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朵不相信顧南對自己別有用心。但還是決定等他從醫院回來,去探探底。


    如果是真的,就算鬱文舟不強行要求,她也不會在a組繼續呆下去。


    偶像永遠隻能是偶像,摻不得一點別的。


    等把顧南的事情搞清楚,她就要和鬱文舟談一談。不是服軟,是溝通。


    第二天一早,齊珊珊先來找唐朵,她想了解下事情後續的情況。


    張祿和許仙兒的事情再沒有外人知道。即使拆偷裝的監控,也是以檢修的名義。


    拆後的存儲卡和兩個人的手機,全都在鬱文舟手裏,裏麵的內容,也無從知曉。


    甚至於鬱文舟是派誰處理的這件事情,大家都不清楚。


    唐朵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鬱總沒有告訴我。”


    齊珊珊咬了咬牙,問:“鬱總會不會拿這些東西,逼迫顧南離職?”


    “當然不會,他為什麽要......”唐朵看著齊珊珊的眼睛,“你也認為顧總監?”


    齊珊珊:“我什麽也沒以為。我隻是不想顧南被連累。”


    原來齊珊珊也認為顧南喜歡她,甚至以為鬱文舟會因此打壓顧南。


    唐朵信誓旦旦:“你放心,鬱總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齊珊珊暗忖,他對你或許是,但對別人有多狠,她是聽王戈說過的。


    昨天,王戈一再提醒她,不要牽扯進去。但是齊珊珊根本控製不了,即使顧南不選擇她,她也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


    唐朵攥著手機,本來就在冷戰,這個時候為了顧南求鬱文舟,似乎不太好。


    想了想,用中立的口吻發消息給鬱文舟:老公,張祿裝的那些監控,處理掉了嗎?


    鬱文舟掌心一顫,立刻低下頭查看消息。


    雖然她主動聯係是因為工作,但他還是滿心歡喜:放心,沒拍到任何人的隱私。


    唐朵:許仙兒手機裏的內容,銷毀了嗎?


    鬱文舟:這些都是證據。暫時需要保留。


    唐朵:可不可以刪除掉?是齊珊珊過來求我幫忙的。


    鬱文舟心底一沉,她主動聯係,原來還是為了顧南。


    候場主持提醒,輪到他上台講話。鬱文舟苦笑,把長臉男的聯係方式發給唐朵:路豪,他負責處理後繼。


    唐朵頓住,他甚至都不想跟她繼續溝通。


    初秋的風吹過,唐朵從未覺得這麽冷過。


    仿佛掉進了萬裏冰淵,不著邊際,不明方向,除了刺骨的寒冷什麽都沒有。


    他不會不要她了吧。


    她剛剛才擁有的愛和家。如同夢境,還沒睜眼就破碎了。


    唐朵又想到了母親離開的背影。


    她當時隻是呆呆地看著,沒有哭泣,沒有喊她不要走。因為她曾經喊過哭過,抱著她的腿求她留下,但是從來沒有用處。


    接下來幾天,唐朵沒有聯係路豪,也沒有去找顧南。


    而鬱文舟則馬不停蹄地奔波在各個城市,前段時間推辭、積壓的事情,一股腦全都集中到一起。


    每天例行發一條動態給唐朵,告訴她自己的行蹤。


    但是唐朵的回複,都隻有一個“嗯”字。


    某個高峰會議上,謝繼墨幽幽地看著鬱文舟:“想就打電話。”


    鬱文舟半垂眼眸:“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前段時間太著急了。沒給她思考喘息的時間。”


    謝繼墨:“慫就直接說。別把怕被踹了,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鬱文舟拳頭癢:“打一架?”


    謝繼墨雙手插兜:“所有人都看得出,你現在相思病晚期,我不占衰人的便宜。”


    所有人也都看出唐朵的魂不守舍。


    她安安靜靜像個幹活的機器。一絲不苟的工作,即使不忙的時候,也找各種髒累的活幹。不多說一句話,不讓自己停下來一刻。


    就像在大姨家的前幾年。用忙碌來證明自己的有用,用忙碌來掩蓋自己的存在。


    田沅發語音詢問進展。她回複很好。


    齊珊珊來找她,問錄像的事。她敷衍著支開。


    顧南也主動來找她,即使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應該來:“唐朵,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唐朵搖頭,笑著說:“我很好,後天是悄悄話環節。顧總監一定記得給您安排的留言對象是任苒和鄭蓉蓉啊。還有大後天草莓棚的采摘活動,幸運觀眾已經篩選好了......”


    唐朵不停說著工作,絲毫不給顧南繼續的機會,也不回應任何工作以外的話題。


    顧南隻能去找tina。


    tina淡淡地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畢竟是她的私事,我們作為外人,有時候想幫忙,反而容易適得其反。”


    但晚上,tina還是一個人悄悄來找唐朵。


    “你們還沒有和好?”


    唐朵搖頭:“我現在工作得很開心,顧不上。”


    tina按住唐朵不停擦桌子的手:“唐朵,不要因為所謂的自尊和驕傲,舍棄真正的感情。最起碼,你可以主動問一下,他或許是有什麽別的事情呢。”


    唐朵苦笑:“他每天都告訴他在哪兒。隻是冷冰冰的報備。”


    tina不明白唐朵為什麽在感情上如此被動,完全不像工作中那麽積極:“文字是沒有語調的,你所謂的冰冷,或許隻是因為投射了你的情緒。你有給他打過電話嗎?哪怕是發給語音。告訴他你的感受?”


    唐朵低下頭不說話。


    tina:“我看得出,你很想他。手機響,就很著急地查看,院門打開,就立刻跑過去張望。既然惦念,為什麽總要等著對方先低頭主動呢?”


    唐朵的指甲被扣得起了毛刺。


    她不敢,怕失敗。因為曾經所有的爭取都是失敗。那種隻能一次一次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拋棄的無能為力,太痛苦。


    不如把自己罩在罩子裏,麻痹自己,是自己也不想要的。


    唐朵抬起頭:“tina,今晚有雷暴,山村的雷雨很厲害的。你快回去吧,已經快下雨了。”


    窗外接連打了幾聲悶雷,唐朵推著tina向外走:“快回去。我真的很好。”


    tina無奈離開。


    唐朵把宿舍收拾了一遍,窗外雷聲越來越近,一道道紫色的閃電似乎就在頭頂炸裂。


    小圖雙手放在膝蓋上,規整地坐在床邊,看著唐朵忙碌:“我有防噪耳塞,新的,要用嗎?”


    一道閃電霹過,屋頂的燈暗了一下,又亮起。


    唐朵點頭,接過耳塞,戴上。


    世界立刻變得安靜無聲。


    唐朵拿起手機,點開鬱文舟的頁麵,撫摸著“最愛無敵親老公”的備注。


    要跟他聯係嗎?


    唐朵按下錄音鍵,聲音有些抖:老公,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沒有回複。


    時間到了晚上十點半,開始下起冰雹。


    狂風和暴雨衝刷著玻璃,緊閉的窗子哐哐作響。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唐朵可以感受到,窗簾的輕顫。


    枕邊的手機嗡嗡震動,唐朵急忙打開。


    不是鬱文舟。


    工作群裏,後勤組不斷發著最新消息。雷電擊壞了高壓線,包括農場和民宿在內的半個村子都停了電。村口被山上滾落的泥石堵住,要等雷雨和冰雹停止,搶修了道路,工程車才能開進來維修。


    唐朵試著開了下燈,沒有亮。但窗外電閃不止,透過單薄的窗簾,不停地把室內照亮。


    小圖突然站了起來,向門口走。


    唐朵也坐起來,應該是後勤的應哥,來商量停電的事。


    她走去門廊,兩道閃電打過,一個高大的身影,淌著雨水,全身濕透,滿腳泥濘駐足在房門口。


    他蒼白的唇張張合合,唐朵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她往前走了兩步,通過耳骨聽到自己發顫的聲音:“老公,你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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