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能。”羅霄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何談相幫?”溫疏最煩這種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世家子,空得了權勢與富貴,卻是個草包。


    趁著陸玉安將他的手拉開時,溫疏一把甩開了手,右手輕捏手腕,緩解著疼痛。“陸輕舟,看好他。”


    “是。”陸輕舟應了一聲,已是聽出了她語氣不佳。


    雖是今日才說上了兩句話,但一如曾經,陸輕舟覺得仍舊徘徊在她的圈子,她的人生之外。腦海中想起的,是那日溫疏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場景,那是屬於他們的世界,自己隻是個外人,插不進去一絲一毫。


    而今日,他來了這地方,卻不知這裏是她的地盤。


    “我會在京城暫留些時日。”在溫疏快要推門時,陸輕舟衝了上去,站在她身後小聲問了一句。


    “好。”溫疏未曾回頭,推門走了。


    綠蕊將門合上,朝著陸輕舟輕點了下頭,示意作別。


    然而,等到下了連廊,綠蕊才道:“那羅小將軍好生無禮,他自己風流浪蕩,卻還敢置喙您了。”


    “不過是沒吃過苦頭罷了。”若不是自己重生一世,怕也是與羅霄一個性子。想法雖好,但無計可施。“這兩日且不出門了,免得惹了事非。”


    “是。”綠蕊點頭答應著,她正是擔心呢,這幾日倒黴的事情實在是多,更別提溫疏前幾日那一身血跡的樣子,可是嚇壞了大家。


    等到溫疏走了,羅霄才頹然坐下,“我雖是不能助他脫離奴籍,但至少我能讓他避免那些,那些事情。”


    “那些事?”陸輕舟遞了一壺酒過去,“你不可能永遠在京城,等你走了,又有何人幫他呢?”


    “那我,那我就真得什麽也做不了?”羅霄憤然一杯酒下肚。


    明明他已經從戰場上曆練過了,明明他也殺了近百人,明明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弱小無助的羅霄了,可等到他回了京,他連個女子都比不過。溫疏所言,句句紮心。


    “以你現在的能力,確實是這般。”京城的局勢千變萬化,他們都離開京城太久了,陸輕舟此刻也有些失了安穩之心。


    “哈哈哈,虧我,虧我還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呢!結果,不過是跳梁小醜吧罷了。”羅霄失了剛才的意氣,隻是身子往後一倒,整個人癱軟在地。


    陸輕舟拿起了剛才溫疏喝過的杯子,一飲而盡,“羅霄,你我都太弱小了。”


    這一刻,陸輕舟才算是真得懂得了越長青的話,他太弱了。弱到,他無法保護或者救贖任何人。若是有一日羅霄成了紅玉,他或許也是這般的無能為力。


    少年們心有誌向,卻無從施展。


    一夜酒醉,兩人最後是相互扶著對方,才勉強回了城西的營房內。


    滿屋的紅燈照亮著房間,光影交疊之下,一個人端坐在房內,一塊紅布蓋在他的頭上,似是出嫁的新娘。


    等到外間的門被“滋啦——”一聲推開,一陣風吹過頭巾,才隱隱浮現出了男子的容貌。紅玉的心緊張地跳動著,他已是練習了許久,如何伺候女子,卻是從未有過經驗。


    內間的紗簾被掀開,腳步聲逐漸靠近。垂目往下看時,對麵一個女子的身影立在了他的身前,頭上的紅蓋頭被人輕挑開,紅玉抬眸一笑,羞中帶怯,他年歲尚小,自帶著少年兒郎的稚嫩之氣,卻也是對麵女子偏愛的。


    常寧長公主顧歡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像是在凝視著一個遙遠的記憶,一個深藏在心底,卻又無比熟悉的麵孔。這張臉,是她情牽夢繞之人,是她曾經深愛過的人,也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她伸出手指,輕輕撫過紅玉的臉頰,指尖傳來的是細膩的肌膚觸感,仿佛能透過時光,觸摸到那個曾經深愛過的靈魂。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卻又夾雜著無盡的哀傷和無奈。


    “安郎,是你嗎?”這一聲輕歎,說盡了無限的思念。


    紅玉的神色微變,帶著討好的意味,將雙手伸向了對方的腰間,貼近了她,答道:“我是紅玉,客人可忘了?”


    常寧長公主愣了一個,又笑道:“是忘了。”


    “紅玉,是個好名字。不過,我日後就喚你安郎可好?”她柔聲問道,似是怕嚇到了麵前的人,


    紅玉的指尖夠到了麵具後的抽繩,輕輕一拉,一張風韻猶存的臉出現在眼前,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而後輕歎一聲:“您真美。”


    來自少年的誇讚,最是能滿足女子的心意。


    常寧長公主是先皇的長女,北齊的嫡長公主,當今聖上同父異母的姐姐,如今已三十有六了,卻是保養得當,如韶光年華的女子一般。隻是,她總是感慨,自己老的太快了,甚至常常因此鞭打府中年輕的婢女。


    “你倒是個會說話的。”常寧長公主含笑望著他,這少年像他,又不似他總是那般嫌惡地看著自己,似是補充了那年少求而不得的遺憾。


    “奴的嘴不僅會說話,更會討得客人的喜歡。”紅玉趁勢將身子往後傾倒,雙手將人帶上了床榻之上,春香暖帳,一夜放縱。


    等到第二日,日頭蒙蒙亮時,紅玉服侍著女子更衣,她卻是將那塊花牌遞給了紅玉。


    “客人?這是不要紅玉了嗎?”紅玉輕咬著下唇,委屈不已。若是將花牌還給了紅玉,那便是他可以自行掛牌的意思。


    常寧長公主卻道:“你若是真心為我守身,這牌子你便自己收著。”


    紅玉嬌嗔一聲,更是戀戀不舍道:“哎,隻歎紅玉是罪奴之身,沒法子與您朝朝暮暮。”


    “不過一夜,你倒是想著朝朝暮暮了。”常寧長公主雖被他服侍著舒坦,但總歸也礙著皇家的顏麵,至今連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未曾透露過。


    “若是你討得了我好,說不定有的機會。”奈何紅玉實在乖巧誘人,便是她府中養得那些麵首,竟是每一個必得上他這般滋味。


    許是不過年輕?


    “奴家恭送客人。”紅玉俯跪在地上,送了人走。


    這一場戲,總算是唱完了。


    可下一場,又不知是何時?


    嬤嬤來問:“公子可要沐浴?”


    紅玉點頭:“多些熱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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