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買活軍來了以後,女娘們開始普遍走出家門開始做工了,育和節育,自然就成了任何家庭都必須麵對的問題——除了沒成家的青年之外,其餘家庭,自認為已經育了足夠小孩的夫妻,安排避孕,而還沒有孩子的夫妻也安排育。


    這不是麽可以避而不談的事情,別的不,由於營養極度不足的係,很農村『婦』女,三歲就不來月經了,買活軍來了以後,吃得比以前好得了,有了足夠的食物,月經一恢複,便又有了育的可能。但這育也未必是父母所情願的——子福,那都是大戶人家的觀念,子不舉,才是福建道的現。一般的農戶若有兩三個兒子,便感到活上很有壓力了。


    這種觀念幾百年間沉澱下來,形成了民間普遍的認識:若有四五個能養到成人的孩子就完足夠了,以前得了,或者送人,或者溺死,那是沒辦法,不知道該何避孕。買活軍的掃盲班中就有安期計算的知識,這種課大家都上得很認真——別丈夫不想避孕,光從勞動力的損失來,計劃外的育帶來的都是勞力的虧損。


    因此,完沒有人談論這個話題,那就是小看了本地的土著了,事上,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探討所謂的安期,現在更是豐滿出了許的理論體係,譬女『性』的安期計算,已經不再是買活軍剛開始教授的簡略版本了,半年前,《買活周報》便刊發了文章,教導女『性』何通過自己的體溫、分泌物以及心情、『性』欲、食欲等等這些理征兆,來確定自己每月的排卵期。


    發表這篇文章的是個姓雷的郎中,很人都以為這個郎中就是發現牛痘,被人封為醫聖再世的雷郎中,並且因為這份權威,對這篇文章的結論深信不疑:文章提到,每個女『性』的排卵期都並不相同,排卵期和月經期間隔兩周,隻是大數人的情況,還有一些女『性』的排卵期會因為很因素而不規律,最常見的原因是營養不良,過瘦——當然過胖也會此,不過這年頭過胖到影響月經的女『性』在是極少數。


    總之,安期還是月經的前七後八,是相對不假的,但排卵期那幾最容易受孕的危險期,還是結合自己的體情況來判斷。想避孕,或者想育,都找好房事的時間,同時還注意房事的方式,以及雙方的清潔。


    在刊行下的報紙上,公然地談論這樣的事情……且不這個發表文章的雷郎中雖然令人欽佩,但也在有些不正經:一個男大夫,怎麽對女娘‘排卵’的事情這麽清楚的?而且排卵這幾個字便覺得透著無限的不正經,有些二三歲的光棍,光是這篇文章都反複看了幾遍,紅著臉止不住的遐思。


    買活軍的作風,有時候確還是透著反賊味兒,便是他們的活死人也不得不承認,著是不知廉恥了些,而且標準也非常的飄忽不定——於外頭,在『性』這件事上,是從不會公然詳談,但事情隨百姓們做去,並不加以限製。


    在買活軍這裏,這樣的羞事居然是可以放在報紙上大談特談的,們甚至還發過文章,提醒過契弟佬之間的事情,會帶來麽樣的後果——是此敢,但在具體事情上,限製得很嚴格,他們不把『性』視作是一種廉價的商品,反而將『性』的交易和強迫視作是犯罪,這對於剛進入買活軍統治之下的活死人來,是一件很需適應的事情。


    便不麽嫖宿的事情了,從前,那些小廝、丫頭,遭主人家看中,壞了清白,那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了,便是告官也沒個結果,但在買活軍這裏,這樣的罪行是可以直接將人送去彬山的,甚或情節嚴重一點,砍頭他們也毫不猶豫。


    這便讓許僥幸逃過了進城第一波的殷人家心中始終惴惴,又加速了他們分家的腳步,甚至許本來隻是勉強過得去的人家,買了個小廝、丫頭收做養子養女的,也拉下臉來賠罪好話,送錢送物,請他們不往外揭發了男主人從前的作為。


    不過,吳老八和周小娘子這樣的家庭,自然是和這些齷蹉沒有麽係的,他們成親之後,首先考慮的自然是避孕,現在知識比從前豐富了,別安期的計算,就連豬『尿』泡、魚鰾、羊腸這些產品,也都在市麵上逐漸出現,再加上周小娘子信期一直以來還算是準確,佐以這些產品,一年來也沒出過麽意外。


    在育控製上是做得還不錯,現在談到育計劃,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現在的女娘,若是懷孕了以後,收入是受到影響的——前幾個月還好,以各人情況而定,若是能撐得住常幹活,那就正常開工錢。請假也是按日工資扣除便得了,但有些女工在孕後期是不能勝任工作的——紡織廠還好,左右是坐在機器跟前,有些跑動、使力的活計,孕後期無法上班,那就沒有收入了。


    做活便是此,做一日有一日的錢得,你不做活還想錢,這自然是沒有的事情,在這個上頭,本地的百姓遠遠還沒有到會覺得委屈的程度,雖然恍惚間也聽一些書過,凡是『亂』世鼓勵產的時候,都會有一些免除徭役稅賦的事情給到產『婦』,但買活軍這裏本來就不征徭役,若是在城裏做活似乎也沒有稅賦,因此也就沒有麽優惠可以去討了。


    這樣一來,從孕後期算起,再算到孩子斷『奶』,能送去托兒所為止,至少個月到一年的功夫,女工是無法力上班的,這也是老師、吏目這樣的活計吃香的地方,老師這個行當完可以上到產,學校裏時不時就能見到頂著個大肚子的老師在慢慢走路,吏目也是此,最便是這段時間因為不能出外差,拿的薪水少一些,但至少還有收入。


    至於產後,老師三個月便可以去上課了,反正隻是站著講講課而已,隨後便回去自己家中帶孩子喂『奶』,耽擱不了久,隻有家裏在沒人帶,那才需脫產在家,女工們便沒有這樣的好處了,產後半年最好都不做力氣活,這也是報紙上的,恢複了不好怕子宮脫垂,她們這段時間的確是完沒有收入的,數都把孩子帶到七個月左右斷『奶』了,送去托兒所了,這才能夠返工。


    至於因為育而被開除的事情,買活軍這裏暫時還是沒有的,官府和工場自然都不會這樣做,而若是私人開的作坊——私人開的作坊、店鋪現在女工的也不,若是有了女工懷孕回家待產的事情,隻需往上匯報,官府查後,到回家複工以前,都免收每日文的人頭錢,還會把懷孕那幾個月的人頭錢返一半給東家,作為女工懷孕前幾個月少耽誤了工錢的貼補。


    公道起來還算是公道,但有一項規定是眾人非常不理解的,那就是買活軍在確定孩子出之後,還會強行給父親放假,這就讓許人非常不能理解了——當然,你也可以陽奉陰違,表麵放假,則還是去上工,但問題就出在這裏,查賬的時候,賬本裏是不允許出現給此人的開支的,也就是,你來上工可以,但你拿不到錢。


    一個孩子的出,這麽算來,母親個月沒有收入,父親也有六個月沒有收入,這在是非常離奇的一件事情。從來隻見到官府鼓勵育的,沒見到官府這樣帶頭遏製育的,哪怕是吳老八和周小娘子這樣的家庭,也不得不算這筆帳——果他們一個,吳老八在家休半年那還好,果他們三個、四個、五個……不了,別周小娘子,哪怕吳老八也會被其餘的同儕給趕過去,不論是收入和職位上,都受到很大的影響。


    從一個家庭的角度來講,妻子是不願丈夫被強製放假的,因為根深蒂固的認識,覺得男人照顧孩子和產『婦』也不在行,這是一,第二經濟上的壓力的確也大,孩子出本就是花錢的時候,就這樣家裏還有一段時間沒有收入來源。那麽叫窮人何敢輕易地孩子呢?


    恐怕千方百計地算著,也就隻能上一兩個孩子,這是很不把穩的事情——這年頭,孩子夭折在是再常見不過了,一個孩子送到托兒所去,誰知道回來時是麽樣子?一個家若沒有三四個孩子養大了,父母是很難保證到老了有人來養老的。


    但規定就是規定,買活軍的規定是沒有絲毫折扣可言的,做丈夫的,倘若是在衙門、工廠上班,那不了,若是敢私自回去上班,被舉報查了,從上到下挨個摘帽子,若是在私人的雇傭底下呢,回去了也拿不到滿薪,隻能按替工的標準,拿最低的薪水,再加上婆婆、公公數也上班,果產『婦』一個人帶不來孩子,雇保姆也錢,還不回家照顧妻子劃算。


    此一來,一旦談到孩子,夫妻兩人的前途都納入考量,吳老八這裏還好,便是周小娘子現在懷孕了,產那也是個月以後的事,周小娘子呢,她懷孕了以後,倒是不上大夜班了,但收入也降低,而且今年的政審分不必是加不了少的了,倘若明年開了新廠子,不得就錯過了被提拔為廠的機會,這裏收入上、晉升上所受的影響都是紮紮的,更不還有產時受的罪,都還沒有算在裏頭了。


    這還是她有吳老八這樣的丈夫,手頭在是很寬綽的,才敢起這樣的念頭,饒是此,仔細掂量掂量,也覺得畏難,可雖然此,不的話,又該怎麽辦呢——到老了,沒有孩子,誰來養他們的老?吳老八自不會指望繼子繼女,那麽他不管是麽時候,總是的。


    而且,周小娘子也的確想,還是快點,她覺得兩夫妻沒有孩子始終不能算是完融在一起,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家庭,每常她從同事口風中聽到的,也不是都是些好意思——同事之間哪有不互相打聽這些的,個個心裏都有一杆秤,周小娘子配吳老八的確是高攀了些,若是離了婚,她還能和這樣下館子就下館子,兩個小的換新衣就換新衣?


    有些好的姐妹偶爾也打聽吳老八一個月給少家,好像孩子們吃的穿的都是繼父給的錢……雖然吳老八也的確是出了大頭沒錯。廠裏哪怕有一點出頭的地方,招來的風言風語是真不少,大家的收入彼此都明白得很,主任也就是加班這個月能賺到近兩千,勻下來一個月一千四五了不起了,租這樣的水泥房一個月就去掉一千,哪怕再往小了換,七八百的,餘下來七八百,不吃了,不穿了?不付妹妹的托兒所學費了?


    都不準有沒有人盼著吳老八提離婚,好看她的笑話。‘離了這個吳老八,帶了兩個拖油瓶,看她能找個麽好的’!


    哪怕是在買活軍這裏,倘若沒有一點牛一般的堅韌,日子是真不易過下去的。周小娘子算計著自己將因育產的損失,又想著那不太好聽的人言,想著還不知道該怎麽商量著去改的婚書,也不由歎了口氣,半開玩笑道,“倒不們不寫這婚書,先了孩子,那倒還不至於耽誤了你去。”


    吳老八糾正道,“那不行哩,單育,品行輕浮,扣分的,而且若還未足年齡,更了不得了,街坊一告發,孩子斷『奶』了就被抱走。真的話,懷孕後離婚倒是可以的——但除非你之後就不再複婚了,否則去寫婚書時也一樣扣分,為了幾個月的工資,在是沒有必。”


    政審分比錢更難賺,這是共識了,買活軍治下的好處固然,但讓人覺得難以理解的□□其也有許條,譬對衛的極度講究,又譬給女娘分田,又譬強製男人休產假,還有這個單育製度——一個單懷孕的女娘,果年紀還沒到婚齡,這是了不得的事情,更士都來查的,這女娘若是指認不出孩子的父親,又強自己是情願的,那就強行帶走去做苦役,孩子斷『奶』後,抱到外地的孤兒院裏去,女娘本逐回原處。至於她回到原本街坊之後,會被何譏笑,又能不能找到麽工作,那就不必了。


    而若是她指認了孩子的父親,提出了相當的證據,表示兩人確發了係,且自己是被強迫了,她倒是可以無罪,拿不出協議書證明雙方自願,他死,便寫了協議書,雙方蓋了手印,又或者是讓女方翻供雙方是情願的,那也沒好結果,私下婚配,比『奸』『淫』罪稍好一些,但男女雙方也去礦山苦役兩年,唯獨的好處就是,孩子可以跟著父母,若父母不,才會被送去孤兒院裏。自然了,觸犯了這樣的規矩,那政審分也不必了,自然是低得不能再低。敢在婚齡前鬧出人命來,那就一輩子都別想抬頭做人了。


    雖然未婚先孕,在從前也是醜事,但似乎是影響女方的『性』命,男方的名聲,而非和此時一般,可能影響男方的『性』命女方的名聲,還有那麽一大家子人的政審分。且這樣的規矩,可不是而已,更士們執行起來是很嚴厲的,吳老八走南闖北,見識廣,便和妻子了幾個例子,都是他出差時親所見:“好年輕的後,拿不出協議書,女方也不肯翻供,就這樣抓到街心去,『奸』『淫』罪殺頭,一街的人都來看,他母親回家就上了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倒也是太嚴苛了一些。”周小娘子也覺得官府有點兒不近人情了,“孩子都有了,父親殺了頭,這讓那個小娘子日後何渡世?”


    “若不嚴苛,不死人,民間誰還遵守律令?”吳老八的看法是不同,“凡是律令,在百姓心裏立住,那都是死人的,有時還死許人。否則無非就是一紙空文。你二三、二五才能結婚,他們便不寫婚書,做了夫妻一般住在一起,照樣孩子,這樣的人不抓起來,百姓豈不又是幾歲便成婚了?”


    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這個理,若不懲罰觸犯規矩的人,便壓根沒有規矩可言了。買活軍這裏唯獨隻不管的是二三歲後的女娘,單育隻扣一定的政審分,具體是少也不往外透『露』,但倒是不主動去抓人。除此以外,一切規矩以外的婚配和育,一律都伴有苦役等級的刑罰,令人望而畏。此,幾年來鄉下、城裏才沒有太的不才之事,否則,這律令隻能導致私婚增,在沒有更的規範效果。


    至於男方同修產假,期間也不支付工資,也都是為了維持下這男女皆出去工作的局麵,尤其是在私人的東家那裏,若是休產假他還開發工錢,那隻會帶來一個結果,便是他從此不招女工人,而且也不有可能育孩子的男工人。


    吳老八分析道,“這般來,不拿工錢遠來講,對大家都還是有利些,若不然,孩子便被辭退,被穿小鞋,那城裏人,除了做公的,誰還願意孩子?”


    在這一點上,鄉下人的確是好過城裏人,他們本來就沒有給人做工,自己種自己吃,不存在育期間收入下降的問題,隻有家庭勞力下降的問題,想便可以。


    城裏人思慮則在是得,周小娘子雖然想想也是有理,但還是忍不住嘀咕道,“便是現在,私人的東家也不太願意女工呢……”


    不錯,即便有這麽的規矩,但私人的老板還是不太願意女工,哪怕不他給錢,終歸一個熟工人就這樣離開崗位,對他也是添了麻煩,女工比男工離崗的時間普遍久幾個月,且女工了孩子以後,總是一會兒這個事,一會兒那個事,便不遲到早退,反正總歸是麻煩。


    現在已婚女工也不願去私人的東家那裏,因為他們壓價,若是不能比男人低的價錢雇傭到已婚女工,他們便不招女的。反倒是年輕的未婚女工,又或者三歲不太會再孩子的,比較受到東家的歡迎。


    吳老八還更聽到了奇聞,“你知道嗎,之江鎮守太監還介紹了北方的閹人來,在雲縣的私人東家中非常受歡迎。”


    “啊,此話當真?”周小娘子壓根不知道世上除了皇宮之外還有許宦人。“他們為何過來?東家們歡迎他們,難道是因為他們便不休產假了?”


    “可是此了,再者閹人聽比一般男子壽,而且力大、少病痛,又不休產假,可不是就合適得緊?”


    吳老八也是這些年來,見聞逐漸廣博起來,“這些自己淨又進不了宮的自閹,在北地再常見不過,至少有數上百萬,今在北地已經漸成風氣,又同一害,聽王太監是一片好心,看在同是無後人的份上,才為他們尋個去處。”


    “就去年往山陽道去,那可不得了,一村裏自宮的人動輒上百,簡直是瘋了!隻這村裏出過一個入宮的宦官,其餘農戶便爭相自宮,指望著被他引薦入宮,又或者是去他府上服侍……”


    吳老八到這裏,突地頓住了,半日才道,“歸根到底,還是百姓的日子在太苦,尋常的農事根本已活不下去的緣故……”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在山陽道的所見所聞,吳老八的聲音也低沉了下去,隱隱有些更咽——這幾年的好日子,似乎讓這個私鹽販子的心也柔軟了起來,這個人也是有些奇怪,自己剛從泥潭裏爬出來沒久,就有閑心去憐憫別人了!


    周小娘子在魚米之鄉,一中最困苦的時候,便是往買活軍這裏來的船上,她在沒見過真正窮的地方是麽樣子,聽了丈夫的話,心中微有觸動而已,不過到底也慶幸自己運道好,死裏逃來了買活軍這裏,便翻緊緊摟著丈夫,低聲道,“心裏也是敬著六姐呢,便有些言語似乎有抱怨,也隻是隨便,則哪敢去挑事兒反對麽呢?你大可以放心。”


    吳老八摟著她拍了幾下子,想政治好好學,此才能理解律令背後的意圖,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因道,“後日動去雲縣,這一次不知道有沒有和陸將軍見麵的機會,和議就快頒布,這之後,們這一行會怎麽樣,也會有個法出來,北邊這條線還走不走,何走,現在都不好。”


    吳老八就是專走北線,他的事業前景今著是未曾明朗,周小娘子聽了,也會意道,“那一切等你回來再——便走不得北線了,也還可以做西線、東線,又或者換個崗位……你做麽謀劃都隻有支持你的。”


    這對夫妻雖不愛得轟轟烈烈,但大抵都能聊到一塊去,那日子就過得越來越有滋味,吳老八知道自己的一點小傲氣小抱負,妻子也有所感覺,忍不住就親了妻子一下,手逐漸往下『摸』索過去,周小娘子一把按住他的手,笑道,“不行——不都了等你回來再商量嗎——今是危險期——”


    此夾纏胡鬧了一晚上,第二日是周小娘子先醒,她精神奕奕,吳老八倒有些發虛,還睡著沒起,周小娘子便先起來了,夾煤添火,燒水做粥。


    她是有孩子的人,自不可能去晨練,吳老八以前去晨練會帶早飯回來,今日他也來不及了,此早上便可以少吃一點,粥、鹹菜,再喊住走街串巷的炊餅陳,買上四套炊餅,抹點醬料已是很豐富的一餐。


    周小娘子撥了火,這才回去洗臉,一邊擰『毛』巾一邊還在思忖著昨夜的對話:老八的意思,工作穩定之後再考慮孩子的問題,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昨晚的談話打開了她的格局,讓周小娘子開始回憶她的同事有少人在幾年內了孩子,今這麽想來,人數果然是真的不,看來大家一旦出去工作,便覺得工作的收入相當的寶貴,非常舍不得這大幾個月的工資損失,倒是寧可就因此不孩子了。


    這讓她不免出一些荒謬的擔憂來——這樣下去,有朝一日,不會隻有農民愛孩子了吧?難道工人之中,竟會有些家庭一輩子都不孩子嗎?


    娶不上老婆的那些人倒也罷了,若是連老婆都娶了,還是不孩子……那這個家還有麽存在的必呢?


    正當她漂亮的小腦袋,有以來第一次思忖著社會問題,展望著國家未來,並思考著家庭的意義時,門外傳來了炊餅陳悠揚的叫賣聲,“好炊餅咧——”


    此同時,乍然響起的還有報童歡快的喊聲,“新報上市,新報上市,快來買嘍!和議達成,和議達成,第一版就是和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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