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香江,聶釗這邊。


    他是在跟房產公司的人開會,梁利生當然也在。


    而他今天晚上的會其實有點沒事找事,找茬挑刺的意味,因為香江的房產業務是成熟的,馬上年後,二三月會是淡季,各方麵並沒有值得他特別盯的事。


    梁利生還挺擔心的,因為小鄺仔最近跟著他到公司,還配了中藥,搞的辦公室一股味兒,顯然,他的痔瘡又犯了,不能久坐他還要坐著,簡直自討苦吃。


    不過剛一接完電話回來,他一掃之前的陰霾,說:“散會吧,都回家。”


    眾人麵麵相覷,心說剛才他一副要挑不出刺來,今晚就要挑到天亮的架式,結果這就放人啦,啥電話啊,這簡直比痔瘡痛還管用。


    當然,沒誰願意加班,就連安秘書,都因為鄺仔在而溜了。


    聶老板不能久坐,於是到辦公室的隔壁的健身房做肌肉拉伸,打拳擊,對了,他一直沒有吃晚飯,但他不吃,鄺仔又不像安秘書會用花言巧語勸老板吃飯,也就陪他一起餓著,也不知道他啥時候才回家,孩子都困的打哈欠了。


    但突然有人敲門,鄺仔一看,鞠躬:“總裁好。”


    聶老板顯然也很開心:“東西買到了?”


    韋德遞照片:“明晚就會到海砂廠,連夜噴漆,而且boss,它便宜到我都不敢想。”


    看來老板是添大件兒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讓老板望著照片時那麽興奮,鄺仔趁著送水瞟了一眼,有點傻眼,因為照片上是一艘看起來很牛逼的大船。


    或者應該叫戰船才比較合適,因為那一看就是打仗用的。


    聶釗聽說很便宜,來興趣了:“最終多少錢成交的?”


    韋德伸五根手指,就在聶釗以為他要說500萬時,他說:“50萬。”


    那是一艘可以搭載六十人,且提供居住的中型的驅逐艦,造價都在200萬以上,竟然隻需要50萬就可以買到?


    聶釗說:“把這個消息轉達給王司令,如果他不方便出麵,我們來聯絡,我看北邊,sovietunion怕是要解體了,要不然,他們的將軍不敢這麽瘋狂的倒賣武器。”


    公元曆現在已經是1989年了,確實,北邊的sovietunion搖搖欲墜,米法英等國都有軍事專家預測,說它即將解體,而一個大國的軍人私底下竟然敢倒賣中型驅逐艦,就證明它不但即將解體,而且進程應該會很快。


    韋德欲走,聶老板又喊住他,說:“這是個大商機,找個人披殼,聯絡一下新馬泰菲各國,但是切記,一定不能是咱們出麵,幫sovietunion銷售一下各種武器。”


    普通人活著就隻是工作和生活,但聶老板不一樣,他能從各個方麵找到商機。


    而且其實他精力很旺盛的,除非太太在家,需要陪太太,否則他的工作時間一天固定在14~16小時,而且隻要是看到跟錢有關的事兒,他基本就不會疲憊。


    這已經晚上九點了,韋德問:“您吃過飯了吧,是不是該下班了?”


    他最近又生痔瘡了,韋德希望他能早點下班。


    但聶釗也才想起來,說:“馬上就去。”


    不過顯然他還有在思考的事情,所以再沉吟了片刻,他說:“緊急加個班,把外觀也修飾一下,你懂得吧,噴漆的時候……”


    韋德也是夠聰明,立刻就知道老板說的是驅逐艦了,上麵有國旗還有型號,等到手之後就要立刻重新噴漆,把原來的醒目標識全部噴掉,至於重新噴標誌的時候要噴成哪個國家的,韋德當然知道,米國的。


    聶釗得去吃飯了,說:“辛苦你盯一盯,一天之內務必把它噴好。”


    一艘驅逐艦呢,哪怕大噴槍,也得24小時的才能噴完,老板急著幹嘛啊?


    但當然,哪怕韋德知道老板在想什麽,人家沒說出來之前他不會多說什麽的,隻說:“我明晚過去親自盯著,一天之內保證噴完。”


    聶老板聽到保證,這才心滿意足的進了電梯。


    ……


    陳恪偷羊是給陳柔吃的,而且應該是要吃好幾頓的。


    因為今天晚上炊事班蒸的是饅頭,他雖然發了麵,但沒顧得上烙,不過他本人特別擅長烙大餅,而且大餅就羊肉湯,那才真叫一絕。


    可他給聶耀送了個飯的功夫,回來就發現剛才把一隻羊啃成骨架子的古惑仔們已經圍鍋吃上他的手抓了,再一問,陳柔也就吃了兩塊肉,喝了一碗湯。


    這就搞的陳恪很不高興,而就在他要跟爾爺商量事情時,一進屋子,就見爾爺麵前擺著五盤小炒,中間還放著一大塊肥瘦夾花的羊肋排。


    他再看雞哥那滿嘴的油,明白了,絕對是這家夥眼疾手快,把羊身上最好吃的羊肋排端了來,孝敬給他家爺爺的。


    今晚陳柔還要出趟門,約了阿威和阿猛幾個,但說好的是淩晨一點鍾再出門,而爾爺找陳恪來商量,是因為他帶來的武器比較一般,而眼尖的雞哥已經巡視一圈了,就發現這幫國際警察表麵上配的是國產老六五,但其實人均一把m1911。


    m1911在手槍中也算神槍了,米國大片裏槍戰的時候用它用的最多了。


    而且國際警察們表麵上,警衛巡邏的時候端的是普通機槍,但雞哥發現了,他們營地內部還有個內部營,門口的警衛們扛的則是ak47。


    爾爺也想做事,叫陳恪來商量,就是想給他的人也更換武器,到時候裝備強一點。


    陳恪倒是答應的很爽快,但也說:“用完一定要歸還。”


    雞哥還想著這趟來,能刷點好東西回香江了,一聽急了:“我們帶走一點行不行?”


    香江本土可沒有那麽多的精良槍支,而如果他們帶一些回去,光憑武力裝備就能把董爺那邊給徹底打趴,叫他們從此爬不起來。


    陳恪並不喜歡撒謊,而且特別討厭叫自己是太君的雞哥,但現在他不得不撒謊,他說:“我們上麵對於所有收剿的武器全部有登記,你們拿走,我得坐牢。”


    要是油頭滑腦,天天撒謊的人撒個謊,一般人都會覺得不太可信。


    但陳恪長的太過正義凜然,又言辭懇切,把雞哥都唬住了,忙說:“好好好,我們不拿。”


    爾爺還要吩咐雞哥:“盯緊點下麵人,別叫他們見了好東西把持不住,偷偷拿。”


    雞哥當然說:“是,阿耶。”


    爾爺邀請陳恪一起吃飯:“聽說這羊肉是你送的,確實好吃,謝謝你。”


    人家都已經吃了,陳恪也不好端走。


    可一想到陳柔那麽愛吃羊肉,還愛吃他們大西北人最愛吃的饅頭,口味簡直跟他小姑一模一樣,結果卻吃不到羊肉泡饃,簡直鬱悶。


    他說:“我已經吃過了,就不吃了,謝謝。”


    他正準備要走,爾爺又說:“從40年開始,我曾多趟往返於香江和大陸之間,大概是45年吧,我就堅信,你們會是最終能留下來的軍隊。”


    老爺子要聊天,陳恪也不好走,隻好說:“我們是人民的軍隊,不論到了任何年代,人民是國家的主人,而人民,會選擇我們。”


    爾爺點頭,又說:“我帶的這幫雞鳴狗盜平常還好,但跟你們一比較,真正叫我汗顏。”


    這老頭談吐文雅,聽他說話,顯然既有心胸也有見地,但怎麽就沒教育好兒子呢?


    陳恪內心極複雜,但當然,工作不能落下。


    這會兒晚上要出任務的人全都去休息了,他把剩下的人召集起來,安排了一個工作,把他們連隊所有繳來的美式槍全部清點一遍,記下編號。


    這可都是戰利品,得回去的那天,他們得全部打包帶回去。


    對了,還得說一個人,聶耀。


    自陳柔從直升機上下來的那一刻,他就躲回房間裏頭了。


    然後就一直在等陳柔來找他,而且他還醞釀了一大堆用來攻擊聶釗,諷刺陳柔的語言,為了顯得不那麽刻意嘛,就一直在心不在焉的寫報告材料,邊寫邊等。


    但寫了一會兒,看到旁邊一遝厚厚的材料,一想到那些都是他這段時間寫來發傳真的原本,而放在那兒,就會暴露他一直在幫大陸人工作的醜事,他忙藏了起來。


    把材料全部收進櫃子裏,再寫了一會兒,他又覺得不對,猛然回頭,床上有一本《兩萬五千裏長征路記實》,那是陳恪的書,特別厚的一本,他最近正在讀,而要陳柔進來一看到,不得恥笑他竟然讀大陸人的曆史,他也趕忙藏了起來。


    抬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很好,等到陳柔來,他隻需要把本子一翻就好了。


    可是,聶家二爺白白浪費了感情。


    因為轉眼已經12點,連隊早熄燈了,可是陳柔她,竟然還是不來看他!


    聶耀一把抓起寫好的材料揉成一團,扔進了紙簍子裏,躺屍。


    不過緊接著他就聽到一陣紛至遝來的腳步聲,以及那幫大陸軍人在聊起陳柔的時候就會發現來的一種笑聲,具體的聲音是,iieiieiieiieiie。


    而用他舅梅寶山的話說,那是窮鬼們才有的笑聲。


    好吧,她終於來了。


    聶耀猛的翻身坐了起來,一秒到窗前,坐到了椅子上,翻開了一張報紙。


    立刻,他就聽到陳柔的聲音了,但沒聽清楚她是說了句什麽。


    聶耀啪的一翻報紙,卻也瞄了一眼桌上的雀巢咖啡,他是少爺脾氣,總還想著陳柔來,他雖然要冷臉,但是要幫對方衝一杯咖啡來招待她的。


    可就在這時隻聽啪的一聲點火,緊接著就是發動機的聲音,而且沒有任何人上樓梯,也就是說,陳柔應該是跟那幫大陸軍人離開營地了,而非來找他了。


    聶耀扔下報紙,還丟了一隻鞋,衝出門,就看到果然,嶽中麒開車,陳柔就在副駕駛,倆人有說有笑,開著車出了內部營地,又一路撒歡兒,出了外營,走了!


    聶二爺半天的準備和憋的氣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就好比他的心是一隻裝滿氣的足球,而陳柔狠狠踩了一腳,將它無情踩扁。


    ……


    嶽中麒善於搞外聯,在連隊負責外交,經常在外麵跑,當然就於警察局和政府部門比較熟悉,而今天晚上,帶著阿威阿猛,他們需要先熟悉整個島上的公檢法部門,以及通信塔樓,無線電基站,到了明晚,行動的同時兵分兩路,就得全搞掉。


    其實陳柔如今所講的策略,都是將來嶽中麒當了老大以後,手把手教他們的。


    但目前他還隻是個副隊長,而且他也才頭一回出國執行任務,還沒有失去過太多戰友,也還沒有完成經驗的積累,所以到了將來,他會指著陳柔的鼻子罵:你是我帶過所有兵裏最差的一個。


    也會指著她一屆的軍人們罵:你們這一屆,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但現在,他要用無數經驗換來的作戰策略,在經曆了一個輪回後,將由陳柔傳授給他,那不,沿路走著,陳柔突然指著遠處的高塔說:“看到了吧,通信塔樓。”


    又對阿威阿猛說:“明天安排人手帶兩桶汽油來放在下麵,晚上隻等行動時,先放火再開槍,兩槍就夠了,而且油桶爆炸不像炸藥,範圍不會太廣,也不會對附近的普通居民造成傷害。”


    嶽中麒隻差鼓掌:“這辦法可真他媽的妙!”


    兩桶油打爆信號塔,島上的電話通信就被切斷了,沒有人能叫得來外援。


    轉眼他們開車到了島上唯一的警察局,陳柔又說;”不要用你們平常用的那種,割輪脂的方式,每隻輪胎裏釘四枚釘子,讓他們行駛一段再爆胎。”


    古惑仔們的手段向來野蠻而low,大剌剌的割胎,萬一被警察們發現,趕在出發前換了輪胎,他們就等於白忙活一場。


    這一點嶽中麒也常用,豎大拇指,他又說:“妙,太妙!”


    但接下來還有個最關鍵的,就是無線電,它的發射塔在園區內部,但是也必須在開始行動之前把它搞掉,就可以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關門打狗了。


    嶽中麒笑看陳柔,女鬼有什麽關係呢,他現在就想聽聽,她要怎麽搞掉無線塔樓。


    他的嘴角翹的呀,就不說ak了,大炮都轟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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