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坐上車後,把車牌號發給了顏楚。


    盛夏不怕遇到壞人,反而是壞人害怕遇到她,他們若是對她圖謀不軌,她會讓他們領教她的厲害。


    “妹子,你是順城人嗎?”婦女熱情的跟她聊天。


    “是。”盛夏的戶籍還在順城農村,當初母親想將她的戶籍遷到a市,她死活不同意,母親才放棄了遷戶。“大姐,你們也是順城人嗎?”


    “我是,他不是,他是本地人,當年我來c市打工,認識了他,我們相戀沒多久就有了孩子,我們就結婚了。”婦女笑著說道。“妹子,你也是來c市打工的嗎?”


    “我沒上班。”盛夏誠實回答,並沒有因她沒上班就覺得自尊而低人一等。


    “沒上班啊?”婦女扭頭,打量著盛夏,笑了笑。“你在上大學?”


    “我大學畢業三年多了。”盛夏笑著回答,這該死的娃娃臉,總讓人誤以為她還是個學生。


    “大學畢業三年多了都沒上班,誰養你啊?”婦女很驚訝。


    “我老公。”想到顏楚,盛夏的眼中漾滿幸福的笑意。


    “啊!你結婚了?”婦女更加震驚了,目光看向開車的男子,男子給她一個眼神,婦女瞬間會意,繼續和盛夏聊天。“妹子,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我隻是震驚你結婚早,現在的年輕人,隻想著玩,很少有像你這麽小就踏入了婚姻。”


    “我大學還沒畢業就領證了。”雖然說這結婚證領得中途有些糟心,結果卻是讓人欣喜若狂的,盛夏在心裏很感激顏梵,他是她和顏楚的月老。


    “妹子,你老公是做什麽工作的?”婦女問,屏氣凝神等著盛夏的回答,盛夏的答案,取決於接下來她該怎麽做。


    “醫生。”盛夏回答,顏楚的身份,她連天佑都沒說,自然不會如實告訴一個陌生的大姐。


    “醫生?”婦女暗自鬆了口氣,笑容滿麵的說道:“醫生這個職業好,救死扶傷很偉大,妹子,你有福氣啊!你們有孩子嗎?”


    “沒有。”盛夏搖頭,孩子觸動她心底的傷痛。


    “結婚三年多都沒孩子,是你們不想要孩子,還是不能生呢?”婦女直言不諱,結了婚就要生孩子,否則結什麽婚?


    孩子是一個家庭必不可少的存在,繼承你的姓氏,延續你的血脈。


    “不能生。”孩子的話題,盛夏有些抵觸,隨口敷衍。


    “是你不能生,還是你老公不能生?”婦女繼續追問。


    “是我。”盛夏目光看向車窗外。


    不能生,還不上班,遲早被老公嫌棄,然後落個離婚的下場,這些話婦女沒說出口,以暗示的形式說道:“不能生育的女人,要麽離婚,要麽搞事業。”


    盛夏不語,顯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咳咳咳。”婦女還想繼續,卻被一旁的老公製止,給婦女一個眼神,婦女立刻了然於胸。


    “妹子,你回順城是做什麽?”婦女轉移話題。


    “奔喪。”盛夏言簡意賅。


    婦女一愣,這個話題又沒選好,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婦女吐出兩個字。“節哀。”


    安靜了半個小時,婦女又開啟了她的聊天模式,這次她沒套盛夏的話,而是跟盛夏聊自己輝煌的事跡,從出生聊到長大,聊到上學,聊到工作,聊到家庭,尤其是分享他們的愛情故事,很是曲折。


    盛夏起初沒什麽興致,有一種被強迫灌輸的挫敗,聽到他們的愛情故事,盛夏來了興致,聽得津津有味,婦女說得口幹舌燥,拿起水杯,擰開杯蓋,猛灌了口水,還將水杯遞給盛夏。


    “妹子,喝嗎?”


    “謝謝,我不渴。”盛夏婉拒,陌生人的水不能喝,何況是陌生人的水杯,她更不會喝。


    婦女也沒勉強,蓋上杯蓋,水杯抱在懷裏,繼續分享她的愛情故事。


    到了服務區,盛夏上完廁所,去服務區的超市裏買了一箱水和許多吃的。


    午餐沒怎麽吃,現在很餓。


    婦女上完廁所,見盛夏買這麽多東西,上前幫她提。“妹子,買這麽多東西是想拿回家嗎?”


    “不是,我們在路上吃。”盛夏言下之意,也有他們的份,坐他們的車,雖說她會給他們車費,她也應該表示一下,何況,她也餓了,總不能她在車上獨享,不與他們分享。


    “那就謝謝啦,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婦女笑著說道。


    回到車上,婦女又要開始她的暢所欲言時,盛夏卻問道:“大姐,車上有充電器嗎?”


    盛夏的手機電量不足百分10了,今天一天都沒給手機充電,在車上她都沒敢玩手機。


    “有。”婦女將一根數據線給盛夏。


    盛夏接過,見是安卓的,目光閃了閃,問道:“有蘋果的嗎?”


    “沒有。”婦女搖頭。


    “那算了。”盛夏將數據線還給婦女,想著等下個服務區她去買個充電寶。


    走得太突然,她什麽也沒帶,隻帶了手機。


    還沒到下個服務區,婦女接到電話,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說她的母親快不行了,讓她快點回去,等著見她最後一麵,不然她的母親會死不瞑目的。


    掛了電話,婦女悲痛欲絕的哭泣,她的老公不停的安慰,盛夏卻選擇了沉默,不知哭了多久,婦女催促她的老公開車快點,眼見服務區從盛夏視線飛逝而過,她硬是沒好意思叫他開進服務區,也來不及了,服務區都過了。


    到了順城,下高速路,天已經黑了,盛夏的手機早就沒電了。


    “妹子,到順城了,你的老家在哪兒?”婦女因哭得太久,聲音有些沙啞。


    “永安鎮,劉家村。”盛夏回答道,想叫他們靠邊將她放下就行,想了想車費還沒給,得找個店買充電寶,充一會兒電,手機開機後才能將車費轉給她。


    又想到婦女那麽著急回家見自己的母親最後一麵,會浪費時間跟她一起去買充電寶嗎?


    “永安鎮,劉家村?劉家祠堂的那個劉家村嗎?”婦女有些激動的問道,見盛夏點頭,婦女又說道:“太巧了,我是永安鎮,馬家村的,你不用下車了,我們順路。”


    “你是馬家村的?”盛夏很意外,她知道馬家村,秦小玉就是馬家村的,劉家村的隔壁。“你認識秦小玉嗎?”


    “秦小玉?”婦女挑了挑眉,搖頭說道:“不認識,我認識秦貴。”


    秦貴?盛夏想了想,秦小玉的父親叫什麽來著,好像就是叫秦貴,又好像不是叫秦貴,姓秦就沒錯。


    “你認識盛耀祖和吳從春嗎?”盛夏又問道。


    “不認識,馬家村沒有姓盛的,姓吳的有,我認識的人中,沒有叫吳從春的,我不認識的人中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們劉家村有姓盛的,叫什麽盛光宗,好像他有個弟弟,是不是叫盛耀祖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盛光宗是因為他的老婆跟人跑了,聽說他去追老婆失足掉進河裏淹死了,還留下一個女兒,唉!造孽啊!小小年紀,母親跟人跑了,父親又死了,可憐啊!”婦女感慨道。


    很意外,這次盛夏從別人口中聽到父親和母親的事,居然沒有悲痛憤怒的失控,反而很平靜,仿佛在聽別人的事跡般。


    同時,盛夏瞬間卸下對他們夫妻的戒備,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隻是單純的巧遇,並非預謀的計算。


    想想也對,她是突然接到天佑的電話,突然決定回順城,若非巧遇,誰會謀害她。


    從順城到鎮上要一個小時,從鎮上到村裏要半個小時,到鎮上的馬路沒有那麽平坦,有些顛簸,本來就有些困倦的盛夏,放下了戒備,靠著車窗睡著了。


    盛夏從一陣陣的哭聲中醒來,睜開眼睛,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大概七八個年輕妹子蜷縮在角落裏哇哇痛哭。


    盛夏的腦子有瞬間的短路,這是什麽情況?


    盛夏動了一下,發現手腳被綁住,雙手反綁在身後,用得是紮帶,估摸著用了四五根紮帶綁著她的手腕,雙腳用的是麻繩綁著,估計紮帶太短了,綁不了雙腳才用麻繩綁著。


    盛夏再愚鈍也知道遭遇了什麽,原來,在車上她不是睡著了,她是被迷暈了。


    “唉!”盛夏歎口氣。“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這就是輕信陌生人的下場,這就是上陌生人車的下場。”


    戒備了一路,防備了一路,結果到了順城,說到劉家村和馬家村時,盛夏都沒有放下戒備,直到那個女人說出她父親的名字,她就瞬間卸下了防備。


    這是巧合,還是預謀?


    “別哭了,吵死了。”盛夏斥喝一聲。


    哭聲瞬間嘎然而止,八人不約而同看向盛夏,隨即又一臉恐懼的哭泣。


    “哭哭哭,哭有什麽用,你們要想辦法逃。”盛夏借著微弱的燈光環視四周,偌大的房間裏什麽也沒有,隻有一扇鐵門,窗戶都沒有,顯然是專用來關人的。


    “他們是人犯子,他們要把我們賣進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給那些單身漢當老婆,做他們傳宗接代的工具。”其中一個膽子還算大的小姑娘哭泣道。


    她們來自不同的城市,都是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有些為了找一份輕鬆工薪又高的工作,有些是跟父母賭氣,有些是跟男朋友吵架,才被壞人盯上,給壞人可趁之機,她們雖然年輕,卻也不傻,防備意識也強,可惜,她們還是低估了壞人的智商,幾番試探下來,成功落敗。


    盛夏就是鮮明的例子,壞人的手段與應變能力,讓你防不勝防。


    “別哭了,我帶你們逃出去。”盛夏霸氣的說道。


    “真的?”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般,期盼的目光看著盛夏,瞬間就泄氣了,又傷心害怕的哭泣。


    “又哭什麽?別不信我的話,我說能帶你們逃出去就能帶著你們逃出去。”盛夏保證道,可惜,她的保證並沒有效果。


    盛夏但凡是個男人,她們都會抱有一絲希冀,可惜,她隻是一個弱女子。


    “你們誰過來把我腳上的繩子給解開?”盛夏問道,她被綁成這樣,想要帶著她們逃出去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麽多人,唯獨將她綁住,顯然是知道她會打架。


    穿紅衣裙的女子,擦了擦眼淚,起身走向盛夏。“我幫你解。”


    “謝謝。”盛夏道謝,多看了穿紅衣裙的女子幾眼,在這種情況下,她沒像她們一樣被嚇破膽,還是有幾分膽識。


    綁著盛夏雙腳的麻繩她能解開,綁著盛夏雙手的紮帶,她解不了。“需要剪刀或者刀才能弄斷。”


    盛夏無語的扭頭看了她一眼,不要太天真了,她們是要拿去賣錢的,這裏怎麽可能會有剪刀或是刀,壞人還擔心她們受不了恐懼自殺了,她們隻有活著才能賣錢,死了一分錢都賣不了,還要處理她們的屍體。


    雙手被反綁著,盛夏想要起身有些艱難,女子扶了她一把,盛夏才站起身。


    她回老家奔喪,也能遇到壞人,還被壞人給暗算了,葉夜要是知曉非嘲笑死她不可。


    顏楚呢?看到她發的語音了嗎?給她打電話,手機又關機,他是擔心她,還是不擔心呢?


    房間裏找不到任何尖銳的東西,盛夏將希望放到鐵門上,走前查看,驚喜的發現,這不是純鐵門,而是在木門上包了層鐵片,很快找到接口,盛夏轉過身,用指甲摳著接口處那一角,由於看不到,手指被銳利的鐵片劃傷,微微皺眉,盛夏沒有放棄,忍著痛意,直到摳起了一角。


    盛夏微微蹲低身子,紮帶在摳起的那一角鐵片上磨著,沒一會兒,五根紮帶被盡數磨斷,原本白皙的手腕上也劃出了幾道口子,滲出血。


    盛夏淡淡地看了一眼,並沒在意,見她重獲自由,眾人並未多高興,她們根本不相信盛夏能帶她們逃出去。


    砰砰砰!盛夏對著鐵門一陣猛踢。“開門。”


    眾人見狀,臉色嚇得蒼白,眸子裏溢滿了驚恐,她們寧願被關在這裏,也不願意與壞人接觸,她們出了這個房間,要麽被賣掉了,要麽被那些人蹂躪,然後再被送回來。


    聽到鑰匙開鎖的聲音,眾人顫抖著身子,紛紛躲到了角落裏。


    “幹……啊!”男子一開門,剛開口咆哮,盛夏抬腳,毫不留情朝他雙腿間踢去,痛得男子捂住下身嗷嗷叫。


    聽到男子的慘叫聲,眾人紛紛看去,驚愕極了。


    “出什麽事了?”另外兩個魁梧大漢聞聲而來,盛夏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踢開門,朝兩人攻擊,動作行雲流水,出手又快狠準,專攻他們的要害,雖不能要他們的命,卻也能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眾人震驚不已,看守她們的三個壯漢,幾下就被盛夏給撂倒了,此刻,她們終於相信盛夏能帶著她們逃出去了。


    “哼!就這點本事。”盛夏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三人,吩咐她們去找繩子把人綁起來。


    在綁人的同時,有人從他們身上摸出手機交給盛夏。


    盛夏接過,報了警,天還沒亮,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兒,警察根據手機定位找到了她們,解救了所有人,先將他們帶回派出所,問完話才將她們一一送回家。


    這是團夥作案,警方追查很久了,奈何他們太狡猾,多次追捕都沒什麽收獲,這次他們倒黴的遇到了盛夏,才成功解救了所有人,抓獲的三人也沒什麽有用的價值,他們隻負責看守,其他的一概不知,根本問不出主謀是誰。


    警方隻能根據三人提供的線索,找到那個將人送到他們手中的享哥,然後再順藤摸瓜看能不能抓到主謀。


    所長派人送盛夏回劉家村,天剛亮,農村的老人們起床都早,坐在自家的院子裏,一見警車,各種猜想,連村長都驚動了。


    見警車停在盛家的院子外,都不淡定了,盛家現在在辦喪事,尤其是消息傳到了劉家,劉浩澤的父母立刻跑來盛家。


    “你們家在辦喪事嗎?”警員有些意外。


    “我是回來奔喪的。”盛夏說道。


    “這喪奔得有價值。”警員說道,奔喪都能遇到壞人,還幫他們抓捕了三名罪犯,解救了八名受害者。


    盛夏見披麻戴孝的盛天佑一臉悲痛的走了出來,打開車門下車。“天佑。”


    “姐,我沒媽媽了。”盛天佑憔悴的臉上滿是悲傷,雙眼紅腫,抱著盛夏痛哭流涕。


    盛夏心疼地抱著悲泣的盛天佑,那句“我沒媽媽了”,盛夏心底湧上一陣酸楚,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安慰。


    突然,盛天佑的哭聲嘎然而止,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警車,放開盛夏,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姐,你怎麽把警察帶來了?”


    “太久沒回來了,忘了回家的路,警車免費。”盛夏低聲說道,並沒將實情告訴盛天佑。


    “是這樣啊。”聽到盛夏的解釋,盛天佑鬆了口氣,打量著盛夏,頭發微亂,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有些髒,忍不住問道:“姐,你掉溝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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