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魏冕瞧見了霍聿城那半點都沒有懷疑裴予汐的模樣,心情更是複雜。


    雖然知道裴予汐是會醫術的,但是一直以來也都沒有聽說裴予汐的醫術是在哪裏學的,所以現在突然間聽到了裴予汐給魏老爺子把脈心中也還是不那麽信任的。


    可是霍聿城這樣身性多疑的一個人,竟然對裴予汐也沒有一點的懷疑。


    可想而知,在霍聿城的心裏,裴予汐的醫術應該也是有幾分靠譜的。


    魏冕看著裴予汐這模樣,心中已經對裴予汐的懷疑收了起來,然後又問裴予汐:“那照你這麽說,你爺爺應該要怎麽做才好?”


    裴予汐:“當然是身體至上,不管怎麽樣健康都應該排在第1位的,爸,你有沒有帶爺爺去做過相關的檢查過,那些報告能給我看一下嗎?”


    當然沒有問題,既然要相信裴予汐覺得裴予汐是醫生,那麽就不能諱疾忌醫。


    魏冕很快的,就讓人把魏老爺子的檢查報告給拿了出來。


    把檢查報告拿到裴予汐麵前之後,裴予汐仔仔細細的查看起來。


    發現老爺子的情況跟自己把脈出來的結果相差不大,但是在西醫的角度來說,這屬於是正常現象,哪怕是老人癡呆症也是有用一些比較厲害的激素藥治療。


    裴予汐看來這些藥雖然說有效果,但是對於老人的身體來說,藥效就有一點太猛了。


    所以魏老爺子才會在這樣的治療之下時好時壞的。


    如果說為老爺子得到的治療,從一開始就是比較溫和的話,可能魏老爺子的情況不至於會惡化成這個樣子。


    魏老爺子的情況就相當於是一個泥坑,在沒有辦法把這個坑給填起來的情況下,如果往裏麵拚命的加水,那麽水位跟坑看起來會似乎上漲一些,是每一次灌水下去的時候,底下的泥土都會被水給浸泡透,在這水的長年累月浸泡之下,漸漸的泥土會變成泥漿,泥漿會越來越稀。


    這陷下去的坑就會越來越深。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往這個坑裏麵慢慢的填土。


    雖然填土的方法會比較慢,見效非常的久,但是比起甜水來說的話,無疑是填土才是治根治本的辦法。


    裴予汐說出來這話的時候,魏冕美圖做的緊緊的問裴予汐:“那麽如果說按照你的治療方式的話,是不是西醫那一邊的藥物都得停下來?”


    裴予汐點了點頭說:“既然知道不好,那麽這個治療方式我們就不應該采納,如果說按照我的治療方式的話,我會給爺爺每天都安排中藥喝下,但是這個煎藥的方式有一點複雜,需要爸爸你這邊安排一個對老人比較耐心細致,而且有足夠的時間的人,來做這一件事情。”


    魏冕聽到這個話,立即就在腦子裏麵搜索,到底有誰可以勝任這一份工作,嘴上還是忍不住問裴予汐:“到底有多複雜,需要這麽麻煩嗎?”


    裴予汐點了點頭說:“是的,這些藥材的藥效不一樣,要熬製的時間也不一樣,有的藥材需要提前5個小時浸泡,浸泡完了之後要率先煎煮三個小時,隨後再跟大部分的藥材,一起煎煮,而有的則是需要在所有的藥材煎完了之後,最後泡在水裏麵兩分鍾,還有的需要在喝下去之後再服下,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需要有一個足夠有耐心跟愛心並且有時間的人來監督爺爺把這藥給煎好並且吃下去。”


    裴予汐說出這話的時候,魏冕光是聽著都覺得有些頭大,魏冕撓了撓頭說:“那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一個專門的人來做的,那照你看的話,應該找誰來做比較好?”


    裴予汐思索片刻說:“張媽呢?她來做會比較好。”


    裴予汐說出來這名字的時候,魏冕的臉色就更加複雜了,望著裴予汐明顯是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驚愕。


    魏冕問她:“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張媽這個名字,你是怎麽知道張媽的?”


    裴予汐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避開了魏冕的眼神,撓了撓自己的臉,幹幹的笑了起來:“我偶爾聽你們找她了,就覺得她可能是比較有時間在家裏麵的人,所以就……”


    魏冕點了點頭說:“對,如果說張媽在家裏的話,的確是張媽來做會比較合適,你說的以上條件什麽耐心愛心,對老爺子又溫柔,如果把這件重任交給張媽的話,張媽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很好的交代。”


    裴予汐聽到魏冕說到這裏的時候,暗鬆了一口氣。


    看來魏冕是沒有懷疑什麽了,這件事情算是這麽揭過去了吧?


    可是裴予汐沒有想到的事,魏冕繼續說:“可是前提是張媽如果還在這個家裏,張媽已經退休很久了,家裏麵也沒有任何人會無緣無故提起張媽這個名字,你是怎麽知道張媽的?”


    裴予汐心理暗道不好,看著魏冕那犀利的眼神,尷尬的往後縮:“是嗎?那是不是我記錯了呀?難道你叫的是李媽?”


    魏冕冷冷一笑說:“我這裏從來沒有一個叫李媽的人,你胡言亂語也該有個限度吧,說吧,你到底是怎麽知道張媽的。”


    裴予汐嗯,麵對著魏冕那犀利的眼神立即就說:“是朝夕告訴我的呀,朝夕一直跟我說,家裏有一個對家裏忠心耿耿的老保姆,就叫張媽。”


    魏冕冷笑出聲:“那你這麽說的話,朝夕告訴你的事情還真多呀,不僅是他自己家的事情,還有我家的事情,家裏家外事無巨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猜我相不相信你?”


    裴予汐看到魏冕這表情,就知道魏冕是真的生氣了。


    裴予汐也覺得有點心虛,畢竟魏冕也不是腦殘,自己說的這個話無疑就是把魏冕當成了傻子對待。


    裴予汐咳嗽一聲,歎息道:“我就知道這些話告訴你,你是不會信的,但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不然我又怎麽能夠知道家裏有張媽這麽一個人呢?”


    魏冕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魏老爺子開口了。


    魏老爺子冷哼一聲:“什麽亂七八糟的,你不就是朝夕嗎?”


    魏老爺子盯著裴予汐說:“你就是朝夕,你在這裏跟你爸爸解釋什麽東西,張媽對你那麽好,在咱們家有十幾二十年了,你就算是知道張媽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裴予汐立即說:“對對,還是爺爺的頭腦清楚,就是這樣!”


    裴予汐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拍了拍老爺子的手:“爺爺你有哪裏不舒服了嗎?告訴我,我這邊想辦法給您治療。”


    魏老爺子哼哼道:“能有什麽不舒服的,我所有的不舒服都是因為你不在身邊,現在你都在我身邊的,我肯定身上哪哪都舒服。”


    魏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打起了哈欠,然後問:“太困了,到底好了沒有啊?我要去睡覺了,你們也去睡覺吧,不要在這裏耽誤時間了。”


    魏老爺子催促的話,成功的把這一次對話給打斷了。


    魏冕深深的看著裴予汐,道:“這樣啊,那我就先不打擾了,爸,你也休息吧。”


    裴予汐剛剛給魏老爺子泡了腳,又按了摩,這一番操作之後已經很晚了。


    裴予汐知道今天總算是蒙混過關了,但是以魏冕的性格,恐怕是不會讓自己一直都蒙混過關的。


    於是裴予汐在魏老爺子的身邊多磨蹭了一會兒。


    但是魏冕是什麽人?


    裴予汐哪怕是不要臉的,在魏老爺子身邊多蹭一會兒,魏冕都會在院子外麵等著的。


    裴予汐猜測到了,但是當真的看到魏冕在門口等著自己的時候,也還是忍不住有點心驚膽戰。


    裴予汐微微苦笑一下說:“爸,你還沒有休息啊?怎麽還不去休息?現在也太晚了。”


    裴予汐說出這個話的時候,魏冕就深深的盯著裴予汐看:“有些話不問清楚,我現在回去睡也是睡不著的,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你這些事情都是朝夕告訴你的,那朝夕有沒有告訴過你他以前住在哪裏?”


    裴予汐眨了眨眼睛說:“沒有呀,朝夕也不是什麽事情都告訴我的。”


    魏冕深深的盯著眼前的女孩,然後說:“是嗎?那你跟我來。”


    裴予汐隻能跟著魏冕往前走,魏冕一邊往前走,一邊就走到了從前裴朝夕所住的院子裏。


    魏冕一邊往前走,一邊介紹:“我那個女兒從小就沒出息,膽子小怕黑,所以我特地給她弄了整個家裏麵最亮的地方給她住,但是很可惜呢,她也沒有住多久,更多的時間她都在外麵學習,除了學習之外,還要做許多的事情,可以說,我的朝夕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幾乎都很少在家裏。”


    我的朝夕。


    這幾個字吐出來之後,裴予汐的眼睛就忍不住有些發熱。


    雖然是他爸爸,但是魏冕對於裴予汐來說,從小到大的地位都是不一樣的,在裴予汐的心裏魏冕幾乎是自己的親爸爸那樣。


    他們兩個親密的父女關係,並沒有因為長年累月的分開,而有任何的隔閡。


    可是現在,魏冕竟然會覺得眼前這個跟裴朝夕看起來毫無共同點的女孩,跟自己的女兒很像很像……


    相似到了就連魏冕都難以辨認。


    明明長得完全不同,氣質卻有那樣的相似。


    不僅如此,還對魏家都了如指掌。


    魏冕起先還覺得是魏老爺子的確老糊塗了。


    可是現在,魏冕卻覺得,不怪魏老爺子。


    就連他都迷糊了,魏老爺子一個得了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又該如何分辨呢?


    魏冕一邊心情非常的複雜,一邊又帶著裴予汐往家裏麵走。


    魏冕:“這些之前都是我女兒所留下的東西,很多東西我都沒有動,不知道你具體跟朝夕是什麽樣的關係,但是朝夕既然能夠告訴你那麽多的事情,應該你們的關係很好。”


    魏冕一邊說著一邊目光戀戀不舍的從眼前的東西劃過,最後目光落在了裴予汐身上:“你真的很像朝夕,很像我的女兒。”


    魏冕已經慢慢的走進了所在的院子。


    裴予汐的目光所到之處看到了從前的一切,果然很多東西都在自己離開之後都沒有變過。


    裴予汐忍不住紅了眼睛,看著魏冕那眼裏的不舍,心裏也知道自己很多很多地方都對不起自己的幹爸爸。


    親生父母已經早早離世,如果不是魏冕在她們身邊陪著,裴朝夕根本不可能長大,更別說像是現在那麽優秀的模樣。


    可是很可惜,自己就連一次盡孝的機會都不配擁有,早早的就離開了這個世界,留下魏家的人暗自神傷。


    不管是魏冕也好,魏老爺子也好,裴朝夕全部都對不起他們。


    現在,裴朝夕唯一能做的就隻是在現在的身份上對他們好一點再好一點。


    裴予汐不怕自己被他們發現,自己就是裴朝夕,因為現在的自己的確已經不再是裴朝夕的身份了,哪怕是魏家的人再怎麽查,在神通廣大都不可能會知道自己就是已經死去的裴朝夕回來了。


    這也正是裴予汐這樣子放飛自我的原因,裴朝夕根本就不怕被發現。


    最大的苦惱就是霍聿城也在身邊,裴予汐很多操作被霍聿城發現了的話,會很苦惱。


    果不其然,裴予汐轉頭的時候就對上了霍聿城的眼眸。


    霍聿城正饒有興致的聽著魏冕的話,很顯然對魏冕所說出來的話非常有興趣,當察覺到裴予汐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霍聿城也微微側頭看向了旁邊的裴予汐,略微挑眉,似乎在問裴予汐:怎麽?


    裴予汐非常聰慧的避開了霍聿城的目光,然後就好像沒有看到霍聿城奇怪眼神的模樣,繼續跟著魏冕往前走。


    魏冕這個時候終於回過頭來發現了霍聿城的存在一樣,魏冕朝著霍聿城輕輕一笑,略有幾分客氣的說:“霍先生,我知道你是我幹女兒的丈夫,但是能不能請你稍微回避一下?我有一些話想要跟我的女兒說。”


    霍聿城八成已經猜到了,魏冕想要說什麽了,聽到了這話,霍聿城嚐試給自己爭取一下:“我在這裏,說話不方便嗎?”


    魏冕非常堅決的點頭:“是的,所以請你回避一下。”


    霍聿城聽到這話終於是死心了。


    畢竟人家都已經打直球了,繼續賴在這裏也不太合適。


    霍聿城隻好點了點頭說:“那我就先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霍聿城識相的離開之後,裴予汐也意識到了魏冕是想跟自己說一些嚴肅的話了。


    裴予汐心虛不已。


    霍聿城走了之後,魏冕就將視線完全落在了裴予汐身上。


    魏冕平靜的說:“現在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有些話我想要跟你說,我希望你能夠誠實的回答我。”


    裴予汐能說什麽呢?就隻能點頭唄。


    魏冕一邊說著一邊眼裏都是紅紅的,輕聲說:“如果我女兒還活著的話,現在也是這麽體貼吧,予汐,你跟她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因為我對我女兒的了解,如果不是關係親密到了一定程度的話,她是不會告訴你那麽多事情的,你還真是一例外。”


    裴予汐聽到這話的時候,還真是有一點沒辦法說,所以就連自己都非常了解自己,如果說自己真的是裴朝夕,應該尋常不會跟人交心,告訴網友太多的話才對。


    所以這一切都推給了裴朝夕跟自己是網友,這也太過於扯淡了。


    裴予汐想了一下才說:“我多少也對他有一點了解啦,因為我們認識的時間真的很長了,應該有10來年了吧,所以我們幾乎是無話不談的關係。”


    魏冕:“是嗎?那具體是哪一年呢?”


    魏冕目光轉移到了裴予汐身上的時候,那銳利的目光讓裴予汐幾乎無法直視。


    裴予汐心虛的別開眼眸匆匆忙忙的開始尋思,然後才磕磕絆絆說:“大概是,我們上高中那一年吧?”


    魏冕:“哦,是嗎?那你上高中具體是哪一年?”


    裴予汐麵對著魏冕這樣的質問更加緊張了,稍微粗略算了一下,說出了一個名字。


    沒想到的是魏冕直接笑了出來。


    魏冕聽著這話,忍不住開始掐指算,最後才問:“哦,那你今年30?”


    裴予汐直接被噎住了。


    因為30是裴朝夕的歲數。


    裴予汐現在隻有23歲,而裴予汐上學的時候應該距離現在沒能多久才對。


    裴予汐說的這個年份距離自己的歲數都已經很大了。


    裴予汐所有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裏麵,完全就是心虛的麵對著魏冕。


    魏冕冷冷的說:“你的話裏還真是沒幾句實話,我要怎麽相信你呢,予汐?”


    裴予汐也不想啊,一下子短路了才會說出這種漏洞百出的話,誰知道魏冕會這麽敏銳呀,裴朝夕下意識的就已經掐算出自己高中時候的年份了,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現在麵對著魏冕那冷冷的眼神,裴予汐有些慌:“我剛剛說錯了,我剛剛算的是朝夕的年份,是朝夕上高中時候的時間……”


    魏冕:“是嗎?那你還真是比我的朝夕更了解她本人呢,這種年份就連她自己都算不出來吧?”


    裴予汐第一反應就是反駁:“怎麽可能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算不出來自己什麽時候上的高中啊?”


    隻是話音才剛剛落下,就對上了魏冕的似笑非笑的眼眸。


    裴予汐頓時間有一些懊惱。


    自己剛剛不就沒有算出來嗎?


    不僅沒有算出來,竟然還把上學的年份繼承了裴朝夕的。


    現在的裴予汐不管是說什麽都變成了狡辯。


    裴予汐訕訕一笑,可是還沒有等說什麽呢,魏冕就已經開口:“你的嘴裏沒有一句是實話,我現在根本不敢相信你,你說你跟朝夕的關係那麽密切,但是你的嘴巴裏麵經常出現一些邏輯不通的話,我知道你對我們沒有惡意,但是因為你的滿嘴謊言,我不放心你治療我爸爸。”


    魏冕眼眸很冷,緊緊的盯著裴予汐冷聲說:“請你離開吧。”


    魏冕說出這話來的時候,裴予汐猛的一驚,抬頭看著眼前的魏冕難以相信:“你說什麽?你趕我走?”


    魏冕毫不猶豫:“是的,我在趕你走,請你馬上離開我家,我不希望你再來我家,老爺子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他的心裏麵隻認你是朝夕,但是如果說老爺子哪一天醒過來了,發現他所以為的朝夕並不在他身邊,而是一個冒牌貨,你覺得老爺子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魏冕所說的話的確是有道理的,裴予汐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是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反駁什麽才好。


    自己的確是滿嘴謊言,至於說出來的每一句話裏麵邏輯都有很大的漏洞。


    就是因為這個樣子,為了裴予汐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這些話一聽就知道是在瞎扯的。


    隻要魏冕不是個傻子,不可能會發現不了,自己在策劃就看魏冕願不願意繼續配合自己,要自己把這個謊話給扯下去了。


    可是很顯然,魏冕不願意。


    魏冕不僅不願意,甚至於還想要逼著裴予汐,現在承認自己就是裴朝夕的身份。


    是的,魏冕在逼自己。


    裴予汐看出來了,魏冕肯定是要逼著自己承認自己就是裴朝夕。


    否則的話,魏冕不可能會這麽做。


    可是,她現在又怎麽能夠承認呢?


    裴予汐眼睛都紅了,緊緊的盯著魏冕說:“爺爺的身體狀況現在非常的不好,如果不是我在身邊的話,爺爺的情況很有可能還會繼續惡化,我可以走,但是我不想爺爺的身體情況繼續惡化下去,爸……”


    魏冕:“你確定你還想要叫我爸嗎?”


    魏冕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裴予汐,慢慢的流露出失望:“如果當我是爸爸的話,為什麽不告訴我實話呢?你滿嘴所說的謊言,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裴予汐開始有些慌亂,有些無措了,因為魏冕這樣的口吻,無疑就是確認了自己就是裴朝夕。


    魏冕說話的這口吻,完全就是將自己當成了裴朝夕看待。


    裴予汐慌亂著說:“我……”


    可是裴予汐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就被魏冕打斷了,魏冕看著眼前的裴予汐嘴邊噙著幾分笑意,然後他說:“朝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從小到大就不會說謊,每一次說謊的時候眼神都很飄忽。”


    裴予汐完全愣住,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魏冕繼續說:“不僅是眼神飄忽,而且你容易忽略一些顯而易見的細節,造成很強烈的邏輯漏洞,陳然你已經做得很完美,已經偽裝得很完美了,但是你的生活習性,你的說話習慣乃至於你那弱點都還是在那裏,你還想再騙我多久?”


    魏冕最後這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裴予汐聽著魏冕說出來的這些話,心竟然都在顫抖。


    裴予汐忍不住了,雙眼通紅的看著眼前這個頭發已經花白的中年男人。


    魏冕眼裏帶著深深的疲憊跟受傷,在裴予汐的時候,那眼裏幾乎要把痛惜兩個字都溢出來貼在了裴予汐的臉上。


    魏冕不僅是難過,還非常的心疼裴予汐。


    魏冕根本就無法想象自己的寶貝女兒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完全全的改頭換麵。


    甚至於可以說裴朝夕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正常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從外表裏裏外外都變得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不可能的。


    所以這孩子得遭了多大的罪呀?


    魏冕越是想越是心疼,連帶著看向了裴予汐的眼神裏麵都戴上了極致的痛苦。


    裴予汐立即擺手說:“別這樣,你這樣說話是什麽意思,你該不會覺得我就是朝夕吧?我可不可能啊,朝夕那樣的人,你看看我身上哪裏都沒有相似的地方,你怎麽就能這麽認為呢!”


    裴予汐說出這話來的時候聲音很大,似乎試圖通過音量來把魏冕振醒。


    但是魏冕的雙眼卻是更加通紅,看在眼前的裴予汐眼裏隻有心疼:“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吧,孩子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不是你真的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情,是不會選擇不回家的,現在既然回來了,說明事情已經有了轉機對不對?很多事情你是不是已經可以求助家裏了,有什麽話你告訴我,讓爸爸幫幫你好嗎?”


    魏冕堅決的認為裴予汐就是裴朝夕。


    聽魏冕的口吻竟然是覺得從前的自己有遇到了困難,所以沒有辦法求助家裏現在之所以回來是因為可以求助家裏了?


    裴予汐的頭腦風暴開始運轉,看著魏冕那模樣,就知道自己肯定今天是逃不過一番追問了。


    裴予汐歎息一口氣說:“哎,爸爸你看看我我哪裏像裴朝夕?”


    魏冕緊緊盯著裴予汐說:“現在的確不像,但是你一定就是我的朝夕。”


    裴予汐忍不住問:“為什麽?你是通過什麽判斷出來的?”


    魏冕:“哪怕你再偽裝,一個人的氣質是不會改變的,還有你對我對這個家的熟悉程度,隻有一個人有,實話實說吧。”


    裴予汐真的很想很想要承認,但是現在的自己的確已經不是裴朝夕了。


    裴予汐紅著眼睛說:“爸實話實說是可以的,但是我……的確已經不是裴朝夕了啊。”


    裴予汐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到了後麵已經帶上了幾分哭腔。


    魏冕聽出了裴予汐花裏麵的漏洞:“已經不是裴朝夕了?也就是說你承認了?”


    已經不是了,說明曾經是過。


    既然曾經是。


    那麽現在也必然是。


    魏冕雙眼通紅的看著裴予汐:“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朝夕!”


    裴予汐已經泣不成聲,朝著魏冕那一邊走過去:“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魏冕眼眸冰冷的盯著裴予汐:“那你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裴朝夕,那你是誰。”


    裴予汐:“我是裴予汐啊,我隻是裴朝夕的一個朋友,現在我完全可以替代裴朝夕的地位成為你的女兒,如果你願意,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女兒,但是我不是裴朝夕。”


    裴予汐說出最後這句話來的時候望著魏冕的目光,隱隱帶著期盼:“我已經不是了,以後也不可能是,你知道嗎?爸爸。”


    魏冕雙眼更是紅了下來,到了嘴邊的話已經變成了一片泣聲。


    真的是,原來真的是!


    魏冕就覺得自己不可能會認錯的。


    因為裴朝夕這樣的人根本不會輕易跟別人分享自己的內心世界,更別說是這樣事無巨細的分享了。


    所以能說出這樣的話,並且能夠知道這麽多事情的隻能是裴朝夕本人。


    哪怕魏冕知道裴朝夕本人已經死掉了。


    可是魏冕並沒有親眼看見裴朝夕的屍體被停在了殯葬場。


    不,應該說,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到裴朝夕的屍體。


    因為得知了裴朝夕的死訊的時候,裴朝夕已經被炸的屍骨無存。


    就連魏家都隻能通過爆炸現場殘留的dna查到了裴朝夕的各種痕跡。


    現場已經被燒成了焦黑,裴朝夕的dna到處都是。


    當時法醫跟專家就判定,裴朝夕一定是被炸碎了。


    魏老爺子一直都無法接受這個事情,從那以後精神狀態就一直堪憂。


    哪怕是遇到了裴予汐之後,精神狀態有所好轉,但是也僅僅隻是有所好轉而已。


    比起從前來,還是失去了許多的清明。


    魏冕也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當現在看到了裴予汐,並且能夠知道裴予汐身上處處都有裴朝夕的痕跡時,魏冕第一反應就是裴朝夕沒死。


    裴朝夕已經改頭換麵,徹底的成為了裴予汐,臉是可以整容的,身材是可以減肥或者是增肌的,就連身高那也都是能夠用鞋墊子增加起來的。


    所以裴予汐就是自己的女兒。


    魏冕幾乎已經可以確認這一點,所以看著眼前的裴予汐那一章聲淚俱下的臉,魏冕自己忍不住了,上前去直接將裴予汐摟進了懷裏。


    魏冕這麽一個50歲的中年男人就這麽悲戚出身,抱著裴予汐的時候仿佛抱著自己的全世界。


    太痛了呀。


    對於一個可憐的中年男人來說,有什麽是比失而複得更加讓人歡喜的?


    魏冕想說根本沒有。


    裴予汐也同樣知道魏冕此時此刻的心情,但是自己絕對不能再說別的了。


    裴予汐同樣也抱住了魏冕說:“爸現在我的身份很敏感,不管你的心裏有沒有把我當成裴朝夕都好,我都已經不可以是裴朝夕了。”


    魏冕眼淚落下來可以說是老淚縱橫,聽到了裴予汐這話的時候,重重的拍了拍女兒的後背說:“你這個臭丫頭,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一直杳無音訊,就連一個消息都不往家裏遞?既然還活著,為什麽一點都不通知我們,你知不知道這幾年來不管是我也好,你爺爺也好,都很想你,就連你的親生爺爺過世的時候你都沒有回來,你真是個不孝女!”


    魏冕的確是非常的生氣,所以到了嘴邊的話也是不太中聽。


    裴朝夕聽到了這樣的話,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抱著魏冕已經泣不成聲說:“我也很想爸爸,我也真的很想很想要回來的,可是我沒有機會,我如果有機會回來的話,我必定會回來的,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我現在是裴予汐,我隻能是裴予汐,神醫堂現在已經是裴月牙在打理,我也能夠放得下了。”


    魏冕:“你不是不知道你妹妹的實力,把神醫堂那麽大一個家業交給他,你能夠放心嗎?”


    魏冕滿臉嚴肅的問:“裴月牙是什麽樣的能耐你一清二楚,她遲早會把你辛辛苦苦爭取來的家業全部給敗出去的。”


    裴予汐卻搖頭說:“即便是這樣子也沒有辦法因為我現在已經不再是裴朝夕了,我已經完全取代了裴予汐的身份,現在我就是裴予汐,我也隻能是裴予汐,爸,我知道你想讓我回來,但是我已經回不去了,現在我隻能以裴予汐的身份繼續來跟你們來往,並且爸爸你要答應我,不可以把我的身份說出去,就讓大家認為爺爺是因為老人癡呆才把我認錯了吧,隻有這個現象,繼續保持下去才是對我們最安全的。”


    魏冕雙眼赤紅抓住了裴予汐的手腕:“到底是為什麽你會遭到那樣的毒手,到底是誰想要殺害你?你兩年前到底是怎麽脫身的?明明我們在那一片廢墟裏麵到處都采集到了你的dna……”


    魏冕說到這裏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當時的絕望。


    就因為那遍地都是的dna,所以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裴朝夕是被炸碎了。


    而且是非常嚴重的血沫飛濺,在大火的陸續焚燒之下,就連骨頭渣都很難存下來。


    就是這樣子的認知,才會讓周圍的人都日漸消沉,所有人都在為裴朝夕的不幸,而痛苦流淚。


    裴予汐很想說當年發生的事情的確是真的沒有錯,自己的屍體早就已經被碎的不能再碎了。


    可是看著魏冕那傷心難過的表情,裴予汐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把真相告訴魏冕的話,魏冕可能還會繼續痛哭失聲。


    不僅痛苦,可能還會繼續來追查追問自己,裴予汐麵對著魏冕這樣的問句選擇了沉默。


    最終裴予汐歎息一聲說:“這種事情說來話長,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這些事都是你想象不到的,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曆的話,我根本也不可能會想到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事情,所以我還是不說了,你隻要知道我已經不會再走了,我會陪著你的。”


    魏冕雙眼赤紅,但是聽到了裴予汐這樣的話,確實由衷的感到高興。


    魏冕紅著眼睛點了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可不能再跑了,丫頭,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夠再見到你,爸爸好開心啊。”


    裴予汐也是同樣。


    裴予汐最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會被魏冕給認出來,但沒有想到的是魏冕絲毫都沒有懷疑自己為什麽能夠變成這個樣子,而深信不疑自己就是裴朝夕。


    裴予汐的心理又是震撼,又是感動。


    就連爸爸都這個樣子,也難怪爺爺會對自己那麽的深信不疑。


    裴予汐拍了拍外麵的肩膀:“這些話不可以讓第3個人知道。”


    魏冕當然會知道,隻不過他現在更在意的是裴予汐究竟是為什麽會遭遇那一些。


    魏冕追問裴予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追殺你,才會讓你一連消失了兩三年的時光,現在還在追殺你的那些人,是否還是跟那些人一批的?”


    如果是真的,那麽對方又該是如何的窮凶極惡跟如何的神通廣大?


    好幾年的時間來,就連別人都沒有辦法自己女兒的消息,但是這些人能夠在那種已經換了身份的情況下,還得到了她的消息,並且繼續進行追殺,這也太可怕了!


    魏冕光是想像一下裴予汐現在的處境都覺得心疼不已。


    這些年自己的女兒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究竟是誰,竟然能夠把自己女兒逼到這麽程度!


    魏冕眼裏有過幾分殺意。


    裴朝夕從來都沒有見過魏冕的眼裏有這樣的情緒,這種驚人的感覺裴朝夕生平第1次見。


    裴朝夕忍不住有一些擔心:“不是的,不是同一批,你不需要擔心我,我有自保的辦法,以前的那一批人,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但是現在的這一批人我能夠告訴你,就是我那個渣爹,沐正廷的妻子派來的。”


    聽到了沐正廷這個名字,魏冕眼裏全都是厭惡的嫌棄,魏冕立即就說:“你怎麽可能會是他的女兒,你跟他之間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你是我看著出生的,不可能是別人的女兒!”


    裴予汐聽到了魏冕這個話,就忍不住苦笑一聲:“爸爸很多事情都無法跟你解釋,從我們的親子報告來看,我跟這個家夥的確就是生物學的父女關係。”


    魏冕更加覺得不可能了,滿臉都是你在放屁的荒謬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裴予汐歎息一聲,麵對著魏冕的表情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最終說:“反正這一批追殺我的人是他們,我需要你保護我。”


    魏冕壓下了眼裏的厭惡,問裴予汐:“沐正廷為什麽需要這麽做!你跟他之間有達成了什麽協議嗎?還是說單純的覺得你阻礙了他的路?”


    裴予汐搖頭:“並不是沐正廷本身要殺我,是他的那個妻子,他們疼愛自己的女兒沐歡歡,八成就是為了沐歡歡所以要殺了我泄憤,如此而已。”


    魏冕聽著這個理由更是覺得荒謬:“你能夠嫁給霍家,那小子純屬是因為那小子運氣好讓你去衝喜,竟然還成功了,沐正廷那個女兒應該是不願意嫁給你現在的丈夫才對吧,我記得在霍聿城病重的時候,沐正廷那個女兒根本就沒有回國,既然都錯過機會,不能嫁給那個家夥了,又何必在這裏做小動作?真是惡心。”


    魏冕對這一家人的厭惡是半點都遮擋不住的,裴予汐搖頭:“我也沒有辦法,他們就是那麽不講道理,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但是我又覺得其中可能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我的人還在排查。”


    魏冕冷笑一聲說:“沐正廷的那個妻子我也是認識的,好像是某個耀局的老板女兒,當年就已經是囂張跋扈的一個千金大小姐,據說做了不少的肮髒事,後麵才被她父親遣送到了國外去,出國之後聽起來倒是老實了不少,尤其是招到了沐正廷那麽一個上門女婿之後,聽說整個人都乖了許多。”


    裴予汐頷首:“的確是有這麽一些傳言,我也聽說過了,所以那種女的做出什麽事情來都是不足為奇的,據說,沐正廷的前妻就是被那個女人給殺掉的。”


    魏冕一點都不奇怪的模樣,點了點頭:“這種女人的確是做得出來這種事情的,光是我聽說過的那個女人,就已經把好幾個同學給送進了精神病院,就因為那個女的看上了那些女同學的對象,在當時那些人根本就求告無門。”


    當然了,同樣的事情哪怕是放到現在那一些人如果說是無權無勢的話,一樣是求告無門,因為很多規則都是上位者製定的。


    索菲娜,更是上位者中的上位者。


    所以他想要做什麽事情,基本上哪怕是上層的人也不會輕易去阻撓,因為他的確是比較瘋狂。


    這種瘋狂的程度已經讓許多人都不願意招惹。


    就連魏冕也不例外。


    所以哪怕是魏冕知道這個女的做出一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也根本就沒想過跟這個女的摻和在一起。


    因為這女的就是個瘋子。


    可是如果說當這個瘋子招惹到自己的時候,那又是另當別論了。


    索菲娜竟然追殺自己的女兒。


    簡直無法無天!


    魏冕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示意讓裴予汐坐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裴予汐苦笑一聲:“我也並不知道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她們,所以我更傾向於我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原罪,畢竟我可是那個男人前妻的女兒,不對,應該說是前女友,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結婚,而且我聽說我的那個母親死的很慘,說不定就是被這個瘋子給殺掉的。”


    魏冕心裏覺得裴予汐就是自己的女兒,所以當裴予汐說出所謂的渣爹跟母親時,魏冕的眉頭深深皺的都能夾死幾隻蒼蠅。


    分明就不是她的父母,可是當裴予汐這麽自然而然說出來的時候,又仿佛真的打從心裏把他們認成了父母一樣。


    真的是讓魏冕打從心裏的不爽,恨不得現在就衝到他們家去,把他們都給打一遍。


    魏冕皺著眉頭說:“你不需要太過於真情實感的去同情他們,我是說你的那個父母。”


    裴予汐這一聽就知道是魏冕吃醋了。


    裴予汐滿臉都是無可奈何的神情說:“沒有辦法,他們就是我的父母,你別忘了我現在的身份。”


    魏冕更加心疼了。


    他的寶貝女兒到底是遭遇了什麽事情,就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夠承認了。


    也真是可惡的一家人!


    魏冕已經恨上了沐正廷,盯著裴予汐說:“你想想我怎麽做?除了保護你之外,能不能把他們也……”


    魏冕眼裏流露出的殺意讓裴予汐心驚。


    裴予汐知道魏冕絕對有這樣的實力,隻要魏冕願意,那麽這一家人絕對會倒黴。


    可是直接殺掉他們,並不是裴予汐所願的,所以到了魏冕這話的時候立即就阻止說:“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我們有話要好好說!”


    魏冕:“那你好好說,該讓他們怎麽樣倒黴才好?”


    魏冕知道自己女兒的手段,裴朝夕從來都不會直接下手的,而是覺得殺人誅心。


    想要對付一些人,那麽就要從他們最在乎的東西開始摧毀,這樣子才能夠起到一個懲罰的結果,否則的話也太便宜他們了。


    裴朝夕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最了解自己的,所以當為你說出這話來的時候,就遞過去一個讚賞讚同的目光。


    裴予汐緩緩才說:“我希望讓他們後悔,最好能夠讓沐正廷,上次都不敢來騷擾我,他的那個妻子……不就是仗著自己的家世背景那麽囂張跋扈嗎?那如果說讓他的家世背景再也構不成別人的威脅呢?”


    裴朝夕說出來這話的時候,口吻是慢慢緩緩的,是在眼裏麵閃過的金光分明透著裴朝夕從前的精銳。


    如果說剛剛魏冕還沒有多少的真實感,那麽現在再一次看到自己女兒熟悉的眼神,那一種女兒重新歸來的感覺在這一刻瞬間升華。


    直接把魏冕的心窩給暖的燙乎乎的,真是太好了。


    魏冕忍不住繼續紅了眼睛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裴予汐,似乎想要在裴予汐的那一張臉上看到裴朝夕的模樣。


    裴朝夕十分的無奈歎息說:“你先不要這樣子看著我,能不能做到呢?”


    魏冕仿佛被激到了一樣冷笑一聲:“在看不起誰的爸爸呢?那一家人的確是有一點資本的,但是你要知道他們有資本也是上世紀的事情了,現在都是年輕企業的世界,而隻有我們家在上個世紀跟這個世紀之中,依然縱橫在頂峰之上,隻要你想,你想讓他們怎麽樣都行。”


    魏冕的話非常的猖狂,但是裴予汐非常的清楚,魏家絕對有這樣猖狂的資本。


    裴朝夕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你了哦,最好能讓他們焦頭爛額,自顧不暇。”


    魏冕滿臉心疼:“你真是在下麵待久了,就連你爸爸的手段都給忘得一幹二淨,你有什麽東西是想要而得不到的?從來都沒有。”


    裴朝夕聽到這話放心了許多笑嘻嘻的道:“好了啦,現在也太晚了,我們有話明天再說吧,你不困嗎?這麽大年紀的人了,可不要學年輕人在熬夜,這樣對身體非常非常不好的哦!”


    魏冕滿臉都是寵溺:“知道了,果然隻有我的女兒最心疼我,好了好了,既然這個樣子,那我們就回去睡覺吧,今天我就懷疑你是不是我的寶貝,所以我已經讓用人裏裏外外都收拾一遍。”


    魏冕揉了揉裴予汐的腦袋說:“知道我的寶貝最愛幹淨了,所以角角落落都沒有錯過,給你打掃的特別的幹淨通透,我保證你睡得一定很香甜,晚安了,我的寶。”


    裴予汐:“晚安爸爸,那那個人呢?”


    魏冕:“誰?”


    裴予汐:“霍聿城,他今天也跟我一起睡嗎?”


    魏冕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緊的能夠夾死蒼蠅。


    平常的時候聽到霍聿城這個名字,反應就是裴予汐的丈夫。


    可是當現在裴予汐成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成為了自己的寶貝朝夕,魏冕怎麽聽這個名字都怎麽覺得不順眼。


    這個家夥竟然是自己寶貝女兒的丈夫??


    這個家夥竟然敢無聲無息的就當上了自己的女婿??


    他配嗎?!!!


    魏冕越是想越是對霍聿城感到了十足的不滿,冷聲說:“這個得看你自己,你覺得他要跟你一起睡那就一起睡,但是我建議還是不要!”


    裴予汐覺得好笑,問魏冕:“為什麽呀?”


    魏冕麵不改色的扯胡話:“因為按照傳統的習俗來說,出來做客的時候,夫妻兩個是不能共同住一個房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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