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牙感動的無以複加,她窩在戰霆驍的懷裏,輕輕說:“謝謝你,霆驍,真的……迄今為止,隻有你對我是不求回報的,隻有你……”


    裴月牙最後這三個字說的無比的落寞。


    戰霆驍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就在裴月牙看不到的地方的眼眸沉了幾分。


    戰霆驍慢慢道:“傻丫頭,怎麽會呢,但世上總有人會像我一樣無條件的愛你。”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戰霆驍卻清楚地看到自己鏡子裏的嘲諷。


    裴月牙依然埋著頭,真正的陷入了無盡頭的感動之中。


    這時,裴月牙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是魏昂打來的。


    裴月牙看到這個來電的時候,這種不祥的預感更是在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魏昂很少很少給自己打電話,魏家的四兄弟裏麵,魏昂是最冷漠也跟裴朝夕關係最好的一個。


    魏昂是最年輕的,但是對於自己卻是最看不上的。


    裴月牙從小到大一看到魏昂就覺得有點發怵,因為他看不上自己,這種感覺讓裴月牙自動遠離了他,所以她們平日裏幾乎可以說是不會聯係。


    而現在,結合起剛剛何姐說的話,裴月牙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起來了。


    戰霆驍看到裴月牙臉色不對,問:“怎麽不接?”


    裴月牙手機裏‘四叔’兩個字還在閃爍,聽到了戰霆驍問話,裴月牙隻能勉強一笑,道:“他很少會聯係我,估計是有什麽事情吧,我有點緊張。”


    戰霆驍失笑:“這有什麽緊張的,長輩找你,不管怎麽樣,電話都得接。”


    裴月牙點頭:“你說得對。”


    裴月牙把電話接起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耳邊就有過嗡鳴聲。


    裴月牙知道這是害怕的現象。


    所以對方說的第1句話,裴月牙並沒有聽見。


    在這一聲翁鳴過後,裴月牙才仿佛聽到了對方的聲音,然後愣愣的問一聲:“什麽?”


    魏昂的聲音似乎壓抑著怒氣:“我說,你在幹什麽?”


    裴月牙聽到這個口吻就知道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裴月牙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然後強製壓下了自己此時此刻的緊張才說:“我在跟霆驍在一起,怎麽了四叔,有什麽事情嗎?”


    未婚夫妻在一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自己都這麽說了,四叔應該就能夠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應該不太方便說話。


    裴月牙寄望於魏昂會多少給自己一點麵子,最起碼不要在自己未婚夫的麵前說出這種事情來。


    但是裴月牙很顯然是有點想多了,魏昂那一邊很快傳出了說話聲:“這樣啊,那你要是有空的話,你回來魏家一趟,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跟你確認一下,很重要。”


    裴月牙心跳砰砰砰的,呼吸都甚至於有些凝滯了起來,她問:“現在嗎四叔?”


    魏昂聲音十分的沉穩:“是的,現在,盡快。”


    言簡意賅,隨後裴月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掛斷電話的,腦子開始有些懵懵的,然後略帶著幾分迷茫的看向了旁邊的男人。


    戰霆驍有一些覺得不對勁,追問:“怎麽了?看起來精神很恍惚的樣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下一刻男人的手掌已經摸到了裴月牙的額頭上。


    這樣細致的關心,裴月牙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戰霆驍被裴月瑤的眼淚嚇了一跳,眉頭緊緊鎖住又問:“這是怎麽了?怎麽說哭就哭,發生什麽事情了跟我說一下。”


    裴月牙抽泣著說:“我四叔叫我過去魏家一趟,現在馬上去。”


    戰霆驍:“去就去,難道是有什麽事情嗎?你怎麽哭成這樣子?”


    戰霆驍發現裴月牙不僅僅隻是哭而已,甚至於仔細觀察之下還能發現裴月牙此時此刻的身軀有一些微不可察的小小幅度擺動。


    竟然害怕到了這種程度嗎?


    這也太誇張了。


    戰霆驍眉頭緊鎖,無聲的將她擁進了懷裏,拍了拍她的肩背。


    片刻之後,裴月牙才慢慢的緩了過來,渾身上下的緊張感一下子就被戰霆驍的安撫給驅散。


    裴月牙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才說:“今天我好像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四叔發現了,我該怎麽辦?”


    戰霆驍:“什麽不該做的事情這麽嚴重,竟然能讓你害怕成這個樣子,有什麽話是不能好好說的呢?你跟你四叔之間雖然說感情不是很好,但是說到底你們也是這麽多年來的親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叔應該不會過多的苛責你的。”


    裴月牙:“可是這件事情……關乎到了爺爺的健康,我恐怕四叔不可能會太輕易的放過我。”


    戰霆驍眉眼一凝:“你仔細說說。”


    裴月牙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對裴予汐的存在耿耿於懷,所以在裴予汐要在魏家住下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很不安,所以我讓魏家的一個保姆幫了我一個忙。”


    戰霆驍仔細聆聽著,聽到這裏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正在聽。


    裴月牙的雙手握緊慢慢的說:“我讓那個保姆幫我製造一些機會,所以我就讓她放一些東西,在裴予汐的食物裏麵,就是為了讓裴予汐在魏家出醜。”


    戰霆驍眉眼終於鬆動了幾分,然後問裴月牙:“你放了什麽東西?瀉藥之類的?”


    裴月牙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是的,是瀉藥,我的目的就是想讓裴予汐出醜拉一下,最好是能夠在為家人的麵前表現得窘迫一點,就一家人有潔癖,如果說她當著他們的麵一瀉千裏的話,那麽魏家的人對他肯定會印象很差,我的目的也隻是這個樣子而已,我根本就沒想要幹別的什麽過分的事情,但是可能裴予汐是告狀去了吧……”


    裴月牙一邊說著一邊低頭,苦笑著說:“裴予汐發現我要對他不利,所以跑去跟我四叔告狀,我四叔從小到大對我就非常的嚴格,要是讓我四叔知道了我有這個想要害裴予汐的心思他肯定會罵我的。”


    裴月牙雙眼通紅:“你說我四叔會不會發現這一點呢?”


    戰霆驍歎息一聲說:“現在那個裴予汐都已經跟你四叔告狀了,肯定把什麽都給說了,你四叔現在打電話過來對你口吻還那麽嚴肅,肯定就是想要給裴予汐出頭,這種情況之下你肯定會被罵一頓的,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們隻能去認錯。”


    裴月牙低著頭緊緊咬著下唇,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我不想要這樣,那個裴予汐本身就不適合出現在魏家,我特別特別不喜歡她,我也隻不過是想給她小懲大誡一下,至於這麽嚴肅嗎?”


    戰霆驍輔助了裴月牙搖搖欲墜的肩膀,無可奈何的說:“不管如何我們做錯在先,既然四叔都決定要追究這件事情了,那麽我們肯定就要擺出一副我們可以任憑處置的態度,否則的話,你似乎隻會越來越生氣,畢竟關乎裴予汐的健康,更何況這件事情如果說讓你魏爺爺看到了,你魏爺爺應該也會很生氣的。”


    戰霆驍繼續分析:“現在之所以是四叔給你打電話,八成是魏爺爺那邊還不知情,畢竟以魏爺爺現在的健康狀態,如果說讓魏爺爺知道的話,肯定是魏爺爺自己就打電話給你了,而不是四叔,所以我們現在暫且還有認錯的機會,隻能先走一趟了。”


    裴月牙像是終於被說服了,咬著下唇點了點頭:“那好吧。”


    裴月牙由戰霆驍的陪同,很快就到了魏家。


    到魏家來的時候,剛剛進廳堂,裴月牙就感受到了現場不同尋常的氛圍。


    因為一進門,就看到保姆站在正中間。


    何姐的旁邊還有兩個比較年輕的保姆證,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


    這些人當看到裴月牙過來的時候,臉上就立馬有過了看到救星一樣的表情。


    裴月牙感受到了他們的目光,立即就有一些緊張了,下意識的就避開他們的視線。


    裴月牙就好像是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一樣,跨步走進去的時候立即就看向了正當主位的魏昂。


    戰霆驍也同樣感受到了這樣的氛圍,同時間將視線落到了角落的裴予汐身上。


    裴予汐對上了戰霆驍的視線,略微挑眉,那眼裏的嘲諷,一點都不遮掩。


    裴予汐似乎很討厭自己。


    戰霆驍清楚感受到了這一點,但是怎麽都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得罪了這個女人。


    魏昂一看到裴月牙,就冷聲道:“你來了。”


    魏昂的聲音低沉,帶著不怒自威的感覺。


    裴月牙立即點頭,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四叔,你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先裝傻,然後詢問對方的意圖,再決定怎麽樣應對。


    的確是好策略呢。


    但是這樣的策略卻讓魏昂有些惱怒。


    魏昂冷笑一聲:“你看中間的那幾個人,你眼不眼熟?”


    裴月牙心跳如雷,馬上臉上就露出了幾分疑惑的神情:“他們不就是家裏的保姆嗎?以前我也是見過幾次的,有什麽問題嗎?”


    裴月牙這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讓魏昂有些生氣,但還是壓抑著怒氣說:“他們說你要對你爺爺下毒,有沒有這件事情?”


    裴月牙嚇了一大跳,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戰霆驍也同樣是眉頭狠狠一跳,壓根就沒有想到原本隻是欺負一下裴予汐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嚴重!


    給裴予汐下毒,還有給老爺子下毒,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呀!


    戰霆驍皺了眉頭說:“四叔,你這是聽說了什麽事情嗎?月牙他再怎麽大膽,也不可能說出這種事情來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魏昂冷笑,直接看往了何姐:“把你剛剛說過的話,仔仔細細的再說一遍,如果說有一個字是跟剛剛對不上的,那麽你知道是什麽下場。”


    何姐的臉色蒼白,已經有些站不住了。


    何姐雙腳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然後何姐看向了旁邊的裴月牙,著急的說:“月牙小姐,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呀,我現在事情做完了,你你你幫我去解釋一下吧!”


    何姐一邊說著一邊潸然淚下:“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答應你這樣的事情,可是我也隻是心疼你而已呀,我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對於我來說,我也隻是一片好心,現在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月牙小姐,你得救救我呀!”


    裴月牙急了:“在說什麽東西啊?我怎麽可能會給爺爺下毒!爺爺雖然不是我的親爺爺,但是在我的眼裏跟我的親爺爺沒有一點的區別,你不要空口白牙的就汙蔑我!你是不是被人買通了,在這裏潑我髒水的!”


    裴月牙一邊說著一邊就狠狠瞪向了裴予汐。


    裴予汐就知道裴月牙不會輕易承認的,早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戰霆驍也在旁邊說:“是啊,四叔,你從小看著月牙長大的月牙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一清二楚才對,他不可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但是他剛剛也跟我說明了一下情況,她的確是有讓這個傭人下藥沒錯。”


    魏昂的臉色鐵青:“就連你也知道?你為什麽不阻止她!這種事情傳出去毀的可不是她一個人的名聲!連帶著神醫堂,連帶著魏家,連帶著裴家乃是整個家族,那都是毀天滅地的!”


    魏昂越說越生氣,最後幾乎是吼出來,他指著裴月牙的鼻子破口大罵:“知道你沒腦子,但是你沒腦子成這個樣子,怎麽對得起你父母,對得起你姐姐!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魏昂罵的,實在是太重太重了。


    每一個字罵出來,都讓裴月牙無法承受。


    就連裴予汐這麽有抗壓能力的人都忍不住眉頭直跳。


    的確罵的太狠了。


    可對於裴月牙這麽執迷不悟的人,不罵這麽狠,裴月牙是不會清醒的。


    戰霆驍也都聽著眉頭直跳:“四叔,你罵的也太難聽了!的確是月牙一下子有些糊塗了,你能不能弄清楚真相再來罵她?”


    魏昂:“真相?真相就是這個丫頭執迷不悟的,對老人下手,對長輩下死手!這就是欺師滅祖,這就是罔顧人倫!這在古代的話就應該天誅地滅,淩遲處死!”


    魏昂的生氣程度,是就連裴予汐都沒想到的。


    魏昂氣的就連臉都紅了,裴予汐完全沒見過,他會這麽生氣,裴予汐趕緊開口:“四叔,事情還沒有發聲呢,我們不至於……”


    魏昂猛的轉頭:“不至於?現在是沒有現在是沒有發生,但是你敢保證,如果說不是你親眼看到的話,這件事情不會。發生嗎?如果說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了,那東西真的被你爺爺吃下去了,那麽你敢保證你現在還能見到你爺爺嗎?”


    魏昂一邊說著一邊聲音都在顫抖,他的滿臉都是後怕,可想而知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魏昂的確是生氣的,但是更多的是傷心跟難過,因為就連魏昂都沒有想到,裴月牙竟然會喪心病狂,到了這種程度,就連自己的爺爺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如果是尋常的任何一個人下這個毒,魏昂都不會這麽傷心,都不會這麽生氣,可是這個人是裴月牙啊!


    裴月牙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裴月牙對上了魏昂的眼神,根本就承受不住。


    太淒然了。


    裴月牙顫抖著說:“四叔,我沒有對爺爺下手,隻不過就是想要給裴予汐一點小教訓而已,這些傭人是怎麽跟你說的?”


    魏昂滿臉的失望,一甩袖轉過了身去,背對著他們。


    裴月牙看了看周圍,除了裴予汐跟魏昂之外,就隻有那幾個傭人。


    可想而知,魏昂根本就不想要把這件事情鬧大。


    否則,他大可以叫多幾個人過來,對她三庭會審。


    可是現在沒有,裴月牙知道魏昂是在給自己機會。


    裴月牙還有機會再狡辯。


    所以自己怎麽樣都不能承認,自己是有主觀意識做這件事情的!


    絕對不能!


    戰霆驍在旁邊也說:“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先說一下,其他的究竟如何?我們再做定奪!”


    戰霆驍這話是對中間的幾個傭人說的,何姐首當其衝。


    何姐顫抖著說:“是月牙小姐給了我一包藥粉,讓我放進魏老爺子的麵粉裏麵,說老爺子的身體不太好,所以隻能放在麵粉裏麵,否則對於老爺子來說傷害會比較大,月牙小姐就隻是想要讓位家的人知道一下月牙小姐本身的重要性,所以隻是想要製造一點機會,表現一下而已,沒有想要做出任何傷害老爺子的事情,所以,所以我就答應了……”


    何姐一邊說,一邊顫抖:“所以我就要把那藥粉放進老爺子的麵粉裏麵,可,我還沒有來得及下手呢,就已經被發現了。”


    戰霆驍立即追問:“被誰發現了?”


    何姐立即看向了裴予汐。


    戰霆驍順著何姐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裴予汐那模樣,似乎正在看戲,又似乎有些沉重。


    那表情那氣質,竟然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熟悉。


    戰霆驍被自己這驚鴻一眼給震驚到了,很快的裴予汐就反應過來,對上了戰霆驍的眼眸。


    下一秒,那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已經消失殆盡。


    戰霆驍上一次就已經懷疑是不是錯覺了,這一次再一次出現了這種熟悉的感覺,戰霆驍幾乎可以確定,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


    裴予汐略微挑眉:“我發現的沒錯,我經過那邊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保姆鬼鬼祟祟的想要去廚房裏麵做什麽,我好奇心比較重,就跟上去看一看,沒有想到竟然抓了個現行。”


    戰霆驍心跳如雷鳴,緊緊盯著裴予汐,問:“你去那裏幹什麽?你怎麽會路過那裏?”


    裴月牙也才意識到了這個重點立即就朝著裴予汐:“對呀,那個廚房那麽偏僻,你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那裏去?”


    裴予汐挑眉問:“你這就很奇怪了,我們都沒有說是哪一個廚房,你怎麽知道我是在哪個廚房把她抓現行的?”


    這個家裏麵光是廚房就有四五個。


    每一個廚房所用的功能是不一樣的,裴予汐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是哪一個廚房,又是給誰做的東西,如果說真的如裴嶽陽所說的,隻是讓何姐給自己下藥的話,那麽又怎麽會那麽確定的知道,就在老爺子的廚房呢?


    裴予汐立即就抓到了裴月牙話中的漏洞。


    裴月牙心跳猛的一下跳了起來,她有些倉皇的避開了裴予汐的目光:“因為剛剛都說了,是要給爺爺下藥啊,肯定就是給爺爺的嘍!爺爺的廚房那麽偏僻!你無緣無故跑到那裏去幹什麽?”


    裴月牙越說越有底氣,然後重新看向了裴予汐,滿臉疑惑:“從客房到那個地方去很遠很遠,幾乎要跨越了我們整個魏家,你又是怎麽去到那個地方的呢?”


    裴予汐眨了眨眼睛,還沒有說話的時候,魏昂就開口了:“昨天晚上她住在了朝夕小院。”


    裴月牙一下子就驚了:“什麽,竟然讓她住進了那裏?憑什麽!”


    裴月牙打從心眼的覺得不公平,滿臉都是震驚:“她憑什麽住進我姐姐的院子,就連我都沒有資格住進去,她憑什麽呢!”


    魏昂深深的看著裴月牙:“現在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你隻需要解釋,你們犯下的錯誤。”


    裴月牙咬著牙說:“我並沒有想要對爺爺下手,反倒是何姐,你為什麽會說我要對爺爺下手?你是被人買通了吧?”


    何姐馬上喊道:“沒有我沒有,我都是聽你的話做的,你不就是要給老爺子一點不舒服嗎,這種事情你承認了,對你來說又沒有什麽影響的,你承認了不就好了嗎?你為什麽要騙人?你為什麽要說謊!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會陷我於不義之地啊!你說明白啊,你不要說謊行不行?我算我求你了!”


    何姐終於繃不住了,嚎啕大哭:“你說實話吧,你不要再玩我了,我真的承受不住,他們說要報警,他們說要送我去坐牢,我要是去坐牢的話,我女兒怎麽辦?我兒子怎麽辦?還有大好的前程,他們還有大好的人生,他們不可以有一個坐牢的媽呀!”


    何姐泣不成聲,幾乎是用膝蓋跪著走過去的,抱住了裴月牙的大腿:“求你了,你實話實說好不好!”


    裴月牙咬著下唇滿臉都是厭惡:“你收了誰的錢,你就去聽誰的話,你現在為了她攀咬我,對你來說就有什麽好處嗎?我說了,我隻是讓你下到了裴予汐的水裏去,讓裴予汐稍微拉一下肚子而已!我隻是想要給她一點點小小的教訓!如果說我真的要給爺爺下藥的話,那我豈不成了畜生不如了嗎?”


    裴月牙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紅了眼睛,她緊緊咬著下唇抬起頭來望向了魏昂:“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想要對付爺爺的想法,爺爺對我那麽好,我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我是什麽性格你也知道,我不可能這麽做的呀!”


    “你騙人!!”何姐尖叫:“你騙人,你騙人!你不要騙人,你就實話實說不行嗎!你憑什麽要這樣子對我,你不能這樣子對我的,我這麽疼你,我對你那麽好,一直以來我都聽你的話,我幫你做事,我給了你多少的幫助,你一直以來要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還不夠聽話嗎,你為什麽要這樣子對我?為什麽!”


    裴月牙冷漠的把何姐踢開:“你不要再騙人了,我跟你認識是很多年沒有錯,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是把你當成一個阿姨看待,你對我好不也是你應該的嗎?畢竟我是魏佳的孫女,你對待小主人一樣對我,那是太正常了,你幫我做事我也感激你,我不是不給報酬的,我給你報仇,你幫我做事,兩不相欠,但是你現在為了裴予汐來誣陷我,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何姐尖叫:“不對不對,你騙人不是這個樣子的!四爺不是這樣!裴小姐你別聽她的,我絕對沒有說謊了!你們不可以報警,不可以送我去坐牢,不可以呀!”


    何姐有些崩潰的大哭大叫起來,這一副模樣仿佛真的是被裴月牙狠狠背叛了一樣。


    裴予汐頗為幾分同情的看著眼前的何姐。


    看起來的確是可憐的,一看就知道的確是被裴月牙給背刺了。


    陪月牙背刺一個保姆,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惜了這個保姆呢。


    隻能說明這個保姆所遇非人,的確是慘。


    但是這並不是她能夠肆意傷害她家人的理由!


    裴予汐看向了魏昂。


    魏昂沉默著目光在她們的身上掃動。


    很顯然,他也在斟酌她們到底誰說的是對的,誰說的是真的。


    裴月牙眼睛含著淚水說:“四叔,我真的沒有,我發誓,如果我真的做了這件事情,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月牙從來是不相信這一些的,如果發誓有用的話,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渣男,不會有那麽多背信棄義的小人。


    所以裴月牙發誓也是半點沒有避諱,張口就來。


    魏昂果然被裴月牙的這一聲發誓給打動了。


    何姐尖叫:“這種誓言你都敢發,你就不怕真的把你p死嗎!我告訴你,這些事情都是會印證的!你想要被劈死,那真的會被劈死的!我告訴你,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戰霆驍皺眉揮手:“吵死了!馬上把她的嘴巴給我堵住!”


    裏麵的兩個傭人也知道這些主人們想要怎麽樣誣陷他們,那都是這些主人們的自由,所以一個個的眼睛含淚。


    聽到了戰霆驍的話,都一個個的上前去捂住了何姐的嘴。


    旁邊的傭人對何姐說:“你少說幾句吧,既然他們不相信我們,那我們說再多都是沒用的,怪就怪我們太容易相信人了,這就當是我們的報應,不要再說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我們。”


    何姐滿臉都是絕望。


    旁邊的另一個傭人繼續說:“我們就是低人一等,他們非要冤枉我們……我們能怎麽辦呢!”


    是啊,能怎麽辦呢?


    何姐已經癱軟在地上,無聲的哭泣著。


    裴月牙也哭了起來,埋進了戰霆驍的懷裏,說:“霆驍……我真的沒有。”


    戰霆驍摟著懷裏的裴月牙,但是下意識的卻是看向了裴予汐。


    戰霆驍分明是看見了裴予汐眼裏似笑非笑的,莫名的對著這樣的視線,有一些心虛。


    有一種似乎出軌被抓到的感覺。


    但是分明自己跟裴月牙才是未婚夫妻啊。


    戰霆驍強製壓下自己心中的那種異樣感,安撫裴月牙:“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有些人,居心叵測。”


    戰霆驍意有所指,就差把手指給指在了裴予汐的臉上了。


    裴予汐差點翻了個白眼,直接看向了魏昂:“四叔,你可得給我一個公道啊,我也隻不過是因為抓到了一個小賊,所以給你舉報而已,怎麽三言兩語之間就好像要把這個鍋給我背了呢?”


    魏昂麵色難看,看了看她們以後,才說:“具體怎麽樣,需要調查!”


    魏昂將視線落在了何姐身上,冷聲說:“你敢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何姐馬上大喊:“我保證!我所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如果有!你們就把我關進去,讓我的孩子前途淨毀!”


    何姐聲音都嘶啞了,那聲聲泣血,就差跪下來給他們磕頭。


    她高高舉起自己的手,豎起三根手指:“我說的,都是真的!”


    裴月牙:“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人?”


    裴月牙眼淚蓄滿:“你怎麽這樣子呢?”


    戰霆驍抱著懷裏的裴月牙,安撫:“好了,這種人會付出代價的,會有報應的。”


    何姐:“你們才有報應,你們才要付出代價!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如果我說的是假話,我就……我就……”


    何姐很是無措的樣子,左右查看了一會兒之後,終於目光鎖定了一堵牆壁,她朝著那邊衝過去。


    裴予汐察覺到了何姐的意圖,瞳孔猛的一縮,幾乎是本能一樣就衝了出去。


    裴月牙根本沒有想到何姐這麽能豁得出去。


    嚇得一縮,驚叫出聲。


    戰霆驍也是錯愕了一會兒,然後就捂住了裴月牙的眼睛。


    戰霆驍實在是把她保護的很好,但是根本沒有看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裴月牙嘴角微微上揚的模樣。


    裴予汐已經衝到了何姐麵前。


    何姐狠狠一撞,這一撞下來之後,女主差一點被撞吐了。


    裴予汐整個人都嘔了一聲,然後天旋地轉。


    霍聿城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


    霍聿城心都要被撞出來了:“裴予汐!”


    霍聿城是推著輪椅進來的,幾乎是本人一樣就看見了裴予汐被撞下去的那一幕,他站起來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她的麵前。


    就在裴予汐落地的那一瞬間,霍聿城將她抱在了懷裏。


    何姐也沒想死,就是想著這一撞下去能夠讓自己受一點傷,多少能夠讓他們心軟一些。


    但是根本就沒有想到女主會這麽衝動的就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看著裴予汐被霍聿城抱在懷裏,那明顯是被撞的不輕的樣子,何姐張了張口,眼睛更加紅了幾分。


    魏昂同樣臉色大變,上前去:“沒事吧?”


    裴予汐很想說自己沒有事,但是被這麽一撞之後,肚子就開始有點疼。


    這一點疼的地方很詭異。


    裴予汐下意識的就捂住了小腹,同時在腦子裏麵出現的就是自己例假的時間。


    怎麽好像?


    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例假了呢?


    這個意識一出現在的腦海裏,女主一瞬間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可不興誤會的呀。


    裴予汐心跳幾乎都要跳上嗓子眼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下一刻接到了霍聿城的視線,立即又把手給收了回來。


    好在這家夥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了自己的小動作,而是緊緊皺的眉頭,有些擔憂的看著女主:“你沒事吧?”


    裴予汐順勢就窩在霍聿城懷裏,撞暈道:“被這麽一撞,我有點難受了,他裝的力氣也太大了,都快把我弄吐了。”


    何姐滿臉的內疚:“我我我——幹嘛要突然間衝出來……我不是針對你的,我隻是……”


    隻是想演一出苦肉計而已。


    隻有這個樣子,他們可能才會看到自己在這一家裏麵做了好幾年的份上,不讓自己去做了,這樣的話自己孩子的前途還尚有幾分可能能夠挽回。


    繼續這麽僵持下去的話,何姐很確定,自己幾乎是討不到一點的好處,因為比起自己這麽一個傭人來說,裴月牙的身份肯定是高許多,他們又憑什麽相信自己而不相信裴月牙呢?


    何姐幾乎陷入了絕望。


    裴予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站起來:“沒多大的事情,怎麽就尋死覓活了呢,你得多虧我發現的及時,如果說是真的造成了什麽錯誤的話,你哪怕是自殺了,尋死人這條賤命也沒有辦法彌補的。”


    何姐當然知道。


    魏昂皺起眉頭:“那你說怎麽辦。”


    裴予汐知道是魏昂看出了自己有別的想法,於是裴予汐輕咳一聲:“四叔你看啊,既然都沒有造成什麽特別嚴重的後果,那不如我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放過這個家夥,隻不過,何姐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沒有說謊,那麽說謊的人到底是誰……”


    裴予汐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裴月牙,裴月牙已經從戰霆驍的懷裏起身,她紅著眼睛:“難道還得讓我也來一次尋死覓活的你才罷休?不是你覺得我應該也跟著何姐去撞一撞?”


    裴予汐一起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抬手擋在了裴月牙的麵前,說:“可別了吧,我這個肚子可經不起你們第2次撞了,再把我撞,還不得把我給撞廢了?”


    裴予汐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然後問魏昂:“你覺得要怎麽處理呢?四叔?”


    魏昂冷冷的視線掃過了何姐,然後又掃過了裴月牙。


    這兩個人必須是有一個人在說謊。


    但是既然事到如今了,並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魏昂知道繼續追求下去,隻不過是讓事情更加複雜而已。


    解雇何姐勢在必行,至於裴月牙,哪怕是真的,現在也隻能輕輕揭過。


    這種事情是不能夠讓老爺子知道的,老爺子如果知道,那該有多難過啊?


    魏昂簡直不敢想。


    魏昂滿臉疲憊地擺了擺手:“算了,不管是誰在說話,不管事情怎麽樣,都這個樣子了,我們都不想追究了,你以後不用來上班了,我們也不追究你,但是你要時刻記住今天,是裴小姐給你求情,我們才會放過你的,否則你根本逃脫不開我們所需要追究的法律責任。”


    何姐滿臉的感激看向裴予汐,激動道:“謝謝您,真的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救了我的兩個孩子!謝謝!……”


    何姐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女主瘋狂鞠躬,那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了,看得出來她現在非常的無助且感激。


    裴予汐輕輕歎息一聲:“這能怎麽辦呢,你們沒有人肯承認你們說的話是錯的,那麽就隻能放過一個了哦,可是隻放過一個,實在是不公平,所以你們兩個人的責任都很難追究,你說呢,裴堂主?”


    裴月牙莫名其妙,裴予汐什麽意思?為什麽又要突然間找自己?


    裴月牙下意識縮了一下,問女主:“什麽?”


    裴予汐淡淡笑著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人的責任都不追究,所以,就當你們兩個人全都錯了,你說呢?”


    裴月牙知道裴予汐這是什麽意思,表麵上看,這是各打50大板。


    實際上女主就是想讓自己內心不安。


    裴月牙緊緊看著她,裴予汐同樣也在看著裴月牙,眼裏麵有過戲謔跟試探。


    裴月牙勉強一笑:“今天的事情確實我也有不對,我想要讓你出醜,所以讓這麽一個人來幫我做事,沒想到竟然請到了這種人,對不起,對不起,予汐。”


    何姐簡直恨死了裴月牙。


    她瞪著裴月牙,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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