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訓練的老師是於止?


    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為什麽完全沒有看到?


    虞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被朱穆拉了一把,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列隊。


    於止目光如刀鋒一般地掃過虞翔幾個人,然後看向喬輕音道:“此間秘訓,無關人員,不可久留。”


    “是。”


    感受到於止身上的煞氣,喬輕音明智地應承下來,給了紀仁一個眼神之後,便迅速離開。


    送走了喬輕音之後,於止如刀鋒一樣的目光又掃過幾個圍觀的人,嚇得那幾個人狼狽逃離之後,才轉頭看向這些新生,道:“某家於止,是你們接下來一個月的教習,一個月後考核優秀的學生,將會被贈予三塊上品靈相玉。”


    聽到靈相玉三個字,紀仁頓時雙眼放光,靈相玉在養靈境沒什麽用處,但在人將境界塑造法相軀體的時候,可以加快法相的凝聚,提供靈氣。


    正常來說,一塊下品靈相玉可以加快十倍修煉速度。


    一兩下品靈相玉,便是十兩黃金,而上品,有價無市。


    紀仁之前還思索著修煉資源怎麽獲取,沒成想這裏就有了。


    雖說他現在還不是人將,可一個月後,就不一定了。


    其餘人聞言,也紛紛麵露喜色,上品靈相玉,千金難求啊。


    “當然,這些事和你們沒有關係,因為除了你們之外,還有三齋,他們比你們更早地來,也選了更好的地方,隻留下這塊學府之中靈氣最差的操場給你們。顯然,他們瞧不起你們。”於止冰冷而沒有表情的麵龐上浮現幾分略帶猙獰的笑意,“我也是這麽覺得。”


    他如同刀鋒一樣的目光劃過一群新生,看著他們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


    直到他看到了紀仁,麵上笑容微微一頓,這小子神情竟然如此平淡?


    是被打擊慣了?但看剛才脾氣,倒也不像。


    “伱們是這四齋之中最差的,三個快二十歲才凝聚法相的不說,剩下來要麽是凝聚虛相,要麽凝聚的是連虛相都不如的法相。所以你們要想的不是獎勵,而是要想怎麽才能通過考核,每次考核,都會有那麽三五個不合格,但現在你們怕是要以一齋之力破這個紀錄了。”於止道。


    一群新生聽得更是惱怒,但畏懼於止之威,不敢言語半字。


    “虞翔。”於止忽然喝道。


    虞翔猛地一驚,驚愕抬頭。


    “沒聽到嗎?”於止一聲冷喝,如悶雷乍響,虞翔嚇得額頭冷汗直冒,連忙出列道:“在。”


    “作為廢物之一,你覺得學府的安排是否合理?你是不是廢物?”於止看著虞翔道。


    虞翔身軀一驚,進退維穀,要說合理,那豈不是承認了自己是個廢物,也得罪了所有同僚,而要是說不合理,公然頂撞教習,一個大不敬的名頭壓下來,他不死也得扒層皮。


    “唯唯諾諾,毫無膽氣,真讓你先祖蒙羞,拖下去,杖十。”於止冷聲道。


    “教習……”虞翔大驚,萬萬沒想到於止這麽不按照套路出牌。


    還不等他多說什麽,就有兩個小卒出來,將虞翔拖了下去,當眾杖刑。


    眾人又是大駭,看著於止的目光當中滿是敬畏忌憚。


    “紀仁。”


    就在這時候,於止又一聲大喝。


    正吃瓜看戲看得不亦樂乎的紀仁猛地一驚,下意識地回了句道:“到。”


    然後錯愕抬頭看著於止,怎麽了?


    我就是個吃瓜路人甲啊。


    “我這麽說你們,你覺得我說的如何?”於止看著紀仁道。


    “我覺得?”紀仁微愣,旋即道,“我堅決擁護太平道的領導,支持太平學府各位導師的決策,服從太平學府的一切安排,相信太平道,擁護太平道,勵誌成為太平道。”


    於止:???


    你在說什麽?


    這種話是你這個年紀的人該說出來的嗎?


    “噗~”


    不遠處,荀靜直接笑出聲來。


    “老師,怎麽了?”


    喬輕音麵帶疑惑道。


    “沒什麽,隻是忽然有點後悔,沒有同意你的要求,讓紀仁來我們齋,確實有趣。”荀靜莞爾笑道。


    “他不會剛進去,就又惹什麽幺蛾子了?”喬輕音麵露擔憂之色道。


    “沒有,隻是有趣,別多想。”荀靜摸了摸喬輕音的腦袋,然後走向她負責的集訓地,說這差不多的話。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好的資源都已經被分配走了”……


    然後再找幾個刺頭,懲罰一二,便開始了她的集訓。


    而於止看著眼前的紀仁,整張臉頓時黑了下去,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心比天高的時候,這裏的又大多出身富貴,一個個在心裏自比冠軍侯,自以為無所不能,所以這入學府第一訓,找出幾個刺頭來打壓一番,幾乎是學府不成文的慣例。


    挫挫銳氣,讓學生聽話,也讓學生更有動力。


    這也是於止之前用瞞天過海的靈技站在一旁,觀察眾人的原因之一。


    就算是虞翔不冒犯於禁,於止也會找個人出來開刀立威,隻是不會下這麽重的手而已。


    但打壓是一方麵,激發年輕人的叛逆心又是一回事。


    請將不如激將。


    適當的打壓,可以讓學生們修煉的更積極。


    所以在罰完之後,就是一波刺激。


    可紀仁?


    你在幹什麽?


    你不該怒發衝冠,大喊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嗎?


    你對得起你這個年紀嗎?


    而紀仁則是一臉無辜,上一個不服的,已經被抽了,我這時候反駁什麽啊?


    你說的都對!


    而且我有意見,學府的安排也不能改啊。


    更別說,人將境界才開始需要大量的靈氣,這裏一群人都隻是養靈境,雖然的確需要靈氣滋養一下,可是需求不大,這裏的靈氣完全符合條件,再濃也沒有必要。


    “原本以為虞家的已經夠沒出息了,沒想到紀家的更沒出息。”於止黑著臉嗬斥一句,又威嚴地看著一群人道,“果然一個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飯袋。”


    “教習!”


    於止說完之後,一眾學員中終於有忍耐不住的,就見著一個身形健碩,好似黑熊一般,隻是麵容有些稚嫩的高大少年走出,“虞家的廢物,紀家更是凝聚個太監法相,他們沒骨氣,不代表我們沒有。教習如今比我們強,隻是因為教習比我們年歲大,給我們十年,誰勝誰負還不可知呢。”


    “到底是張家的有骨氣,可骨氣這種東西隻會體現在失敗者的身上,從來沒有哪個人會用骨氣來評價一個成功者。”於止看到終於有桀驁不馴的,心頭微喜,卻冷笑一聲道,“骨氣隻是讓你們作為失敗者顯得體麵點罷了。”


    “我會證明給教習看,我們的骨氣是成功的骨氣。”黑熊少年昂著頭,一臉的倔強。


    其餘人雖然沒有這樣的勇氣,直接開口反抗於止,但也都瞪大著眼睛,表達著反抗的意思。


    “好,那我就等著你們證明,現在全部給我站好紮馬步。”於止一聲冷喝,眾人嚇了一跳,連忙紮馬步站好。


    緊接著,於止又揮了揮手,讓人拿來三十九盆仙人掌放在所有新生的屁股下麵。


    “當年,我在養靈境界的時候,馬步一紮就是三個時辰,說要超越我,好啊,拿出你們的魄力來。”


    說著話,於止自己走到陰涼處坐下,然後目光直視著一眾新生,一股莫名的壓力立刻襲來,籠罩在一眾新生身上。


    不少新生,僅僅隻是在這股氣息下,便冷汗直流,幾乎要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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