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許紅豆和陳南星三人看完日出,就去鎮上集市吃了早餐,現在走回村裏。


    “那家小鍋米線很好吃啊。”陳南星邊摸著肚子邊說道。


    “是吧,我們有次跑完步去吃發現的。”許紅豆笑道。


    “那你怎麽沒給我打包?”


    “米線打包回來,等到你起床都不好吃了。”


    “行吧。”


    陳南星接受了這個說法,又惋惜道:“可惜胃太小,不然我就可以再吃一碗了。”


    許紅豆失笑道:“你不怕胖啊?”


    陳南星糾結地想了一下,認真地說道:“美麗和美食都不可辜負,所以隻能先吃美食,再想辦法維持美麗。”


    許紅豆搖了搖頭,“你真想吃,明天再去吃就可以了。”


    陳南星望洋興歎:“我也想啊,可我起不來呀。”


    這邊都是趕早集,這家小鍋米線基本早上八點前就會賣完,意味著她要吃這米線,得六點多七點就起,才能吃得上。


    陳南星很有自知之明,今天是要看日出她才能起這麽早,明天她絕對起不來。


    陳墨笑道:“那就說明美食還是可以辜負的嘛。”


    陳南星振振有詞地辯解道:“我是為了維持我的美麗,充足的睡眠是保持美麗的秘訣。”


    三人說說笑笑走到村口,就看到了一個小孩哭著追一輛小轎車,然後被格桑花的老板娘給抱住了,遠去的小轎車裏有一個女人在後窗含淚揮手。


    “那是花嬸的兒子兒媳要去廣州打工,孩子沒法照顧,隻能留在家。”陳南星輕聲說道。


    “你怎麽這麽清楚的?”陳墨奇怪道。


    陳南星興致不高地說道:“前兩天去格桑花吃飯,有碰見過,跟花嬸聊了一下。”


    “花嬸的兒媳說這次回來孩子都不太認識她了,剛熟悉幾天,現在又得走了。”


    許紅豆聞言也輕歎了一聲,看著孩子這樣嚎啕大哭,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


    陳墨知道,這就是家鄉貧窮的無奈,在老家賺不到錢,想養家活口就得背井離鄉。


    但在大城市裏打工,想多賺錢又想照顧好孩子,談何容易。


    三人回到有風小院,就看到馬爺提著行李箱出門,胡有魚睡眼朦朧地出來相送。


    “馬爺,您這是幹嘛去啊?”陳墨出聲問道。


    馬爺看到三人,笑道:“還想著待會在群裏跟你們說一聲呢,沒想到正好碰上了”


    “我回家一趟,看望一下父母,畢竟也有段時間沒回去了。”


    “這是心定了?”


    “回去定心。”


    陳墨了然,上次兩人聊完,馬爺真就去找阿桂嬸幫忙答疑解惑了。


    估計是阿桂嬸說了什麽,才讓馬爺不再逃避,下定決心要回去一趟。


    “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曉春送我。”


    “行,那一路順風。”


    “好,走了。”


    馬爺提著行李箱,瀟灑地揮手離開了。


    幾人回到小院。


    “你倆剛才打什麽啞謎呢?什麽心定心亂的?”許紅豆好奇問道。


    “哈哈,沒啥,茶友間的交流。”陳墨打了個哈哈,馬爺的私事就不瞎宣傳了。


    “奇奇怪怪的。”許紅豆嘀咕了一句,也沒再多問。


    “馬爺也支楞起來了,真好啊。”胡有魚在小院裏坐下,感歎了一聲。


    “伱怎麽了,怎麽看起來這麽喪?”陳南星問道。


    “寫不出歌。”胡有魚低垂著頭,情緒不是很高。


    “得,創作者的痛苦。”陳南星表示理解,但也沒什麽辦法。


    “你加油,我回去補覺了。”陳南星打著哈欠。


    “加油。”陳墨和許紅豆也給胡有魚打氣,然後回房間了。


    三人早上起太早,現在都有點犯困,得再睡會。


    胡有魚看著院裏空落落的,隻剩自己一人,哀聲歎了口氣。


    “不行,我要振作。”


    胡有魚握拳強打起精神,鼓勁唱道:


    【太陽太陽給我們帶來七色光彩,照得我們心靈的花朵美麗可愛,今天我們成長在陽光下,明天我們去創造七彩世界,來來來來來.】


    “來來.唉,來啥呀來。”


    胡有魚精氣神又頹了下來,仰靠在椅子上,張口望著天,又是一聲長長地哀歎:


    “啊”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這是村裏的事吧,為什麽找你?”


    陳墨聽到許紅豆說要幫忙拍宣傳片,有些不解。


    他記得大麥這幾天好像就因為這事,被忽悠去幫忙寫劇本了。


    大麥給馬爺寫品牌故事,還知道不能寫免費稿,雖然那次也隻是象征性地收了兩百塊錢,但沒想到這次居然願意無償幫忙。


    許紅豆解釋道:“我下午在小館,曉春找了我,說看了我們之前拍的mv,覺得很漂亮,問我能不能在村子的宣傳片裏也出一下鏡。”


    “然後你就答應了?”


    許紅豆點了點頭,“那天我看那孩子在村口哭著看父母外出打工,心裏有些感觸。”


    “既然拍宣傳片是為了村子,我就想著能幫忙就幫一下,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們是跟你談理想和抱負了吧?”陳墨笑道。


    陳墨不信,要是找許紅豆幫忙拍宣傳片,許紅豆就能自己聯想上升到為了村子發展,造福村民的層麵。


    “哎呀,反正我們來這裏後,村裏那些阿嬸阿奶對我們都挺熱情的,雖然我們最後要走,但現在能幫就幫嘛。”


    許紅豆沒想到這都能被陳墨猜就中。


    其實一開許紅豆也沒答應,畢竟許紅豆覺得mv好看那是導演拍得好,她又不是專業的。


    但後來聽黃欣欣說了自己畢業來這裏的理想,就是為了讓貧困的村子能發展起來,讓人不用背井離鄉謀生,村子不再有留守兒童。


    許紅豆有些佩服,就想著也幫幫忙,貢獻一份力量。


    陳墨看到許紅豆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估計大麥被勸說的理由也差不多。


    純粹美好的理想,會讓人忍不住被吸引靠近。


    這種“忽悠”方式,有時真就是讓人心甘情願。


    “那你加油,為了鄉村振興而奮鬥!”陳墨打氣道。


    許紅豆眨眨眼,開口說道:“不隻是我,還有你。”


    陳墨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有些懷疑聽錯了,“我?”


    許紅豆點頭,表示肯定,“沒錯,就是你。”


    陳墨輕皺眉,“沒人跟我說過呀?”


    許紅豆眨眨眼,“我現在不就在跟你說嘛。”


    “你這是通知吧?”陳墨哭笑不得。


    許紅豆“不講理”道:“反正我替你答應了,你去不去吧?”


    “讓我想想。”陳墨真不太願意折騰這些事,沒事睡覺彈琴不好嗎?


    “這是一場情侶牽手的戲,某人要是不去,我就隻能跟別人搭了。”許紅豆自顧自地說著。


    陳墨頓時一瞪眼,“你想跟誰搭?”


    許紅豆“挑釁”道:“反正你不去,就不是跟你。”


    陳墨眯了眯眼,“你這是吃定我了?”


    許紅豆眨了眨眼睛,眼神“無辜”道:“我沒這意思,但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當然,你也有拒絕的權力。”許紅豆補充了一句。


    陳墨聞言氣笑了,“我有拒絕的權力,你有給我拒絕的餘地嗎?”


    許紅豆直接耍賴,“反正你自己看著辦。”


    陳墨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我看著辦?行。”


    “呀~~你幹嘛。”


    許紅豆驚呼一聲,被陳墨攔腰抱起,“扔”到床上。


    “你不是讓我看著辦嗎?我先辦了你。”


    “別,南星隔壁能聽到。”


    “你控製好聲音就行。”


    “這我怎麽能控製?”


    “不行你就捂住嘴。”


    “你輕點~~”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清晨,小院。


    陳墨正圓柔緩慢地打著八段錦。


    雖然現在沒有馬爺一起,但陳墨也沒有落下。


    經過這段日子的勤學日練,陳墨打起八段錦已經越來越嫻熟,特別是“兩手攀足固腎腰”這一式,陳墨每次都會多做兩個節拍。


    陳墨打完收工,神清氣爽,昨晚一番酣暢淋漓的大戰,完全不見影響。


    這讓陳墨堅定心思,這八段錦得勤練下去。


    至於幫忙拍旅遊宣傳片的事,陳墨當然也沒問題。


    本來他就是有點懶得折騰而已,但既然許紅豆說了,他肯定不會拒絕。


    大麥走出房門,在二樓打著哈欠望天。


    “早呀,大麥。”


    “早,墨哥。”


    “你這是又通宵了?”


    “是。”大麥哈欠連天地點頭。


    “稿子寫出來了嗎?”


    “寫了一點。”


    “加油。”


    “嗯。”


    胡有魚聽到聲音,也頂著個雞窩頭,還有兩個黑眼圈,走出房門。


    “早啊。”


    “胡老師,你房間什麽味道啊?”大麥捂著鼻子,皺眉道。


    大麥的房間和胡有魚的房間相鄰,胡有魚的房門一打開,大麥就聞道一股熏人的酸臭味。


    “抱歉,沒來得及收拾。”胡有魚轉身把門帶上。


    “老胡,你什麽情況?怎麽了這是?”陳墨看胡有魚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沒什麽,就是在寫歌而已。”胡有魚搖頭道。


    “真沒事?”陳墨不放心道。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胡有魚笑了笑。


    “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就跟我說。”


    “放心,不會跟你客氣的。”胡有魚點點頭。


    陳墨也沒多想。


    創作嘛,熬夜通宵是家常便飯,一投入起來,不修邊幅很正常。


    天清月明,晚風舒適。


    陳墨買了些燒烤,和許紅豆、陳南星還有娜娜一起吃著。


    “大麥和老胡呢?”


    “大麥在寫稿子,說不下來了。”


    “胡老師也說不吃,說他要睡了。”


    “老胡平時喝酒不是最積極的嗎?現在居然說要睡覺?”陳墨奇怪道。


    “胡老師駐唱的兩家餐吧倒閉了,所以現在沒事做,就整天悶在房間裏。”娜娜搖頭道。


    陳墨皺眉,“我前兩天問他,他還說沒事,我還以為他隻是在寫歌。”


    娜娜聳聳肩:“歌寫不出,人也沒事做,不就悶在房間裏了嘛。”


    陳南星搖了遙頭,“這些搞創作的,是不是時不時就得有這麽一陣,之前是大麥,現在是胡老師。”


    娜娜點頭,“胡老師之前還老說大麥,不能一直憋在屋子裏麵,容易憋出病來,現在輪到自己不也一樣。”


    許紅豆看向陳墨,“我怎麽沒見你也這樣?還是說隻是還沒到時候?”


    陳墨笑道:“其實我以前也會這樣,沒靈感寫不出歌,就好幾天悶在房間或者呆在錄音室裏。”


    許紅豆好奇道:“那現在不會嗎?”


    陳墨想了想,說道:“遇見你之後,無數的靈感就像風一樣,輕輕吹到我腦海中,讓我能清楚地聽見。”


    許紅豆莞爾,這種話她已經聽習慣了。


    陳南星和娜娜也都發出“嘖嘖”的感歎,這狗糧灑的,燒烤都不香了。


    陳墨無奈,我說真的,你們卻以為我在講情話。


    次日,陳墨打了通電話後,來到胡有魚房間門口敲門。


    “老胡,老胡。”


    “怎麽了?”胡有魚悶悶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


    “開門,有事找你幫忙。”


    胡有魚頹喪地打開門,“什麽事?”


    “咳咳~~”一股刺激的味道熗得陳墨連連咳嗽。


    “我昨晚忘記收拾了。”胡有魚解釋道。


    陳墨往房間裏望了一眼,桌上都是雜亂的煙頭、啤酒瓶、泡麵桶,還有草稿廢紙扔得到處都是,屋裏充斥著一股酸臭味。


    這哪是昨晚忘收拾,應該是這幾天都垃圾堆積著。


    陳墨退後一步,扇了扇鼻前的空氣,才感覺呼吸流暢。


    “呼~~”


    陳墨緩過來後,進入正題道:“是這樣,我有個朋友的酒吧,臨時缺個駐唱,我想找你幫忙救救場。”


    “怎麽想到找我?”胡有魚問道。


    “我在這就認識你,不找你找誰。”陳墨理所當然道。


    “那你不是自己就會唱嗎?”


    “我有事,我和紅豆這兩天要幫忙拍村子的旅遊宣傳片,之前答應好的。”


    “這”胡有魚還在猶豫。


    “行不行?一句話。”陳墨直接說道。


    聽陳墨這麽說,胡有魚輕輕點頭,“行。”


    “那我把位置發給你,你趕緊洗漱一下,待會提前過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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