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當年那個瘦瘦弱弱,跟女子一般的人竟然成為鎮北軍的校尉了?”綠蕊給溫疏在浴桶裏擦拭著身體,聽到這消息,也是吃了一驚。


    溫疏將臉搭在了桶邊上,想著今日那張臉,黑了些,也更硬朗了些,比起從前那動不動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現在好多了。


    “那件披風,好生洗幹淨,日後還給他。”溫疏摘下披風時才看見,邊上繡著鎮北軍的軍徽,軍中之物,不可隨意丟棄或贈人。


    “呸!你個顧家的狗!有本事,你殺死我!殺死我啊!”


    軍帳之內,被活捉的前朝餘孽謾罵不止,身上皆已沒了一塊好肉。陸輕舟一拳擊打在他的腹部,對麵的人咬緊牙關,卻是被打得一口血噴湧而出,髒了的。


    “擦擦手。”在一旁看了許久的羅霄遞了一塊幹淨的白布過去,拍著他的肩膀道,“是個嘴硬的,不過你今天下手也忒狠了。怎麽?心情不爽?”


    “嗯。”陸輕舟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爽。”


    一如前世,溫疏的身旁早就圍滿了人。此刻,他竟是後悔自己離開京城的這八年。八年,他嚐試過給溫疏寫信,也嚐試過托人給她寄送些東西,但都被溫家的人攔了下來。


    越長青還是那句話:你不過夠格。


    “對了,王莽那小子說你今日救了個姑娘,你還把自己的披風給她了?”羅霄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突然開竅了?之前帶你上花樓,你都不去。”


    “等明日入京,我帶你好好逛逛京城的花樓,那花澗坊可是一絕!”羅霄是鎮北將軍羅玄的嫡次子,比陸輕舟晚入軍三年,一開始最是看不上陸輕舟傲然在上的樣子,可等到在北疆打了幾場真刀實槍的仗,羅霄算是徹底服氣了。畢竟,陸輕舟救了他的命。


    “將軍可是快到了。”陸輕舟問了一聲,明日他們就該入京了。


    羅霄扯著嘴角,無所謂地回了句:“便是晚來幾日,來無妨。”


    北疆正值多事之秋,北齊的新帝剛剛登基兩年,就已是迫不及待地屢屢侵犯邊境十三城。軍報頻發,皇帝卻此時特召羅玄歸京,其中也不知藏得什麽心思。


    第二日,京城城門大開,百姓們夾道相迎,大聲呼喊著鎮北軍的名號!


    “快看!是鎮北軍!”


    “鎮北軍,鎮北軍回來了!”


    “哪個是咱們的羅大將軍啊?”


    “可是當首的那一個?”


    “不是啊,那看著也太年輕了些。”


    羅霄一杆銀槍背在身後,位於隊首,卻是一臉嬉笑地朝著兩旁的人揮手,打招呼。


    “呦,小娘子,可真好看啊!”等走到了一位粉衣素裙的女子旁時,還風流地吹了一聲口哨。


    陸輕舟跟在了後兩行的隊伍中,神情嚴肅,寒氣逼人。倒是與羅霄形成了兩個極端。


    “你瞧,那位郎君長得真俊,就是冷著一張臉,嚇人。”女郎們悄悄打量著,拿著帕子半遮著臉,私語交談。


    等快到城中鍾樓時,宮內傳旨的太監早已等候多時。


    羅霄飛身下馬,等著太監宣讀完召請的旨意,他叩首三拜,大聲謝道:“鎮北將軍之子,羅霄,替父接旨,恭謝聖恩。”


    等接了旨意,那太監才笑著一張臉,恭敬問道:“不知,鎮北將軍何時入京啊?咱家也好與聖上回稟。”


    羅霄一嘖嘴,很是為難道:“這我也不知道啊。本是定了擇日就歸,可是邊疆的戰事實在緊湊。這不,怕誤了時辰,我爹就隻能先派我這個不頂用的回來了。”


    “你且與聖上幫我爹請個罪,”羅霄往身後吹了個口哨,一輛囚車被押送到了麵前。


    “這是?”太監一臉不解。


    “昨日捉到的前朝餘孽,他們本想伏擊我,可一群散兵遊蝦,實在不成氣候。”羅霄笑著道,“我這是軍營,也是審問犯人的地方,還請大人幫忙,看著處理吧。”


    這一句交代完,羅霄朝著身後的百人士兵揮手一招,“走!回府喝酒去!”


    兵馬整齊入列,齊步轉身,望著京城西側的羅家舊營去了。


    鍾樓對麵的茶坊內,一扇窗戶半開,溫疏拖著下巴往外望去,倒是瞧了一處好戲。


    綠蕊新換了一盞茶,見那羅小將軍的架勢,更是覺得有趣:“聽聞鎮北將軍最是威嚴,人送外號黑煞臉,怎得這兒子倒像個混不吝的紈絝?”


    “家中幼子,大多更受寵愛些。”在京城世家的眼中,羅家與溫家是對頭,羅家鎮守北疆是護國的功臣,卻是溫家的眼中釘。溫文清每月一告,告的就是鎮北軍的不作為。


    然而,溫疏三四歲時,便曾多次在溫家內宅見過一身黑衣的羅玄。那一年,羅老將軍戰死於北疆,卻連屍身都未曾找回。聖上本想為其立個衣冠塚。羅玄卻執意帶著羅家全族前往北疆奔喪,為父守孝。


    也正是這一舉動,觸怒了聖上。整整十三年,不曾宣召羅家回京。


    在世家眼中,聖上已是將羅家流放了。


    可誰曾想,羅玄能接連大敗北疆鐵騎,“虎嘯營”的名頭更是傳遍了三洲五界。


    “不過,那羅將軍怎麽還沒回來?”綠蕊吃了口酥,“這再過上五日,那就太後的六十壽宴了。若是錯了日子,就是大過了。”


    “提到太後的壽宴,壽禮可備好了?”溫疏提了一句。


    綠蕊輕歎了口氣,“備好了。純金的壽桃。前幾日金鋪就送來了。”


    這人人都想在太後的壽宴上尋個好彩頭,在壽禮上下了心思,偏偏溫疏一點兒想法沒有,直接就整了個簡簡單單的壽桃,未免顯得有些敷衍了。


    上一世,溫疏卻是精心為太後準備了壽禮,從天山尋了朵百年的雪蓮來。可現在嘛,誰願意為個心思歹毒的糟老太婆廢這個功夫。


    “你懂什麽,金子多貴重!”溫疏伸著懶腰,她在這兒都坐了快一刻鍾了,“走吧,熱鬧看完了,也該去視察視察產業去了。這花掉的金子,得想辦法掙回來。”


    綠蕊立刻苦瓜了一張臉,“小姐,能不去嗎?我曬的被子該收了。”


    “瞧你,每次帶你見世麵,都這麽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溫疏拽著她,“女兒家,要大氣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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