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夫妻,大概就是她們這般琴瑟和鳴,夫妻同心。


    也是這般同進共退。


    京城中或也有人始終想不明白,鬱方怎麽就看上了魏伊人這個二嫁婦。隻有鬱方知道,魏伊人有多麽的值得。


    皇帝總覺得委屈,覺得他跟鬱方一樣都喜歡上了一個會帶有爭議的人,可是皇帝不知道,始終是不一樣的。


    鬱方見魏伊人第一眼的時候,或許冥冥之中有天意,隻一眼就讓他難以忘記。可是鬱方是理智的,不會因為看一眼順眼就把人的搶回家。


    鬱家的權勢,莫要說當時魏伊人才進京,就算是拜堂入了洞房隻要鬱方想要,搶了又何妨?


    鬱方沒有這麽做,他不會因為自己一瞬間的心動去毀掉一個人或者一家人。他的喜歡,是經過時間的沉澱,經的住別人的拷問,是確定此生非她不可的感情。


    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魏伊人負責的態度。


    有著相守一生的決心,也有隻跟她子孫滿堂的期望。


    想到子孫滿堂,鬱方眼神忍不住往魏伊人那看。


    本來手中拿著筆,因為手腕顫動輕輕的劃了一下。


    “可是累了?”魏伊人本來在旁邊研墨,主要到他的動作,有些緊張的問了一句。


    她想著鬱方寫字比自己好看,便讓鬱方執筆,確實有些疏忽鬱方的身子。


    “累?怎麽可能?我怎麽會累?”鬱方想都沒想連聲否認,再叫上四次水他都不會累!


    隻是這話還沒說出口,被反應過來的鬱方直接給咽了回去。


    可莫讓魏伊人覺得,他是好色之徒。


    隻是低頭看自己寫的字,鬱方默默的折了起來,“我覺得這個用詞這總似欠缺點東西?”


    魏伊人連忙湊了過去,“何解?”


    鬱方的文采魏伊人自然是信服的,聽他這麽一點魏伊人立馬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鬱方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該說點什麽,可是說什麽呢?她挨的這麽近,鬱方似乎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清香。


    心是亂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甚至,眼前的桌案在恍惚一瞬間,都變成了輕輕搖晃的床榻。


    看鬱方遲遲不語,魏伊人以為這詞不好解說,更是大氣不敢喘生怕擾亂了鬱方的思緒。


    可是因為緊張,搭在桌案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的按住了桌案。


    隻一眼,鬱方僅僅隻看了一眼,就想起新婚夜魏伊人弓起的腳背。一瞬間,亂了什麽都亂了。


    撲通一聲,原本站著寫字的鬱方利索的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我仔細想想。”


    因為聲音壓的極低,低到魏伊人並沒有注意到鬱方有些發顫的尾音。


    鬱方深呼吸了幾口氣,想著讓自己的心緒穩些,“我想先謝謝你的安慰。”


    隻是心思完全聚不起來,隨口說了一句他早就了然於心的事。


    魏伊人先讓鬱方看的並不是魏伊人下午整理的詩詞,而是明顯精心挑選出來魏白那豁達的詩詞。逆境中的希望,給鬱方的心中種下了力量的種子,讓鬱方豁然開朗。


    等著看鬱方心中的煩悶吐出來,魏伊人才將下午的詩詞拿出來。


    “主子,宮裏來人。”正當鬱方不知道下頭該說什麽的時候,廣廷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說是太後娘娘急召鬱方進宮。


    魏伊人有些擔心的看了鬱方一眼,這才回家沒多會兒時間,怎麽又要叫到宮裏去,可是又出了什麽大事?


    隻是既是急召魏伊人又不好多問。


    鬱方出門的時候,立馬伸手拎起衣擺,這樣倒是可以擋一擋不可言說的地方。


    等著公公瞧見鬱方的時候,立馬低下頭去。他雖然是無根之人,可是也見過皇帝臨幸女子時候的模樣。而且莫要看他們算不上男人,可每次休沐總會給自己找點樂子,所以也算是閱事無數了。


    一眼就看出了鬱方的異常,趕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跟在廣廷的身後盡量縮小存在感。


    鬱方新婚自有濃情密意,他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鬱方的好事,萬一鬱方找借口衝著他發脾氣可如何是好?


    走的時候廣廷還看了這公公好幾眼,著實想不明白,今個宮裏頭怎麽出來了一個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人?


    若非拿著令牌,廣廷都得將刀架在他脖子上了,問問他是不是另有所圖!


    鬱方離開後,魏伊人收拾屋子,完全不知道鬱方剛才心裏到底裝了什麽,隻是心疼連他吃飯的功夫都沒有,在這跑來跑去的。


    晚上都已經是亥時了,魏伊人收拾妥當穿著裏衣靠在床榻上,手裏麵拿著書冊,可是卻看不進去一個字,忍不住一眼一眼的朝門外望去。


    饒是如此也坐不住,直接披了外衣又出門看了一眼,直到瞧見鬱方大步流星的走回來,魏伊人才鬆了一口氣。


    “不嫌冷?”鬱方將人往懷裏攬了攬,大晚上的也不怕有人能瞧見。


    左右,隻有幾個親近之人。


    魏伊人不習慣的掙紮,鬱方卻低聲說了句,“廚屋裏可還有飯菜?”


    一聽鬱方這還沒吃飯,魏伊人趕緊安排香附去差人準備。


    國公府裏頭肯定不會留什麽剩菜剩飯,尤其這個時辰了,趕緊讓人給鬱方煮上一碗熱騰騰的麵才是最要緊的。


    都這個時辰了太後也沒留鬱方在宮裏用膳,怕是真遇見了什麽急事了。


    隻是鬱方還餓著,魏伊人也不敢問,隻想著看空出時間來等他吃完飯再說。


    鬱方是真的累了,麵上來的時候鬱方的頭低了下去,腰也沒有之前直。


    他不像魏伊人見到的那個,無論何時禮儀規矩都讓人挑不出錯處的貴公子來。這一瞬間,他隻是一個平凡人。


    雖說平日裏的鬱方讓人看起來高不可攀,甚至魏伊人每次跟他用膳都有壓力,可瞧見他變回人模樣的鬱方,又讓她心疼的厲害。


    不該是這樣的,鬱方出生高貴,父親是國舅生母是郡主,他該永遠挺直脊梁。


    鬱方吃完飯,身子靠在椅子上,輕輕的揉捏著眉心。


    魏伊人上前替了他的雙手,讓他能歇息片刻。


    鼻尖都纏繞的都是魏伊人身上淡淡的清香,與下午的時候不同,此刻鬱方的心裏都是放鬆,好像漂泊的船有了依靠。


    “聖上差點出事。”緩緩的開口,終於能與人分享自己的煩悶。


    皇帝跟太後娘娘吵的不可開交,將娘娘氣回後宮後,自己吞了花生酥。


    這東西因為皇帝不能吃,在宮裏很少見的,可是宮外卻非常的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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