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鋒寒,我問你,你既然早就知道這裏地窖的出口通往外麵,為何當時被困在大宅之時,不從這裏逃出來?”


    木鋒寒雙手被綁在背後,他也不看獨孤昭月一眼,就這樣垂著腦袋,一副打死我也不說的樣子。


    江寒硯晃動雙鉤,直勾勾地盯著木鋒寒,目中閃動著猩紅的殺氣。


    在鉤刃快要碰到木鋒寒的一瞬間,他忽然大喊道:“我說!”


    江寒硯憤憤收回雙鉤,卻並未收回那陰測測的目光。


    “那是因為我在這地窖裏藏了大量的武器,若是被發現,武器肯定會被搶走,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選擇從地窖逃出。”


    獨孤昭月目中閃動著貪婪的光芒,道:“來人,去地窖將他說的武器都搬出來。”


    “是,女王。”


    果然,不一會兒,眾將士便興高采烈地搬出了成堆的兵刃。


    看著各式各樣,鋒利的兵刃,眾將士高興地手舞足蹈。


    “又有一批新武器了!”


    “哈哈哈哈——天助我冥淵也。”


    “太好了,太好了。”


    “用這些新武器殺敵,把軒朝狗賊都趕出落冥淵!”


    “把本該屬於落冥淵的領土奪回來!”


    木鋒寒陰沉又不甘的麵色,與眾將士的歡天喜地形成強烈對比。


    可緊接著,獨孤昭月又問出了一個更加令人背後發涼的問題。


    “你偷偷儲存了大量的兵刃,又招兵買馬,莫不是。。。。。。。也想從這亂世中,搶奪土地,自立為王?”


    木鋒寒額間冷汗直冒,連忙矢口否認道:“不是!”


    獨孤昭月冷笑了一聲,道:“不是?那便是為複興魔教做準備了?“


    一聽“魔教”兩字,全軍嘩然!


    江寒硯震驚地嘴巴都合不攏,顫聲道:“若魔教真的卷土重來,七俠勢必出山,若他們出手,如今六方逐鹿的局麵也許都不複存在了!“


    木鋒寒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因為他知道,自己招兵買馬,儲存兵刃的行為落在獨孤昭月眼裏,除了複興封天神教,已經沒了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自立為王,獨孤昭月不會放任他增長勢力,複興封天神教,七俠又會殺上門。


    完了,完了!


    無論怎麽說都是死路一條!


    若是她把這事告訴她的師父,七俠一定會不遠千裏趕來,把這還在搖籃中的封天神教,撕成碎片。


    “一年前你為了搶奪蕭山潼,帶人闖入我冥淵地界,當時沒能殺光的那些人,你藏哪去了?如今你落在我手上,難道你的手下不來救你?”


    木鋒寒瞳孔驟然收縮,他雖然心髒狂跳,卻強裝鎮定。


    “自那之後,他們便不再跟著我,各自回鄉生活了,我。。。。。。。”


    江寒硯揮動鋼鉤,鉤尖深深紮入木鋒寒手臂。


    木鋒寒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卻還強撐著不讓自己喊出聲。


    江寒硯忽然一使力,木鋒寒手臂上的一塊肉便生生被剜了下來!


    隻聽“啪搭”一聲輕響,那塊滴著血的碎肉,就掉在了木鋒寒眼前。


    “啊啊啊啊啊———-”


    木鋒寒淒厲的慘叫聲,震得整個山野都抖了抖,驚得群鳥盤旋天空,遲遲不敢投林。


    獨孤昭月略微驚訝地看著江寒硯,不明白他為何會下這麽重的手。


    木鋒寒麵如死灰,還想說些什麽,獨孤昭月卻沒有興趣額再聽他說下去了。


    “將這地窖毀掉,一百鐵騎,隨我回落冥淵。”


    眾將士齊聲應道:“是,女王———-”


    。。。。。。。。。。


    落冥淵,皇城。


    蕭山潼看著車窗外,通往皇城的那顆大楓樹,隻覺得恍如隔世。


    窗外變幻的景物明明是那樣熟悉。可又那樣陌生。


    渾身是血,已經暈厥過去的木鋒寒,被兩名護衛架著,粗暴地拖進了地牢。


    看著木鋒寒拖在地上的雙腳,蕭山潼站在原地,呆楞了好半天,似乎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真的從那個惡魔手上逃出來了?


    真的徹底逃離了那個地獄!


    雖然木鋒寒已經被俘,但他帶來的痛苦卻並未因此而消失。


    蕭山潼緩步朝前走去,身上還未愈合的傷口裸露在外,仿佛迎麵吹來的風是鹽,踩著的地是鹽,吸進的空氣都是鹽,無時無刻不在灼燒著他那顆跳動的心髒。


    李修緣的聲音順著風,遠遠傳來。


    “蕭兄!蕭兄————”


    蕭山潼回頭一看,隻見李修緣麵上掛著喜悅的笑容,正一邊招手,一邊朝他跑來。


    “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李修緣衝了上來,給了蕭山潼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他的雙手在接觸到蕭山潼身體的一瞬間,便顫抖了一下。


    李修緣看看蕭山潼的身體,又看看他的臉,驚呆了。


    看著他如今這副模樣,當初將他出賣給東桃嶺的愧疚和無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千言萬語湧上喉,可到了嘴邊,卻隻有一句。


    “對不起。”


    蕭山潼拍了拍李修緣的肩膀,釋然一笑,道:“不用道歉,我們都有著自己的立場,做不到為友情放棄一切,但在這黑暗的亂世之中,這一點點善意彌足珍貴。”


    獨孤昭月和江寒硯走了過來,看到他們冰釋前嫌,不禁相視一笑。


    蕭山潼看著獨孤昭月,問道:“之前你明明以為我已經死了,為何還會去查我母親之事?“


    獨孤昭月愣了一下,道:“我。。。。。。。我當時也覺得這個決定很荒唐,隻是覺得想查到你母親的事,至於到底為何這樣做,我也說不上來。”


    蕭山潼沉默了一陣,他忽然快步走上前,抱住了獨孤昭月。


    江寒硯出自本能,伸手碰到了兵刃,但猛然看見蕭山潼目中似有淚光閃動,便歎了口氣,鬆開了緊握著兵刃的手。


    “謝謝你,一直都沒有放棄我。”


    蕭山潼像個在外受盡苦頭,終於回到家這個避風港的孩子,放聲大哭。


    他雙手一伸,將兩旁的江寒硯和李修緣也拉進了懷抱。


    “身在如此黑暗的時代,雖然覺得不幸,但能遇上你們,實在是太好了!”


    李修緣剛想說些什麽,但忽然感覺下巴癢絲絲的,低頭一看,原來是被獨孤昭月的頭頂的發絲蹭到了。


    獨孤昭月青絲如瀑,發絲上還散發著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氣。


    這是李修緣第一次離一個姑娘這樣近,他的臉突然“唰”的一下紅了。


    等蕭山潼鬆開他們,李修緣整張臉連同耳根子,都成了紅色。


    站遠了看,真跟猴屁股一樣。


    蕭山潼看著李修緣,愣了一下,還以為他中了什麽毒,但看看旁邊的獨孤昭月,回想起方才的場景,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江寒硯覺得好笑,捂著嘴把頭轉到了一邊,他憋笑憋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獨孤昭月不解地問道:“你們的表情為何都這麽奇怪啊?”


    江寒硯實在憋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嗬額額呃呃呃呃呃啊啊———”


    蕭山潼本來不想笑,但江寒硯那笑聲如同魔音貫耳,聽著這笑聲,就像有人拿著鵝毛棒撓腳心一般。


    李修緣使勁拍了拍自己通紅發燙的雙頰,試圖使它恢複正常。但看了一眼身旁的獨孤昭月,隻覺得臉更紅更燙了。


    “你們別傻笑了!”


    李修緣這一喊,江寒硯和蕭山潼笑得更大聲了。


    隻有獨孤昭月呆楞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不明白這些男人到底在笑些什麽。


    “前線戰報,前線戰報————”


    隨著這一喊聲,眾人溫馨和諧的氛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緊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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