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應該是有人在挪動著屋頂的瓦片的聲音。


    且從聲音來看,來人,似乎就在她的頭頂。


    瓦片被挪開,檀清酒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屏住了呼吸。


    果然,很快就有吹氣的聲音響起。


    檀清酒雖然閉著眼,卻也能夠從這些聲音中猜到,來人正在做什麽。


    是迷煙。


    很快,上麵的人似乎側耳聽了聽下麵的動靜,隨後,才有人將更多的瓦片掀了開。


    再然後,有人從上麵一躍而下。


    青天白日的,這些人,倒是挺敢。


    “的確是昏迷不醒著。”


    “主子有令,為了防止她治好沈應絕身上的病和毒,直接將這個女人給殺了,以絕後患。”


    “是。”


    隨即,有匕首被拔出的聲音。


    隱隱約約,匕首反射出的光芒正好從檀清酒眼前劃過,匕首被高高的舉起,隨後又落了下來。


    床榻上,檀清酒仍舊一動不動。


    那匕首很快,落在了檀清酒眼睛之上,離眼睛不過是一指的距離,檀清酒卻驟然睜開了眼。


    那刺客被檀清酒突然睜開的眼睛嚇了一跳,匕首微微一頓。


    就在這時,一個暗影卻驟然從那屋頂被掀開的瓦片處落下,一腳便將那刺客手中的匕首踹開了去。


    後來的那人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很快就與先前那些刺客纏鬥在了一起。


    先前那些刺客一共有七八人,可是即便是那刺客有七八人,卻也壓根不是那夜行衣的對手,很快,那些刺客便落了下風。


    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下手十分利落,且招招致命。


    隻聽見一些打鬥聲和悶哼聲之後,地上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具屍體。


    還有人見勢不對,轉身就要逃。


    卻被那夜行衣追上……


    最後,隻剩下了一人,那人已經從窗戶翻了出去,夜行衣就要去追,檀清酒驟然開了口:“窮寇莫追。”


    那黑色夜行衣聽見檀清酒這麽一說,腳步一頓,目光落在那飛快逃竄的身影之上,隻盯著那人影消失,才轉過了身。


    “屬下夜北,奉端王爺之命,暗中保護端王妃,拜見端王妃。”


    檀清酒眯著眼打量著夜北,心裏卻在暗自想著,這個叫夜北的人,身手不凡,且極其善於隱匿,和府中的那些家丁護衛全然不是一個路子,十有八九,是沈應絕私下培養出來的隱衛之流。


    沈應絕果真如同她料想的那樣,在暗中培養了一些勢力。


    夜北見檀清酒良久沒有作聲,才又接著道:“方才最後的那個人,屬下其實是可以追上的,王妃為何……”


    檀清酒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故意將他放走的。”


    “故意?”夜北能夠在沈應絕身邊待那麽長的時間,自也算得上是聰明過人的,可是他卻仍舊有些不明白,檀清酒這樣做,究竟有什麽目的。


    檀清酒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故意放他離開的。”


    “先前端王爺離開之後,我就想,會不會有人趁機作亂。所以,我在這屋中下了一些毒藥。方才那人在這屋中待過,自也已經中了毒。”


    “且你覺得,他從這裏離開之後,會去何處?”


    夜北抬起眼來,猜想著:“去稟報指使他來行刺的人。”


    “嗯。”檀清酒勾起嘴角:“這個毒,可以在他身上停留一段時間,在這一個時辰之內,凡是與他同出一室,說上幾句話,便會被他染上那毒藥。”


    “如果他從這裏離開之後,去見了他的幕後主使之人,那在他後麵主使了這一場刺殺的人,就會中毒。”


    “此毒不僅凶險,而且發作時候的症狀十分特別且明顯,他隻要求醫,我就會知道。如此一來,我們不久可以知道,那人究竟是誰了嗎?”


    夜北聽檀清酒這麽一說,眼中也染上了幾分意外。


    他倒是沒有想到,檀清酒竟然這樣有先見之明,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夜北若有所思地看了檀清酒一眼:“屬下明白了,是屬下目光短淺,想岔了。”


    檀清酒笑了笑:“無妨。”


    檀清酒臉上盡是漫不經心:“去吧,我這裏無事了。”


    夜北應了一聲,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退下之前,還將檀清酒屋頂被人弄亂的瓦片給重新恢複好了。


    檀清酒抬著頭看著夜北在上麵整理著瓦片,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應絕這個隱衛,倒也挺有意思的。


    隻是,先前那些刺客,明麵上好似是衝著她來的,可是殺她卻是為了讓她沒有辦法給沈應絕治病。


    那些刺客,實際上的目的,還是沈應絕。


    他們是想要讓沈應絕死啊……


    檀清酒手指在床邊摩挲著,她怎麽覺得,這位端王爺,似乎比她想象中,樹敵更多啊?


    明裏暗裏想要他性命的人,可實在是不少。


    檀清酒抿了抿唇,而她,好似是在無意之間,被卷入了一些她本不應該卷入的爭鬥之中。


    檀清酒皺了皺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檀清酒正想著,卻就聽見院子門口傳來了管家高聲說話的聲音。


    管家?


    檀清酒有些奇怪,管家在院子門口這樣大聲的說話做什麽?


    檀清酒正想著,就聽見了管家的聲音:“剛剛咱們王妃的那位爹爹又來了,說什麽他已經勸動了檀雲歌,檀雲歌已經願意交出解藥了,說想要見一見咱們王爺。”


    “我猜想啊,那位檀大人啊,來肯定是為了替檀雲歌說情的,這哪兒行啊。也幸好,我們家王爺被陛下召請入宮了。”


    “於是我就跟檀允說了,檀允還問我,端王爺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這我哪兒知道啊?這是我一個下人能夠關心的嗎?而且是陛下召請入宮的,那什麽時候回來,就是連王爺自個兒說了都不算的啊,我說了自然更是不算的。於是我就照實說了,那檀允也是個沒耐心的,聽我那麽一說,直接就走了。”


    檀清酒聽著那管家說的話,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來,這位管家這些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吧?


    他果真是猜到了,猜到她是醒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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