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這麽一刹那的功夫,看見了在溪澗上方的一棵鬆樹後,看到了一抹倩影。


    秀眉微蹙,偏頭去看郗銓。


    郗銓自然也察覺到了周在那,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那個讓人厭惡的角色,


    好吃懶做,心比天高,隻想坐享其成。


    郗銓感受到了祝延曲的眼神,聲音壓低,別管那討人嫌的。


    郗銓回到正題:“要求讓他提,盡力而為。”


    森和聽後,再次陷進了沉默,眼角的餘光,去看老弱病殘的族人,若能讓他們安享晚年,也是一件好事。


    森和抬起雙目,極為有神。


    “食物我們自己尋覓,我們隻想安穩過日子,不許有人對我們做出危害的行為,我們也會不與你們惹事端和麻煩。”


    郗銓聽了祝延曲的轉述,正巧見到言青忠與幾位照花村的村民過來。


    言青忠大步跑來,額頭上布滿汗珠,到了跟前,抬手拭去汗水。


    郗銓瞧著他,帶他們去選址建屋。


    言青忠有些奇怪,這就溝通好了?


    他神色上有著遲疑:“大人,這……”


    “多虧了祝姑娘,習得他們的語言,解了我的困惑。”


    郗銓話音一落,瞧向祝延曲。


    連帶言青忠一同看過來,還不等問出心裏疑惑。


    就又聽郗銓輕聲說來:“你得空了,和她研討研討。”


    言青忠愜意地點頭:“好。”


    心裏十分激動,這下好了,薑評不在,也能與穗、青部落的人溝通無障礙了。


    “大人的困惑解決了,我也該去忙農事。”祝延曲適時地轉身告辭。


    見祝延曲轉身,森和邁開步子,到了她身前。


    祝延曲平淡地看著突然擋過來的森和。


    森和稍稍遲疑了半瞬:“我……想與你道歉!”


    祝延曲自然是沒那麽小氣,爽快地應了:“嗯。”


    森和麵上一喜,露出憨厚的笑容,不過十五歲,肩負著整個部落族人的命運。


    他不知該說些才好,站在原地目送著祝延曲領著三個孩子離開。


    薑規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音色歡快:“我哥哥,對她挺上心的!”


    -


    等走遠了,在林子小路的拐角。


    祝興國停下腳步問:“姑姑,你學外語和方言快,沒想到這古老的方言,也能學會,還說得這麽順溜。”


    祝延曲抬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不也學得快?”


    祝興國嘿嘿一笑,俏皮地轉身向前走。


    “那是姑姑指點的好!”


    邊走邊說:“二畝地開了荒,打算種什麽?”


    祝延曲一想到那滿地的荒草灌木荊棘,就腦仁疼得厲害。


    聲線淡淡的:“就先讓地裏的農作物自然生長吧!到時收種子。”


    周東盛停下了腳步,回頭去看祝延曲,圓潤的眼睛眨了眨:


    “荒地裏有玉米,大豆,小麥,還有些我不認識。”


    祝延曲寬慰他:“慢慢認識吧,不急。”


    在竹林的小路盡頭,在拐個彎,就到了開荒之地、


    祝延曲察覺不對,示意仨孩子停下腳步,眯眼去看一棵鬆樹後,那抹倩影略微熟悉。


    隻見對方見藏不住,冷著一張臉的出來,看祝延曲時,眼神像淬毒了一般。


    周愉語氣幾近警告:“你和郗大人走得也太近了吧?”


    祝延曲想起郗銓說的那句話,別管那討人嫌的


    現在真到了眼前,還真是很討人嫌,一開口就是這麽想人發怒,


    但祝延曲忍住,笑容中含著嘲諷,“礙你眼了?”


    周愉不悅地跺了腳,嬌氣的聲調:“他是我的,你不許靠近他!”


    祝延曲被她這番動作給逗笑,還真與那未斷奶的孩童一般,生氣了或是東西被搶了,就隻會跺腳腳,生氣氣。


    聽她這口氣,就是郗銓的未婚妻了。


    “瞧你這話說的,是把六禮的過程都走了?”


    被說到痛處,周愉臉色一沉,小家子氣地插著腰,抬起白嫩的手指指著祝延曲:“我警告你,別靠近他!”


    祝延曲眉頭不由皺一下,出聲嘲諷:“那有得你忙了,快去警告那些與他講過話的女子,讓她們離郗大人遠一些,省得把他的心給勾走了!”


    周愉見她油鹽不進,一點也不像那些個農門女子一般,說了幾句就灰溜溜的走了,絕不會有與她強嘴的,


    見祝延曲這樣無所謂的態度,更加生氣:“你別油嘴滑舌的,你到底聽見沒?”


    祝延曲瞧著對麵的千金都發怒了,可內心毫無半點波動:“聽見了,那又怎樣?”


    “你……”周愉氣得跳腳,家裏的丫鬟小廝都是任由她打罵的,也是打習慣了,上前一步,高高抬起手掌,就要打祝延曲。


    祝延曲臉色一變,在她巴掌沒有落下之際,抬手扇了回去。


    力道十足,足以在她臉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周愉頭腦發蒙,捂著腫痛的臉頰,怒視著祝延曲。


    祝延曲見她懦弱的模樣,蔑視她,一字一句說出:


    “我父親身居高位,上陣殺敵,受百姓愛戴,我都沒有你這麽傲,怎麽,你覺得家裏是商戶出身,就高我一等,敢指使我不與誰誰誰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


    周愉驕縱慣了,誰都讓著她,還頭一回,遇見這麽暴力的女子。


    實在是毫無對策,醞釀了半晌,脫口而出:“你個……潑婦!”


    祝延曲冷笑:“沒見識的東西。”


    郗銓與縣衙中人,帶著森和、廣平二人。


    雖言語不通,也能讓他們瞧瞧,現今的發展趨勢。


    郗銓正和於吉講話,聽見了前方傳來一些響動,尤其是那清脆的巴掌振聾發聵。


    幾人忙向前去,卻是瞧見周愉捂著麵龐,一雙怒目盯著祝延曲。


    周愉沒想到郗銓會來,忙換了副麵色,梨花帶淚。


    “大人,你不是頒發律法,村民之間要友好相處,和平共處的?你看她,我不就說了她幾句,她就動手打我!”


    郗銓平靜地看著她,側眸去看了不耐煩的祝延曲。


    祝延曲目睹周愉的變臉之術,語氣輕飄飄的:“嗬嗬,一巴掌就委屈成這樣,我還敢當他的麵,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聞言,周愉捂著疼痛的麵頰,向後退去,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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