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李世民笑了笑,繼而有些憂愁道:“將士們剛剛凱旋,若是派人去,該選誰呢?”


    按照潛規則來講,這些武將剛剛凱旋而歸,又再度命他們率軍出征有些不妥。可若不從他們當中挑選主帥,其他普通將領不是級別不夠就是能力不行!


    九安咂吧著嘴,心裏明白李世民的打算。立功是好事,但接二連三的立功且集中在小部分人身上必將引起非議。


    作為朝廷和皇帝來說,必須要一碗水端平,讓老將立功的同時,也要讓新人能看到出頭的機會!


    楊千雪馬上生產在即,這個節骨眼也不可能派九安出去坐鎮,這一二來去的人選問題就難住了李世民。


    “哎.....”


    “大哥,不如暫且等等?”九安同樣有些尷尬,他知道大唐和李世民的極限隻能容許自己這一個特殊的存在。


    若是在出現第二個人,絕無任何可能!


    故此,出征天竺的人選必將是他,也隻能是他!


    “算了,不想這些事情了,先將大唐內部的佛廟僧人滅了再說!”李世民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不想再為這些事煩心了。


    現在的他,隻希望長孫無垢平安無事!


    .......


    眨眼時間,年關將至。


    九安披著黑色大氅,躺在涼亭下的搖椅上賞雪,腦海中回想這月餘所發生的事情,嘴角無意識的扯起微笑。


    這一個來月的時間,大唐可謂是極為熱鬧動蕩。隨著李靖和徐世勣兩人的行動,大唐各地無數佛廟被滅,僧人們被殺到人頭滾滾。


    一開始,還有不少沒腦子或是被徹底洗腦的狂熱分子阻攔。李靖猶豫不決時,徐世勣一道軍令下達,直接將這些狂熱信徒一並處斬。


    這些狂熱分子們冷靜了,也明白死就是真的死了,神佛們並不能救他們!


    此事傳入長安引起軒然大波,彈劾徐世勣和李靖兩人的奏疏猶如漫天飛雪。斬佛滅佛無所謂,可你對普通百姓下手就不對了。


    為了讓李世民嚴懲二人,禦史台上下禦使跪在太極宮外一天,隻為求處置二人的聖諭。


    李世民沒心思理會,直接將皮球踢給了九安。


    這下可好,沒等九安露麵這些人便自己散了,跟李世民還能講講理,跟這位爺沒什麽好說的!


    反正說了九安也不聽,聽了也不做,甚是念叨煩了可能還要動手揍你,他們又不是傻子,何必去跟九安這活閻王較真兒?


    原本李靖和徐世勣兩人提心吊膽,生怕被李世民召回京城問責,可當聽說全權交給九安決斷後,這哥倆立馬來了膽氣。


    其掃蕩佛廟的速度極其誇張,甭管你是好人壞人,做沒做過錯事,隻要你穿著僧袍頂著禿頭便是一刀斬殺。


    “殿下!”


    就在此時,院外傳來呼喊聲,緊接便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常有錢快步來到九安麵前,驚喜笑道:“您吩咐要找的小和尚...找到了,此刻就在王府門外候著呢!”


    九安收拾雜亂的心緒,眼神看向麵前微微激動的常有錢。前些日子九安傳訊,讓李靖和徐世勣留意法號玄奘的和尚。


    若是有此人消息,立刻將其送入長安,他有大用!


    可奈何久久沒有任何音訊消息傳來,讓九安都以為可能先前已經被李靖和徐世勣兩人砍掉了。


    “在哪找到的?”九安有些疑惑。


    “靈岩寺!”常有錢趕忙回應,笑道:“這小子藏在洛陽城外靈岩寺,而二位將軍帶兵才將將清剿到洛陽一帶。”


    九安露出了然之色,還以為這位大名鼎鼎的玄奘法師被不小心誤殺了,害得他最近些日子好生煩惱。


    “馬上將人帶進來!”


    常有錢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去。少頃,他又帶著一位少年和尚折返回來。


    “殿下,玄奘帶到!”常有錢輕輕說了一句,扭頭又嗬斥道:“玄奘,大唐鎮國王當麵,還不速速行禮!”


    玄奘如夢初醒,看著麵前與自己年紀相仿,卻滿身貴氣的少年鎮國王,趕忙雙手合十行禮問候:“貧僧,拜見鎮國王殿下!”


    九安掃了眼麵前的玄奘,笑道:“和尚,坐吧!”


    “謝過殿下!”玄奘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九安身旁的石凳上。


    九安沒有開口說話,玄奘自然也不會開口,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九安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玄奘,你可知我為何尋你至此?”


    玄奘微微低頭,雙手合十,恭敬道:“貧僧愚鈍,不知殿下深意。但貧僧心中始終有一疑惑,殿下何故要做出滅佛此等暴虐之事?”


    “縱使您不喜佛門,大不了將其驅逐出去便可,何必造下累累殺孽?”


    九安聞言,輕輕一笑:“時至今日,朝廷仍在不斷努力,隻為讓天下百姓過上好日子。”


    “這一切,全都是陛下與滿朝文武的努力,還有無數漢家兒郎舍生忘死而戰換來的。”


    “這,與那漫天神佛有什麽關係嗎?”


    玄奘如遭雷擊,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茫然。


    九安繼續說道:“本王或許相信神佛存在,但絕不相信這些自詡神佛門徒之人,那一箱箱的金銀財寶可做不得假!”


    “那一張張堆積成山的地契,更不會撒謊!”


    “縱使佛門有不少無辜之人,但迷途不知返,且助紂為虐同樣當誅!”


    玄奘無言以對,他默默低下頭,雙手緊握成拳,似乎在內心深處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掙紮。


    九安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讓他開始反思自己一直以來所堅守的信仰。


    “玄奘,你可知,你所謂的信仰,已經被人利用,反倒成了為禍百姓的禍害?”九安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玄奘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緩緩開口:“阿彌陀佛!貧僧無法做了天下僧人的決定,僅隻能保證不與之同流合汙!”


    該說不說,玄奘的覺悟很高。不過,他特意招來玄奘可不光是為了和他說廢話的。


    見鋪墊的差不多,九安直接切入主題:“話雖如此,可如此一來像你這樣正直不阿之人,又何必要入了佛門,以信仰外人之教來勸我漢家之民?”


    “慈悲普度永遠不是靠嘴巴說,是要真正為之付出行動與努力,區區佛門教義不過是空談。”


    “試問百姓連飯都吃不飽,還向的哪門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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