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血緣關係


    同居這幾天,喻年發現楊嘉躍很愛幹淨,這點和王瑉有點像。


    不止愛幹淨,他的擇物類型也很簡潔,譬如臥室裏的擺設:一張床,連排衣櫃,沒有抽屜的寫字台,一盞利索的落地燈,除此之外便無他物。


    寫字台上也隻放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銀白色,沒有鼠標,楊嘉躍習慣用觸摸屏。


    喻年知道這電腦,市麵上能買到的最貴的牌子,以樣式簡潔和特立獨行著稱,有品牌自己的係統,較難操作,一般牛逼的設計人員都會配一台,而楊嘉躍卻用他來上網看電影……


    楊嘉躍從來不在家裏學習,他的書和學習資料都放在圖書館儲物櫃裏。


    因他是學生幹部,在很多地方能占資源優勢。


    工作日喻年比他晚回來,到家的時候楊嘉躍已經做好飯了,喻年一開始表示不用這麽麻煩,但楊嘉躍似乎樂在其中。


    兩人吃完飯,楊嘉躍把臥室裏的寫字台讓給喻年上網,自己則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影。


    喻年問楊嘉躍為什麽不在家學習,楊嘉躍回答,家裏是放鬆休息的地方。


    接著,喻年就被楊嘉躍慫恿著一起看電影了……


    一日在臥室,楊嘉躍把電腦擱在自己腿上,兩人靠著枕頭看電影,因為屏幕小,楊嘉躍招呼喻年靠過來一些。


    喻年心中有鬼,不好意思道:“這不太好吧。”


    楊嘉躍斜睨了他一眼,戲謔說:“幹什麽,還害羞啊?”說著便一把摟過喻年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


    喻年無語了。


    楊嘉躍的電腦顯示很清晰,但整部電影喻年從頭至尾都不知道在放什麽,他隻聽到自己耳朵裏嗡嗡的,胸腔裏砰砰的,身邊那個人呼吸熱熱的……


    期間,楊嘉躍的手掌還若有似無的磨蹭著喻年的肩膀,好似靠在他懷裏的不是一個同性男生,而是一隻毛絨玩具。


    如此曖昧的氣氛,喻年完全不清楚楊嘉躍到底在想什麽。


    內心咆哮著想要掙脫某種束縛,另一方麵卻又像是著魔了一般貪戀楊嘉躍的體溫——靠在喜歡的人懷裏一起看電影,這事還能發展得再夢幻一點嗎?


    不過甜蜜(?)的時光很快就結束了,一個半小時的電影放完,電腦一關兩人就各自睡覺,同床異枕,一個酣眠,一個失眠。


    某人再次為兩人不同的心境而忿忿不平,一邊自我暗示著不要喜歡他不要在意他,一邊眨巴著眼睛到天亮。


    起床後瞄見楊嘉躍睡褲下隆起的部位,看了一會兒,滿臉發燒,狼狽而逃。


    ……


    靠,自己都是在想什麽有的沒的!喻年,你神誌不清了嗎?


    控製不住喜歡也就算了,還想到猥-褻舉動,實在是太齷齪了!


    ……


    首次麵對自己的變態情緒,喻年就像是一個封建年代發現自己情竇初開的孩子,擔心著早戀被發現後會遭到嚴重批評同時,又默默地欣喜著:怎麽辦啊,我喜歡他,怎麽辦啊,壓製不住地喜歡呀……


    白天喻年去上班,楊嘉躍就在科大圖書館自學。


    這天晚上楊嘉躍難得地帶回來一本紅皮單詞書來背,喻年見了問:“你要考gre麽?”


    楊嘉躍:“嗯,假期有空,就去考一考。”


    喻年:“……”


    楊嘉躍的語氣,仿佛不是在說目前大學生心目中最難考的英語考試,而像是在說“噢我還有兩塊錢,去買張刮刮樂吧”……


    喻年囧了,硬生生地問:“你要去美國?”


    楊嘉躍道:“有這個想法,咱們係上屆學生會主席現在在y電視台,他告訴我說本科畢業升值空間小,現在正打算申請去美國深造……”


    “所以你也要去麽?”喻年急忙問。


    楊嘉躍:“嗯,現在還不確定,但至少先把該準備的工作做了,到時候才不會手忙腳亂。”


    喻年:“。。。”


    楊嘉躍:“怎麽了?”


    喻年:“你……可以先跟你學長那樣,在工作一年看看。”


    然後等我畢業,我和你一起去。喻年在心裏說。


    楊嘉躍笑道:“嗬嗬,我原先還想直接工作的,一般就業有保障的話很少人會去讀碩士,但以後的形式怎麽樣不好說,你也知道,北京就是個廉價勞動力市場,機會最好的學校都集中在這裏帶了。而且,咱們這行業潛規則太多了,其實還是有些亂的……哎,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你現在還小……”


    喻年忽然激動地反駁:“別把我當小孩!”


    楊嘉躍怔了怔,望向莫名憤怒起來的喻年。


    喻年與他瞪視了幾秒,轉頭走掉了。楊嘉躍一頭霧水。


    晚上吃飯的時候喻年也沒一點好臉色,楊嘉躍氣笑了:這家夥又怎麽了,哪句話逆了他的毛了?


    不甘心當小孩麽?可你在我眼裏就是個小孩,你比我小了整整四歲呢!


    一晚上僵硬氣氛,要是以前,楊嘉躍才不管他鬧脾氣,直接冷化處理了。


    可現在他卻覺得糟心,悶的難受,想著自己要不要去哄哄他。可憑什麽呢,揍他還差不多!


    ……哎,多久沒為一個人這樣上心了?


    聽肖瀧說他過得不好,衝動地跑去京大找他。


    出國前他喝醉酒,從ktv出來後趕去買維生素c。


    他回國後去莫名其妙的生氣,向安慰女孩兒一樣安慰他。


    ……


    也許,真的是血緣的關係吧。讓這樣獨來獨往已久的自己,都能為之如此緊張,如此揪心!


    楊嘉躍進臥室的時候,喻年已經睡了。


    他太累了,連續幾天失眠再加上今天晚上的失落,讓他心力交瘁。本想在床上躺會兒,卻這樣睡了過去。


    楊嘉躍見他睡覺的時候側著身蜷縮,以前貌似在網上看到過一篇研究睡眠的文章,說這樣誰的人很沒有安全感,而且容易發脾氣。


    的確,喻年情緒不定,有時顯得很高興,有時候又鬱鬱寡歡。楊嘉躍覺得他不成熟。


    一個人如果拿自己的價值觀去衡量別人的做人原則,是很愚蠢的。


    把書上的知識當成絕對真理的理智,與不成熟的性格,這兩個特征合在一起,會讓他在人際交往中不斷碰壁。


    如果這個人還格外地很相信所有人都應該善良,那就很危險了。


    他放手讓他自己成長,不聞不問。


    沒錯,盡管是弟弟,可誰規定他必須要手把手帶著他呢?


    這社會上多得是壞人,在你信任他的時候出賣你,在你覺得他對你好的時候轉眼給你最致命的的一擊。


    感情和依賴讓人軟弱,磨礪和挫折才會讓人堅強。


    作為一個男人,成長過程中的傷痛和孤獨都是不可避免的。


    這會,楊嘉躍靜靜地靠在枕頭上,看著喻年的臉龐。


    小時候明明是個軟糯糯的包子臉,還經常流鼻涕,現在卻長這樣好看帥氣了。


    等你再長大一點,成熟一點,所有女孩都會為你傾倒的,我的弟弟。


    ……


    周末楊嘉躍依舊去酒吧“打工”,他的名號在那個圈子裏已經相當出名了,點名要“阿思“相陪客人越來越多。


    也有不少身份獨特的想“包”他做情人,但楊嘉躍從來沒答應過。


    在女人們的心目中,那個完美的年輕男人隻會在周末的夜晚,像一隻優雅的貓科動物一樣出現在她們麵前。


    這隻貓科動物可以是豹子、虎,在未來也有可能是獅子,但絕對不可能是貓。


    他是自由不羈的王者,不是可被豢養的寵物。


    同一時間,queen酒吧,精心打扮的女人們端著酒杯款款而談。


    阿思今天帶來了一個外人,這個人還是一個長相不亞於他的男孩。


    一個不明狀況的女人笑說:“喲,這人是誰呀,阿思,我聽說你要去美國了,這孩子是來接你的班麽?”


    之前見過喻年的ann激動道:“阿音,好久不見!你們怎麽一起來的?”


    楊嘉躍道:“別瞎說喔~!嚇壞了我弟弟,叫你們一人陪一個給我。”


    喻年推了他一下:“誰是你弟弟。”


    眾人一陣笑,喻年解釋:“我同學在這裏唱歌,我今天來聽歌的。”


    另一女人花癡道:“啊啊啊~正經的男人最可愛啦!”


    喻年:“……”


    好在穆濤一聲叫喚及時解救了喻年,他背著吉它快步過來:“你來啦!這些人是誰?”


    這群人,看穿著打扮,就不像是學生。


    穆濤掃了一圈,把目光停留在楊嘉躍身上:“喻年,這是你朋友麽?”


    喻年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怎麽介紹他,因為某人現在的身份是陪聊男公關,而非科大高材生。


    “啊,你見過你!”穆濤看楊嘉躍越看越眼熟,不由脫口而出,“你是那個新年晚會上……”


    “嗯,”楊嘉躍笑著站起來,跟穆濤握手,轉移話題道,“你是……”瞥了眼舞台,“樂隊的主唱?”


    “是啊!”穆濤立刻開始介紹自己的樂隊以及他們今晚要唱的曲目,話語間神采飛揚的自信讓眾人注目。


    楊嘉躍一直麵帶微笑地聽,眼神中頗有些欣賞,穆濤似乎也覺得能同楊嘉躍認識是一種榮幸,語氣不免有些熱切與殷勤。


    邊上的喻年卻快鬱悶死了,他看著穆濤,腦中就生出一股敵對意識——一個暗戀者對於暗戀對象身邊的人是相當敏感的,他能在第一時間嗅出情敵的味道!


    喻年在心中急道:穆濤你個白癡,你的眼神太暴露了,你可千萬別對楊嘉躍有興趣,他是我看上的,你一邊去!楊嘉躍,穆濤是個雙,你可別給他騙啦……!


    等楊嘉躍打發掉穆濤,就發現喻年又不對勁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控訴自己欠了他錢沒還,氣得臉都鼓起來了。


    楊嘉躍惡作劇地俯□,湊到他耳邊問:“還記得你在英國的時候,打電話跟我撒嬌一晚上的事麽?”


    喻年:“……”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喻年有沒有臉紅,但顯然已經消氣了。


    表情被另外一種情緒取代,眼眸泛著水光,像是羞澀。


    楊嘉躍覺得好笑,有些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喻年安靜地垂著眼,這回也沒炸毛。


    一個晚上,不知不覺喻年又喝多了。


    神誌不清前他隻記得楊嘉躍很溫柔地跟女人們聊天,偶爾也和自己說話,不過自己答了什麽都忘了。


    半夜楊嘉躍騎摩托車載他回去,喻年坐在他身後,心裏又酸又甜的,真想這一刻能永遠持續下去。


    到家後,楊嘉躍抱怨道:“抱這麽緊,腰都給你掐斷了。”


    喻年卻在這時候忽然叫了他一聲:“哥。”


    楊嘉躍腳步一頓,轉過頭去看喻年,然後輕聲應道:“嗯。”


    ……


    c市。


    肖瀧正在炎炎烈日下學開車。肖濛的高考結果已定,兩兄弟閑著沒事一起報考駕照。


    肖家這兩年生意不錯,家裏買了一輛帕薩特轎車,肖爸爸的麵包車淪為兩兄弟的練車道具。


    在駕駛學校上課一天是開不到幾回車,於是肖爸爸就趁大清早沒人,載著兩兄弟去郊外寬敞大道上偷偷練習。


    開車很好學,但要上路就難了。


    沒什麽經驗的人把車開到大街上去就是一馬路殺手!


    “我每天早上帶你們一回,等你們考出駕照就能上路了。”肖爸爸道。


    男孩從小就有開車夢,期待有朝一日能坐寶馬,開奔馳,橫行天下。


    肖瀧和肖濛都想要開他爸那輛新轎車,肖爸爸卻舍不得:“就算上路也隻能開麵包車!你們新手跟別人擦擦碰碰是難免的,新車不能給你們開!”


    兄弟倆急得嗷嗷叫:“不要!不要麵包車!麵包車太挫了!”


    肖爸爸:“……”


    一個老子鬥不過兩個小子,沒過幾天,肖爸爸就妥協了:“那開車的時候必須一起,一個看著另外一個,千萬小心!”


    兩兄弟嘴上應著是是是,轉眼就把老爸的叮囑忘在腦後。


    qq群裏顧淳正在組織八月下旬開同學會,響


    作者有話要說:qq群裏顧淳正在組織八月下旬開同學會,響應熱烈。


    肖瀧心道,到時候可以開車去,載著王瑉,多拉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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