團,一同回到了賓館休息。


    研究後續演出的細節。


    兩人聽著其他大佬的指揮,去思考著他們還有可能精進的地方,一直就這樣研究到了半夜,迷迷糊糊之中睡去。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翌日清晨。


    遠處溫潤的太陽剛剛從天際線上升騰而起,陳秋便已經起床,洗漱完成後,走到窗邊,將窗戶拉開。


    陽光灑在秦弦的臉上,溫潤的太陽將他從睡夢中喚醒,迷迷糊糊地看向陽光來的方向。


    在陽光的背影之下,陳秋端著一杯咖啡,側過身子看向秦弦,對著秦弦笑著道。


    “早啊,醒了?醒了就起床吧,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準備去音樂廳了。”


    “這一次,我們要讓世界,認識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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