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外的一成、二成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懂事的停下腳步。


    二成問道:“大哥,小叔跟小嬸嬸也在幹活兒,我們能進去嗎?”


    以前爹娘也經常在房間裏發出這樣的聲音。


    爹娘說他們這是在幹活兒,很累的那種,還不讓他們進去看。


    不過還是有些奇怪,因為每次都是娘會這樣怪叫。


    小叔和小嬸一起幹活兒,怪叫的竟然是小叔!


    二成學著爺的樣子,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故作老成道:“這活兒果然很辛苦,連小叔這麽厲害的人都累成這樣。”


    一成如今已經十三歲,比二成大了許多,某些事情多多少少比二成多知道一些。


    他拉著二成趕忙跑開。


    誰知二成這個傻缺,愣愣地跑到柳父、柳母那去把剛才的情形說得繪聲繪色。


    一聽他的形容,老兩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小兩口感情好,玩的花樣多,他們心裏自然是高興的。


    柳父警告道:“咳,二成不許跑到你小叔跟小嬸那去偷聽,讓你小叔知道了,你的屁股不想要了是不是?”


    二成捂著自己的小屁屁連連搖頭。


    他還是想要一個完整的屁屁的。


    不偷聽,不代表不能傳揚。


    經過二成的大嘴巴,柳老大夫妻、柳老二夫妻、柳老三夫妻,一個沒落的全都知道柳季安跟沈清歌“幹累活兒”的事情。


    等柳季安出來棚子以後,三兄弟將他拉到一旁,暗戳戳地提醒他要保重身體。


    “老五,你身上還有傷。”


    “是啊,老五,你……注意點兒。”


    “等咱們到了地方安頓下來,你們夫妻倆再好好親熱,現在還是悠著點兒,讓孩子們聽見多不好。”


    柳季安表示很無語:“你們到底想說什麽?”


    “我們的意思是……”


    當天晚上,二成肥嫩的小屁屁終究是沒逃過一劫。


    哀嚎聲傳到整個柳家村的人耳朵裏。


    第二天,沈清歌將柳季安趕到板車上護著行李,柳家人也總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於是二成的小屁屁再次遭殃。


    ……


    趕路小半個月後,柳家村一行人在路上遇見了另一波逃荒的人。


    比起柳家村,他們的情況顯然更加不好。


    老人、小孩、婦人幾乎都沒有,去了哪裏不得而知,但可以預測,應該都已經凶多吉少。


    餘下的青壯年已經瘦得骨瘦如柴。


    見到柳家村一行人,他們的眼神明顯亮起來,用餓狼見了獵物來形容也毫不誇張。


    柳季安與沈清歌對視一眼,幾乎同時發現了這些人的不對勁。


    好在他們隻有四五十人,柳家村卻有兩百多人,人數上不足為懼。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們不知餓了多久,為了活下去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沈清歌說道:“跟村長說一下,夜裏不可鬆懈,最好能派人巡邏。”


    柳季安讚同地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讓爹去跟村長提。”


    他們將想法如實告訴柳父。


    柳父回頭看了一眼跟在他們隊伍身後的那些人。


    “你們覺得他們會在晚上來偷東西?”


    “我們的人足足有他們好幾倍,他們應該不敢吧。”


    沈清歌說道:“餓瘋了的人沒什麽不敢的。”


    柳父沉默了半晌,雖然他覺得沒那麽嚴重,但關係到全村人,謹慎些更好。


    “好,我現在去跟村長說一聲。”


    當天夜裏,村長安排了十幾個村裏的壯漢守夜。


    之後一連好幾日,那行人還跟在他們的身後,卻並未做出什麽事來。


    即便看著他們吃東西,也隻是眼巴巴的望著。


    漸漸地,安排守夜的那些人都鬆懈下來。


    越是這樣,沈清歌反而越擔心。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發現那行人並不簡單。


    因為他們的行動太正常了,沒有吵鬧、沒有搶食、甚至所有人都各司其職。


    這樣明顯組織性,在逃荒的災民隊伍中,顯得很不正常。


    夜裏,等大家都睡熟了以後,沈清歌悄悄出了棚子。


    她還走兩步,柳季安也跟了上來。


    他知道沈清歌要去做什麽。


    “我們一起去。”


    “你的傷還沒好。”


    沈清歌語氣的嫌棄很明顯。


    男人去了不僅幫不了她,還會影響她從空間裏拿槍出來。


    柳季安被氣笑了,他這麽厲害,竟然有一天被自己的媳婦兒嫌棄。


    但一想到她那夜收拾許耀宗的手段,也就看開了。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去了確實是會成為她的負擔。


    “這個你拿著,遇到解決不了的危險就放,立刻會有人去幫你。”


    柳季安將一枚煙花放到她手裏,隨即識趣地讓開路。


    沈清歌看了他一眼,沒多問。


    她前腳剛走,後腳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柳季安麵前。


    柳季安吩咐道:“風宜,保護好夫人。”


    “屬下領命。”


    ……


    沈清歌來到那行人的駐紮地,直接朝著最中間一個帳篷走去。


    她早就注意到,這個帳篷一直都被安排在最中間的位置,每次他們找到什麽吃的也最先送進這裏。


    裏麵應該就住著他們的領頭人。


    靠近帳篷,沈清歌聽見裏麵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


    “頭兒,咱們什麽時候動手,前麵那群人看著應該上路不久,把他們搶了咱們又能吃好久。”


    “是啊頭兒,下麵的人都等不及了,就等您發話。”


    “不急,我們跟他們的第一天,他們夜夜都有人巡視,說明他們這行人極為謹慎,越是如此,我們越不能輕舉妄動。”


    “可是……”


    “急什麽,老子難道差了你們吃的?”


    “沒有沒有,小人知錯了,頭兒饒命。”


    聽到那人恐懼得聲線顫抖,沈清歌心中的猜測被證實。


    這些人果然不簡單。


    他們這個頭兒,在這群人裏麵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聽他們話裏的意思,這一路上應該已經搶了不少人了,而且專盯著剛上路的人,這些人手裏糧食還沒有被消耗光。


    沈清歌等在帳篷外。


    裏麵的人出來以後,她綁了一個落單的,將他打暈扛到一公裏外。


    沈清歌直接將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


    男人雖然不認識她手裏的東西,直覺卻告訴他,這東西能要了他的命。


    “你……你要幹什麽?”


    “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跟著前麵那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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