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別院時,雲晴總是會提著不少好東西去探望萋萋和兩個孩子,兩人還在私底下以姑嫂相稱,連萋萋入府,雲晴也在背後極力支持,怎麽會……


    陸硯修知道雲晴在李家日子過的艱難,就等著生下孩子才能換來好臉色,這下孩子沒了,李家豈不是會更加輕賤她?


    “熠兒和嬌兒呢?祖母呢?她們沒發生什麽事吧?”


    “老夫人好得很,還死不了。至於陸熠和陸嬌,你引以為傲的孩子們,究竟是有人護佑,從此榮華富貴?還是以後銷聲匿跡?我可說不準呐!”


    百裏楓那樣性情難以捉摸的人,誰知道他得知有骨肉在世會是什麽想法?


    高高在上的皇室之人,能允許一個樂妓生下孩子?


    當初陸硯修將柳萋萋母子三人領進府門時,可謂是張燈結彩,光明正大,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有一雙龍鳳胎。要是事情真相一出,百裏楓未必不會嫌棄。


    陸硯修不死心的繼續問:“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在點撥你,就看你聰不聰明了。”


    蘇荷並不打算直接告訴他真相。


    有時候,親手剝開的事實,會讓人更加殘忍。


    “哦對了,你的小兒子死了,這事兒知道吧?”她佯裝忽然記起,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說著某條不值錢的貓貓狗狗。


    陸硯修當然知曉此事。


    之前明春死在牢中時,獄吏曾告訴過他緣由。


    “明春那個賤婢!可憐我兒,沒有福氣!”


    暨兒沒了,陸硯修竟沒有多難過。


    想起他身上連片的黑斑沒法醫治,還要伴隨著長大,影響一生……陸硯修卻覺得更重要的是,京中會如何笑話他?


    蘇荷冷嘲道:“陸家本就是無福之地。”


    地牢陰冷,周遭更顯得昏暗清冷。


    蘇荷此行的目的達到了,懶得再多待片刻,帶著裴夏離開了這裏。


    她一走,躲藏在地牢外的陸知禮來到陸硯修麵前,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也多了幾層滄桑。


    “蘇荷跟你說了什麽?”


    陸硯修冷然哼道:“那個賤婦!竟然敢辱我!”


    她特意來此一遭,不就是專門存了侮辱人的心思?還來送什麽桂花酥?


    陸硯修一腳將碟中的桂花酥踹翻在地,仿佛在淩辱蘇荷一般痛快。


    “太子親審,你可有對策?”陸知禮懶得看他這些蹩腳的動作,眼下能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陸硯修搖搖頭,他身處被動,想不到好的對策。更何況,自古以來巫蠱之術都是大罪,聖上降罪下來,如何有法子脫身?


    “一切的麻煩都有解決辦法。”


    陸硯修望著陸知禮,“你……想怎麽做?”


    陸知禮靜默幾秒,回答道:“公堂之上,你隻需否認即可。其他事情,我來安排。”


    陸硯修半信半疑,信的是手足之間的那份堅定,疑的是他是否有如此能力?


    雖然陸知禮背後靠著百裏楓這座大山,但陸家早就沒有價值,他身份尊貴,何須淌這一趟渾水?


    “大哥放心,你會安然無恙的,我們都會的。”


    他的話給了陸硯修一記定心丸,可心裏實在好奇要如何才能脫身?


    走出地牢以後,蘇荷緊了緊肩上的披風,裴夏眺望夜空一眼,見風起的急,隨口提醒道:“夫人,看起來像是要下雨似的,咱們得走快一點了。”


    “好……”


    蘇荷的回答還停在喉嚨中沒有說出來,腳下便一頓。


    在她視線所望到的地方,看見百裏楓坐在馬車車夫的位置,手上牽著馬繩,平靜又危險的凝視著自己。


    裴夏還沒認出他的身份,當即斥責道:“是哪裏冒出來的毛頭小子?也敢坐酈園的馬車?小心弄髒了你可賠不起!”


    沒等到百裏楓回答,從馬車後麵跑出來幾個侍衛,將蘇荷與裴夏團團圍住。


    初見這架勢,裴夏被嚇得心陡然一縮,卻也還是大著膽子護在蘇荷麵前,顫抖著聲音問:“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百裏楓跳下馬車,雙手背在身後,隨便一個眼神過去,侍衛們就湧了上來,將裴夏抓了起來。


    “二皇子這是做什麽?”蘇荷冷聲問。


    裴夏一聽那人竟然是皇子,心裏抖的更加厲害。


    百裏楓眉梢一挑,故意說道:“你這婢子好沒規矩,這般教訓本皇子,難道還不能受點懲罰嗎?”


    “來人,掌嘴!”


    “不可!”


    蘇荷快步來到裴夏跟前,將身邊的侍衛推開,擋在她麵前聲音微揚:“她是我的人,二皇子要責罰,不如責罰我?”


    “一個奴婢而已,本皇子還沒有法子懲治了?來人,將陸夫人請開,今兒這人,我罰定了!”


    百裏楓眯著眼睛,似有幾分怒意。


    蘇荷緊緊抱著裴夏,一點兒也不鬆開。侍衛們見她般舉動,也沒了法子,隻得回頭無奈的看著百裏楓。


    這可是陸淮鶴的夫人?要是有任何閃失,後果不還是他們承擔?


    百裏楓見蘇荷絲毫不動,如此護著一個卑賤的婢子,忽的笑了,“一個婢子就這般看重?陸夫人還真是重情之人?本皇子好奇,要是蘇家的人出了點什麽事,陸夫人是否也會這樣著急?”


    提到蘇家,蘇荷的眼睫一顫,望向百裏楓的目光隱有慍怒。


    “蘇家,怎麽就擋了二皇子的路?”


    百裏楓聳聳肩,語氣輕描淡寫:“是你擋了我的路。”


    陸知禮是他謀士這件事,京中早有傳聞,蘇荷卻還設計陷害他作弊,又帶人去陸府搜查出詛咒聖上的巫蠱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其中,可不就是擋了路?


    蘇荷拖長尾音哦了一聲,淡淡的嘲笑他:“二皇子身邊是沒人了嗎?一個沒有功名與背景的謀士,沒了就沒了,這般舍不得?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阻擋二皇子的路,實在是陸家負我在先,我若不還擊,倒顯得我好欺負似的。睚眥必報,難道不也是二皇子向來喜歡做的事情嗎?”


    當初陸知禮因作弊案受到紛擾,百裏楓很快警告了她,那支冷箭她現留著放在箱底呢,也是為了警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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