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掉溝裏了。”盛夏點頭,拉著盛天佑進院子,在進入靈堂之前,秦小玉點燃三支香遞給盛夏。


    盛夏接過,向盛媽的靈位拜三拜,進入靈堂,先將紙錢放在香爐中點燃,跪在棉被上,雙手捧著香,向盛媽的靈位拜三拜,將香插在香爐中。


    盛夏驚訝地發現,為嬸嬸守靈的人,不隻是盛天佑和秦小玉,還有劉浩澤。


    天佑的媽媽死了,劉浩澤為她守靈,他們的感情超出她的想象。


    劉浩澤的態度極其的虔誠,似乎還帶著懺悔。


    懺悔?等等,天佑說嬸嬸是出車禍死的,車禍?那個倒黴蛋不會是劉浩澤吧?


    整個劉家村,劉家最有錢,的確是不二人選。


    隻是,嬸嬸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有考慮過天佑跟劉浩澤的關係嗎?有考慮過事後他們要如何麵對彼此嗎?


    任務完成,警員也沒多留,開著車離開,中途遇到劉家人和村長,見警車離開,劉家人上前攔住。


    警員見狀立刻踩刹車,按下車窗,一臉慍色的看著劉家人。“有事?”


    “警察同誌,你好,我是劉家村的村長,請問一下,我們村誰家報了警?”村長上前問道。


    警員挑了挑眉,說道:“沒人報警,我是送盛夏小姐……”


    “盛夏。”劉媽驚呼一聲。


    “她犯什麽事了?”村長問道,他是村長,關心每個村民是他的責任,盛夏雖然跟她的母親離開了,但是戶籍還在他們村上。


    想到所長的交待,主謀沒抓到,不能外泄露,會給盛夏小姐乃至整個劉家村招禍。“她太久沒回來了,忘了回家的路,到派出所尋求幫助。”


    “這個盛夏,忘了路該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就去接她了,至於這麽麻煩你們嗎?回頭我要教育她一番。”村長鬆了口氣,拉著劉爸和劉媽讓開,目送警車離開,劉爸和劉媽懸著的一顆心才真的落下。


    了解清楚情況,盛家也不去了,各回各家了。


    9:00開始,村民們陸續而來幫忙,尤其是劉家人,簡直是當自家的喪事辦理,盛媽的娘家人對劉浩澤撞死了盛媽,耿耿於懷,見劉家人這態度,怒火也熄滅了,若是盛媽是健康的,他們會讓劉浩澤殺人償命,可他們心裏清楚,盛媽得了絕症,活不久了。


    霹靂拍啦,鞭炮聲響起,身為孝子的盛天佑要出去迎接客人,有時候這個客人沒迎接到位,那個客人又來了,盛天佑實在是忙不過來,秦小玉和盛爸會幫忙去迎接。


    鞭炮聲,喧嘩聲,盛夏坐在靈堂內,腦袋瓜子嗡嗡響。


    在霹靂拍啦的鞭炮聲中,有一位客人脫穎而出。


    他沒有放鞭炮,而是請了嗩呐隊。


    從村頭就開始吹響,看著他們朝這裏走來,村民們都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他們這個村辦喪事,很少請嗩呐隊,都以鞭炮為主。


    聽著越來越近的嗩呐聲,盛天佑看向盛夏,盛夏看向秦小玉,秦小玉看向盛爸,盛爸看向他的大舅子。


    “你們看我做什麽?我們吳家這邊的親戚不會請嗩呐隊。”請人吹嗩呐不要錢嗎?請一人吹嗩呐的費用高,更何況是嗩呐隊,還是鞭炮更有性價比。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劉浩澤,他們家有錢。


    “不是我。”劉浩澤開口。


    想想也是,他一直守著靈堂,除了吃飯上廁所,他幾乎沒離開過靈堂,盛爸勸他回家休息,劉浩澤拒絕了,盛爸讓他上樓躺一會兒,他也拒絕了。


    盛爸對劉浩澤很愧疚,他卻阻止不了盛媽的決心,選擇劉浩澤,隻因劉家有錢,這樣換來的錢,他們能花得安心嗎?


    盛夏探出頭,想要看是誰,村民們擋住了她的視線,看不到人,隻能聽聲。


    “你不去迎接嗎?”盛夏看向盛天佑問道。


    “是不是上我們家來的都不知道。”盛天佑說道,他也不知道該迎接,還是不該迎接。


    “村裏還有別家在辦喪事嗎?”盛夏又問道。


    “沒有。”盛爸回答道,隨即對盛天佑說道:“天佑,不管是不是,你先出去迎接,迎錯了也不丟臉,萬一是,我們失了禮數會得罪人的。”


    盛天佑起身,走出去迎接,見盛天佑去迎接,負責點鞭炮的人為難了,人家吹的是嗩呐,他們用鞭炮聲迎接嗎?


    “老盛,要點炮?”負責點鞭炮的人問向盛爸。


    “不點。”盛爸回答道,是不是到他們這裏來的都不知道。


    “為什麽不點?點。”說話的人是盛媽的母親,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昨天收到女兒的死訊,傷心過度的她暈倒了,得知女兒得了絕症,她幾乎哭瞎了雙眼,還沒接受女兒得絕症的現實,噩耗又傳來,她的女兒出車禍了。


    兒子兒媳擔心她出事,不讓她來,她怎麽能不來,昨天來到盛家,趴在女兒的棺材上哭暈了好幾次,眼淚流幹了,現在都流不出眼淚了。


    昨天一早,盛媽就死了,她的家人悲痛欲絕,嚎啕大哭,情緒稍微平靜後,盛天佑才打電話通知的盛夏。


    如果昨晚盛夏能趕到,也能看到嚎啕大哭的場麵,經過一晚的沉澱,大家都沒有那麽激動了,傷心依舊傷心,卻沒有嚎啕大哭了。


    “老盛。”負責點鞭炮的人看向盛爸。


    “聽我丈母娘的。”盛爸說道。


    霹靂拍啦的鞭炮聲響起,老人家滿意了,盛媽的強勢也是老人家教育出來的。


    盛天佑走出院子,看著嗩呐隊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目光閃了閃,懷疑自己眼花,看錯了,猛眨了幾下眼睛,確定沒有眼花,朝嗩呐隊飛奔而去。“姐夫,姐,是姐夫。”


    盛天佑的聲音被鞭炮聲掩蓋,盛夏根本沒聽到盛天佑的聲音。


    “姐夫。”盛天佑有些激動,說真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姐夫會來,媽對姐不好,她們之間沒有感情,媽死了,姐不回來,他也不會怪她,打電話通知姐時,他猶豫了很久,還是爸鼓勵他打,姐回不回來是一回事,他打不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到姐回來,他很高興,見她是獨自回來,他就知道姐夫不會陪著姐回來,有小小的失落,現在看到姐夫來了,以這種方式出現,太讓他意外震驚了。


    “節哀。”顏楚將欲朝他跪下的盛天佑扶起,盛天佑見顏楚提著一個黑色的包,從他手中接過,還挺沉的,裝的什麽呀?


    “姐夫,你怎麽不是跟我姐一起回來?”盛天佑好奇的問道。


    “我在手術室,你姐沒等我。”顏楚聲音一貫的清冷,並沒有什麽情緒起伏,眸中卻跳躍著一股火焰。


    “啊!”盛天佑啊了一聲,摸了摸鼻子,說道:“應該……我姐應該是太擔心我了,才著急著趕回來。”


    盛天佑帶著顏楚進院子,院子裏圍著的村民們紛紛讓開,讓嗩呐隊進來。


    盛夏一見是顏楚,驚訝之餘是複雜的情緒。


    “小楚。”盛爸也是一臉震驚之色。


    “真是你們家的親戚?”大舅哥問向盛爸。


    “我們家盛夏的老公。”盛爸回答道。


    “盛夏的老公?”大舅哥挑了挑眉,看向盛夏。“你真的結婚了?”


    “嗯。”盛夏對盛媽這個哥哥沒什麽好感,準確的說,她對盛媽的娘家人都沒好感,礙於盛爸在場,這又是盛媽的靈堂,盛夏敷衍的嗯了一聲。


    得知是盛夏的老公來了,劉浩澤心裏溢滿苦澀。


    “姐,姐夫來了。”盛天佑大聲喊道。


    聽盛天佑叫顏楚姐夫,村民們開始打量著顏楚,小夥子長得不錯,就不知能力行不行,他們看中的能力就是賺錢。


    來到靈堂,盛天佑隨手將手中提著的包放在外麵,盛夏拿起三支香點燃,遞給顏楚,顏楚接過,雙手捧著香,向盛媽的靈位拜三拜,將香插在香爐中。


    “小楚。”盛爸很欣慰,他能來,足以證明他有多重視盛夏。


    盛夏能找到好歸宿,哥和母親在天有靈也會很欣慰。


    “叔叔,請節哀。”顏楚對盛爸說道,朝盛夏伸出手,盛夏一愣,這是嬸嬸的靈堂,這樣不適合吧!


    顏楚才不管那麽多,邁出一步,抓住盛夏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指尖被劃破了,盛夏慶幸顏楚沒注意到,手腕處也劃破了幾道口子,盛夏穿著外套,長袖剛好可以遮擋住手腕處的傷口。


    “誰寫禮金?”顏楚問道,盛夏指了指旁邊,顏楚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牽著她走出靈堂,提起門外盛天佑隨手丟的包,來到寫禮金的人前,將包放在那人麵前。“隨禮,一百萬。”


    聽到一百萬,所有人不淡定了,包括盛夏,錯愕地看著顏楚,要不要這麽豪啊!


    盛天佑更是風中淩亂,一百萬,姐夫包裏裝的是一百萬,他居然隨意丟在門外。


    負責寫禮金的是隊長,安排村民做事的也是他,一手好字,為人正直,村裏無論是紅白事都找他寫禮單,寫了大半輩子,估計是第一次遇到隨禮一百萬。


    隊長驚訝的看了顏楚一眼,拉開黑包的拉鏈,看著裏麵的百元大鈔,一捆十萬,足足有十捆。


    “姐夫。”盛天佑想要上前阻止,隨禮一百萬,太多了,別說一百萬,就是十萬他都嫌多,隨一萬就足以給姐長臉了,他的大舅,他母親的親哥,隨禮二千,目前是除了劉家以外隨禮最多的。


    “天佑。”盛爸拉住盛天佑,給他使了個眼色。


    “爸。”看著盛爸的眼中掠過一絲失望,盛天佑單純,不諳世事,看不懂盛爸眼中的深意。


    盛爸將兒子眼中掠過的失望看在眼底,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悲涼,俯在盛天佑耳邊,低聲說道:“天佑,我並非貪圖一百萬,而是場合不對,事後還給你姐夫,而不是現在拒收。”


    聽完盛爸的解釋,盛天佑愧疚的看著他。“爸,對不起,我誤會您了。”


    盛爸欣慰地拍了拍盛天佑的肩,心裏無比慶幸,天佑不是他們帶大的,母親將天佑教導得很好。


    隊長立刻拉上拉鏈,當著眾人的麵寫在禮單上,又當著眾人的麵,將包交到盛爸手中,一百萬現金,他可不敢保管。


    盛媽的娘家人,貪婪的目光在顏楚和盛夏之間徘徊,心裏在謀算著什麽。


    聽到顏楚隨禮一百萬,心情最複雜的是劉浩澤,在c市他用錢砸顏楚,用錢讓顏楚跟盛夏離婚,現在在劉家村,在他的地盤上,顏楚用錢打他的臉。


    一個敢隨禮一百萬的人,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嗎?


    鞭炮聲,嗩呐聲,喧嘩聲,顏楚隻覺得頭疼欲裂,拉著盛夏離開,來到村頭才安靜了。


    村頭停著一輛邁巴赫,盛夏知道這輛車,價值一千多萬,葉夜也有一輛,如果不是車牌號不對,盛夏會懷疑,這是葉夜的車。


    “這車不會是你的吧?”盛夏凝望著顏楚問。


    “喜歡嗎?喜歡就送給你。”顏楚很豪爽。


    盛夏翻了個白眼,明知她不會開車。“你開這車來,裝b嗎?”


    顏楚笑而不語,他讓劉濤東開車來醫院,劉濤東就開了這輛車,一天做了兩台手術,又是大手術,尤其是得知她出事了,無論是精力,還是心情,他都不適合開長途,隻能讓劉濤東送他。


    顏楚來到車前,曲指敲了敲開窗,劉濤東睡著了,瞬間被驚醒,擾人清夢,宛如挖他的牆腳,怒氣衝天。


    “那個王……王……楚少。”劉濤東看清楚是誰後,怒火瞬間熄滅,打開車門,恭敬地看著顏楚,目光又落到盛夏身上。“少夫人。”


    盛夏朝他笑了笑,她認識他,見過幾麵,每次見麵都是劉濤東拿著文件來找顏楚簽字。


    “你去轉轉。”顏楚說道。


    劉濤東一愣,這是山清水秀的農村,他不喜歡旅遊,欣賞不來這樣的風景,他隻喜歡喧鬧的城市,出入各大娛樂場所。“楚少,你是認真的嗎?”


    顏楚冷厲眸光一掃,冷漠說道:“農村的空氣好,風景也好,你會找到打發時間的樂趣。”


    識時務者為俊傑,劉濤東立刻消失在他們麵前,一邊走一邊低聲抱怨。“人生地不熟的,我上哪兒轉啊?”


    “你讓他去轉,不擔心他走丟嗎?”盛夏看著劉濤東的背影問道。


    “顏氏不養無能之人。”顏楚狂傲的說道,拉著盛夏上車。


    她被迷暈後醒來,折騰到現在都沒閉眼,在顏楚在身邊,盛夏放鬆了身體,睡意襲來想要靠著他睡一會兒。


    “盛夏,你沒話對我說嗎?”顏楚的聲音響起,他知道她很疲倦,不僅是她,他也疲憊,帶她來這裏,除了想讓她休息,更想她與他分享,她發生的事。


    盛夏愣了愣,咬了咬下唇,猶豫幾秒,問道:“為什麽隨禮一百萬?”


    聞言,顏楚想要掐死她,他是在跟她說錢的事嗎?低眸凝視著她,眉宇如浸過一層霜水,口氣冷厲。“你是怎麽來到劉家村的?”


    盛夏心咯了一下,他不會是知道了什麽吧?不應該啊!紅唇一抿,毫無心虛之態。“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坐的車。”


    “為什麽不接電話?”遇到這種事,她不想著跟他分享,還想著隱瞞,顏楚真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


    “沒電了。”盛夏沒說謊,是真的沒電了。


    “手機呢?”顏楚妖冶的臉上裹著一層寒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冷意。


    “丟了。”她醒來就沒發現手機,盛夏心想,肯定被他們拿了。


    “丟哪兒了?”顏楚語氣陡然升高。


    “丟……不知道,知道丟哪兒了,還能丟嗎?”盛夏抬頭,對上顏楚驚悸又痛惜的眼眸,他不會什麽都知道吧?


    顏楚見她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一部手機,盛夏太眼熟了,是她的手機,他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顏楚送她的禮物。


    盛夏低頭,不敢看顏楚,思緒紊亂,喉嚨發幹,勉強的吐出幾個字。“我怕你擔心。”


    “你什麽也不說,我才擔心。”顏楚緊緊地摟著她,他是真的被她嚇著了。


    明知他在手術室,接到天佑的電話,等他幾個小時的耐心都沒有,打了兩次電話,發一條語音,然後就獨自離開,陌生人的車她都敢坐,真是膽大,還算她有戒備心,將車牌號發給了他。


    給她打電話,手機關機,猜想是沒電了,過了一個小時,還是關機,隱約察覺到她出事了,他動用了一切勢力,很快得知那對夫妻是紅姨安排的人,想到紅姨的手段,他嚇得心魂俱裂,


    慶幸的是,紅姨並沒有想要她的命,隻是讓他們將盛夏給賣了,脫離了紅姨安排的人,那些壞人根本不是盛夏的對手,他還是擔憂不已,直到確定她安全了,被派出所安排的人安全送到劉家村,緊懸的心才得到片刻的喘息。


    “沒有下次。”盛夏認錯態度端正,看著顏楚扁扁嘴,接著又開口。“我有經驗,知道怎麽脫逃,怎麽全身而退。”


    “你哪兒來的經驗?”顏楚妖冶的臉猛然一沉,一雙幽深的眸子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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