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僧悟了!"玄奘在經過短暫的沉默後,緩緩道出,"小僧即便心守清規,也難逃世間汙垢之染,縱有千般功德,亦難以抵擋外界之濁流侵蝕。"


    他並非貪生怕死之輩,而是那些佛門中的敗類行徑早已為天下人所共知,事實擺在眼前,任何狡辯都顯得蒼白無力。


    今日至此,他對九安並無半分怨恨,反而心懷感激。感覺他如同清風掃過,將佛門中的烏煙瘴氣一掃而空。


    至於之前的詢問,他不過是想再次確認,九安對於佛門的整頓,是否如自己所料的那般為由。


    生死對玄奘而言,早已不再重要。能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與這位傳奇少年相遇,聽他親口揭示佛門衰敗之真相,他已然心滿意足。


    九安聽後,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輕聲道:"法師,你又何必執著於身份之桎梏?"


    "若你有心為大唐、為百姓盡一份力,我有一事相托,此事非你莫屬。"


    玄奘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他猛地站起身來,雙手合十,恭敬地回應:"貧僧自然願為天下百姓盡綿薄之力,定當不負殿下所托,請殿下明示!"


    九安緩緩站起,走到玄奘麵前,輕拍其肩,沉聲道:"天竺受我漢家如此之多金銀財寶等物,實則是從我大唐借去之物。"


    "正所謂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如今,是時候讓他們連本帶利地償還了。"


    玄奘聽得愈發困惑,不禁皺眉,難道九安真的想讓自己去天竺要賬?


    果然,九安接下來的話讓玄奘徹底愣住了:"法師,我覺得這收賬之事,非你莫屬!"


    九安的話中充滿了戲謔,以前的唐僧一路西行入天竺拜佛求取真經,現在的唐僧帶著彪形大漢們入天竺收賬,此等反差真叫他無比期待。


    然而玄奘卻麵色凝重,他用腳丫子想也知道前往天竺收賬的難度何其之大,更何況那些曆史久遠的賬目,天竺又豈會輕易承認?


    他長歎一聲,苦澀地笑道:"殿下,請勿再戲弄貧僧了!"他以為九安隻是在與他開玩笑。


    然而九安卻神色肅然,目光如炬,顯然並非戲言。他輕輕搖了搖頭,繼續道:“法師,你且記住,你先是漢人,在是僧人!”


    “拋開一切來談,你願意我們百姓勒緊褲腰帶過活,卻源源不斷將金銀財寶送與他人嗎?”


    “本王與陛下有苦難言,乃不得已而為之,加之你精通天竺語言,也懂佛文經義,實乃最佳人選!”


    玄奘默然,心中卻是波濤洶湧。他深知此行非同小可,一旦踏上天竺的土地,將麵臨無數未知的挑戰和危險。


    誠然如九安所說,首先他是一個漢人!自當以漢人的立場來衡量這件事,這錢若是能討要回來,當為滔天功德加身。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雙手合十,目光堅定:“貧僧明白了!殿下,貧僧願為大唐盡此綿薄之力,前往天竺收賬!”


    九安聽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再次拍了拍玄奘的肩膀,沉聲道:“本王相信你的能力!”


    “為了法師能安全且順利的與天竺各寺廟對話,本王決定派遣一支萬人精銳隊伍與你相隨!”


    說到這裏,他拍了拍玄奘的肩膀頭子道:“須知佛門尚有怒目金剛,我大唐講究以德服人,若是其不吃好歹,你....”


    玄奘感激地點了點頭,當即語氣決絕道:“貧僧不是迂腐之人,若其不知好歹,小僧也願以雷霆手段將其壓服!”


    九安見狀也不再多言。轉身躺會了搖椅將雙目微微閉合,擺出送客的架勢輕聲道:“法師且回去準備吧....新年之後就去吧!”


    站在旁邊的常有錢立刻朝玄奘打了個眼色,示意他速速跟隨自己離開。


    玄奘雙手合十一禮,轉身跟著常有錢離開了王府。


    不多時,將玄奘安頓好的常有錢回到九安身邊,有些疑惑問道:“殿下,何故讓個小沙彌帶人前去要賬....”


    “萬一...萬一....豈不是白白害了咱們唐軍弟兄的性命嗎?”


    聞聽此言,九安睜開雙眼,眼底精光一閃而逝,笑道:“如今笈多王朝覆滅,天竺陷入內亂,各部酋長互相征伐,自然沒有閑心去管佛門之事!”


    “況且,誰說本王要讓咱們唐軍弟兄出征了?”


    常有錢徹底懵逼了,怔怔失神看著九安,空洞的雙眼內寫滿了疑惑。


    九安搖頭不再解釋,吩咐道:“你立刻去尋裴矩,要其在力工之中尋找年輕力壯之人!”


    “記得,一定要有親人在大唐的那種,不然不要!”


    常有錢回神點了點頭,帶著滿肚子的疑惑離開了王府。


    .......


    太極宮,寢宮。


    李世民陪著長孫無垢正在閑聊,由於長孫無垢懷孕的時間與楊千雪相差不過月餘,眼瞅著她分娩的日子也快來了,惦記著媳婦身體的李世民整日寸步不離陪在身邊。


    長孫無垢溫柔地笑了笑,撫摸著肚子,輕聲道:“陛下,您不必如此緊張,臣妾的身子還算健朗,一切都會順利的。”


    李世民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柔情:“怎能不緊張?你的身體就是眼下我最為要緊的事情了!”


    兩人正說著,一名宮女匆匆而入,行禮後道:“陛下,皇後娘娘,鎮國王殿下求見。”


    李世民微微一怔,隨即道:“快請。”


    夫妻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納悶九安今天這是怎麽了,居然還知道先派人通傳一聲了?


    不一會兒,九安便走了進來,笑道:“拜見大哥、嫂嫂!沒打擾您二位吧?”說罷,不忘衝著二人一陣擠眉弄眼。


    好家夥,原來是這!


    李世民搖頭失笑,這小子調皮搗蛋的時候哪有一點鎮國王的樣子?


    “知道打擾還來?”


    “不是所有事物都交給你了,你來幹什麽?”


    聽著李世民不善的語氣,九安頓時不樂意了:“你是舒服了,我卻累慘了,來跟你商量天竺之事,就這態度?”


    現在他是越來越懷疑,李世民與自己結拜隻是為了找個背鍋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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