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陸奇也來了。


    呲個大牙樂嗬地嗑著瓜子看兩人借酒澆愁,並對著陸武搖搖頭說:“又一個。”


    整個頂層除了他,沒一個快樂的了。


    “你小子長得老老實實的沒想到心比天高,你喜歡誰不好你喜歡個愛冒險的江洋大盜,長得還那麽絕色佳人,人家這種的怎麽可能跟你個沒頭腦沒情趣的結婚過安生日子,趁早死了這條心找別人吧。”


    江應白閉著眼,淚水無聲滑落,打濕臉龐:“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


    他喝了口酒,緩了緩,又念:“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痛到念不下去,隻覺肝腸寸斷。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陸奇搖頭晃腦,富有情感地接道。而後無語說:“人家這是宋代文學家蘇軾悼念自己亡妻創作的一首悼亡詞,你沒文化別瞎念,給林董事長都念進墳裏頭去了,多晦氣,關鍵是你壓根就沒追上人家,什麽關係都不是你念這詞,讓林董事長聽到那得多膈應啊。”


    見江應白喝得不省人事,陸奇趁機過起嘴癮,就聽他道:“你也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除了個黑客技術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是處。”看著江應白那張臉,又說:“你還是稍微好一點點的,好歹還有張臉,又年輕,哦對你還有二十公分,但是人家林董風華絕代,才貌雙全,想追她的男人都能從這兒排到法國去,你也趁早死心吧,你屎盆子再怎麽鑲金邊那還是屎盆子。”


    陸奇邊嗑瓜子邊數落道。


    他已經不崇拜sean了,爬牆教父了。


    “看到你們都沒人要我就放心了。”


    陸奇咧個嘴,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這時露台又進來個人。


    陸奇立馬站起身:“五爺。”


    陸武也站起身,恭恭敬敬:“五爺。”


    失職的他趕緊把手裏的酒放到桌上。


    怕陸武挨訓,陸奇幫其說話道:“五爺陸武他也失戀了,心情不好所以才喝……”


    死嘴!


    真是張死嘴啊!


    什麽叫也失戀了?!


    陸奇臉上的笑一秒消失。


    抬手就要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這才好了,不用忙著給陸武求情了。


    先給自己求情吧。


    把小家夥哄睡的陸西梟在房間裏待得悶想出來透口氣,沒想到這露台這麽熱鬧。


    陸西梟一句話沒有,轉身就要走。腳步剛動了動,看到桌上的酒,又停住了。


    他抬腳走過去。


    陸奇見狀,忙將手裏的一把瓜子放回盤子裏,起身給陸西梟拉開張椅子,又接著給陸西梟開了瓶酒:“五爺。您要杯子嗎?我去給您拿一個?”


    陸西梟沒應話,就這麽對瓶喝了起來。


    “坐。”


    陸西梟淡聲一句。


    陸武沒敢坐。


    陸奇坐下後,一把將陸武拽回椅子上。


    看看,三個失戀的,坐一桌了。


    還真是「雪花那個飄~北風那個吹~」


    淒淒慘慘啊~


    這場麵絕對難得一見。


    陸奇伸手就要抓起把瓜子繼續磕,伸到一半又悻悻地收了回去,老老實實坐著。


    江應白突然朝陸西梟喝道:“你、”


    “就是你!”


    陸西梟瞥一眼耍酒瘋的江應白,沒理。


    癱在椅子上的江應白在椅子上費勁了半天,終於坐起身來,醉醺醺的他氣勢洶洶就要對陸西梟做什麽,不料天旋地轉頭重腳輕,腦袋直直地紮進了陸西梟的懷裏。


    陸西梟一手拿酒瓶,一手薅住江應白的後脖領,不帶看一眼地將人給拎了起來。


    全程麵無表情。


    他剛要把人給甩回椅子上,江應白兩隻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嘴裏的酒氣噴他一臉:“都怪你!都怪你喜歡黎姐,把我害得這麽慘,你個王八蛋,挨千刀的,你害黎姐不夠,你還害我,我哪裏得罪你了。”


    “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和我的溪姐住在一起,還給溪姐做飯,每天和溪姐去公司。”


    陸西梟扯掉衣領上江應白的手,抓著人的手就將人甩回了椅子上,力道不算重。


    對陸西梟怨氣極重的江應白一隻手還不死心地扒著陸西梟的手臂,被其無視掉。


    嘴裏說著:“你居然喜歡上黎姐,你還敢喜歡黎姐,你有什麽臉喜歡黎姐,我告訴你,黎姐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她喜歡頭豬都不可能喜歡你,她不殺你都不錯了,還想黎姐喜歡你,做你的春秋大夢。”


    江應白那一句「害黎姐不夠」陸西梟還沒有在意,隻當他發酒瘋,胡說八道,可之後說的那些,漸漸聽著不像是純發酒瘋,尤其那一句「她不殺你都不錯了」。


    他蹙起眉看向江應白,不知道是懷疑了什麽還是不爽江應白說的這些話,問:“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溫黎不殺我都不錯了?”


    “江應白?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我為什麽不敢喜歡溫黎?怎麽沒臉喜歡溫黎?什麽叫溫黎不殺我都不錯了?”


    “江應白?”


    江應白置若罔聞,仰麵痛哭:“嗚嗚嗚老天爺,能不能讓時光倒流啊,我不表白了,打死我都不表了,溪姐,溪姐啊……”


    江應白含含糊糊說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陸奇隻覺得沒眼看,寬慰陸西梟:“五爺,他發酒瘋,胡言亂語,您別理他。”


    真是的,不知道他家五爺敏感啊?


    亂說些什麽有的沒的。


    陸西梟拿著喝剩的半瓶酒,看著嘟嘟囔囔的江應白,不由得沉思起。


    天亮後,江應白酒醒了大半。


    偌大的露台隻剩他一個。


    這種被拋棄的淒涼感讓他頓時又悲從中來,淚眼汪汪地,搖搖晃晃去找黑將軍。


    避免不了地又把陸景元弄哭了。


    “狗狗你不要走,不要離開窩嗚嗚……”


    好不容易把黑將軍從房間裏牽出來。


    在走廊上碰到陸奇。


    “去哪兒啊?”陸奇問。


    “老子踏馬去法國排隊!”江應白帶著委屈的哭腔,沒好氣地衝陸奇大聲吼道。


    “我再也不跟你們玩了,什麽玩意兒把我一個人丟外麵,毯子都不給我蓋一條。”


    陸奇:“誰問你了,我問黑將軍。”


    江應白:“滾你妹,老子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跟你家主子一樣該死欠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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