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咽了咽口水,說道:“我們……我們也是災民,跟著他們是想結伴同行,我們村子的人少,已經被人搶了好幾次了,實在被搶怕了。”


    這一套是他們的統一說辭,隻要有人問起就這麽說。


    已經熟練到張嘴就來的程度。


    恰恰因為他說得太過流暢,沈清歌傻了才會信。


    “我給過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沈清歌將槍下移,抵在他的大腿處。


    “嘭--”


    “啊---”


    男人捂著大腿,疼得在地上不停翻滾,最後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沈清歌拿出一瓶礦泉水,朝著他的臉上潑上去,“現在肯說實話了嗎?”


    “我說,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說!”


    沈清歌此刻在男人的眼裏,如同殺神一般,為了活命自然不敢再敷衍回答。


    他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他們這一行人確實是出來逃荒,但並不是一個村裏的人。


    男人姓刁,叫刁順,小名順子。


    他們村子原本也是一路逃荒,兩個月前遇到了這一行人。


    這行人說要跟他們一起,路上好有個照應,還能幫他們去找食物。


    見他們中壯漢多,到時候能出不少力氣,所以就同意了。


    誰知他們這麽做竟是引狼入室。


    某天夜裏,這行人將村裏人全給搶了。


    不少人還在睡夢中就被殺害,有反抗的也給殺了。


    長得壯實,願意加入的被留了下來,刁順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其他人,老人被丟開自生自滅,婦人被賣給青樓、小孩被拿去換錢……甚至被吃。


    想起那一幕幕殘忍的場麵,刁順不禁渾身顫抖。


    他忍著大腿上的劇痛,跪下磕頭求饒:“女俠,我也是被逼無奈,我要是不加入他們,也隻能死,我全家都死了,我不想死啊。”


    沈清歌反手將他再次打暈,又去到那行人的那裏,抓了幾個人過來。


    他們每個人的說法基本相同,證明刁順確實沒有說謊。


    “我不殺你們,但你們要是敢回去通風報信,後果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


    “現在,離開吧,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你們自己的命。”


    說完,沈清歌沒再管他們,直接去了他們那頭兒的帳篷裏。


    逃荒路上各憑本事本就無可厚非,但這個人卻帶領手下的人做出幾近屠村的事情。


    這樣的人繼續留著,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災民遭殃。


    他們不過是一群為了生存背井離鄉的可憐人罷了,不該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進入帳篷,沈清歌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迷香嗎?


    可惜這點劑量對她沒什麽用。


    從前她執行的任務都是絕密級別,會遭遇到許多棘手的情況,所以她的空間裏配備了各種藥物,自然也包括解藥。


    沈清歌繼續往裏走,很快就順暢的來到床邊。


    床上的人似有所感,轉身一拳朝著她轟出。


    沈清歌側身躲過,兩人立刻纏鬥起來。


    很快那人便處在下風,眼瞧著自己要輸了,那人索性置之死地,硬生生接了沈清歌一掌,被打得撞倒在牆上。


    不遠處便是大開的窗,那人此時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快速跳窗離開。


    沈清歌立即朝著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最後追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那人絲毫不懼,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


    “咚--”


    沈清歌走到懸崖邊,看著半山腰上留下的血跡,久久不語。


    這麽容易就跳崖自殺了?


    全程沈清歌都沒有看清那人的臉,隻知道身形不似想象中那般魁梧。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哪裏不對。


    沈清歌走到懸崖下麵,見到了一具屍體,體溫還是熱的。


    這才打消她心中的懷疑。


    她回到柳家村,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村長。


    村長看著沈清歌帶回來的屍體,不信也得信。


    “這……真是造孽啊,他們怎麽能幹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情。”


    “村長,現在重要是餘下那些人怎麽處理。”


    沈清歌給他們每個人下了點兒藥,這會兒全都還睡著,等藥效一過,全都得跑。


    這麽大的事情,村長不能自己做主,於是趕緊將村裏其他人給叫醒,大家全都圍坐在一起。


    “這次可多虧了季安媳婦,要不是她發現不對,咱們村子怕是全得折在這群人手裏。”


    “是啊,沒想到那些人這麽凶狠,虧得我之前還覺得他們可憐,給了一塊餅子,真是喂了狗了。”


    “……”


    村裏人知道以後,立刻議論開,有咒罵、有慶幸、有感恩,自然也有不知好歹的。


    就比如一向跟柳母不對付的王老婆子。


    “柳老五可真是厲害,娶了這麽個母老虎,以後可有得苦吃了。”


    “我說賈氏,當初我好心介紹我那侄女你不要,現在可滿意?”


    王老婆子口中的賈氏,便是柳母。


    柳母雙手叉腰,頓時氣場全開,罵道:“王老婆子,你個老虔婆,再說一遍誰是母老虎。”


    “要不是我家清歌,你個老不死的骨頭早就涼了,狼心狗肺的玩意兒,什麽東西,有本事自己一個人上路,我呸!”


    “我憑什麽自己走,我可也是柳家村的人,你就是看我家老頭子走的早,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這是要我死啊,我不活了!”


    王老婆子往地上一縮,就開始撒潑,這是她的慣用手段。


    以往看在她是寡婦,兒子沒了,兒媳婦跑了,獨自養著孫子,村長對她也是能忍則忍。


    可這次情況不一樣。


    這是關係到全村人的大事。


    通過這件事村長已經看出來了,柳老五這個媳婦兒不是一般人,有他們兩口子在,他們這一路上也能順利不少。


    就像這次的事情,他們一點不知情,直接被沈清歌一個人解決掉。


    這樣的人,可不能輕易得罪。


    村長吼道:“你給我閉嘴,趕緊起來,撒潑打滾想什麽樣子。”


    王老婆子見村長發火了,不敢繼續鬧下去,訕訕地從地上爬起來。


    村長繼續說道:“現在我們要商量的是那些人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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