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一夜失眠


    喻年假期繼續留在北京實習,不過他換了個工作。


    之前羅恒通過私人人脈千方百計提供的“幫助”,現在的喻年是能避則避,即使那位公司老板對他的挽留是出於他自身的能力。


    由於在京大兩年成績優異,又有交換經曆提升了的英語水平,找新工作對喻年來說並非難事。投出簡曆不久就被中心區幾個投資公司錄取,選了一家距離學校比較近的,喻年便開始了他在北京的第二個實習暑假。


    不久後,京大趁假期修繕學生宿舍,喻年所在的宿舍也要進行內部微裝修,他和留校的部分學生必須臨時搬到另外的宿舍。


    另一幢宿舍距離修繕樓也不遠,樓下還堆著裝修所用的建材,於是,施工時飄散的灰塵和產生的噪音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生活。


    沒過幾天,喻年就發現出了點問題,每次從施工地附近經過,他就鼻子發癢、噴嚏不斷,之後脖子也開始發紅疹。


    不得已去校醫院檢查,醫生說是灰塵過敏引起的鼻炎,建議他打完針後最好另尋個空氣質量好些的地方暫住。


    喻年原本不放在心上,覺得習慣了就好,但那日正巧楊嘉躍來京大找他,一見這狀況,便強烈要求他外住。


    “你這樣不行,必須搬出去,鼻炎要是反複發作很容易落下病根,以後有的你苦受。”


    喻年:“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去哪裏住……”


    半晌,楊嘉躍問道:“要不要上我那兒?”


    喻年:“你那兒?科大麽?”


    楊嘉躍搖頭,說:“我在科大附近買了套二手房。”


    喻年:“……啊?”


    楊嘉躍比劃道:“很小的,就四十幾平方米,光首付就花光了我的積蓄。”


    喻年驚詫道:“你自己買的?”


    楊嘉躍:“嗯,去年買下的,每個月還在還按揭。”


    喻年不可置信道:“你一個學生……自己買房子,哪來那麽多錢?有陣子我聽同學說,咱學校附近的房子每平方米要一萬五!”每平方一萬五,一套四十平方米的房子至少六十萬……而楊嘉躍在去年還是大二的時候就買下了,光首付他至少也得有十來萬的存款吧!


    楊嘉躍笑道:“一衝動就買下了,我是個守不住錢的人,手上一有錢就會很快花掉,當時就想,與其花得不明不白,不如買套房子吧,在學校附近買房子總不會虧的,尤其是科大和京大,以後就算我自己不住也比較容易轉賣掉。”


    “你……”喻年搖搖頭,認真道,“房子是不動產,雖然風險不大也能保證在近十年內增值,但翻轉很慢,又不清楚上頭政策,不但短期不可回收,還要在交易中付大量的稅和利息,從理財觀念上講,存款全部拿去投不動產是很笨的一種方法。”


    楊嘉躍:“。。。”


    “如果你拿這錢的50%去做小額投資……”喻年開始用自己的知識給楊嘉躍灌輸理財觀,“……理論上這麽做五年就能賺回成本,雖然風險比投房產大一些,但也不會虧本,把握好的話至少還會在原有基礎上翻十翻,一次性買一套四十平方米房子綽綽有餘,而你在這五年內還可以通過投資所賺取的利潤提高生活水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要賺錢還給銀行,就算你把房子租給別人,通過收取的房租來還按揭也頂多是收支平衡,剩餘四、五十萬你打算幾年還清?而在這段時間中你是無法動用這項財產的,而金錢也在貶值,你要還的錢遠不止今天的四、五十萬……”


    楊嘉躍:“。。。”


    一陣滔滔不絕之後,喻年才發現楊嘉躍沒啥反應,他立即收了話,緊張地瞄向對方,卻見楊嘉躍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汗,他會不會很不爽自己這麽說教……?


    喻年瞅了他兩眼,看不出他有什麽情緒。


    “那個,”喻年絞了絞自己的手指道,反過去安慰他:“你也挺厲害的,才大三就有了自己的房子,我還什麽都還沒有,我就是紙上談兵……”


    楊嘉躍“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沒有,你說的很好。”


    喻年:“。。。”


    楊嘉躍:“感覺很專業。”


    喻年小聲道:“我就是學這個的。”


    楊嘉躍道:“等我以後有錢了就來請教你怎麽理財。”


    喻年的臉紅了紅,不忘說:“我要……要收錢的。”


    “哈哈哈……”楊嘉躍大笑道,“好,我會付錢的。不過,你倒是先回答我,要不要去我那兒住?”楊嘉躍重提原先的話題。


    喻年心中已激動異常,去喜歡(?)的人家裏住,怎麽可能拒絕!“去。”他鼓起勇氣回答。


    房子是九十年代建的,不算太老,小區周邊生活氣息很濃。


    “你住幾樓?”喻年問前頭帶路的楊嘉躍。


    “三樓。”楊嘉躍說著,領著喻年到了自己的家。


    一開門,喻年就被裏頭的裝修給震住了!


    清一色淺藍的牆壁,米黃的地板,宜家式簡約的家具,幹淨整潔的廚房與衛生間,小巧溫馨的客廳……


    楊嘉躍把鑰匙往茶幾上一丟,取了遙控打開空調,笑問:“怎麽樣?”


    “真好……”喻年感慨道。


    他環顧四周,又見牆上掛著幾幅裝裱好的照片,是楊嘉躍的。


    “這是在青海,跟科大幾個朋友一塊去的……那張是在美國交換的時候……”楊嘉躍站在他身後解釋。


    “真溫馨,裝修也要花了不少錢吧……”喻年問。


    楊嘉躍:“還行,五萬。”


    喻年:“。。。”


    楊嘉躍去廚房拿飲料,一邊問道:“你喝什麽?我這有青島、七喜……”


    “你喝吧,我不渴,”喻年繼續問,“這麽好的房子,你舍得租給別人麽?”


    楊嘉躍把七喜罐拋給喻年,挑眉反問:“我有說過租出去麽?”


    “……”喻年這才覺得自己剛才讓楊嘉躍拿錢去投資的說教行為有點傻逼(人家壓根兒沒想賣房子賺錢,你還自以為是)!……


    楊嘉躍全身放鬆地癱坐在沙發上,小客廳的空間把安排很緊湊,楊嘉躍的長腿伸展不開,直接架在了茶幾上,但一點不顯得沒形象,反而有種自由不羈的瀟灑感。


    “這是我自己的房子,我的家,不租給別人。”楊嘉躍說。


    喻年又激動起來,一想到楊嘉躍不租給別人卻邀請自己來住,就不由自主地偷偷歡喜(暗爽)……


    臥室門大咧咧地開著,喻年往裏看了一眼,不大的房間因為連通陽台顯得很明亮。潔白的床單,灰色條紋的被子,幹淨得不像話。可惜隻有一張床。


    “我睡沙發吧。”喻年對楊嘉躍說。


    楊嘉躍:“用不著,床夠大。”


    喻年:“……”


    楊嘉躍道:“我們都是男的,你緊張什麽,我又不把你怎麽樣。”


    喻年:“。。。”


    次日,喻年就帶著為數不多的“家當”搬了過來:一台筆記本電腦,一些夏日換洗的貼身衣褲。


    他和楊嘉躍都不是那種雜物很多的人,喻年的所有貼身物品加起來,打包也不過一個箱子。楊嘉躍也一樣,唯一比喻年多的東西是衣服,他比較臭美。


    此外,廚房裏一應俱全的工具以及不少達到專業水平才會使用的高級調料讓喻年驚訝非常。搬進來第一天,楊嘉躍就親自下廚,做了四個賣相一流的好菜迎客。


    “你怎麽會這些?”麵對著一桌子菜,喻年仍是不可置信,直到嚐了一口清煎秋刀魚,才做夢似的說,“真好吃。”


    楊嘉躍道:“高中畢業閑著沒事,去培訓學校混了一個月,考了個二級廚師證。”


    喻年:“。。。”


    楊嘉躍問:“聽說你也會一點?”


    搬過來前楊嘉躍問喻年會不會做飯,因為在英國做過幾次,喻年就說會。原本還以為隻要把菜做熟了,能讓人吃了,就能叫會做菜了。這一比較,真叫人自慚形穢。


    喻年紅著臉說:“跟你比起來我做的根本不能吃了,沒想到你連做菜都做得那麽好。”


    楊嘉躍戲謔道:“你還真當我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喻年:“……”


    楊嘉躍:“我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就自己做飯了。”


    喻年:“你不住家裏?”


    “我父母很早就離婚了,後來我媽改嫁……”楊嘉躍頓了頓,似乎不太想提家裏的事情,一句帶過後說,“我寄住在老師家裏,因為老師也很忙,所以我經常幫忙做飯。”


    “原來是這樣。”喻年皺起眉頭,扒拉著碗裏的米,因察覺到自己對楊嘉躍知之甚少而有點沮喪。


    然而即使好奇,他也沒有打聽別人的*習慣,更不知道如何開口問。已經冒然地住進來了,再問東問西,楊嘉躍會覺得不自在吧……


    “對不起……”喻年忽道。


    楊嘉躍;“?”


    喻年:“你還記得我剛認識你的時候,罵你是大學生的敗類……這樣的話麽?”


    楊嘉躍一哂,道:“當然記得,你當時義憤填膺的樣子還讓我記憶猶新呢。”


    喻年:“……抱歉,我當時不知道你的情況。”


    楊嘉躍:“沒什麽,那個時候的我是‘阿思’,阿思不會在意這些。”


    喻年盯了楊嘉躍一會兒,猶豫道:“你……是不是人格分裂?”


    楊嘉躍一愣,忽然哈哈大笑:“你想啥呢,笨蛋!”


    喻年茫然道:“那你說什麽‘阿思’不在意……”


    楊嘉躍說:“嗬嗬,像我們這個年紀的人自尊心都很強,肯定放不□段去做哄別人開心的工作,這也是你當時罵我敗類的原因吧……其實我也一樣,但我要賺錢,為了這個就得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在工作的時候把自己想象成另外一個角色,對方是顧客,我是服務者,我不能把生活中的負麵情緒帶給顧客,不能發脾氣,不能隨心所欲,就像演戲……所以當我是‘阿思’的時候,會跟正常的我不太一樣。”


    “你……為什麽要叫阿思?”喻年問。


    “ace,”楊嘉躍道,“高中時的英文名,阿思取其諧音。”


    ace,撲克牌中的王牌,意為傑出、頂尖。


    嗬嗬,楊嘉躍是真的很厲害,很聰明……喻年不知道他還有什麽缺點,現在在自己眼裏,楊嘉躍幾乎是完美的一個人,他已不愧對ace這個稱呼。


    “‘阿音’呢,”楊嘉躍問,“有什麽特殊的意思嗎?”


    喻年笑笑,掩飾道:“胡亂取的。”


    楊嘉躍:“叫這個也有趣,我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


    喻年:“你的才好聽。”


    楊嘉躍:“哦不,我的和你的不一樣,我是接受過訓練的。新聞廣播專業有專門的朗誦發聲技巧課,學習發聲知識,我大一進廣播社後一直在練習,一個男生如果聲音有磁性,十有□受過發聲訓練,或者有長此以往的‘刻意’表現習慣……”楊嘉躍眨眨眼,道,“和女生說話也有一定的方法,女性更傾向於被聲音低沉的男聲吸引,就要適當地把握發聲頻率,如果掌握得好,就能讓對方跟關注於你的聲音本身,而不是你說了什麽。”


    喻年:“。。。”


    楊嘉躍:“而你,是自然音色,雖然你也有主持經曆,但你在發音上很自然。”


    原來就“聲音”一說,楊嘉躍也能扯一大片有的沒的,喻年心尖麻麻的,很享受被對方表揚的感覺。


    晚上睡覺挺尷尬,第一次同床不共枕,也許楊嘉躍沒覺得什麽,喻年卻緊張得要死。


    他也自我勸誡了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自作多情、不要像女生一樣花癡……但當躺在楊嘉躍身邊,對方身體的溫度通過空氣對流傳遞過來的時候,喻年仍是不可遏製地亢奮了……


    他閉著眼睛側躺,聽到楊嘉躍不重的鼾聲響起,自己腦中亂糟糟的一團,感覺到對方翻了幾次身,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直到東方天際出現了魚肚白的顏色——一夜失眠。


    喻年隻在天蒙蒙亮開始,因為扛不住疲憊而淺眠了一小時,


    作者有話要說:喻年隻在天蒙蒙亮開始,因為扛不住疲憊而淺眠了一小時,然後黑著眼圈爬起來,見楊嘉躍毫無拘束地攤在床上,睡得沒心沒肺,就覺得一陣忿忿然。


    謝謝【shiraki】的淺水炸彈!


    謝謝【海岸來的風】【12151533】的手榴彈!


    謝謝【久久】x3【阿痛痛痛痛痛∑(。Д】x2【海岸來的風】【小晶晶】【小飛蛋】【淺幽凝傷】【瓊哥哥】【墨清歡】【mocha】【芳兒】的地雷!


    ~\(≧▽≦)/~求評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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