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兒摸不準薛雲露的意思,麵上也隻能裝作信任的樣子。


    “有薛姐姐的話在,我也放心了,日後定當是互相扶持的。”


    “隻是我無權無勢,恐怕能帶給薛姐姐的助力有限。”


    薛雲露笑著,麵上毫不在意道:“那有什麽的,一家人哪有兩家話。”


    “你無權無勢,可我有啊,你可以借我的勢。”


    “況且你有陛下的寵愛就是你最大的優勢,而我無寵,咱們這不是相得益彰嗎?”


    明媚兒心下一動。


    薛雲露這是想利用她來獲寵了。


    “明妹妹你莫要多心,我是世家大族從小精心教養出來的女子,我天生就知道我的使命是為了家族謀求光明未來,而不是男人的那點子寵愛。


    所以妹妹隻要是得寵,有好事能想著我就好,還免去了我費盡心機獲得寵愛的困擾。


    我願意成全你在後宮的地位和權勢,


    隻要你能以後再生下孩子,哪怕是過繼給我個公主養著傍身也好,我一定對她視如己出。”


    明媚兒聽到這話心裏抗拒,且不說她本來就不宜孕育,就算是能孕育,也不打算再和景文帝有孩子了。


    更不可能把辛苦生下來的孩子送人。


    “薛姐姐不愧是世家大族女子,隻是我的身子不好,以後的事情也不好說。”


    薛雲露兩次明晃晃的示好和拉攏都被明媚兒搪塞過去了。


    她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仍然是那副寬和淺笑的樣子。


    “明妹妹我貿然前來,你心有疑惑也實屬正常,我也不強求你與我合作。


    我隻是想說,我們如今算是出自一個家族,日後你若有事,隻管找我。”


    說罷,薛雲露也沒有多留,便提出告辭離開了。


    明媚兒坐在小榻上微微蹙眉,想著薛雲露的目的和所說之言真假。


    她不會莫名其妙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母親比任何人都怕她會出事,也不會輕易把她的身份告知他人。


    在這種情況下,薛雲露依然知曉她的身世,並且敢第一次見麵開門見山地談這件事。


    要麽是當真光明磊落,所說都是實情,並且也得到了母親的認可。


    要麽就是個徹頭徹尾、地地道道的小人。


    可是才見過一次,她也不好妄下決斷,還需要再觀察。


    接下來一個月,薛雲露閑來無事便會來乾清宮看望明媚兒。


    隻是她來的時間都十分巧妙,都是景文帝前腳剛走,她後腳便來。


    她剛走,景文帝便回來。


    明媚兒起初以為是巧合,後麵才發現是薛雲露故意為之。


    她不想見景文帝,不想讓她誤會她來看望她,是有在景文帝麵前露臉的心思。


    難不成,薛雲露真是無意爭寵?


    “想什麽呢?”


    景文帝在身後摟住她的腰肢,手裏還拿著一本書看。


    兩個人正歪在榻上呢。


    “沒想什麽。”明媚兒斂起神色回道。


    片刻,她又狀似無意問:“陛下,聽說太後壽宴入宮了三個世家貴女,一直留在儲秀宮無名無分,不知陛下打算何時寵幸她們?”


    她從入宮起便知曉,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更是後宮所有女人的夫君。


    不可能專寵她一人。


    哪怕如今是專寵,也遲早有一天會寵幸別人。


    對此她心中並無不妥,隻是有一點淡淡的酸,很快便也可以排解出去。


    身後的男人微微一僵,一種肌肉的力量感包裹著明媚兒。


    他自從病好一些便恢複了每日鍛煉,現在更是一日中有一個時辰都浸在練功房。


    人黑了一些,身材也更好了。


    “你想孤寵幸別人?”


    景文帝的聲音極其平淡,聽不出喜怒。


    但是明媚兒日夜與他一處,敏銳聽出那其中一絲絲不悅。


    她回身抬眸看他。


    撞上他玄色的眸子。


    “……”


    明媚兒沒有言語。


    “奴的身子不好,已經不適合孕育。


    陛下若是專寵奴一人,後宮豈不是沒有子嗣。”


    她聲音略有些發悶,所說也是事實。


    私心而言,隻有景文帝去寵幸他人,離開乾清宮別像是看著她一樣。


    才能讓後宮那些人有下手的機會。


    她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私事。


    再這樣日夜和景文帝廝混,她都怕被養廢了。


    景文帝聽她的話,身體略微放鬆一些,繼續倚靠在靠枕上,明媚兒則是依靠在他身上。


    他的手纏繞著明媚兒散落下來的發尾,一圈接著一圈。


    如今明媚兒在乾清宮閉門不出,她嫌高高的發髻約束,常常是挽個小髻或是幹脆散著頭發。


    景文帝也很喜歡她這副慵懶、純淨的樣子。


    上妝的模樣勾人倒是勾人,但總會不經意間讓他想起不是太美好的回憶。


    “子嗣之事,不用你操心。”景文帝道。


    “更何況你怎麽知道你的身子不能再孕育了呢?”


    明媚兒眸子一抖,又若無其事起來。


    她當然是知道了。


    先別說自打小產兩個多月以來,她和景文帝都再無情事。


    就算是再有,她也會私下去和鬱金要避子湯。


    小產的痛苦,她不想再經曆一次。


    哪怕是現在她失去孩子兩個多月了,都時常失眠或夢魘。


    對不起那個孩子。


    “平日裏心思別那麽深,有事隻管說。”


    “能辦的,孤都會辦。”


    景文帝看著明媚兒出神又說道。


    “是,陛下。”


    明媚兒這才回過神,繼續和景文帝看閑書。


    他手裏拿著的確確實實是一本閑書。


    是汪公公特意從宮外書肆帶的,說是現如今京城最時興的話本。


    講的是書生進京趕考路遇暴雨滑石擋路,意外救了一個大家千金,結果自己被重石砸成重傷,被千金帶回府救治,兩個人暗生情愫,克服種種困難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


    在明媚兒看來劇情是極其老套,還趕不上淫書裏麵的故事多樣,也不知是怎麽時興起來的。


    她看著看著都有點昏昏欲睡,這樣的劇情,實在是不看後麵也知曉後續發展。


    隻是沒成想,劇情竟然慢慢地意外香豔起來。


    一改前麵的古板、守舊,變得大膽、奔放。


    原本一本正經的書生,竟然在書房裏引誘千金小姐的丫鬟與之尋歡。


    明媚兒驚訝地看向景文帝。


    景文帝攬著她:“繼續看。”


    半晌。


    明媚兒的眼睛都要被話本震碎了,實在是…太過於驚世駭俗。


    比一些淫書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裏麵還有一些非常敏感的內容。


    隻聽景文帝說道:“民間傳言,這個話本,是薛泰寧和其妻子洪月的真實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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