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阿哥和雍正兩人隔空對罵與直接對罵的切換中,老二阿哥廢太子完成了搬家。


    他搬家的時候,老五阿哥、老七阿哥、保泰、滿都護這幾個老兄弟送他到鄭家莊。對於這位廢太子而言,不過是從鹹安宮換到了王府繼續圈禁,雖然雍正沒明說,他搬家的時候就有八旗兵丁駐紮在周圍。但是雍正也沒不管他,生活安排得極其妥當,除了衣食住行外,他身體健康的時候每日走多少路射幾次箭都有規定,雍正對他強身健體的事兒很上心。若是碰上大慶典,如果老哥哥願意來,雍正也願意派人去接送。


    除了廢太子如此安排,老大阿哥也是如此,雍正再三召見弘昉讓他侍奉好他阿瑪,又讓弘昉回去勸他阿瑪多養生,畢竟這位老大哥最近大魚大肉不算,還喜歡喝醉,常常爛醉如泥,年紀大了這麽折騰下去隻怕會出現意外。又經常詢問太醫,對兩個老哥哥的身體很關心。


    在京城求雨的時候,糧價也在飆升,糧食價格容易受到各種因素出現起伏,特別是今年幹旱,城裏的百姓不知道外麵農田裏麵的事兒,很多商家在哄抬物價,還有人造謠說某地已經莊稼全部枯死,現在不買糧食,今明兩年就沒得吃了。


    這幾個月不下雨,城裏麵到處是灰塵,大家發現城裏的井很難打上水來,就信了這個說法,於是紛紛買糧食,糧食價格一天一個樣,從月初到十五,剛半個月就漲了一半,眼看著價格還有繼續飆升的模樣。


    京城順天府請求開倉調節糧食價格,當大倉放糧平物價的時候,這糧食被糧商進一步吃進去囤積糧食,接著哄抬糧食價格。這些人放出去話去,如果朝廷還開倉,他們還會把糧食全部吃進。


    眼看著糧食價格再次飆升,順天府、糧倉、八旗各都統聯合上奏,要求禁止糧商購買糧食,同時要求再開倉調節糧食價格。


    糧食問題是個大問題,雍正接連問詢多位官員得知京城裏麵百姓驚慌,連帶著北方的糧食也在飆升。


    傍晚雍正帶著弘陽扛著扁擔挑著桶去圓明園的福海挑水澆地,他走到湖邊說:“別說外麵了,這園子裏的水都淺了不少。”


    弘陽說:“每年灌溉農田的時候水井裏的水都會下降,至於這些湖水,大概是因為太熱的緣故。”


    雍正把水桶扔到福海裏麵,二哈撲通一聲跳下去,以為水桶是不小心掉下去的,狗刨著去咬水桶拖回來。


    雍正笑著說:“二哈真乖,還知道這是咱們家的水桶怕它飄走了啊。今兒是打水呢,你讓開,朕要把水提上來了。”


    二哈看他提著一桶水上岸,又踩著台階來提了一桶水,就開始在湖裏狗刨,玩得很快樂。


    弘陽提了水,兩人一起擔著扁擔往農田那邊去。


    雍正說:“外麵那些百姓個個人雲亦雲,別人說這一季的糧食要拋灑了,他們就趕緊買糧食,壓根沒出城看看。有錢的囤積一些不算什麽,可是總有窮人買不到啊!朕為這事兒甚是憂慮。”


    弘陽就說:“您這也跟著


    著急起來了,外麵那些奸商在哄抬物價,就是讓那些百姓著急起來不能思考,也沒時間去城外看看。


    他們就怕晚了買不到糧食,就是有人說附近京畿各處糧食長勢都好,也有人說那是富人權貴的莊子,人家那糧食是不賣的,再遠一點河北河南都是餓殍遍地,他們沒親眼看到但是就相信這樣的說辭。與其這樣不如索性開倉賣糧,也別調節物價了,就比那些糧商賣的低一點,拿糧食換銀子,敞開了賣,百姓也好糧商也罷,誰來都賣,正好騰空倉庫,這會各地的皇糧國稅快收完了,八月各地糧食開始入大倉,不趕緊把陳糧出清,後續的新糧食放一年還是陳糧。”


    雍正說:“你說得輕巧,那大倉的糧食不還是不夠嗎?大倉最少要儲存兩年的糧食,萬一處處有災,省著點能吃一兩年也餓不死人。你把糧食都賣了,今年夠吃了,明年怎麽辦?”


    “舅舅,這糧食沒少啊,在糧商的庫房裏呢。”弘陽趕緊解釋:“隻要咱們敞開了賣,他們隻要敢買,就有銀錢耗盡的時候,一旦銀錢耗盡,糧食難以出手,您說會怎麽辦?自然是打折賣糧啊!咱們就是壓價他們肯定會賣。”


    雍正看他一眼:“你小子,你這是說咱們坐莊賺糧商的錢?這主意好是好,百姓怎麽辦?”


    弘陽說:“跟著追漲買的是有錢的富裕人家,虧了就虧了,他們就是肉疼罷了,買不起的永遠買不起。我知道您擔心餓死人,但是這是夏天啊,這時候樹上的野果子快熟了,地上的野草長得正旺,窮人在夏季餓不死。而且咱們坐莊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一旦漕運衙門的大船在通州靠岸,糧食入倉的時候就是糧價落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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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覺得還是有些冒險。


    他帶著弘陽挑水澆了一些菜苗,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了一夜。


    第二日就叫了兩個弟弟來商量,老六阿哥問了一個問題:“若是有大量的銀子進場呢?假如說晉商拿出大筆銀子,無論糧倉賣多少他們都買,買到糧倉沒一粒米了,等新糧入倉還不肯降價,咱們不可能把所有儲備糧都賣掉,他們一直拉高價格怎麽辦?”


    弘陽的解釋是:“這就需要動用國庫的銀子跟著入場,或者是用進出口商行的銀子入局。舉個例子,讓進出口商行參與買糧食,商人的糧食一直不降價,進出口商行就壓低價格出糧,那時候百姓肯定去買便宜糧食,接下來逼著他們降價,不降價就一直屯著,都是陳糧,屯上二三年不賣就壞了,您說他們賣不賣?”


    雍正和兩個弟弟都在猶豫,儲備糧啊!這個真的不敢輕易冒險。


    然而今天外麵沒有開倉賣糧,糧價比昨日足足漲了一成。在他們猶豫的時候,舒宜爾哈進了園子,說起糧食價格飆升的問題。


    十三阿哥就把弘陽的計劃說了一遍,舒宜爾哈笑著說:“我覺得這主意好,皇兄若是不放心,妹妹給他打下手。”


    雍正說:“別的事兒倒也罷了,就是糧食這是大事兒,朕不敢輕易嚐試,稍不注意就是餓殍遍野。”


    舒宜爾哈說:“原來是這事兒


    ,進出口商行每年都有計劃買糧食,若是不出意外,這時候今年第二批糧食到廣州口岸了,在廣州口岸的南倉卸船之後,靠小木船送到通州一部分,剩下的送到廣西雲南四川等地,若是您不放心,把南倉那邊的糧食先送來應急。”


    雍正說:“讓朕再想想。”


    次日糧食價格再次飆升,普通百姓望而興歎。也確實有晉商和江南富商摻和進來。這裏麵以浙商為主力,他們那裏錢莊生意興隆,大量的銀子到了糧商手上。


    這些民間資本的貪婪和肆無忌憚給京城的八旗老爺們上了一課,讓雍正意識到不是讀漢人聖賢書就能治理好天下的。


    現在不僅僅是京城糧商囤積糧食,全國的糧商都參與進來,他們拿著銀子在北方的地主家裏進進出出,甚至有人去京城的八旗人家收購糧食,畢竟八旗兵丁都是領錢糧的,把存糧賣了下次再領就是了。


    此時牽扯的地方太多,動用朝廷的拘捕手段是沒什麽用了,別的手段對抑製糧食價格沒多少效果。


    雍正經過多方詢問和反複考慮之後就把舒宜爾哈叫來。


    “弘陽年紀小,你帶著他把這事兒給辦了吧。”雍正這麽說就是留了個活扣,這事兒辦壞了就是舒宜爾哈背鍋,辦好了自然是弘陽的功勞。


    雍正還不放心,問:“朕一直沒過問過你們,那些錢莊的人個個狡猾如狐狸,你們手下有這樣的能人嗎?”


    “還真有,”前幾年海棠就覺得進出口商行是龐然大物,某種意義上它除了不具備發行貨幣的權力外,已經漸漸有了央行的職能,就大量考核篩選吸收票號錢莊行業的人。從明朝開始萌芽的錢莊業經過上百年的發展有著自己的行規和專業術語,打理龐大的資金比進出口商行的管事們更專業。


    這次舒宜爾哈就是從山東港口的總行調大量賬房進京,就為了打贏這一仗。


    同時舒宜爾哈拿到了各地大倉的糧食數據,把還在海上漂著的海外大米算上,準備拿出一半來打贏這一仗。


    她除了帶著弘陽還有弘時弘杲跟隨,加上十阿哥家的弘暄和湊熱鬧的瑩瑩,一起參與到了這次的價格戰裏麵。


    京城的風暴遠在江南的海棠已經知道了,弘暉不放心,也覺得拿糧食做賭注太危險了,但凡換個物品他都沒這麽糾結。


    他問海棠:“您說十一姑媽這事兒能成嗎?”


    海棠點頭:“有九成的概率。”這是既當裁判還當選手,想不贏就難,除非舒宜爾哈有什麽迷之操作讓人想不明白。


    弘暉過了一會又小小聲地問:“這事兒和八叔沒關係吧?”


    不是海棠看不起八哥,這事兒八阿哥真的玩不轉,別說他了,他的老對頭四哥都頭疼。


    四阿哥真的頭疼,他最近努力在學錢莊裏麵的手段,但是每次人家開講他都頭暈,是每個字都能聽明白,連在一起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自己都感慨:怪不得那麽多皇帝最後成了昏君呢,想當個明君真的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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