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小館。


    許紅豆、陳南星和娜娜三人正湊在一起嬉笑著。


    娜娜正給許紅豆和陳南星安利謝曉夏最近拍的短視頻。


    謝曉夏現在不僅會在雕刻木雕的時候直播,平時也會拍攝一些木雕坊的日常做宣傳。


    視頻裏,謝和順暴躁地追著謝曉夏打。


    “沒想到謝曉夏平時老實木訥的樣子,拍起視頻能這麽活潑。”陳南星樂道。


    娜娜讚同地說道:“可不是嘛,平時跟個悶葫蘆似的。”


    “人在不同遠近親疏的人麵前,都會有不同的一麵。”許紅豆笑道。


    “你們覺得這視頻怎麽樣?”娜娜問道。


    “可以啊,謝師傅在視頻裏這麽爆燥挺有意思的。”陳南星點頭。


    陳南星現在對短視頻的熱點也有清楚的認知,謝曉夏拍的這個視頻,顯然主打就是一個師徒“相愛相殺”的反差歡樂。


    “那有沒有什麽建議?”


    娜娜知道陳南星也有在拍短視頻,而且才玩了幾個月,就有小幾十萬粉絲了。


    陳南星想了一下,搖頭道:“還真沒有,我拍的是探店,根本不是一個賽道的。”


    娜娜聞言也不意外,她之前也是博主,知道不同短視頻類型有不同玩法。


    “除了這個‘師父再打我一次’係列,還有一個‘師兄師弟請指教’也挺好的。”娜娜給兩人推薦道。


    陳南星語氣玩味,“娜娜,你怎麽這麽上心啊?”


    娜娜聽出陳南星的意思,好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把夏夏當弟弟的,我之前剛來這裏的時候,夏夏幫過我。”


    “原來是這樣。”陳南星先是點頭,又話音一轉,“姐弟戀其實也挺好的。”


    “唉。”娜娜聞言無奈地歎了口氣。


    “哈哈,開玩笑的。”


    陳南星知道娜娜是從上海來的,應該是喜歡成熟一些的。


    “呦,都在呢。”胡有魚背著吉他走了進來。


    “娜娜,我的咖啡好了嗎?”


    娜娜起身走到吧台,“還沒,我現在給你做。”


    胡有魚放下吉他,在吧台前坐下,“沒事,我不著急,你慢慢來。”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娜娜奇怪道。


    胡有魚平時不是這個點來,所以她才沒提前做。


    “唉,謝總的父親回來了,去了小院,我就提前出來了。”胡有魚捂臉。


    “難怪,你出來躲吧?”娜娜樂道。


    胡有魚無奈地點頭。


    陳南星聽著兩人的對話,好奇地問道:“謝總的父親怎麽了嗎?”


    “說來話長啊。”


    胡有魚歎了一聲,就繪聲繪色地介紹起謝之遙的父親,謝四平的出名事跡。


    謝之遙回鄉創業,最大的絆腳石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謝四平。


    當初謝之遙想要接手紮染坊的時候,謝四平以喝農藥威脅,不讓謝之遙接手;謝之遙接管民宿的時候,謝四平直接躺在工地上,阻攔裝修動工;等到謝之遙把電商倉庫也接下來,謝四平又拿著鐵鏈鎖門,拿張椅子堵坐在門口。


    可以說謝之遙回到雲苗村,事業每走一步,謝四平都要從昆明趕回來絆一腳。


    “當時那是不知道鬧了多少回,所以跟著謝總創業的員工都躲著老頭走。”胡有魚搖頭道。


    陳南星聽完,奇怪道:“不對呀,你是小院的租客,又不是謝總的員工,伱躲啥呀?”


    胡有魚噎住了,不知道怎麽說。


    這時娜娜把咖啡做好了,遞給胡有魚,“來,你的咖啡。”


    “好,謝謝。”胡有魚接過咖啡,起身拿上吉他。


    “我的事不提也罷,我先走了。”


    說完,胡有魚擺擺手就溜了。


    “誒,這才講一半呢。”


    陳南星出聲喊道,胡有魚早跑沒影了。


    “別喊胡老師了,他之前也差點被四平叔整自閉了。”娜娜笑道。


    “什麽情況?”陳南星問道。


    許紅豆也好奇,這故事聽一半,確實心癢癢。


    娜娜笑著給兩人說了一下胡有魚和謝四平的“愛恨情仇”。


    當初謝四平知道胡有魚是音樂人,表現那叫一個崇拜,一口一個“胡老師”地叫著。


    胡有魚聽得很開心,就把自己寫的歌發給謝四平,謙虛地讓謝四平提意見。


    結果謝四平就把胡有魚的歌拿到自己做花卉批發的市場放,讓大家都幫忙提意見。


    最後胡有魚真就收到了一大堆意見。


    什麽“曲能湊合聽,詞寫得很爛”,“情情愛愛,無病呻吟,沒格局”,“商業價值不高,肯定紅不了”,“難傳播,不如學貓叫”等等。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真的不好聽。


    “從那之後,胡老師在四平叔口中就變成了小胡。”娜娜憋著笑說道。


    “現在一見麵,四平叔就會優越感十足地給小胡提意見,搞得胡老師見著人就躲。”


    “提的意見都這麽專業啊。”許紅豆聽完也哭笑不得。


    陳南星則摸了摸下巴,說道:“如此有趣之人,有機會我得去會一會。”


    許紅豆和娜娜對視一眼,聳聳肩。


    有風小院,一如既往的寧靜。


    樹下又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馬爺。


    陳墨下樓時看到馬爺又回歸打坐,微微一愣,然後走去廚房泡了杯茶,拿著茶來到馬爺旁邊坐下,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茶,問道:


    “馬爺,怎麽又回來修心了?不是正應該躊躇滿誌,大展身手的時候嗎?”


    馬爺慢慢睜開眼,歎息一聲,“心又亂了。”


    “為何?”陳墨奇怪道。


    “欲展翅高飛,又恐父母擔憂。”


    “我聽謝總說,您當年創業,那可是灑脫不羈的。”


    陳墨聽謝之遙講過,馬爺最開始創業,拿的是父母攢了大半輩子的錢。


    那錢本來是馬爺父母拿給馬爺在首都買房的,馬爺沒告訴家裏,就直接拿去創業。


    馬爺歎道:“無限風光在險峰,但也高處不勝寒啊。我還能折騰,但年老的父母卻禁不起驚嚇了。”


    陳墨想了想,建議道:“關於此事,馬爺不妨找阿桂嬸聊聊。”


    馬爺一愣,“阿桂嬸?”


    陳墨點頭,“阿桂嬸有大智慧。”


    “我記得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隻有當我們成為父母的時候,才能真正理解父母。”


    “既然現在我們無法理解,不如找年長的長輩請教。”


    馬爺聞言陷入沉思。


    有風小館。


    這天,謝之遙計劃拍一條旅遊宣傳視頻,由村官黃欣欣負責主要出鏡,黃欣欣的朋友筍子幫忙拍攝,幾人正在商討劇本。


    因為沒人會寫劇本,幾人正發愁的時候,大麥來到小館找娜娜。


    看到大麥,謝之遙頓時眼睛一亮。


    “不行不行,我是寫的,我不會寫劇本,這都跨行業了。”


    聽到謝之遙的請求,大麥頭搖得像撥浪鼓,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怎麽會呢,都是文學創作,我看你幫馬爺寫的那品牌故事不就挺好的嘛。”謝之遙勸說道。


    大麥擺手道:“不一樣,我可受不了自己寫的作品,被觀眾品頭論足的氣。”


    筍子開口問道:“難道你寫就不會受氣嗎?”


    大麥聞言,微笑說道:“雖然有讀者會罵,但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聽到這話,筍子忍俊不禁。


    最後,大麥還是沒經住謝之遙的軟磨硬泡帶忽悠,答應了幫忙寫劇本。


    接下來幾天,大麥寫完劇本,幾人商量著拍攝細節。


    黃欣欣說道:“三月三的跳舞唱對歌,小琴她們幾個女孩願意出境;做乳扇、鮮花餅、包粽子,阿桂嬸和寶瓶嬸她們也願意幫忙。”


    謝之遙補充道:“繡坊和紮染坊的拍攝也沒問題,我來安排。”


    筍子拿著大麥寫的劇本,一幕幕對著。


    “那這最後‘情侶牽著白馬海邊散步’這一段誰來?”筍子問道。


    “額”


    黃欣欣開口說道:“我倒是想過由我和謝總拍,但是我倆不是很搭呀。”


    筍子打量了一下黃欣欣和謝之遙,點頭道:“這一段要自然唯美,景美人和諧。”


    大麥讚同道:“對,我寫這一段是按照男女主寫的,高顏值才能讓人有代入感。”


    “那你寫這段的時候,腦海裏有沒有代入對象啊?”筍子問道。


    大麥點點頭,“有啊。”


    黃欣欣迫切問道:“誰?”


    謝之遙也好奇地看向大麥。


    大麥沒有直接說,而是問道:“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身邊誰能代入,謝總沒想到嗎?”


    謝之遙聞言,眼睛一亮,“對呀,總想著找村裏人,燈下黑了。”


    黃欣欣聽得一臉迷糊,“誰呀,你們倒是說呀,別打啞謎了。”


    謝之遙笑著說道:“陳墨和許紅豆,我們小院的租客。”


    大麥點點頭道:“還有比墨哥和紅豆更合適的嗎?他們倆都不用演,兩人往哪一站就是風景。”


    黃欣欣問道:“那人家願意幫忙嗎?”


    “這”謝之遙還真不敢保證。


    畢竟陳墨作為創作人,有“名氣”卻不出名,也不知道是不是介意出鏡之類的。


    大麥想了想,說道:“其實墨哥和紅豆是拍過mv的。”


    “真的?”謝之遙一愣,這他還真不知道。


    筍子聞言也有些好奇,“哪個?現在可以看看嗎?”


    “你們搜一下《十年》這首歌就能看到了。”


    幾人都紛紛拿出手機搜索查看。


    看到《十年》的mv時,筍子眼睛頓時一亮,“你們能找這兩人來演?”


    筍子這下理解大麥剛才說的那句“往那一站就是風景了”。


    這兩人要是願意出鏡,筍子不敢說自己能拍得比這mv好,畢竟這mv一看就是專業的團隊,不是什麽草台班子,但她有信心拍出真正地唯美。


    “我去問問,但我不敢保證啊。”謝之遙不敢話說滿。


    “一定要讓這兩位來,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了。”筍子語氣有些期待。


    遇上好素材,總是能讓創作者感到興奮喜悅,特別是有人把成品樣式擺到眼前了。


    “我盡量爭取。”謝之遙說道。


    謝之遙知道,陳墨絕不像大麥這種小姑娘這麽好“忽悠”,所以他也沒有把握。


    大麥想了一下,道:“其實隻要紅豆願意,墨哥應該就會同意。”


    大麥知道,陳墨隻是對熟悉的人隨和好說話,但對與自己無關的事比較“淡漠”,不喜歡多管閑事。


    所以直接找陳墨大概率會被拒絕。


    可如果是許紅豆開口,那就不一樣了,許紅豆的話對陳墨肯定管用。


    兩人的感情,小院裏的人隻要不瞎,這段日子都看得清楚。


    謝之遙摸了摸下巴,心想:夫人路線嗎?那看來得讓曉春去。


    月失樓台,霧迷津渡。


    今早,陳墨、許紅豆和陳南星三人一起來洱海邊等待著日出。


    大理是高原氣候,晝夜溫差大,白天烈日炎炎,夜間寒風呼嘯。


    三人在海邊忍受著呼呼刮來的大風,靜靜地看著漆黑的海麵。


    漸漸的,東方升起一抹魚肚白,天和海分出了界限。


    黎明破曉,橙紅的太陽從海平麵升起,橙金色的晨曦驅散寒霧,鋪灑海麵波光粼粼,映照人臉熠熠生輝。


    海鷗雀躍地撲騰鳴叫著,水中的樹叢也搖曳著身姿。


    日出是漫漫長夜的獎勵。


    許紅豆和陳南星都各自拿手機記錄著這一幕,看到眼前的瑰麗景色,好像所有等待就都是值得的。


    “今天,和最好的朋友,還有喜歡的人,一起看了日出。”


    拍錄下日出後,許紅豆鏡頭一轉,對著陳南星和陳墨,記錄著一起看日出的人。


    “愛你。”陳南星食指和拇指比出了個愛心。


    鏡頭轉向陳墨時,陳墨則“不滿”地說道:“怎麽隻是喜歡,不是最喜歡?”


    “一樣一樣。”許紅豆笑嘻嘻道。


    “這怎麽能一樣,你重新說一次。”陳墨抗議道。


    “我已經錄完了。”許紅豆按下停止鍵。


    “你再重新錄一次,應該是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歡的人。”陳墨糾正道。


    “哎呀,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許紅豆拍拍屁股起身,轉頭就跑。


    “哎,你別跑呀,錄完再吃。”陳墨馬上追上去。


    “不錄不錄就不錄。”


    “再錄一次。”


    “就不~~”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著,伴著鬥嘴的聲遠去。


    “哎,你倆等等我呀。”


    陳南星一愣神就看兩人跑了,連忙追趕上去。


    “再錄一次。”


    “不錄。”


    “等等我——”


    在海邊金色的晨曦中,三道影子奔跑追逐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有風的地方開始的文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米下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米下飯並收藏從有風的地方開始的文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