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你不是說你恢複記憶了嗎?”月姨娘忽然問。


    沈宴辭一怔,反應過來點頭道:“啊?對,是啊。”


    他起身,正色跟月姨娘保證道:“伯母放心,有我在,我肯定不會讓七娘出事的。”


    他以為月姨娘是要讓他明天用內力幫知顏作弊。


    哪曾想月姨娘卻搖頭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能不能帶七娘走?”


    “帶、帶七娘走?”沈宴辭這下是真怔住了。


    月姨娘鄭重點頭道:“對,你帶七娘走。伯母看出來了,你是個好孩子,是個老實人,讓七娘跟著你,伯母放心!”


    想到什麽,月姨娘又大步走進自己屋裏,片刻後再出來,將一張朱砂色的紅紙塞進沈宴辭的手中去。


    “這是七娘的庚帖,你帶她離開菩提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你們倆好好過日子。”


    又把一個荷包也塞沈宴辭手裏去。


    “這是我攢下來的一些私房錢,你拿著,是我給七娘的嫁妝。”


    將知顏拉過來,再拉起沈宴辭的手,將兩人的手放一塊去。


    月姨娘看著一對少年男女,眼淚又開始往下流。


    她拍著沈宴辭的手,哽咽道:“初七啊,伯母也不瞞你,你剛來的第一天,伯母就相中了你,想讓你做我的女婿。”


    “我本來還想著,等我攢夠了給七娘的嫁妝,就把七娘許給你,哪曾想……唉,等不了那麽久了,你今天就帶七娘走吧!”


    忽然間多了個媳婦的太孫殿下:…………


    他跟這家人雖然相處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但關於他的身份和來曆,這家人卻還一無所知。


    就這樣把女兒托付給他……


    沈宴辭輕咳一聲,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知顏。


    知顏還沒從他恢複記憶的驚訝中回神呢,猛然間聽見月姨娘將她許人了,她整個人都震驚住。


    她就說月姨娘對初七怎麽這麽好呢,感情是相中人家做女婿了。


    知顏哭笑不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姨娘,這事……”


    婚姻大事,哪能這樣兒戲啊。


    何況她也沒有要跟誰成親的打算。


    她有一種預感,等她把陳三娘的事情解決掉後,她大概率是要從這個話本子世界中脫離的。


    這種預感今天變得尤為強烈。


    所以結親是不可能的。


    她張張嘴才要說不妥,手指頭忽然被沈宴辭輕輕捏了一下,接著就見他一臉正色地對月姨娘道:


    “伯母,您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七娘……您別哭了,您再哭,眼睛要哭壞了掉。”


    “好,好,好,伯母不哭了。”月姨娘抹掉淚,止住哭聲。


    知顏:“……”


    沈宴辭又說道:“這個時候外麵看守的人正精神著,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不容易,不如等到下半夜,我再帶七娘走……我們趁著這個時間先做點東西吃吧,吃飽了肚子,我和七娘才有力氣趕路,伯母,您說對不對?”


    “對對對!我這就給你們做飯!”


    月姨娘再顧不上哭了,她挽起袖子鑽進灶房忙碌開來。


    等她一走,沈宴辭這才對知顏道:“你姨娘的眼睛本來就不好,不能再讓她這樣哭下去了,我們先把她穩住再說。”


    又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說道:“這個瓷瓶裏的東西能讓人昏睡……讓你姨娘好好睡一覺,等她睜開眼睛醒過來,事情就都解決了。”


    知顏:“……”


    他考慮得麵麵俱到,安排得也井井有序,她還能再說什麽?


    吃過晚飯後,月姨娘和陳知渺母子倆都陷入了沉睡中。


    知顏幫二人蓋好被褥,窗簾也拉上,免得第二日的天光影響到二人的睡眠。


    將母子二人都安頓好了,她這才走出屋去。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和泥土的氣息。


    沈宴辭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一條手臂枕在腦袋後麵,一條手臂吊在胸前,正眯著眼睛仰望夜空。


    雨後的夜幕上麵繁星點點,有一種讓人心生安靜的美。


    以前在皇宮的時候,沈宴辭也喜歡爬上屋頂曬星星曬月亮。


    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皇宮裏的星星和月亮,似乎不如這農家小院裏的璀璨。


    腳步聲響起,沈宴辭壓下心中的狐疑,他扭頭望向走過來的人,笑問:“是現在就去秦家,還是等一會兒再去?”


    知顏偏頭望著他,神情愕然:“你……你怎麽知道我要去秦家?”


    “因為我是你肚子裏麵的蛔蟲啊。”沈宴辭笑得兩邊嘴角翹起。


    他從躺椅上麵跳起來,又伸了個懶腰,這才說道:“你把和陳三娘的賭約拖到明天去,不就是想給秦家人爭取一個過來圍觀瞧熱鬧的時間嗎?”


    “設計構陷,陷害的還是親族之人。”


    “秦家能成為本地的首富之家,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生了一顆精明的頭腦,還因為他們秦家的家規。”


    “而秦家家規的第一條,就是嚴厲禁止族人之間相互算計陷害,而秦家家規的第二條,是族人之間要互幫互利。”


    他目光一動,走到旁邊的柴火跺前,抽出一根樹根,雙手捏住兩端輕輕一折。


    哢嚓。


    樹棍斷為兩截。


    他又抽出好幾根樹棍合成一股,使出比剛才還要大的力度,那幾根樹棍卻紋絲不動。


    沈宴辭揚了揚手中那把完好無損的樹棍,對知顏說道:


    “世人大多難逃自私自利的天性,好肉都想往自個兒的碗裏麵扒,在利益麵前,往往都喜歡做單打獨鬥的那根樹棍。”


    “但是秦家不一樣,秦家人是後麵那把合力的樹棍。”


    “這是他們秦家能久盛不衰的根本。”


    “之前陳三娘當眾貶低商賈,說商賈低賤,秦家或許還能大度的不和她計較,但她誣陷你偷陳家四叔公的食方,這件事情若讓秦家那邊了,哪怕她和秦家那位五公子正在喜堂上麵拜天地,秦夫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場親事叫停。”


    “所以,你才會故意拖延時間,目的就是為能將秦家人請過來,讓他們親眼看看陳三娘的所作所為。”


    沈宴辭說完,眯眸笑望著知顏,他帶著幾分小得意地問知顏:“七娘,我說的對不對?”


    小沒良心的這點小把戲,糊弄糊弄別人還行,想糊弄他……那多少還是差了點兒火候的。


    知顏並沒有心思被看透的尷尬,她坦率地承認了。


    “陳三娘心術不正,如果任由她踏上秦家這條船,她能不能禍害到秦家我不敢說,但秦家之外的其他人,肯定會因為她而受到禍害。”


    慘死在荒野的陳七娘。


    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其他商賈。


    這些都是陳三娘幹的好事。


    知顏:“所以,我要阻止她踏上秦家這條船。”


    陳三娘這個禍端是她埋下的,她有義務將這個禍端挖出來毀滅掉。


    不過這些知顏沒打算再說給沈宴辭聽,說了他也不懂。


    她上下打量麵前的少年一番,最後將視線落在他那條還吊著的手臂上麵。


    “記憶都恢複了,還吊著一條胳膊……這麽裝,你不累呀?”


    沈宴辭:“……”


    連著幾聲輕咳之後,沈宴辭將他那條“傷”了大半個月的手臂放下來,甩著膀子活動了一下,笑道:“你都看出來啦?”


    知顏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這點小手段,糊弄糊弄別人還行,想糊弄我,那還是差了點兒火候的。”


    她可是活了幾千年的錦鯉仙子。


    沈宴辭正著活動被吊的有些酸疼的手臂,聞言他動作僵滯住,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小沒良心的這話,聽起來可真耳熟啊。


    短暫的怔愣過後,沈宴辭恢複正常,他笑著搖搖頭,好奇地問知顏:“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在你住進我家的第三天。”知顏抱胸打量著她,也好奇地問道,“所以,你是什麽時候和村裏的大夫勾搭上的?”


    沈宴辭:“……勾搭?”


    這話說的……他堂堂太孫殿下,會去勾搭一個六十歲多歲的糟老頭子??


    沈宴辭無語,無奈地瞅了麵前的少女一眼,說道:“在我替你擋下那一棍子時,我的人就找到了你們村裏的老大夫,並且和對方達成了合作模式。”


    知顏了然。


    她就說麽,這人的胳膊明明沒有斷,村裏麵的大夫卻睜著眼睛說瞎話,還一本正經的給他上了夾板和綁帶。


    原來老大夫早就被這人收買了。


    知顏眯眸打量他,問道:“你這麽費盡心機的留在我家,應該是因為你身上的毒吧?”


    都到這個時候了,沈宴辭也沒打算再遮遮掩掩。


    他直言說道:“沒錯,我中了奇毒,這幾年看過無數名醫聖手,可他們也隻能保證不讓我立馬就毒發身亡,想要將我身上的毒完全解掉,卻是沒辦法做到。”


    “上次在鳳凰山上我毒發,你喂我吃了一顆錦鯉心丹,幫我壓製住了我身上的毒。”


    “我後來將你送給我的另外一顆錦鯉心丹,拿去給負責幫我解毒的名醫聖手研究。”


    “對方說你那丹藥效果極好,說不定能徹底解了我身上久拔不掉的奇毒,所以我家假裝以失憶為借口,賴在你身邊不走……這是什麽?”


    知顏揚手扔過來一個小瓷瓶。


    沈宴辭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打開一看,他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那是錦鯉心丹!


    而且還是整整小半瓶,少說也有十來顆之多!


    他驚喜而震驚地望向對麵的少女。


    “七娘,你……”


    知顏打斷他:“裏麵一共有十顆心丹,不過你身上的毒,隻需要再服用八顆就能徹底清除幹淨。”


    “剩下的那兩顆,你留著有備無患。”


    沈宴辭:“……”


    見他一副傻了的樣子,知顏嫌棄道:“怎麽,不想要啊?那還給我。”


    沈宴辭忙將小瓷瓶揣懷裏去,笑道:“多謝。”


    知顏:“口頭上的笑就不必了,如果你真想報恩……”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目光落在身後的窗欞上麵。


    窗欞後麵擺著一張床,床上睡著月姨娘和陳知渺母子倆。


    她有種預感,等她走了以後,也不知道真的陳七娘還能不能回來。


    如果回不來,屋裏麵的母子二人要依靠誰?


    知顏收回目光,重新望向沈宴辭:“姨娘和弟弟對我很重要,如果你真的想報恩,就把這份恩情給他們吧……你幫我照顧他們。”


    沈宴辭一愣,本能地脫口問道:“什麽叫我幫你照顧他們……你呢,你去哪裏了?”


    說不上來為什麽啊,沈宴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恐慌感。


    似乎有什麽重要之物馬上就要離開他。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對麵的少女。


    少女抬頭仰望星空,月色在她臉龐上麵撒下一層銀白色的月輝,仿佛早起山澗彌漫的晨霧,天一亮,她就要隨著日光消失不見了。


    沈宴辭不由得上前一步。


    他盯著少女黑亮的眼眸,嗓音冷沉地說道:“看來你對我了解的還不夠多,實不相瞞,我這個人生性寡薄,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也隻會感激你一人,倘若你不在了,這這份感激也就沒了,不會轉嫁到他人身上去。”


    想讓他報恩?


    那就長長久久地待在他身邊,別想著逃跑。


    兩人隔得有些近,近到彼此間的呼吸清晰可聞。


    知顏有些不適應這種距離,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麵前的少年,笑道:


    “那你對我的了解也不夠多,實不相瞞,我這個人眼睛毒辣,是人是鬼,心裏麵打著什麽樣的主意,我能看出來。就比如你。”


    將沈宴辭上下一掃,知顏勾起嘴角,透著幾分小狡黠說道:“你現在心裏麵很不安,不安我會消失,所以你就故意把自己說成是一個生性寡薄的人。”


    “然而實際上並不是這樣,你正直,心中有道義,雖然有時候會做些狠辣的事情,然而你做的這些,恰恰是因為你有一顆仁善之心。”


    “如果我走了,你會照顧好我的姨娘和弟弟的。”


    “你是在嚇唬我。”


    最後一句話知顏說得十分篤定。


    沈宴辭還想強撐著不承認。


    可對上少女星子般璀璨的眼眸,他這份強撐就被戳出了一個大口子,所有的氣力頃刻間外泄。


    太孫殿下有被打擊到。


    他沮喪地垮下肩膀,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便正色問知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裏?”


    “我啊。”知顏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我是天上的仙子,我當然是回天界去啊。”


    沈宴辭:“……”


    他看起來很好糊弄的樣子嗎?


    ……


    第二天。


    昨夜下過一場雨,天被洗得湛藍如綢緞,連絲雲朵都沒有,隻有一輪紅日獨占鼇頭。


    不過才剛剛吃過早飯的點,空氣中就翻滾起了熱浪。


    菩提村的村民頂著一腦門子的熱汗,聚集在村裏的碾麥場那裏。


    秦家的馬車沒有進村,停在了村外麵。


    秦夫人和趙媽媽都換了裝扮,兩人穿著一身不起眼的麻木衣衫走進村。


    這身裝扮看起來就如一般農家婦人無二。


    一邊走,趙媽媽還一邊問秦夫人。


    “夫人,就隻是一場夢而已,您幹嘛這麽認真啊?”


    秦夫人搖頭,說道:“雖然隻是場夢,可那夢太真實了。”


    真實到她醒過來,鼻息間還充盈著濃烈的血腥味。


    還有那些怨毒的眼神,無力的控訴……她沒辦法將這些當成一場簡單的夢。


    秦夫人閉上眼睛,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將情緒抽出來。


    “我們秦家世代經商,誠信為本,良善為基,絕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這些!”


    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和凝重,眼神中還隱隱泛著殺氣。


    趙媽媽不敢再多說什麽,領著她往村裏麵走去。


    村裏的碾麥場在村中央,哪怕是不熟悉的外村人頭一次過來,隻要沿著村道往前走,也很容易就能找到。


    況且這會兒正有很多村民往那邊湧。


    秦夫人連路都不用問,直接跟在本村人的屁股後頭走。


    路上不時有對話聲傳入她耳中。


    “七娘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哪能應下這種賭約啊。”


    “誰說不是呢,可是有啥辦法啊,三娘一口咬定,非要說她手裏麵那道豆腐的食方,是偷了陳家四叔公的,她要是不敢應,那不就是坐實了她是偷兒的惡名嗎?”


    “咋說也是一個爹的孩子,三娘這樣對七娘,太惡毒了。”


    “惡毒?要我看啊,他們陳家人,除了七娘這娘仨個,其他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啥好東西。”


    “……真想把秦家人叫過來,讓他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他們要抬進門的兒媳婦是啥貨色。”


    “叫啥叫啊,沒看見秦家那邊將婚期往後改了嗎,要我看啊,秦家那邊八成是看穿了他們陳家人的嘴臉,已經將這門婚事退掉了,改婚期就是他們陳家人自己給自己找台階的一個幌子。”


    “最好是這樣,秦家人做生意都很實在,不像其他商人,總喜歡幹一些坑蒙拐騙的勾當。”


    “對對對,像秦家這樣有良心的商人,可不能讓陳三娘這顆老鼠屎給禍禍了!”


    說話的人不知道秦家的家主這會兒就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頭,所以個個說話沒有顧忌。


    秦夫人也不會跳出來說自己是誰。


    她跟在這些村民的後頭,看似麵容平靜沒有什麽波瀾,然而內心早已經後怕的掀起了驚濤駭浪。


    秦家的家主競選不分嫡庶。


    說直白點就是誰有能力誰上。


    恰巧,要和陳三娘結親的這位五公子,正是同輩中才能比較卓絕的一位。


    將來很有希望成為秦家的下一任家主。


    如果這位秦五公子真的和陳三娘成親了,天知道陳三娘這顆老鼠屎,難保不會將他們秦家攪成一鍋臭粥。


    秦夫人想象了一下那種後果,越想越後怕,越想麵色越鐵青。


    趙媽媽偷偷覷了她一眼,見她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中的殺氣都快要奔湧而出了,忙悄聲勸說。


    “夫人莫要生氣,仔細氣壞了自個兒的身體。”


    “五公子雖然聰慧,但他一心撲在生意上麵,並不熱衷男女之情。”


    “那陳三娘肯定就是拿捏住了五公子的這處弱點,所以才蒙騙住了五公子。”


    “不過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五公子是個明事理的人,讓他看清楚陳三娘的真實麵目後,不用夫人您說,五公子自己就會親自退了這門婚事。”


    這是實情。


    秦五公子確認一門心思都撲在生意上麵,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二十多歲了還沒成親。


    說要娶陳三娘,估計也就是為了順應世情而已,真要說他對陳三娘如何如何深情,隻怕未必。


    不然的話,他不會把婚事定的那麽倉促,跟完成任務一樣。


    更不會在聽說婚期要往後延時,他毫不在意地說都可以。


    想到這些,秦夫人心中的憤怒平息不少,麵色也和緩下來。


    趙媽媽說的對,老鼠屎還沒有混進他們秦家,一切都還來得及。


    秦夫人和趙媽媽趕過去的時候,碾麥場這邊已經被村民們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趙媽媽用十個銅板,跟人買了一個看熱鬧的好位置。


    主仆二人就踩著石碾子,一言不發地瞧熱鬧。


    待看見知顏時,秦夫人麵上不由得露出詫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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