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國公和溫國公的同時現身,讓整個市集氣氛又是一變。


    鄭長鬆萬萬沒想到諸葛清嵐不在了,竟然還有天王護著紀仁。


    “多謝兩位伯父。”紀仁雖然因為沒能出手,而略感遺憾,但還是一一道謝,畢竟這時候站出來支援他,那都是頂著壓力的。


    “你我之間,不必客氣。”肅國公笑道。


    他隻怕沒有機會向紀仁報恩。


    至於得罪這些人的結果如何,他毫不在意。


    畢竟他的實力擺在這裏。


    畢竟他可是曾經率軍攻破長安城的人!


    可是這兩個王爺不同。


    看到朝中最有權勢的兩個王爺先後出現,一群儒生麵色變化。


    “多謝兩位殿下了。”紀仁看向魏王和漢王道,他們兩個人出來,真的是出乎意料,尤其是魏王。


    但這話,聽著就是奇怪。


    若能解決紀仁,他甚至可以支持女子封侯。


    比方說,潁川陳家。


    畢竟,誰家會為了未過門的妻子的妹妹這麽拚的啊?


    漢王幾個人也很快意識到喬輕音,三個人也先後離開,隻不過態度不同,肅國公搖頭輕笑,姿態頗為寵溺,帶著長輩的慈愛,溫國公露出飽含深意的笑容,看著紀仁的目光更加親切,仿佛遇到了同道中人,最後的漢王則神情略顯無奈,走的時候又看了眼一旁的關顏。


    活在夢裏呢。


    畢竟魏王很了解自家父親的性子,一些觀念上的東西是能不變就不變,而且不喜歡亂。


    紀仁聽到這裏,忍不住再度笑出聲來,“等一下,我覺得和你辯論,可能真的有點欺負你老人家。按照你的意思是說,假如我堅持的話,那麽儒生一定會堅決抵製,然後紛紛罷官?”


    與之相比,喬輕音封侯不值一提。


    如果說讓魏王在他和紀仁之間選一個活的話,漢王覺得魏王會寧願折壽也要他去死。


    看著麵前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的紀仁,喬輕音想了下,一把抓起紀仁衣袖,直接往一旁小屋走去道:“你跟我來!”


    魏王目光微動,隱隱間猜到了什麽,隻是目光察覺到一旁的喬輕音,笑道:“伯義心中有數便是,我觀喬二小姐在側,想來接下來是有話要說,孤不好在場,明日再見。”


    說罷,魏王給了紀仁一個微妙的眼神,含笑離開。


    而且他有一種感覺,紀仁不是蠢人,敢這麽做,就有他的底牌。


    “孤不想參與,但伯義乃是孤摯友,伯義做的決定,孤一定支持。而且孤也不覺得喬二小姐不可以因功封爵。”成為眾人焦點的漢王微微笑道。


    隻不過,齊帝性子偏向柔和,不是那種乾坤獨斷的人,他喜歡有商有量,又喜歡穩定和大局。


    “沒什麽妙計,隻不過顧全大局嘛。陛下本身並沒有偏袒儒生的意思。”紀仁微笑道。


    洪武年間,朱元璋三大案不知道殺了多少官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無辜被牽連的,但大明的讀書人難道就因為這兒,認識到當官不好,所以不去當官了?


    要知道宋朝,劉娥做太後,臨朝稱製,權勢堪比呂武,曾當朝問武則天如何,然後殿中丞方仲弓上書,請劉娥“行武後故事”,權知開封府,後入朝拜相的程琳亦獻上《武後臨朝圖》,用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鄭長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紀仁答謝完畢後,又看著鄭長鬆道。


    “好。”看到魏王和漢王同時現身,鄭長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紀仁和這些人,他選紀仁。


    “癡心妄想,我輩高潔,豈是你能懂的?”鄭長鬆道。


    他們不怕紀仁,畢竟文官和武官體係不同,他們仗義執言獲得名聲,隻會方便他們日後的青雲路。


    他的根基不在儒家,這一波懟儒家,援紀仁,血賺。


    雖然知道這家夥說的都是真的,畢竟他就是那個同胞兄弟。


    開玩笑,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你讓讀書人不當官,你不如直接殺了他們好了。


    看到漢王現身,鄭長鬆瞳孔猛地一縮,寒聲道:“殿下也要參與嗎?”


    可如今諸葛清嵐似乎閉關,而又不讓他們出手,那紀仁想要讓齊帝點頭不容易。


    魏王也麵露好奇之色,這件事情不小,但假如他、漢王、諸葛家三方一同發力的話,齊帝有可能會妥協。


    就是齊帝他自身是下不了決心,否則的話,齊帝真下旨,一意孤行的話,其實這群人也沒有辦法。


    紀仁嘴上叫著,身體無力反抗直接被喬輕音拉進了一旁的屋子。


    如今這事情雖然鬧得不小,但對他來說也就這樣吧。


    “自然。”鄭長鬆道,此為風骨。


    就在這時,被搶了出場機會的漢王忽然現身開口道。


    雖說現在上了岸,已經成功洗白,但本性不改。


    “說你不懂官。就說這幾個被我劃破了臉的這些書生,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為了科舉而來求我呢?”紀仁看著鄭長鬆冷笑道。


    這東西吧,主要看權力和想不想。


    這要說關係純粹,他們怎麽也不相信。


    隱藏在暗處的魏王看到這一幕,眼中浮現一抹糾結之色,和漢王不一樣,因為他比太子大了快二十歲,所以在長期沒有嫡子的情況下,他是長子,身邊有一群儒家的支持者,雖然後來因為太子的出現,很多人改變了方向,但身邊的儒家支持者也還不少。


    一群喊著牝雞司晨的文臣,為了自家的權力,女子為帝都是可以主動迎合的。


    而且女子為侯這事,真的這麽不能接受嗎?


    不讓人家當官,怎麽對得起他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啊?


    更別說清朝,剃發易服,正常來說天理難容的事情,然而孔家帶頭。


    很顯然,他們都不覺得紀仁和喬輕音的關係單純。


    “同朝為官,侮辱同僚,紀仁你既不聽良言,非要自尋死路,明日便是百官彈劾,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以一己之力,對抗百官。”鄭長鬆道。


    “好,期望你能打我臉。然後現在,帶著那兩條隻會唁唁狂吠的瘋狗離開,好狗不擋道,擋道的瘋狗,當誅。”紀仁道。


    “不是一己之力,百官也不一定都會反對。”


    “果然你當不上官是有原因的。”紀仁聞言直接道。


    “噗~”


    “來就來,別動手啊你。”


    “大哥,也來了啊。”看到魏王現身,漢王目光微微一變,還真是有勇氣啊。


    他的根基是曹家和夏侯家,潁川士族雖然很重要,但不是根基,而且說實在的,他不覺得因為這個決定,這些人就會離開他。


    但凡科舉,哪個不是衝過去考的?


    “伯義是有妙計對付了?”漢王眉頭微微挑動,露出探詢之色。


    紀仁歡快送人,目光看向喬輕音三人,這三人他也是一早發現,隻不過因為忙著懟人,所以沒有去接觸,當下跳下馬走去道:“走啦,找個地方玩玩去,放輕鬆下。”


    “不錯,伯義在我心中更勝同胞兄弟。此番遇群小刁難,我若不知便也罷了,既知曉,如何能袖手旁觀?”魏王緊接著道。


    何況,他之前發動手下官員促成關顏繼承爵位,本來也得罪了一批人。


    無所謂。


    “沒事,我看你順眼,有空和我家呂尚一起玩玩。”溫國公也笑道,他其實也真的挺喜歡紀仁的,而且很支持呂尚和紀仁往來。


    他原本隻是因為女子封侯而來找紀仁,但如今鄭長鬆覺得,女子封侯事小,紀仁的思想傳播開來反倒是大害。


    這一波,他要領先魏王。


    魏王說完之後,漢王忍不住看了眼他。


    “自然,伯義有事,孤怎麽能袖手旁觀呢?”魏王笑道。


    不過,稍稍遲疑之後,魏王便也大步而出道:“二弟今日來得早,為兄倒是遲了一步。”


    “兩位殿下好意,在下心領,不過這件事情,兩位殿下下場,恐怕會牽連兩位殿下,不如讓我自己解決吧。”紀仁道。


    “應當的,在我心中,伯義於我和手足無異。”漢王道。


    “紀賊,你休要得意,一時強盛算不得什麽,邪不勝正。你以為你要麵對的僅僅隻是我們嗎?你要麵對的是整個大齊儒生,是滿朝文官,是無數世家。你以為陛下會為了伱一個人,而舍棄這麽多儒生?若無儒生,何來官員?”鄭長鬆厲聲道。


    “你什麽意思?”鄭長鬆皺眉道。


    而紀仁的草頭軍全程默然,齊齊轉頭,當做沒有看見。


    因為波動太大,而被吸引過來的威遠伯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意識到這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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